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6、最狠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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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上放出去的消息是我姐被他邀請來做客,聞野一定會想辦法確認我姐的情況。我慎重考慮過了,現在最重要的是破了這個局,把姐平安地離開海城。破局的關鍵得是先讓聞野現身,否則一切沒的談。所以——”
“所以你就想和陸振華一樣想利用她?!”傅令元咬牙,一個轉身揪住他的領口。
“我沒有要把姐推到人前去當誘餌。”莊爻一點不含糊地抵住傅令元的手,“我隻是根據我對聞野的判斷,認為不該放過一些可能。”
“這不是利用是什麽?”傅令元冷笑。
“你理智一點。”相較之下,莊爻十分冷靜,大有揭穿的意思,“你在意的根本不是我是否利用了我姐,你就是想否認我姐之於聞野確實存在吸引力。”
傅令元一把將莊爻甩到牆上。
一旁的栗青看得膽戰心驚,連忙邦忙盯著四周圍有沒有出現一起駐守在別墅裏的陸家黑西保鏢和雷火堂的手下,還有幾個下人都在哪兒。
倒是先看見阮舒從樓上下來了。
“老大,阮姐。”栗青飛快提醒。
傅令元已然鬆開手,低聲警告:“他愛出現不出現!都和她半點關係也沒有!你也別在她麵前嘴碎!”
撞到牆上的莊爻隻是輕輕咳了一下,未做回應。
傅令元走了出去,神情恢複正常,輕飄飄瞥一眼阮舒:“阮小姐起來了。”
“傅先生這是要出門?”阮舒配合他演戲。
“嗯。”傅令元淡淡應,與她對視一眼,轉身離開。
阮舒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堂外,才跨下最後幾級階梯。
栗青迎上前來與她打招呼:“阮小姐,又下來散步?”
阮舒略略頷首,望向莊爻。
“姐。”莊爻也才走了過來。
“陪我走兩圈吧。”阮舒喚他。
“阮小姐,今天外麵風還是挺大的,不建議你出去散步。”栗青睜著眼睛說瞎話,因為現在外麵的陽光特別好。
“嗯,你每一天都不建議出門散步。”阮舒回他一嘴,還是帶著莊爻走出去了。
栗青無奈歎氣——苦差事,老大交待給他的總是這種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羨慕十三……
…………
被羨慕的趙十三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發現自家老大正因為他的這個噴嚏通過後視鏡看他,趙十三有點窘,打開手邊的車窗透點氣。
行駛中的車子開出別墅的大門口。
一架小型無人機嗡嗡嗡地藏在樹後,從一閃而過的車窗的口子模模糊糊拍到坐在車子後座裏的人。
待車子行得不見了蹤影,無人機降低了自身的飛行高度,挨著地麵的花草叢,緩緩地飛移,朝別墅靠近。
…………
上午十點多鍾的陽光溫度剛剛好。
確實有風,但也剛剛好,拂動樹葉沙沙作響。
阮舒舒、服得微微狹起鳳眸。
“姐,你這幾天食yu怎樣?”莊爻關心。
隻要傅令元在,基本上她每頓飯都不下樓來吃。而傅令元在知曉她懷孕後,也接手了她的飲食,他別說像最初兩天那樣安排菜品,根本連她吃了什麽他都不清楚。
“挺好的。”
“早上起來還總是吐麽?”
“嗯。不過已經習慣了,吐就吐吧,也就那會兒稍微難受些。”
“除了早上起來容易吐,還有其他會難受的症狀麽?”
“唔……好像沒有。”
莊爻的問題,阮舒統統認真作答。
“噢,那就好。”莊爻以老話總結。
阮舒的嘴角輕輕牽起:“替軟糖謝謝你這位小舅舅對她的愛護。”
“軟糖?”莊爻的瞳眸裏閃現光芒,下意識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已經取名字了?女孩?”
“嗯,取好小名了。她爸爸認定她是女孩子。”阮舒有些無奈。
而她看不見的是,她的眉眼間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抹溫柔。
這是莊爻清楚地感覺到的,短短幾天的功夫,她的舉手投足和言語,總在不經意間帶著以前的她不會有的溫柔。
他注視她。
從去年以林璞的身份到她的身邊,到這個時候,一年多的時間,在她身、上發生的所有變化,他均未錯過。
他也很慶幸自己沒有錯過,慶幸自己參與了她這一年多來的生活。
“怎麽了?”阮舒摸了摸自己的臉,“是不是我沒化妝,臉色看起來太憔悴了?”
莊爻忍不住笑了:“沒有,姐怎麽都漂亮的。”
說罷話題轉回到孩子:“如果是女兒,確實好,和姐一樣,最好。”
阮舒輕蹙眉:“是不是你們男人都有生女兒的情結?”
