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夜襲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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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到村子前後並沒有馬上就入村,而是在草叢裏躲著,等待停步關和不往前的信號。村口有四個士兵把守,還有六個士兵在前麵巡邏,潛入太難。他們要去的不是村口,而是村子後方。
夜靜悄悄的,一聲落水鳥的叫聲從遠處傳來——那是停步關發的信號,表明他們可以前進。雁晴聽到這聲音後便帶著刀歌他們沿著草叢走,一路上,他們果然剛好從那些巡邏士兵的背後經過,順利到達了村子後方。
雁晴:“他們的主要兵力在村口把守,而糧草則放在村子最裏麵,從村口進去十分危險,而且要走的路很遠。但這裏是雁南,雁南的村子,水有北的人能比我們更熟嗎?”
刀歌和坤奇聽後倍受鼓舞。
停步關正在仔細觀察著村子裏巡邏隊伍的行走軌跡,並逐漸推測出他們的巡邏路線。他似乎看出了點什麽,兩手放到嘴巴前,又開始吹了。
坤奇聽到落水鳥叫的聲音,說:“要落水了,那我們等會放火會不會被澆滅啊?”
雁晴一笑,說:“這是停步關給我們的信號,表明我們可以進行下一步行動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
刀歌:“你少說幾句行不?”
他們從一叢灌木裏爬出來後,就已經進到村子裏頭了。往前麵一看,兩隊巡邏兵剛好走開,背對著他們。再看看不遠處,兩間緊靠著的屋子前有幾個兵把守著,那應該就是存放糧草的屋子了。
這幾個兵是固定不動的,所以要輪到到此死上場了。他們輕輕地跑到了那屋子旁邊,躲在了屋子側麵的陰影裏。雁晴朝到此死點了下頭。到此死縱身一躍便上了屋頂,然後從腰間抽出兩把匕首。隻見到此死從屋頂上一躍而下,手中匕首往兩邊一揮,那兩個士兵便被割了喉。然後他再一步往前,捂住前麵一個士兵的嘴,匕首往脖子上輕輕一抹,然後一個轉身一匕首插在另外一個士兵的後頸上。這些動作幾乎在眨眼之間完成,四個士兵一聲都沒有發出來統統朝下倒去。倒下的屍體會發出聲響,這肯定是不允許發生的,雁晴早就把他們都扶住了,然後慢慢放下,示意坤奇把屍體抱到暗地方。
坤奇一手一具,刀歌和雁晴各一具,一次全部搞定。
鑰匙不會放在這些士兵身上,刀歌要搜身時被雁晴阻止了。雁晴抽出刀來,站在門口盯著那鎖看,他的呼吸有些顫抖,因為此次行動的成敗就在此一舉,他身後雁南城裏成千上萬的性命就在他這一刀。
那聲熟悉的鳥叫聲又來了。
“咕、咕、咕、咕——”
“咕、咕、咕、咕——”
這次不同,這次連叫了兩次。躲在村前樹上的不往前正仔細地聽著這叫聲,他手裏握著一柱狀物。跟著這節奏,快到第三次的時候,雁晴握緊了手裏的刀。
“咕、咕、咕、咕——”第三聲叫出來了。
“嘭!!”突然外麵傳來一聲巨響,像是什麽東西爆炸了。刀歌和坤奇也嚇了一跳,差點驚出聲來。那些士兵們更是嚇得厲害,守村的指揮官連忙帶了幾隊士兵朝村口趕去了。然而正是趁著這一聲響聲,雁晴一刀劈開了那把鎖。而和著那聲巨響,周圍的士兵根本沒有聽到鎖被砍斷的聲音。
那聲巨響是不往前放的爆竹。
雁晴、坤奇和刀歌走進了屋子,屋子裏幾間房子果然全都滿滿堆放著糧食,有的放的是草。
坤奇看著草大笑:“哈哈,這個好燒。”但他看到糧食時,麵色又變愁了。
“來,燒他個底朝天!”雁晴說,“每個角落都點好,我去另外一間房。”
三人便分頭開始燒。雁晴在外麵把守,他必須保證他們要燒掉絕大部分——最好是全部的糧草,不被人打擾。
屋頂上一下子就升起了煙來,但這時候巡邏的士兵正在往回的巡邏路線上了。
“咕——咕——咕——咕——”這是要撤離的信號。
“你們兩個燒得怎麽樣了?”
