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零章 蠻橫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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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彩英正在黯然神傷,突然發現杜深跨越數米的距離,一下子就出現在她的麵前。
林彩英尚在發愣,杜深的雙手已經同時按住她的雙肩。
“你做什麽?”林彩英喝問,正要後退,突然發出悶哼。她突然感覺全身輕微刺痛。
幾條青灰色的長蛇,纏繞林彩英的身體上下,逐漸收緊。林彩英因此感到憋悶。
林彩英勃然大怒,正要掙脫、反抗。她的身體突然燃燒起來。七彩的火光籠罩她的整個身體,有兩米多高。火光剛剛出現,林彩英就感覺全身上下傳來劇痛。火焰灼燒血肉,林彩英卻感覺劇痛源自骨髓深處。
一切的變化,實在太快。等泰瑞莎反應過來,林彩英周圍的火焰已經越燒越旺。泰瑞莎怒喝,衝向火焰旁邊的杜深:“你做什麽?”
杜深平靜的注視火焰,並未扭頭:“我在幫助林彩英。泰瑞莎,不要打擾我。”
泰瑞莎一愣,腳步迅速緩慢。她很快停駐火焰的三四米外。
林彩英痛呼起來:“啊……”她惡狠狠的瞪視杜深:“你想做什麽?”
杜深不答,專心控製琉璃淨火。火焰逐漸收縮,騰蛇緩慢鬆綁。林彩英緩慢的隨之坐倒。她開始劇烈喘息,癱坐地上。
林彩英好似非常疲憊。大量的汗水覆蓋她的額頭、麵頰,從頸間流淌下來,卻又沒有被淨火蒸發。
沒多久,林彩英雙手撐地、側身而坐。杜深抬手,火焰驟然收縮,飛回杜深的手裏。
七彩的火焰,在杜深的掌心消失,隻留下一團金燦燦的光團。光團隻有核桃大小,蘊含深邃、磅礴的力量。
杜深俯視癱軟的林彩英:“你的戰爭神性,已經被我剝奪。你的身體,因此受到巨大的創傷。你現在,連普通人都不如。你已經成為廢人,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相信,絕望神係不會接納無用的廢物!”
林彩英憤恨,以致身子輕微發抖。她連張口說話的力氣,都一時擠不出來,更遑論動手報仇。
泰瑞莎聽得瞠目結舌。她高聲驚叫:“杜深,你在幫她,還是害她?你憑什麽這麽做?”
杜深扭頭看一眼泰瑞莎,顯得如此平靜:“我當然是在幫助她。放心吧。雖然林彩英的身體,虧損非常嚴重,但並非沒有補救的辦法。隻要她耐心的調養,遲早能恢複健康,進而重新積累力量。”
“重新積累?”泰瑞莎的怒火略微消退,但無法根除,“有必要這樣殘忍嗎?你明知道她複仇心切,還剝奪、損傷她的身體。說是養傷,她該有多痛苦?”
杜深收起神性光團,平靜而理直氣壯:“我正是擔心她因為心急,做出各種蠢事,才出此下策。”
“你以為我會感激你?”林彩英恢複少許力氣,咬牙切齒的瞪視杜深,“做夢!我隻會恨你。”
杜深微微勾起嘴角,很是淡漠:“我隻是做我想做的。至於你的想法和態度。老實說,並不怎麽重要。”
林彩英胸中一悶,仿佛遭受重擊。她心中的怒火,仿佛澆上熱油,驟然膨脹,愈發旺盛。怒火似乎激發身體的潛力。本該極度虛弱的林彩英,居然戰戰巍巍的站起來。
林彩英一步一停,緩慢的走向杜深。她艱難的抬起顫栗的雙手,作勢要掐杜深的脖子。林彩英突然加速,一頭撲向杜深。
林彩英的身體,畢竟虛弱。她的雙手尚未觸及杜深,她已經無法維持站立。她向前傾倒,狠狠的撞進杜深的懷裏。
杜深略微後退一步,穩穩的抱住林彩英。他依稀聽到對方憤怒的吼叫:“把神性還給我!”
