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一章 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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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殿裏的會議結束,眾人各自散去。嶽穎帶領杜深,飛往東麵。

    妖神宮依山而建,殿堂互相間隔一定的距離。宮殿內外隻有高階修士和少數仆役活動,顯得空蕩蕩的。

    沒飛行多久,嶽穎帶領杜深降落開闊的院子裏。嶽穎指著周圍的殿宇、樓閣:“這一圈建築,都算你的住處。偏殿裏有陣法中樞,可封閉天空。旁人沒有你允許,不能越牆飛入。我帶你隨便轉一轉。有何疑問,盡管開口。”

    說話間,嶽穎走向不遠處的偏殿。杜深緊緊跟從,有一句沒一句的詢問起來。

    兩人進入偏殿。嶽穎走到一個簡陋法壇跟前,揮手激活陣法中樞。無形的禁製瞬間封閉整個院子。

    嶽穎轉身,麵無表情的注視杜深:“杜深師弟,能否向師姐介紹一下?你本為通玄派弟子,為何突然拜我外公為師?”

    杜深笑起來:“我該叫你嶽師姐,還是白師姐?師姐可還記得曾經的道心誓言?”

    嶽穎麵色難看:“自然記得。道友有何吩咐?盡管開口。”

    杜深搖頭:“說的好像,無論我提什麽要求,你都會答應一樣。嶽……,也許我該入鄉隨俗。白蘇兒,我累啦。請你先出去吧。咱們的賬,我會在合適的時候結算。”

    嶽穎狠狠瞪杜深一眼,收起禁製,轉身走向門外:“我是少宮主。不久以後,你必將遵從我的命令。”

    杜深輕佻的搖頭,研究法壇:“等你的修為超過我再說吧!”

    嶽穎走出宮殿,怒氣衝衝的禦劍飛起。她的神態,被不少人暗中收入眼底。

    嶽穎回到自己宮殿,招來親信侍女:“沫兒,你去打聽一下。老祖為何會收杜深為徒,又為何對他另眼相待。”

    “杜深?”沫兒尚不知曉杜深的存在。她點點頭,念叨著名字,外出打聽。

    與此同時,幾乎整個妖神宮的核心層都在打聽杜深的來曆。

    早前白構征伐純陽宗,也曾帶領幾個弟子、手下。他們早就了解杜深的來曆,各自流出杜深的詳細信息。

    其他人聽聞杜深的事跡,驚訝之餘紛紛表示懷疑。

    一棟木樓裏,赤神子“哈哈”大笑。金成子原本正在描述杜深的厲害。他住口,平靜的端坐,任由老友嘲笑。

    赤神子搖頭不止:“荒謬!荒謬!放出大妖,我信。毀掉鎮妖塔,也有可能。活捉二十位金丹,怎麽可能?莫非,那杜深已經結成元嬰?”

    金成子惆悵的搖頭:“我原本也是不信的。那杜深的修為,至多金丹中期。我本以為,是老祖抬舉他,所以故意誇大。我曾偷偷到嘉穀城打聽。根據通玄弟子的交代。事情隻怕沒有半分虛假!”

    赤神子瞪大眼睛,忍不住站起身來:“你沒開玩笑?半日內活捉二十金丹,而且自己毫發無傷?”

    金成子苦笑起來:“差不多吧。”

    “怎麽可能,”赤神子仍舊難以相信,“金丹大圓滿也做不到!他的神通,就那麽厲害?天道何其不公!”

    金成子拿起麵前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他把酒杯重重摔打桌麵:“這就是命啊!我等辛苦磨礪數百年,才能把神通壯大到足以製敵。別人天賦異稟,修為足夠,抬手間同階無敵。”

    金成子不拿筷子,用手抓起紅燒蹄膀,大口大口的撕咬起來。他大口嚼爛,含糊道:“關鍵是,老祖為何在此時收他為徒?”

    赤神子毫無反應。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喃喃自語:“難怪,老祖對他的態度如此奇怪。元嬰之下無敵手,當得老祖慎重!問題是,眼下時機敏感,老祖為何會收留他?”

    蹄膀有骨,卻被金成子塞進嘴裏,“嘎嘣、嘎嘣”嚼得粉碎。金成子連骨帶肉咽下:“宮主人選定下,必是白蘇兒無疑。收留杜深,隻有兩個可能。要麽是磨刀石,要麽是助手。”

    “助手,”赤神子大吃一驚,右手用力按住桌子,“可能麽?杜深與白蘇兒有舊?就算有,老祖就放心把希望假托人手?這可不像老祖的作風!”

    金成子目光飄忽,冷笑兩聲:“嘿嘿,據我打聽,這杜深還真就與白蘇兒有過一麵之緣。但也就是一麵之緣。”

    赤神子眼睛一亮:“那也就是說,磨刀石的可能更大?如此說來,這個杜深應該好生拉攏才是!”

    杜深封閉宮殿,收回假丹。妖神宮內競爭激烈得過頭。杜深不希望浪費精力,無謂爭鬥。他也就恢複結丹中期的修為,真真假假的迷惑敵人。

    杜深修煉沒多久,就收到旁人拜訪的請求。他起身關閉禁製,迎接客人。這一開始,客人就絡繹不絕。

    都說妖道詭詐、冷酷,杜深接待的客人卻統統笑容和煦,使人如沐春風。大多數修士向杜深表達善意。有人貌似熱心,向杜深介紹妖神宮的傳統。此類人屢屢向杜深提及:妖神宮內以力為尊,修為越高,享受的權益越多,甚至可以無視某些規矩。

    杜深剛在妖神宮停留兩日,又被白構攜帶外出。白構的做法,與玄誠子類似。他帶領杜深四處破廟誅神,收集敕符。但他並非任由敕符融合凡人。白構攜帶弟子同行,逼迫敕符選擇弟子作為寄主。

    過程繁瑣、緩慢,白構耗費很大心力,好不容易才使某個敕符鑽入妖神宮弟子的體內。

    如此,杜深大多時候,協助白構,替妖神宮裏資質較差的弟子,收集敕符。他也借助妖神宮的底蘊,煉化龍珠,分解、出售大妖的屍體。

    不知不覺,杜深來到妖神宮快要兩年。白構突然停止外出,隻因白蘇兒突飛猛進,開始嚐試凝結金丹。白構說是護法,其實暗中傳輸法力相助。

    結金丹並非一蹴而就。白構長期不出。杜深勞逸結合,正好多出時間繼續鑽研陣法。

    這天傍晚,杜深正與赤神子幾人交流道法。眾人忽然同時感覺到暴躁的靈氣波動。杜深望向東邊的宮殿。隻見某間殿堂上空出現霞光。霞光濃鬱,仿佛雲霧,隱約形成龍虎之象。沒多久,晴朗的天空響起雷聲,越來越響亮。

    杜深跟前,有修士感歎:“這下,多半是要成啦!”

    眾人或者歡喜,或者麵無表情,或者似赤神子這般短暫流露忌恨。

    杜深不動聲色,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

    雲霞下方的宮殿裏,白蘇兒獨自盤坐。她丹田內的霧團已經壓縮到極致。金丹的凝結,帶來整個身體的蛻變。白蘇兒感覺清涼的甘霖從天而降,洗滌全身。她感覺神清氣爽,大腦空靈,愈發清醒。隨著身體機能的增強,白蘇兒感覺很多遙遠而模糊的記憶,重新變得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