“生女兒的情結?”莊爻撓了撓腦袋,“我不知道。”
他的表情儼然寫著“這種問題根本不會出現在我的人生裏”。
“姐你生男孩生女孩都可以,”他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下更加一副陽光大男孩的模樣,“我這個小舅舅不偏心,男孩女孩我都會疼他們。”
阮舒揚唇:“她還沒出生,就已經好幾人排著隊搶著疼她了。”
“這孩子招人疼,多大的寵愛都是她應得的。”莊爻似小有感慨。
阮舒聽言則小有感觸。
無疑,比起晏西、格格,或者再多些,比起她、莊爻、聞野、孟歡,甚至傅令元,這個孩子也必然將幸運且幸福很多。
答應傅令元生這個孩子之後的這兩三天,她把自己心裏剩下的那些害怕也差不多消除了。
以前她覺得她連自己的人生都過不好,怎麽負責得起另外一條小生命。如今她越想越通了,因為她自己的童年沒有得到應有的、完整、正常的父母的愛,或許她會更想將自己曾經所缺失的一切,加倍地提供給自己的孩子。
她會的,她一定會的。
她要相信她自己。
就像傅令元相信她一定會是一位好母親。
瞥見不遠處的守衛,阮舒收住自己下意識想抬手摸小腹的動作,轉口問莊爻:“剛剛他找你做什麽?是不是又欺負你了?”
“欺負”二字自然是針對先前傅令元不讓莊爻與她同桌吃飯之類的幼稚行為。
莊爻搖搖頭:“不是,他找我邦忙,我沒答應。”
“邦忙?邦什麽忙?”阮舒疑慮。
“他讓我今晚跟著栗青去趟臥佛寺找人。”
無疑是邦忙找格格。阮舒凝眉。其實她和傅令元均不確定格格是不是被藏在臥佛寺,但目前來看首先懷疑的就是臥佛寺。
莊爻收著她的表情:“我和他說了,我隻聽姐你的指示。如果姐要求我去,我就去。”
阮舒糾正他:“我指示不了你,也要求不了你,你自己的意願才是最重要的。”
莊爻本來想說,“姐的想法就是我的意願”,思及他以往類似的話其實是會給她的思想造成某種程度上的壓力,便咽了回去,換話道:“那我就向姐申請,去臥佛寺邦忙找人。”
其實他已經從她這裏得到她對這件事的傾向了,隻是她沒明說而已,原因和他一樣,她也不希望她的想法給他形成負擔。
“正好我也落了點東西在臥佛寺,去拿走,以後不會再回那裏。”莊爻追加道。
阮舒默了默,未反對,叮囑:“你注意安全。”
去臥佛寺找人的結果,心中皆有掂量,多半不理想。
但……怎麽都得去嚐試……
無聲地輕籲氣。
身、上微微出了點汗,阮舒覺得這個步散得差不多了,開始往回走。
莊爻緊隨她身側,yu言又止片刻,斟酌著問:“姐,你覺得,聞野會現身麽?”
阮舒稍加一滯,蹙眉:“他終歸會現身,但不知道會在什麽時候什麽地方。”
找傅令元報仇是肯定的,但他會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出來,大抵取決於聞野的自大程度。
網絡上的這番炒作,聞野不可能猜不到是針對他。
他是要繼續潛藏起來養精蓄銳以伺良機,還是明知有陷阱,也狂妄地前來應戰。
莊爻嚅了嚅嘴唇:“這幾天網絡上的吵吵嚷嚷,最令他在意的,恐怕是對他的同情。”
阮舒默然。
阮春華的插手,固然令得警察提前出麵澄清,給原本愈演愈烈的輿論澆了一盆冷水,沒能繼續火熱地延續下去,也從側麵直白地向“s”承認,是個計。
但從另外一方麵來講,是火上澆油。這也是她和傅令元認為值得再觀望兩日看後續效果的其中最重要的原因。
聞野的身世和私生子的身份,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先前阮舒在網絡上不乏看見有人總結“s”就是小三生產出來禍害社會的野種,有人生沒人養。
而同樣是他身世和私生子身份帶出來的他悲慘的童年,換取來的對他的憐憫和同情,更加深了那根刺。
從前僅限於莊滿倉、隋潤芝等人視他為野種,如今網民們數以萬計地攻擊,聞野也恐怕是平生第一次被如此洶湧的憐憫和同情淹沒。
阮春華果然才是最了解聞野的人,最狠的一刀毫不留情地直戳聞野的心髒……
無人察覺的角落裏,無人機上的攝像頭在他們二人重新進去別墅後,也悄無聲息地飛走。
…………
漆黑的空間裏,屏幕的熒光淡淡亮著,竭力地放大阮舒和莊爻邊散步邊說話的畫麵。
奈何距離太遠,整個畫麵都是糊的。
便重新縮小。
縮小後卻又隻能勉強看到他們的身影。
如果不是對他們熟悉,很難辨認出來。
無人機返航歸來。
窗戶打開。
驟然的日光些許刺眼。
他往傅令元那棟別墅的方向看了一眼,將無人機狠狠地摔到地上。
窗戶重新關上,窗簾亦嘩啦地嚴絲合縫。
他朝著電腦屏幕發出的熒光走去,點開行車記錄儀這兩天拍到的一些內容。
不瞬,音樂被打開,通過音響傳出令人心髒都震顫的曲子。
他穿行過滿屋的樂聲,去挑選了新的一款無人機。
適合夜拍,並且具備反紅外探測能力。
…………
今天傅令元倒並沒有忙到大半夜,傍晚就脫身回來了,正好趕上和阮舒一塊吃晚飯。
兩人聊起這兩日陸宅那邊陸振華開始安排三位女兒嫁人的事情。
“……最近這陣子為了防‘s’,舅舅比較少出門,能推的商務晚宴或許飯局都推了,但等風頭過去,三姨太的二女兒和三女兒大概有的忙了。”
阮舒聽出意思:“陸振華要開始讓她們出席宴會露麵交際了……?”
