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跑下樓，直接給吳可打了一個電話，伍唯並沒有跟董方國在一起，既然他沒有先通知我董方國這邊出了事，隻能證明一點，那就是他根本不知道。

    電話接通，沒等吳可疑惑我為什麽前腳剛見完麵後邊又一個電話催過來，直接問道：“幫我打聽一個消息。一群西江人和一個有明顯軍人氣質的黑皮膚男人，從過去廢棄這遨遊健身房四周開始打聽消息，急！”

    “好的！”吳可迅速掛掉電話，幫我找人去了。

    我點上一支香煙，看見街道對麵的報攤，拿了一瓶水後，低聲向賣報的老大爺問道：“大爺，向您問個事。這邊這健身房啥時候倒閉的？”

    吹著電扇看報紙的老大爺抬頭看了我一眼，樂嗬說道：“小夥子，你是很久沒過來這邊了吧？那家健身房倒閉可是有一段時間了。”

    “這樣呐，難道倒閉後就沒人來沒人管啊？”我試探地詢問對方，老大爺耿直地說：“這倒也不，前段時間剛剛有一批人貌似是搬了進來，聽口音，好像是西江那邊過來的。”

    我笑道：“我說剛才上去怎麽看有人住的痕跡……大爺，你知道那些西江人來這兒做啥不？我這邊是招工的，剛好缺幾個賣力氣的人。”

    賣報大爺聽見我要找那些西江人，警惕地左右掃了掃周圍，衝我招了招手。壓低聲音說道：“小夥子，我勸你還是去別路招人好，這些人可不好惹。”

    “大爺，這些人怎麽不好惹了？”我掏出香煙給對方點上，露出一臉八卦的表情，問他。

    “不僅是因為他們不好惹，更是因為他們惹上事了，那批人和咱們這一片最大的拆遷公司起了爭執，那塊兒地，本來就是要拆的，不知怎麽回事，突然就租給了他們，現在兩邊都不樂意在那兒，昨天我看見有人都流血了。”大爺一副膽顫心驚地說，並表示自己接下來幾天也不賣報了，早些休息幾天。免得到時候真鬧出來事，牽扯到自己。

    我點點頭，勸大爺這段時間真的別再來攤子，打聽到那個跟董方國他們起爭執的拆遷公司名頭後。攔下一輛出租車趕去。

    而剛坐進出租車，吳可的短信就發到了我手機上。

    他說：賈河拆遷公司剛剛被一批西江人給砸了，如果沒有錯，你要找的西江人。應該就是他們。

    我給他回了兩個字收到，然後給伍唯打了一個電話，詢問關於這賈河拆遷公司的背景。

    伍唯聽見我打聽這八輩子打不著一塊的公司，詫異地問：“你不會又和假東北惹上矛盾了吧？”

    “賈東北？那是誰？”

    伍唯解釋說：“一個沒有東北粗獷性子的本地人。骨子裏缺什麽，名字叫什麽，他斤斤計較陰險狠辣，後麵道上都叫他假東北。說起來，過去他和歆姐還有過不少的恩怨，在歆姐退出玉蘭街的時候，這家夥曾經去養玉堂找過麻煩，不過被歆姐砍了一根小拇指丟了出來。後麵才老實了不少。”

    “嘖嘖，還真是巧了。”我沒想到這個假東北和駱歆也有仇，現在惹上了董方國，正巧可以說是新仇舊恨一起了！跟伍唯說了一聲。讓他帶著莫婭丫去假東北的公司，我來到地點，看著前麵那個菜市場一樣髒亂的公司，要不是出租車司機再三保證。這就是賈河拆遷公司，我根本難以相信，一個公司會建在菜市場的上麵。

