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怎麽會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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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腦子裏一團混亂,但我一坐下來困意就像潮水般向我湧來。我哈欠連天,雖極力控製著自己,但眼皮卻還是一直打架。我心道絕對不能睡覺,眼前還有這麽多事要做,還有很遠的路要走,如果睡著了肯定誤事。我用指甲夾住手腕上的嫩肉,下狠心一擰,但自己卻感覺不到絲毫令人清醒的痛楚,反倒是張思遠皺著臉大叫起來:“你幹什麽擰我?”

    我一驚,忙睜開眯成一條縫的眼睛細看,才發現我在渾渾噩噩中抓住的原來是張思遠的胳膊。他揉著手腕無奈地笑道:“我給你個建議,你站起來在烈日下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個幾千米後,就不會覺得困了。”

    我無精打采的瞪他一眼,罵道:“我有病啊,好不容易攢下的體力用來做這個?”

    一直閉目養神,一動不動的黑袍人忽地睜開了眼睛,他費力的把頭轉向我的方向,兩隻眼睛腫成一條縫。我見了他的慘狀不由得心裏一震,便搭話道:“你要不要換點藥?”

    他微微搖搖頭,張思遠忽地身子往前探,好奇的問道:“你們來沙漠的目的難不成和我們一樣,是為了找玉和那棵植物?”

    他點點頭,臉皺起來,長歎一口氣:“我們沒有你們幸運。我們當時正在地下鑽研,走到這兒再找不到路了,便決定拿炸藥炸開地皮,但卻沒想到出來會迎上這麽條巨蛇。”

    我和張思遠對視一眼,我奇怪道:“地下?沙漠地底下不都是實心的嗎,難不成這裏麵還有東西?”

    他微微長大了嘴,眼裏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詫異。一秒不到,他就變了臉,自顧自的道:“沒什麽。你們什麽時候啟程?”

    我有些疑惑,看了黑袍人一眼,見他神態自若,剛才流露出的那一絲慌亂好像是我看花了眼,隻好把此事撇在腦後。張思遠瞥了眼正在收拾的路叔和胡三道:“也許一會兒就走,也許得等很長時間——這事你得問他們。”

    黑袍人有氣無力地哦了一聲,我好奇心忽起,問道:“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他微微點頭道:“我叫孔二勝,大家一般叫我老孔。”

    我心道又是一個陌生的,從未聽過的名字,張思遠衝他笑道:“你年紀看起來也不算大,怎麽他們都叫你老孔?”

    老孔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得意,眼睛微微放光,正要開口時卻聽得路叔在那邊叫道:“張玄,你過來一下!”

    我望過去,見胡三正在一旁彎著腰清點東西,路叔則擦著汗,滿臉焦急的神色。我快步走過去,還未開口,他就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問道:“你見那塊假玉了嗎?”

    我一驚,下意識的摸摸口袋道:“我沒有啊,怎麽,找不見了?”

    胡三抬起頭,麵色不太好看:“不止是玉沒了,咱們的幹糧也沒了。我幾個小時前放在夾層裏的那些壓縮餅幹現在消失的無影無蹤。”

    路叔臉一下子陰了下來,不敢置信的把包搶過去,胡亂地翻看,GPS和水壺都被他翻到了地上。我既緊張又不安,提心吊膽地望著,見他的臉拉的越來越長,臉色像是下暴雨前的天空一般,不由得心飛速下墜。

    胡三麵如死灰,語速飛快又急促的問道:“是不是真的沒有?”

    路叔抓住包的帶子,捏著手指努力裝作冷靜道:“也許我當時把它放到別的地方了,張玄你趕緊去翻翻你們的包,快!”

    我慌慌張張的跑過去把癱在地上笑著閑談的幾個人拉起來,擦著汗懸著心叫道:“咱們的幹糧當時怎麽分配來著,是各人背各人的,還是都裝在一個人的包裏?”

    王霖朔看了我一眼,漫不經心的道:“不是胡三負責背所有人的幹糧,咱們負責背儀器和一些別的東西嗎,怎麽了?”