“大概吧。其實以前不是沒有其他兄弟邦派的人想和陸振華聯姻,但大多數瞄準是家裏有女兒的瞄準了少驄。少數退而求其次的,看中的也是汪裳裳。”傅令元告知,“有的人甚至不知道陸振華原來還有三個女兒。陸振華自己的眼光也比較高,他一心就想能從商轉政。前些年才那麽積極參加人大代表的票選。”
頓了頓,他往她嘴裏喂菜:“他今天問了我幾個人,都是他物色的人選,全是紅圈裏的,有我的同齡人,也有長輩。”
阮舒蹙眉,哂笑:“他真是葷素不忌,一點不心疼自己的女兒。”
“本來像我這麽疼媳婦和閨女的好男人就沒幾個。”傅令元趁機標榜他自己,也算講笑話舒緩氣氛,然後往她嘴邊送湯,邊吹著邊提醒她小心燙。
由儉入奢易。幾天的功夫,阮舒已經完全習慣了在他這兒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湯很爽口。
阮舒特別喜歡,又讓他送了兩勺。
傅令元就愛看她這樣,叫他特別得意特別有成就感。
但為了講究所謂的搭配均衡,他很快又換了其他菜給她吃。
阮舒咀嚼著,凝眉:“三姨太那兒,暫時沒有再來找我的跡象。或許是還沒有動靜。”
“我最近沒去陸宅,有些事情也了解得不太清楚。孟歡那裏也同樣沒再找我,可能染發劑的問題還沒有暴露。”如果可以,傅令元真心不想再搭理她。
吃完飯,傅令元把餐具送出去門口。
栗青恰好也瞅準時間上來了,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老大,趙十三是二楞子。”
“嗯。”傅令元應著,回道,“趙十三是榆木腦袋。”
阮舒無語又想笑。
嗯,他們倆這是對暗號,對上了,兩個都是原裝正版。
這是為了應對“s”擅長的易裝技能。
陸家的黑西保鏢很早就這麽做了,就是傅令元曾經告訴過她,陸振華身邊的保鏢每十分鍾更新一次同統一的驗證碼。當然,陸振華並不知“s”高超的變裝術,他隻是以前就有先見之明,擔心保鏢彼此之間不熟悉麵孔而遭人頂包。
傅令元和栗青、趙十三是相互對暗號,真真正正是防“s”所用。
別墅的守衛也由雷堂主安排下去借用了陸家黑西保鏢的做法,但沒有十分鍾那麽頻繁,也太累——作用則在於,萬一“s”混進來了,能及時察覺,迅速鎖定嫌疑人物。
栗青順便跟傅令元匯報了莊爻同意一同前去臥佛寺的事。
傅令元轉回來房間關上門麵對她,臉色就發黑:“哼,是啊,我使喚不動他,隻有你的話才管用。”
又來了……阮舒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他這句話,而問:“我們之間是不是也該製定個暗號?否則萬一現在在你麵前的我是個冒牌貨呢?”
傅令元不知被勾起了什麽不美好的回憶,剛剛的黑臉還多少有些故意的成分,此時是真的表情難看,從裏到外透出一股肅殺之氣。
連回應她的話都顯露出濃重的不高興:“我們之間還需要有暗號?”
被他這麽一反問,阮舒到嘴邊的話講不出口了。
雖然之前聞野假扮成傅令元一下子就被她識破了,但為了以防萬一,她覺得還是有必要的。
“行吧。”阮舒聳聳肩,“不對就不對,我明天和林璞對一個。”
傅令元頓時高興也不是,不高興也不是。
高興的是,她和莊爻之間需要暗號,側麵說明兩人的關係依舊存在被人鑽縫的可能性。
不高興的是,她和莊爻之間有他們兩個才知道的專屬暗號,他和她之間怎麽能沒有?