    我站在菜市場門口，看著裏麵雜亂成一堆的模樣。便確認那賣報大爺和吳可打聽到的消息都是真的，董方國帶著那批西江人，真的已經打到了假東北的賈河公司總部。

    地上到處都是菜葉、菜根，還有一些完好的整肉，邊上一些不怕死的小攤小販還想要將自己攤上的貨收拾了再走，其餘人則是統統跑光了。

    我來到一家賣羊肉的肉鋪前，看著一個年過半百的店老板正用尖刀串著好幾隻整羊，未開口詢問。他聽見我的腳步身，嚇了一跳抬起頭盯著我：“你、你是誰？”

    “這裏從哪兒去上麵？”我皺著眉頭詢問道，這賈河拆遷公司建在菜市場上麵，但我四處望了一周，根本沒有發現有上樓的法子。

    賣羊肉的老板驚嚇地看著我，好言勸道：“你快跑吧，上麵都已經出人命了！再不跑，到時候那些人要是碰到你，以你這個小身板，說不定今天就把命丟在這裏！一個學生，可別把混混的想的多麽光線，這一頭撞進道裏。可是要死人的活計。”

    “你還是告訴我哪兒上去比較好，我早一點上去，說不定上麵可以少死一點人。”我笑著從他砧板上拔起一把剔骨刀，涔地一聲刮在邊山肉鋪的石磚上，將整塊石磚都壓破，惹得羊肉鋪老板整個人看呆掉，傻傻地朝著左邊的一家菜油店指了指。

    我詫異地看了眼那店鋪，走到裏麵去才發現別有洞天。估計整個菜市場的監控都沒有這片兒多。

    想起來伍唯說假東北除了那些陰狠的性子外，還是最怕死的一個，真是果不其然。

    不過我看著裏麵的那個樓梯口，已經被人狠狠地撞斷掉。顯然是董方國他們已經衝了上去，這時候也就沒了慢悠悠等會上去看戲的性子，直接衝進黝黑的樓道，來到上麵的賈河拆遷公司。

    一路走過來。身邊不斷地響起痛苦的哀叫聲，不過這些人中並沒有那些西江人，應該都是假東北的手下，不知道董方國那些人。是一個都沒有受傷，還是將受傷的兄弟都帶到了一起。

    “……假老板，過分了吧？那塊地兒，和你有什麽關係？我可是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那兒根本沒有拆遷，偏偏等我們住進去，你就說那邊要拆遷。這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兄弟幾個？”

    董方國的聲音從空蕩蕩的走廊上傳來，聽著他那囂張無比的態度，我頓時放下心來，知道他並沒有大礙，放下步子，想要看看他和那些西江人會怎麽來處理這件事。

    透過窗戶玻璃，我終於看見了伍唯口中的那個假東北，要不是伍唯先前告訴我這是一個本地人。我根本難以相信，眼前這操著一口東北口音的男人，竟不是東三省過來的。

    尤其對方還人高馬大的，看上去剽悍不已。胸前的一對斧頭紋身，配上桌子上估計是被董方國死死摁進桌的斧頭，著實有幾分道上的猛人模樣。

    隻可惜，他遇到的是，董方國。

    至少，在我過去接觸過的這些道上人物中，他是唯一一個能和莫婭丫稍稍抗衡幾招的人物，比所謂的將掛子，強的可不是一點兩點。

    “大大大、大哥，這事兒真不是我的錯，上麵下來的文件，我們都是替上麵辦事，大哥，您要住地方，跟我假、假假東北說一聲不就成了，我肯定給你找一塊大地出來，這件事真是誤會。”假東北哭喪著臉，顫顫巍巍地伸手指著桌上的一張文件。

    董方國看都不看一眼，但心底估計和我想的一樣，已經把這份文件當成了真的，但這東西，並不是有理就能說清。

    混道上的，要是講道理有用，那還要招手下、練拳頭做啥？

    董方國伸出一根手指頭點著假東北的腦袋，惡狠狠罵道：“可以，你這個死光頭，竟然還想要拿上麵的文件來壓我，今天不給你放放血，你不知道我們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