    我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心道我好像也是這麽記得的……我一邊強裝鎮定的讓他再好好想想,一邊抓起背包飛快翻找。可事情永遠不按照我希望的那樣發展,我發瘋般的把每個人的背包翻遍,裏麵該有的儀器設備都在,可卻找不到一丁點能讓人吞進肚子裏的食物。

    我又慌又驚,急匆匆爬出坑跑到當時我們被響尾蛇包圍的地方,蹲下來把手插進沙子裏仔細翻找,又跌跌撞撞的跑到我們埋伏過的那一片區域,兩手抓起沙子一把一把往外掏,但映入眼簾的隻有茫茫黃沙。

    王霖朔緊跟在我身後,見我麵如死灰,便問道:“莫不是幹糧丟了?”

    我擦著冷汗,不死心的四處張望,叫道:“怎麽會丟了呢,上一次拿出來時是在早晨……不會掉到了咱們紮營那裏吧?”

    王震立即否定道:“這絕對不會,在響尾蛇包圍咱們的前幾分鍾時我還和思遠拿出餅幹來分吃了一點。沙坑裏沒有嗎?”

    我回憶了一下搖搖頭,胡三氣喘籲籲地向我們跑過來,隔著老遠叫道:“我和張路找了,哪兒都沒有,你們叫上王震,沿著來時的路仔細找找,但如果走了一個小時都沒找到就算了。天太熱了,走的時間過長容易中暑。”

    我深知食物對我們的重要性,忙不迭的答應下來,喊上懶洋洋的張思遠,沿著來時的路低著頭一路尋找。王霖朔拿著手杖,不停地在沙子裏撥拉,企圖發現點除了黃沙以外的東西。我瞪大眼睛,忍耐住似冰般的心中的不安,不斷地用腳尖踢開沙子,可除了蛇屍之外什麽也沒看見。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公裏後,張思遠忽地把手杖一扔,垂頭喪氣地道:“別走了,這已經離響尾蛇的地盤有八百裏遠了。我明明把它裝在夾層裏,怎麽會丟了呢?最令我不解的是,所有人的幹糧怎麽會齊齊丟了個幹淨,要是單我和王震的丟了也算,可像老王這麽細心的人的幹糧也會丟,這不應該啊……”

    王震皺著眉:“若說要是有人偷的話,我們中除了那個黑袍人外再沒有外人了。”

    我腦中忽然閃過一張萎靡不振的麵孔,這張麵孔使我一下子停住了腳。我喃喃道:“不,你們忘了勝子嗎?”

    張思遠和王霖朔交換了個眼神,王震驚訝道:“不會吧,他拿我們的幹糧幹什麽,咱們當時又不是沒分給他。”

    張思遠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他緩緩地道:“不,張玄你記不記得他那空洞的眼神和呆若木雞的樣子?也許他再也受不了繼續前進了,就趁咱們都在沙坑裏的時候把幹糧全都偷了過來。目的可能有兩個,一是為了阻止咱們繼續前進,帶著他回去;二是打算自己一個人偷偷跑掉。”

    王霖朔點點頭道:“言之有理。咱們把所有人的背包都翻過一遍,卻唯獨漏了他。”

    我低呼一聲,想起勝子那個看不到任何生氣的眼神,怒火刷地竄起來,轉身怒氣衝衝地邊走邊道:“走,咱們回去查明真相。”

    四個人氣勢洶洶的殺回去,首先映入我眼簾的是坐在地上閉目養神的路叔和胡三。王震搶先衝著躺在駱駝旁邊的勝子走過去,張思遠陰著臉罵道:“走了一路都沒看見,那個該死的拿了老子的東西?”

    勝子臉色沒有任何變化,依舊一動不動的躺在原地。王震抓起他放在一邊的背包,自顧自的道:“這個包怎麽這麽沉,裏麵有……”

    他的話說到一半忽地停住了,臉上的表情也一下子變了。我心知事情有異,正要走過去看時王震突然把包狠狠摔在地上,指著掉出來的幾包壓縮餅幹衝勝子冷聲道:“怎麽會在你這裏?”

    勝子閉著眼一動不動,隻有胸膛微微的起伏證明他還活著。王震一瞪眼睛,顯然按耐不住升騰起的怒火,跨出一步抓住勝子的衣領提拳就要招呼,但卻被一聲斷喝忽地截住。

    胡三挺直身子往這邊張望著道:“幹什麽呢,怎麽動不動就上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