第146章 出差還是鬧罷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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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乾見葉梓慕滿臉失望,微笑著在一旁勸:“梓慕,你目前工作也不少,而且新項目在的懷城雖然是城市,但處於城市邊緣,環境其實特別差,你去,也做不了太多工作。”

    葉梓慕半夜輾轉無眠時,早已想過措辭,這時據理力爭地道:“這邊不是有你和秘書處嗎?新項目洽談好之後,就會有簽約儀式、開工典禮,這些策劃工作都是我的強項。”

    嚴以修神情淡然,譏諷道:“不想全項目組滿場地找你,就乖乖待在集團。”

    葉梓慕咬著唇蔫下來,沮喪地歎了口氣,手中鋼筆在本上無意識地塗塗畫畫。

    隔了片刻,她仍是不死心,又大著膽子,試探地問:“聽說,公司年度優秀員工有一星期的休假,我想申請下周休假,去找我閨蜜玩幾天,可以嗎?”

    嚴以修終於抬頭看她,正要說什麽時,桌上手機振動,他拿起手機,踱去落地窗旁,背對著她接通。

    掛斷電話時,他手指一滑,無意中點開了手機日曆。低著頭盯著屏幕看了片刻,嚴以修忽然明白過來,她不是想出差,也不是想休假,隻是,想避開自己婚禮這一周。

    因為刻意回避,他到目前為此,都沒有親自為婚禮做過任何準備工作,就連嚴奶奶催他拍婚紗照,以便婚禮時布置現場,都被他以工作繁忙為由一直拖著。

    最後,幹脆把問題甩給婚禮策劃機構:“沒有婚紗照,難道就沒辦法布置現場了嗎?”

    這時,瞧著日曆上幾近殘酷的數字,他心底歎息,頭一次覺得,自己竟然如此被動,卻無力改變。

    “就算躲開這一時,今後呢?”他望向葉梓慕,像是問她,卻更像喃喃自語。

    何乾坐在長長的辦公桌那一端,正埋頭處理郵件,一邊飛速地敲擊鍵盤,一邊低聲自語。

    葉梓慕卻心不在焉,耳聽著他在電話裏道別,又遲遲不見他返回,忍不住扭頭看過去,卻並沒聽清他的那一聲自語。

    隔幾米的距離,兩人目光交匯,一個滿是小心翼翼的期待,一個目光深邃,卻透著不易察覺的傷感與無奈。

    片刻後,嚴以修揚聲對何乾吩咐:“讓她出差懷城,你來安排。”

    何乾微有意外,卻立即點頭:“董事長放心,我會安排妥當。”

    “還有我交待的事。”嚴以修補充。

    他似乎故意語焉不詳,葉梓慕完全不明所以,何乾卻再次點頭:“您放心,一直在查。”

    嚴以修轉身去隔間的書房,葉梓慕待他關上門,衝何乾吐了吐舌頭,一臉小人得誌的壞笑,可心底,卻是抑製不住的難過。

    其實,這正是她想要的結果,相比短短七天的休假,借著項目的名義出差,顯然能讓離開的時間更長一些,到時候項目成員一旦確認下來,很難輕易更換,短則幾周,長則數月。

    因為得償所願,葉梓慕整個下午都是一臉的喜氣洋洋,像是真的很感謝嚴以修的大恩大德,直到回到助理辦公室,才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徹底垮了下來。

    她打心眼裏鄙視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竟也學會了口是心非的本事?

    可兩相對比,與其哭著真實,她寧願笑著虛偽。

    離開的前一天下午,葉梓慕將所有工作分門別類地安排好,又以文字形式整理出不少工作流程,細心地做好目錄索引,這才起身,準備到董事辦向嚴以修辭行。

    抬頭的瞬間,赫然看到透明的玻璃門外,嚴以修正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目光意味不明。

    葉梓慕走過去拉開門,見他沒有進門的意思,於是指了指桌上的一遝文件道:“需要交接的我都準備好了,辦公室裏沒什麽私人物品,隨時可以從秘書處調人來替班。”

    “交接?”嚴以修冷嗖嗖地問,“你是出差還是鬧罷工?”

    葉梓慕摸著腦袋,滿是疑惑與無辜:“出差啊。”

    “你知道就好。”嚴以修進門,走上前粗略翻了翻她打印好的文件,竟似十分不滿,繼續冷著臉道:“短期出差,用得著這麽細致地交待工作?”

    葉梓慕不敢多說,心裏卻直犯嘀咕,就是因為在他身邊工作,她才養成這種一絲不苟的習慣,結果反倒被他嫌棄起來。

    見她咬著唇不語,嚴以修頓了一下,終於繼續道:“把文件交給何乾,讓他安排,不用調人上來。”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葉梓慕看著他的背影,頓時覺得無比受搓。她本來想辭別時,留一個美好微笑的形象給他,可莫名其妙,竟因為工作仔細遭到一通數落,她完全笑不出來。

    坐回辦公桌旁,她兩手撐著下巴,無語地看著桌上那一遝“罪魁禍首”,正想著什麽時候把它們交給何乾時,何乾剛好敲門而入。

    他手上捏著一個優盤,走到近處直接遞給葉梓慕:“打開看看。”

    葉梓慕依言將優盤連接到電腦,打開其中的文件夾,入目卻是不少人物照片。她一張張翻看,照片有的頭像清晰,藍底或紅底,像是證件照,有的則有些模糊,更像是監控抓拍。

    “這是……”葉梓慕看向何乾,當初她險些被貨車司機撞到時,嚴以修曾給她看這一些類似的照片,問她是否認識其中的人,她一一否定了。

    她依稀記得,當時嚴以修說過會繼續追查,其實那時,她也是心存疑惑,可後來,貨車司機正式被定為醉駕,還上了當時的交通新聞,加上她向來心大,這件事就被她漸漸拋在腦後。

    難道,這些日子以來,何乾一直在嚴以修的授意下,暗中追查著這件事?

    何乾點頭她,像在肯定她的想法,認真地道:“你仔細看,這些有沒有你見過,或許認識的人?”

    “你一直在查這件事?”雖然隱約想到,葉梓慕還是有些不可思議地問。

    “倒也不用太費心,派了人一直查著,定時匯報。”何乾臉上帶著遺憾,“董事長的直覺向來不會出錯,隻是現在所有線索都中斷,根本沒辦法順藤摸瓜。”

    葉梓慕腦海裏閃過她第一次發現七號的情形,突然想到什麽,接著問:“他找人保護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你知道了?”何乾顯然早就知道嚴以修安排了保鏢,但並不知道,她和嚴以修曾因此鬧僵,忙解釋道,“你別誤會,董事長一直沒說,也是不想你有心理壓力。”

    葉梓慕眼睛回到屏幕上,把文件夾內照片來來回回翻了兩次,確認地道:“都不認識。”

    何乾微有失望,取回優盤叮囑:“出差在外,你也別大意。”

    葉梓慕點頭,心底忽然無比難過。原來,嚴以修對她的保護,真的是出於對她人身安全的考慮,她早已拋之腦後的危險,他卻一直記掛於心,一麵派人調查,一麵保護她的安全。

    可她竟徹底誤解了他的一片苦心,甚至還為此質疑他,不隻一次得理不饒人地和他爭吵。

    俗語常說“好心當成驢肝肺”,大概說的,就是她這樣吧。

    呆坐許久後,葉梓慕發信息給嚴以修道歉,對自己之前的各種無理取鬧“深刻檢討”,還言辭懇切地請他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她的魯莽無知。

    信息發出,嚴以修竟然秒回,她驚喜地點開,屏幕上卻隻有簡潔的三個字:“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