他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那我弄一個來玩玩。”
阮舒斜眼睨他,憋住嘲笑。
傅令元隻當作沒看見她臉上的要笑不笑,摟她入懷摸她的肚子,特別驕傲地說:“我們的暗號當然是我們閨女的名字~”
阮舒修長的眉尾挑起,感覺這個主意還不賴。
…………
陸宅。
王雪琴帶著三個女兒笑容滿麵地和陸振華商量大女兒訂婚的日子。
“老爺,你看下個月初一怎樣?先訂個酒,婚禮可能得再推一推,這家裏剛辦了白事,殺少驄的凶手也還沒有緝拿歸案,而且少驄還是老爺你的長子,太快對外地大肆張羅紅事,外人可能會誤會我們不尊重少驄。”
陸振華忖了忖,沒有發對她的說法,但補充了一點:“先訂婚,再去把結婚證領了。婚禮以後補辦不遲。”
默不作聲的大女兒輕微地抖了一下肩膀。
但沒逃過陸振華的銳利的隼眸:“又有什麽意見?”
“沒、沒有……”大女兒搖了搖頭。
陸振華不滿:“你學不會抬頭看人是麽?”
以前沒關注,如今才發現三個女兒竟然有這麽多毛病。
“哎呀老爺~”王雪琴邦忙解圍,“不是學不會抬頭看人,是害羞。我養的女兒,是個頂個地乖,朝的是大家閨秀的範兒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愛惜自己。”
王婆賣瓜的同時,不忘踩低別人:“哪兒像裳裳那個時候,每天花枝招展地出門露臉,還一心想當大明星,出了多少醜?給我們陸家丟了多少臉?我都害怕裳裳影響到我們正兒八經的三位陸家小姐的聲譽~”
最後故意把默不作聲企圖置身事外的孟歡拉進來:“小孟,你說是不是?”
抱著陸少傑的孟歡掀了掀眼皮子,不偏不倚道:“安靜的性子和活潑的性子,各討不同人的喜歡。”
“對嘛對嘛~”王雪琴翹了翹蘭花指,有點朝陸振華嬌嗔的意味,“老爺你就是看裳裳習慣了~該把觀念轉過來了。”
陸振華冷冷一哼:“該讓她們去上一上儀態的課程了。名媛該有名媛的樣子,別把我的臉都給丟盡了。”
孟歡心裏默默劃過“名媛”二字,低垂著眼簾遮擋住了她眸底濃濃的嘲諷。
…………
懷裏的女人呼吸均勻,傅令元低下頭吻了吻她的小腹,再移上來吻了吻她的額頭,一刻都舍不得鬆開她的身體。
暖烘烘的。而或許是他的錯覺,總認為她在他每天盡心盡力的投喂下,長了不少肉。
腰上,肚子上,臉頰上,還有……胸。
傅令元關掉設備,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從影音室回到主臥。
又是一番邦她擦臉、擦手腳後,他掖好她的被子,欣賞了兩分鍾她的睡顏,旋即走向一櫃子前,打開抽屜。
抽屜裏躺著她的手機。
之前陸振華沒收了,交由他邦忙保管,阮舒覺得她也不怎麽能用上,隻和晏西打了個招呼要他有急事直接打傅令元的號碼,就沒再動過手機。
今早莊爻提醒之前,傅令元完全沒想過什麽“s”或許會嚐試先自己聯係她。
白天出去辦事,他的心裏一直就卡著這事兒。
不是像莊爻所想的,或許能做點文章,而是好奇,“s”是不是真的被莊爻說中。
冷臉俯瞰了手機有一會兒,傅令元都沒有動彈,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阮舒。
重新轉回來後,他還是伸手拿了出來,拿到沙發附近的插頭上充電。
頃刻,他就給手機開機。
怎料,剛進入界麵,冷不防跳出來一隻小醜,笑得又響亮又尖銳,還隱隱挾裹著狂妄。
傅令元一時之間有些手忙腳亂,關不了聲音也關不了機,拔掉了插頭,手機剛充上的那一丟丟電偏偏還夠支撐。
傅令元匆匆帶著手機往外走,黑著臉想把手機直接丟窗戶外麵去,不僅因為這該死的動靜,更因為他認得這隻小醜。
阮舒已然被吵醒,從床上爬起來,一頭霧水:“你在幹什麽?”
窗戶打開了,傅令元的手也抬了一半,小醜倒是消停了動靜——那一丟丟電量又殆盡了。
想到現在扔出去,得被樓下的護衛撿了去,傅令元收回了手,不鹹不淡道:“沒什麽。”
阮舒卻已認出了她自己的手機,也認出了小醜的聲音,眉心一蹙:“‘s’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