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痛苦使徒收割沃納神子。因為神子們及時摧毀跨界之門，痛苦使徒未來得及將觸角延伸到深藍宇宙。深藍星上麵的浮空城，得以保留。

    浮空城裏，杜深將林彩英和泰瑞莎叫到一間密室，三人敘話。杜深施展數種秘法，隔絕內外，預防談話泄露。

    防禦布置妥當，杜深沒急著談話，而是先了解曼洛世界的現狀。他把玉簡交給林彩英兩人閱讀。又通過林彩英自己對曼洛的偵查，印證玉簡記錄信息的真假。

    三人逐漸對曼洛的情況達成共識：當年的戰爭，波及甚廣，不但徹底摧垮沃納神係，同時也對曼洛的普通超凡者造成大量的傷亡。目前，曼洛受到痛苦使徒的統治。使徒隱藏暗處，收集原力。他們仍舊扶植土著勢力，用來促進和穩定原力的采集。

    “林彩英，”杜深接住泰瑞莎遞過來的玉簡，“那麽，你自己是什麽心思？我希望你能脫離黯漠的麾下。邪神冷酷、自私，手段毒辣。你跟隨黯漠，就是炮灰的結局！甚至生不如死！”

    林彩英沉靜的瞪視杜深：“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你早就知道，曼洛會遭受重大的傷亡。因為，你親手殺死烏楚裏派來的幾個使徒，給它造成重大的損失。烏楚裏必然報複，曼洛肯定會遭殃。”

    說著說著，林彩英逐漸激動起來。她怨憤難平：“你早就知道烏楚裏會報複，所以從不在曼洛久待。你總是在其它世界停留，就為躲開烏楚裏的雷霆報複。”

    “炮灰，”林彩英冷笑起來，雙眸中隱約有淚光閃爍，轉瞬就消失，“是你把我們當做炮灰吧？你隻是把曼洛和沃納諸神，視作吸引敵人的靶子。”

    “哦，不對，”林彩英譏諷的假笑，“其實我和泰瑞莎，應該感謝你。因為你終究對我們另眼相待。你把我們從曼洛世界支走，正好避開烏楚裏的報複。我們應該好好感謝你才對。”

    “可是，我寧願沒走！”林彩英突然叫嚷起來，“我的妹妹，還有其他親人、朋友，統統因為你的算計遭殃！他們憑什麽，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

    杜深靜靜聆聽，一直狀似無動於衷。他看看憤恨的林彩英，又看看始終灼灼注視自己的泰瑞莎。

    等到林彩英停下喘氣，杜深才平靜的詢問：“泰瑞莎，這也是你的想法嗎？”

    泰瑞莎點點頭，看似冷靜的娓娓講述：“杜深，我曾經打聽過，你在深藍星的作為。我曾向希爾達詢問。林彩英也知道，你在曼洛世界的經曆。我們情不自禁的心生這樣的猜想。畢竟，你以往的很多行動，非常具備預見性，就好似你能看到未來一樣。”

    泰瑞莎始終保持冷靜的口吻：“不需要預見，隻需要簡單的邏輯。我們都能看得出來，曼洛會在你殺死幾個痛苦使徒之後，遭到報複。但你好似對此沒有任何防備？你甚至沒有提醒我們，提高警惕。據我所知，對任何人，一句都沒有！”

    泰瑞莎的冷靜，終究被打破。她的話語間，開始流露淡淡的憤怒：“你真的不是將我們當做標靶、炮灰嗎？杜深，我們希望你能仔細解釋清楚。”

    杜深平靜的輕微搖頭：“看起來，你們兩個，都對我怨念深重啊！是絕望神係，將你們和曼洛視作炮灰！”

    “你們怎麽就肯定，我沒有防備烏楚裏的報複？”杜深平淡的解釋，“你們仔細想想，沃納神係實力低微。就算你們做出防備，有用嗎？隻要敵人降臨，你們警惕性再高，也逃不了。黯漠的人，才是抵禦烏楚裏報複的主力。曼洛的局勢對黯漠有利，黯漠不該放任烏楚裏卷土重來，不該坐視烏楚裏的勢力擴大。”

    “然而，對於痛苦使徒重臨曼洛，黯漠好似什麽都沒有做？數年前的報複，烏楚裏調動的力量，應該不算小的。黯漠不可能事先沒有偵查到消息。痛苦使徒輕鬆降臨，大肆收割神性，最終重新紮根。黯漠什麽也沒有做！那隻能說明，黯漠故意放棄曼洛，就像棋局中的兌子。”

    杜深略微停頓，冷酷的道：“林彩英，你加入黯漠麾下，肯定是準備向烏楚裏複仇吧？但你仔細想想，你妹妹和親友的死亡，黯漠也要負很大的責任。甚至可以說，他也是凶手。我估計，等你擁有殺死烏楚裏的能力，估計需要幾千年吧。期間，你就為另一個仇人效力？向他搖尾乞憐，獲得施舍來增強自己的實力？”

    林彩英的麵色越來越蒼白。她失魂落魄。

    泰瑞莎皺眉，囁嚅兩下，輕聲道：“杜深，我知道你是好意。但請你注意措辭。終歸，你還是沒怎麽把大家的安危放在心上的吧？咱們其實可以提前轉移到深藍星的。”

    杜深搖頭，不以為然：“我們不知道敵人何時降臨，難道一輩子做縮頭烏龜？”

    林彩英再次找到怨憤的理由。她瞪視杜深：“是你故意誘導、逼迫我們跟烏楚裏作對。大家其實在深藍星待得好好的，很多人其實並不喜歡戰鬥……”

    “哈，”杜深大笑一聲，“沃納神子，都是邪神宿敵的殘餘。更何況你們擁有大量神性，懷璧其罪。敵對，是必然的。”

    “林彩英，”杜深沉重的歎息，“我不是神。就算我能預見未來，也做不到算無遺策。你們誤會我啦！趁早脫離黯漠還來得及。黯漠對屬下的控製，暗藏各種可怕的手段。時間一長，你會淪為傀儡，身不由己。回來吧。我會帶你向烏楚裏和黯漠複仇的。”

    林彩英微微垂首，注視地麵。她捏著拳頭，沉默不語。

    泰瑞莎看看平靜等待的杜深，再看看猶豫不決的林彩英。她糾結半晌，輕聲勸說：“林彩英，無論杜深是否狡辯。有關黯漠的分析，都很有道理。回來吧。我們一起變強，一起複仇！”

    “那需要多久？”林彩英突然抬起頭，朝向杜深，倔強的質問，“有希望嗎？黯漠能為我提供大量的資源，讓我迅速提高實力。你能嗎？”

    杜深一陣沉默。他當然有辦法弄來大量的資源，但他必須優先提高自己的實力。

    林彩英又道：“杜深，也許，你之前的解釋，都是真的。但我已經不能完全信任你！也許，你真的能看到未來。但對我來說，你和黯漠或許略有區別，其實都是同類的人。我想報仇，黯漠能提供更大的優勢。很抱歉！我打算留在絕望神係，從內部攻破敵人的堡壘。”

    “你會後悔的！”杜深嚴肅的警告。

    林彩英木然的搖頭：“沒辦法完成對媽媽的承諾，才是我最後悔的。我必須報仇。哪怕沒有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