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樂峰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不知何處吹蘆管，一夜征人盡望鄉。”申屠浩龍看著唐軒銘，眼神中充滿了愧疚和歉意。

    他對夜行者中的每一個人都有虧欠，原本他們可以逍遙自在，雖然難免胡鬧，但是終歸還是一種平靜的生活，至少不必像現在這樣過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他把他們帶了出來，卻無法把他們再帶回去，終其一生，他們都難回故土，就算是他們走到了人生的盡頭，隻怕也難葉落歸根，能在外麵做一個孤魂野鬼，隻怕已經是他們最好的結局。

    雖然夜行者如今聲勢浩大，很多人對其望而生畏，但是在他們自己的心裏，終究還是渴望能夠回去，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哪怕放棄一切，隻做一個普通人，他們也希望能夠自豪的說自己是有家的人，但是現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唐軒銘看著申屠浩龍沒有說話，老貓他們看著唐軒銘不知道該不該說話，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朱弦悄，知音少，天若有情應老。勸君看取名利場，今古夢茫茫。”申屠浩龍仿佛沒看到他們震驚的表情，回過頭看著江阮等人說道。

    對於龍陵，他自覺沒有虧欠，它本身如此，申屠浩龍做的隻不過是讓他回歸本真而已，對於萬磊等人，他也沒有歉意，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在選拔之前，他們就應該知道自己將要麵臨的是什麽，他不相信張振龍一點都沒有透露。

    但是對於林鋒他們來說，他們加入龍陵，絕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對自己的信任，他們不會想到原本驕傲如斯的他會選擇這樣一條看不見未來的道路，雖然這是大勢所趨，但是他並不是沒有放棄的機會，隻是因為他已經變了，變得徹底。

    江阮同樣直愣愣的看著他，不想說話或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征塵暗，霜風勁，悄邊聲，暗消凝，追想當年事，殆天數，非人力。”唐軒銘看著申屠浩龍，鄭重的說道。

    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雖然多少有些無奈的因素，但是怪不到申屠浩龍的頭上，如果沒有夜行者，他也許會變得更加偏激，也許會就此沉淪，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當年的那些人依然會逍遙法外，唐軒燁也會繼續流離在外，兄弟二人此生難再相見。

    老貓也是同樣，如果沒有夜行者，他們也許會有一種相對平靜的生活，但是他們此生也就注定了渾渾噩噩，虛度一生，甚至獨守鐵窗，黯然傷神。

    申屠浩龍看著他們熾熱的雙眼，笑了笑，沒再說什麽。他隻是想告訴他們，無論他離開多久，而無論他在那裏，他們的兄弟情誼不會改變，夜行者於他而言是家一樣的存在，他們之間並不是誰利用誰的問題，所以他們大可不必如此的小心翼翼。

    丈夫誓許國，憒惋複何有？功名圖麒麟，戰骨當速朽。”江阮同樣看著申屠浩龍，平靜的說出這句話，既然已經選擇了，他就不允許申屠浩龍還如此自苦，背負著這些沉重的東西，遲早都會把自己壓垮。

    盡管申屠浩龍是他們之間看的最通透的，但同時他也是最驕傲的，最不接受現在這個樣子的其實是他自己，因此他才一直想要隱瞞。他希望在麵對著自己曾經的這些兄弟的時候，他依然是那個悲喜隨心，不加掩飾的血龍。

    看著兄弟們真誠自然的眼神，申屠浩龍突然放下了，不管外人如何看自己，隻要自己的身邊有兄弟，有家人，就足夠了。至於外界的那些流言蜚語，就向江阮所說的一樣，遲早都會不攻自破，至於他們死後後人如何評價，他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不管他是魔王，還是殺神，他終究都是申屠浩龍，是自己渴望成為的那個樣子，這些就足夠了。

    書生，小阮，你們一會兒商量一下，一個月的時間，我需要他們學會用土匪的思維去思考問題，同樣，我也我也需要你們學會用軍人的角度考慮事情，至於究竟怎麽訓練，你們自己決定。”

    申屠浩龍陪著他們鬧了一會兒，眼見天色已晚，他們也都玩的差不多了，這這才下令收拾收拾，他把唐軒銘和江阮叫到一起，給他們下達了整合訓練的命令。

    老大，一個月的時間哪夠啊，三個月吧。”江阮突然發現自己有些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申屠浩龍看著他笑了笑說道“你不是不願意在這呆著嗎？怎麽現在又不願意走了？”

    江阮看著他無情的拆穿自己，不由有些無奈“老大，沒你這樣的啊。”

    申屠浩龍笑了笑說道“我沒有那麽多的時間給你們瞎胡鬧，一個月的時間已經是最大期限。”

    老大，有任務？”江阮疑惑的問道。

    申屠浩龍看了唐軒銘一眼，對方也無奈的看著他“頭兒，如你所料，加巴德下台了。”

    申屠浩龍點了點頭問道“貝拉怎麽樣？”

    已經安全到達。”

    好戲終於開場了，密切關注，不要錯過任何一點信息，至於他們的衛星，先把通訊衛星還給他們。”

    好，我會安排的。”

    等一會兒，老大，這件事還沒完嗎？”江阮聽著兩人快速的對話，有些跟不上了。

    申屠浩龍無奈的解釋道“我們要做的是一勞永逸，這一次就死了這麽多人，他們不能白白的死了。不管我們的目的為何，這樣做都是有違天和的，小阮你永遠要記住，沒有人應該死，如果迫不得已，他們的死也必須要有價值。”

    江阮慢慢的點了點頭“老大，明白了。”

    行了，你先去跟瘋子他們商量一下，不要浪費了這一個月的時間。”

    江阮見兩人還有話要說，識趣的退了出去。

    書生，我想跟你談談。”申屠浩龍走過去關好門，把書生按在沙發上，語氣頗有些沉重的說道。

    頭兒，你罰我吧。”唐軒銘沒有插科打諢，直截了當地說道。

    申屠浩龍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他是你弟弟，你把他帶在身邊無可厚非，隻是我想知道在他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而且我看得出來，他雖然依賴你，但是也很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