杜深伸直手臂,攙扶林彩英勉強站立。他憐憫的搖頭:“你為什麽總是如此愚蠢?你想報仇,我可以理解。但犯得著,因此葬送性命和未來?”
“你懂什麽?”林彩英輕微掙紮不停。
杜深的鐵臂,始終牢牢抓住林彩英的雙肩。他平靜的道:“你報仇的主要原因,是你的妹妹吧?然而,她跟你毫無血緣關係。甚至於,在你上高中之前,你還根本不認識她吧?”
林彩英錯愕,一時忘記掙紮。
杜深說個不停:“其實你也不怎麽喜歡她吧?隻因你的親生母親溺愛她,你才容忍。你的母親,也是個奇葩。對你這個親生女兒不怎麽關心,反倒更加溺愛繼女。她臨死前,尚有救治的希望吧?沃納的魔法或許救不活她,但至少是個機會。她卻連嚐試都不肯,隻是以自己的死亡來逼迫你照顧妹妹。她也真是心狠……”
“住口!”林彩英突然嘶吼,打斷杜深的嘲諷。吼叫似乎耗光林彩英的力氣,她“呼哧、呼哧”的劇烈喘息個不停。她逐漸弓背,緩慢垂下頭顱。
杜深單手扶住林彩英。他用右手輕輕捏住林彩英的下巴,略微將林彩英的頭顱抬起來,使她麵對自己:“你就要被你媽的遺願束縛住?你已經做得夠多的!你那個所謂的妹妹,給你惹得麻煩還不夠?你替她擦屁.股的次數還算少?為其他人複仇可以,但用得著糟踐自己嗎?”
林彩英沒有力氣喝罵。她輕輕扭動身子,打算借助身子傾倒的自然力量,撲向杜深。
杜深的力量,遠超常人。他雖然單手抓握林彩英的臂膀,控製力卻非常穩固。
林彩英掙紮一陣,隻能做到身子側倒。她倒向杜深的左臂,張嘴欲咬。
杜深手臂一抖,使林彩英重新站直。他搖頭:“你為什麽總是如此愚蠢?看似堅強,實則脆弱;看似堅定,其實偏執。你……”
杜深停口,向前邁步。他摟住林彩英的後背,將她拉進懷裏。杜深垂首,吻向林彩英略顯蒼白的紅唇。
雙唇輕觸,杜深已然恢複冷靜。他沒有更進一步,但也沒有後退。他就這麽保持嘴唇輕輕接觸的狀態,有五六秒鍾。
林彩英瞪大眼睛,劇烈掙紮起來,卻顯得如此無力。
“杜深,你做什麽?”泰瑞莎尖叫,猛衝過來。她奮力拉扯杜深:“放開!退後!你放開她。”
看起來,相比林彩英這個受害者,泰瑞莎更加激動和憤恨。
杜深後退,鬆手,任由泰瑞莎將林彩英護在懷裏。林彩英仿佛被嚇懵,隻是木然的注視杜深。
泰瑞莎怒火中燒,叫罵不停:“混蛋!你把她當成什麽?你怎麽能那樣做?”
“我很抱歉,一時失態,”杜深看起來比較平靜,似乎缺乏誠意,“對於這個女人的愚蠢和偏執,我實在想狠狠懲罰她一番。但我不能真的對她拳腳相向吧?一時衝動,居然用出這麽個可笑的辦法。”
杜深轉身,走向密室外麵,腳步不緊不慢。他看起來並沒有什麽負擔或者愧疚,邊走邊道:“很抱歉,林彩英。反正你也沒有太大的損失,就當作被蒼蠅、蚊子叮了一口吧。我對你並沒有什麽企圖。你可以不跟我合作,甚至仇視我。但你絕對不能重歸黯漠麾下。剛才發生的事情,你都可以當作警告。千萬不要忤逆我的意誌!”
“無恥的混蛋!”泰瑞莎衝著杜深的背影怒罵。
林彩英沒有開口,隻是身體顫栗,越來越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