刀歌:“放心,一顆也不剩!”
“走!”
刀歌和雁晴剛從濃煙滾滾的屋子裏出來,碰到巡邏士兵剛好趕到,那隊長大喊:“著火了!快去通告……”他話未說完,胸口已被一把匕首插中——是到此死丟出的。
其餘士兵趕緊往回跑。到此死衝了上去,幾個轉身從人群裏轉過,那些士兵紛紛倒地。另外一隊士兵從側麵趕來了,刀歌身後有兩把劍,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拔了另外一把而不是雙赤,他怕一時緊張把握不好雙赤。餘涼對刀歌的訓練還是十分有幫助的,他感覺自己麵對敵人得心應手,幾招下來便解決了三四個。
“咕、咕、咕、咕——”又一聲傳來,這次節奏快一些。
雁晴:“更多支援來了,快走!”
刀歌覺得不對,他問:“阿奇呢!”
雁晴和到此死也表示疑惑。而刀歌回頭看那屋子,已經濃煙衝天了。刀歌立即朝屋子衝了過去。
雁晴:“刀歌,危險!!”
刀歌哪還顧得這些,隻往屋子方向。刀歌快到屋門口時,濃煙之中忽然衝出一個人,正是坤奇。坤奇臉都被熏得漆黑了,而肩上竟然扛著一袋糧食!
刀歌也懶得勸坤奇把糧食丟掉了,隻喊:“快走!”
他們三個便往原路朝回跑,到此死斷後。刀歌邊跑邊往後麵丟他提前準備好的紙張。
好在不往前開始放的爆竹吸引走了足夠多的士兵,他們逃跑的路上遇到的敵人並不多,隻是坤奇的速度不是很快,因為他畢竟扛著一袋糧食。
大部分人都去救火了,沒有人來追刀歌他們,他們順利逃脫了。
回來的路上大眾人都十分高興,刀歌和坤奇給他們講著放火時的痛快,刀歌:“火一點,呼地一下就竄上去了,然後那火就飛樣地朝兩邊跑……”刀歌形容事物的時候喜歡用手比劃,說得十分入戲。
坤奇扛著糧食完全不礙著嘴巴:“是啊,那火跑得真快啊,恐怕翔飛都跑不過它呢!不過燒掉了那麽多真可惜,我應該拿兩袋的。”
“你再回去拿啊。”刀歌笑道。
“蔚凡家那麽多人,喝的都是粥,今天可以吃飯嘍!哈哈!”坤奇說著拍了拍那袋鼓鼓的大米。
“這下輪到他們喝粥了!”停步關說道。大家聽了都笑了起來。
雁晴:“對了,阿奇,你後來怎麽沒有去過城西了?”
“哦,我們出城了,去了雙赤山。”
“雙赤?去那做什麽?”
“我師……我師兄讓要我們去的。你們呢?後來北飛樓怎麽樣了?”
“你打敗雁南四後,昭陽樓主不是宣布了新規嗎?新規實行後,得到很多人的支持,城西越來越熱鬧,不斷有優秀的拳手嶄露頭角。比賽變得更公平了,大家憑自己的真正實力來博取自己的榮譽——那才是我們所有人想要的比賽。總之多虧了你,大家時不時還談論起你。你和你未婚妻的故事,傳遍了整個城西,你甚至成了很多年少拳手的偶像。”
刀歌聽到這裏“撲哧”一聲笑出來了。
“我和我的未婚妻!?”坤奇也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
“你為了拿回你們的定情信物,打敗了雁南四……”雁晴記得當初刀歌是這麽跟他說的。
“不是的,搞錯了!那個女孩子叫小透,是蔚凡家的一個丫鬟。那塊玉是她娘留給她的,對她很重要。我答應過她,所以我要把它拿回來。”
“原來如此,哈哈……”大笑過後,雁晴接著說,“對了,你們這次回來是做什麽呢?”
“為了他妹妹子嫣。”
“子嫣……似乎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雁晴應該是聽過關於子嫣得了怪病的傳言。
刀歌:“我妹妹被水有北的一個殺手劫走了,他們要我們來雁南找他們。”刀歌並沒有說拿劍換人的細節,因為他不想提起雙赤,畢竟那是一把人人都覬覦的神劍,他想越少人知道越好。
“水有北的殺手?”
“沉魚的。”
許久不說話的到此死聽到沉魚二字也不禁開口了:“沉魚?看來此事比較棘手。”
“嗯,我們有心理準備。”
“光有心理準備遠遠不夠,得有點更實際點的準備。”到此死似乎對沉魚有一些了解。
坤奇:“我們來之前練了一些天的武功。”
“一些天?”
刀歌:“沒辦法,我妹妹現在處境很危險,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
“有決心,很好。我或許能提供給你們一些消息,不過要看情況——我們的消息還算靈通。”
刀歌抱拳:“先謝過了。說起消息靈通,你們確實厲害,水有北糧草運送路線這麽重要的消息都被你們弄到了。”
“這有什麽,其實在開戰前我們就知道要開戰了,雁晴給城主送去了消息,但城主卻沒有重視,可惜啊……否則雁南也不會落到如今這地步。”不往前說。原來,那日在城主宮給雁晨曦發射飛鏢的,正是雁晴。
雁晴:“所以現在看來,消息靈通是其次,要有人挺身而出才是最重要的。刀歌,如果能幫到你的,我們一定盡力,隻是眼前我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抵抗水有北的進攻。”
刀歌:“嗯,我理解。這次進攻沉魚也來了人。所以我想以後能不能一直都跟你們一起行動,這我樣有接近他們的機會了。”
“那太好了,我們正好人手不夠。雖然糧草被燒,但是不至於影響到整個水有北大軍,明天的進攻我想他們定會如期進行。明天,我們繼續一起行動。”
“明天有什麽具體計劃嗎?”
不往前:“這樣還要什麽具體計劃,開戰後我們趁亂衝上戰場,與雁南的戰士並肩作戰,見一個殺一個,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就算是死了,跟我躺在一起的,也是雁南的戰士,想想也值得啊!”
“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那當然,你以為什麽時候都能跟雁南的戰士們一起殺敵嗎?”
“我們同是為了保護雁南,共同敵人也是水有北,難道我們不能加入他們一起嗎?”刀歌有些費解。
“嘿,那可沒這麽簡單。想成為雁南的戰士,先得亮出你的彩帶——你的是什麽色?”
“我沒有。”刀歌確實沒有。
“哈哈,我有!”坤奇得意了。
“光是橙彩不夠啊,最低是青彩——有青彩的人可不多,至少我們六個人裏麵沒有。”
“打仗是一座城的事,大家為這座城效力,保護自己的家園,有什麽不可以呢?再說了,現在雁南都處於劣勢了,還不讓更多的人投入戰鬥?說不定可以扭轉局勢呢……”
不往前搖搖頭,說:“誒,你怎麽能這麽想。如果人多就能打勝仗的話,那女人們可就有得忙了,抓緊生就行了。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地說,想要打勝仗,有三點:首先,我們要有優秀的戰士,然後,要有值得為之戰鬥的,最後,要有勝利的決心。在雁南,如果你有青彩,那麽你就是優秀的戰士。而榮譽,是所有人為之戰鬥的。決心,我們人人都有。如果明天的戰鬥是為了爭一個饅頭,誰願意去拚命?如果我們的戰士都沒有必勝的決心,那何必上戰場?如果光有決心,沒有能力,就算戰鬥是為了拯救整個雁南,我們又如何去贏得?”
不往前說得似乎十分有道理,其中有許多也是刀歌認可的,但刀歌反問說:“可有彩帶就證明一定有實力嗎?你們都沒有青彩,但是你們難道認為自己不如那些戰士?”
他們四個都沉默不語。
“那又怎樣呢?這就是榮譽之城……”不往前沒有再說下去了。其實在心底裏,難道他們不如刀歌清楚雁南的狀況?不是,他們很清楚雁南的狀況,但是好比不往前所說的,“那又怎樣呢”?對,那又怎樣,雁南始終還是雁南,是七彩繽紛的雁南,不會因為幾個微不足道的人的幾句埋怨而失去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