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小界迷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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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奇出去的時候,刀歌和蔚凡正好也走了過來。
蔚凡:“有什麽發現嗎?”
坤奇搖頭。
刀歌:“有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
“沒有,是不是剛才那些人帶走了什麽?”坤奇這樣認為。
“很有可能,銷毀證據吧。”蔚凡說。
“那我們隻能比他們更細心了,找他們找不到的。”刀歌說。
“嗯,那就再找找。”
這時候坤奇突然想到了什麽,說:“跟我來!”然後朝樓裏跑去。刀歌和蔚凡趕緊跟了上去。坤奇推開門跑到了樓裏擂台上,刀歌和蔚凡也跟著上了擂台。
“看到沒?”
“什麽?”刀歌和蔚凡都不解。
坤奇這時候又跑下擂台,跑到座位旁邊,說:“同一個地方,椅子上有灰、地上也有灰,雖然東西不同,但是灰塵的差別也沒有這麽大吧?”
刀歌蹲下去摸了摸擂台上的灰,然後跑到擂台下麵摸摸椅子上的灰,說:“擂台幹淨很多,是很蹊蹺。”
蔚凡:“阿奇,你有什麽看法?”
“我想這裏應該留了什麽,但是他們毀掉了證據。”
“嗯……有道理,可是留了些什麽呢?”蔚凡盯著擂台看,試圖找出一些什麽線索來。
“要是翔飛在就好了,他最擅長這些東西了。”刀歌說。
“既然要毀,肯定毀得徹底了,我們恐怕也難以再找到有用的線索。”坤奇說。
“唉,唯一的線索……”蔚凡不甘心。
“往好的方麵想想,至少樓主還活著,而且還能留下線索的話,說明他的處境不是那麽危險。”刀歌說。
“也對。”
刀歌在擂台上走了半圈,說道:“其實……我們還是有辦法找到留下的線索的。”
“什麽辦法?”
“線索是被誰毀掉的,誰就知道,不是嗎?”
“但他們是城主宮的人啊。”
“沒關係,這不是問題。我們現在的目標是要想辦法得到昭陽樓主留下的線索,趕在他們前麵。”
“可要怎麽得到線索呢?真的不是問題?”蔚凡想知道刀歌究竟有什麽辦法。
“潛入城主宮,找到那些人,逼他們說出來。”坤奇說。
“不太實際,我們三個人勢單力薄,恐怕自身難保。”蔚凡否定了坤奇的想法,又問刀歌,“你想到的辦法是什麽?”
“我們在外麵等他們出來就行了。”
“什麽?”蔚凡不懂。
“如果你現在被人追殺,你有一個留下線索的機會,你會留下跟什麽相關的?不要想,馬上回答我。”
蔚凡脫口而出:“我去了哪裏。”
“你呢,阿奇。”
“凶手是誰。”
“對,情急之中,無非是這兩樣。留下與行蹤相關的線索,可以讓自己獲得幫助;留下凶手相關的線索,可以讓真相大白。其他的東西,可能性都很小。我們不妨就假設是這兩樣中的一樣。如果是凶手相關的線索,那他們毀掉線索後的下一步就是殺掉樓主,以免他再把消息泄漏出去。如果是去向相關的,那就更好辦了,他們就直接去那個地方,把樓主殺了。”
“可是這跟你剛才說的‘等他們出來就行了’有什麽關係呢?”
“注意到這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無論如何,他們都下一步就是去追殺樓主。但是其中有一個很大的區別,搜尋一個人常見的做法就是分頭行動,所有可能的地方都去搜尋。但是如果我們知道他會出現在哪裏的話,我們還這樣做嗎?”
“我懂你的意思了!”蔚凡麵露喜悅。
坤奇:“如果知道在哪裏,就直接去那裏找,或者提前趕到,叫那個什麽……守株待兔!”
“聰明啊,阿奇!所以我們就等他們行動。如果他們是分頭行動,我們找一支人數較少的隊伍跟蹤,偷襲他們然後逼問線索;如果他們是有目的地行動,那我們跟著他們,等他們找到樓主後再出手相救。”
“好,就這麽辦!”蔚凡說。
這又是一個不眠之夜,他們必須緊盯著城主宮,等待追殺的隊伍出現。然而一直到破曉了才有動靜,一支三十來人的隊伍從城主宮騎著馬匆匆忙忙跑了出來,在廣場上集合,那帶頭好像在說些什麽。刀歌他們正緊盯著那些人。
不一會兒那些人全部出發了,而且沒有分開,朝一個方向去了。
蔚凡事先就在城裏的驛站借了三匹馬,他們三人上了馬,趕緊追了上去。
從西門出來後,那些人一路西行,趕得很急。刀歌他們三個沒敢跟得很緊,保持著一段距離以免暴露。
刀歌:“蔚凡,往西邊走有哪些去處?”
“大小村莊難以勝數,往西南是千城、正西有十六聯城。”
“十六聯城?那是什麽城?”
“是有十六座城在地域上十分臨近,城間來往聯係都十分密切,所以組成了聯合體。”
“真的有這樣的地方啊,我和刀歌以前都不信,還和別人打了賭呢!”坤奇笑著說,看來現在輸了。
“路途大概多遠?”
“我未曾去到過。但千城方向多山地,一路坎坷。十六聯城方向道路寬闊,隻有一道峽穀可能會拖慢速度。我猜想應該是西南方向,因為那裏山地多,處處可以藏身。”
“嗯……”刀歌點點頭,“看他們如何行動。”
然而到岔路口時,那些人卻直奔十六聯城方向去了。刀歌喊住了前麵的蔚凡和坤奇:“等一下!”
蔚凡和坤奇便跑了回來。
蔚凡:“怎麽了?”
“事情有些奇怪。”
“奇怪?”
“照你所說,千城方向山地多,藏身再好不過,為什麽不去這裏反而去十六聯城呢?”
“嗯,是有些蹊蹺,但是興許是昭陽樓主在十六聯城有朋友或者什麽的?”
“有這個可能,但是我想到的另外一點是:在北飛樓,他把線索留在擂台上,擂台位置如此明顯,但凡有人進入樓內,就肯定能發現留下的線索不是嗎?”
蔚凡點頭,說:“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說昭陽樓主早就料到自己要被追殺,所以留下線索誤導這些人。”
“我猜他不隻要誤導這些人……”
“哦?那是什麽?”
“你說往十六聯城方向道路寬闊,唯有一處有一道峽穀。”
“的確,峽穀是通往十六聯城的必經之路,過了峽穀,就算是進入到十六聯城的領地了。”
“峽穀地勢易守難攻,如果我的猜想是正確的,那裏恐怕就是那些追兵的葬身之地了。”
“你是說樓主把他們引到那裏,然後在那裏伏擊他們?”
“這些都是我們的猜想,也許樓主情急之中沒找到好的地方,也沒有考慮那麽多就把線索留在了擂台上。但不過如何,我們現在還是要跟上那些人,看結果到底是怎麽樣。”
“嗯,快走吧!”
到了晚上,三人在離那些人不遠的地方找了一處高地休息,生了堆火。
坤奇:“不是不能生火嗎,被發現了怎麽辦?”
刀歌:“放心,他們又不知道我們是在跟蹤他們,問起來就說我們是去十六聯城探親的。”
“對,這樣反而能讓他們放鬆警惕。”蔚凡說。
昨晚一夜沒睡,加上一天的奔波,他們三個已經疲憊至極。但是三人都沒有要睡的意思,盡管坤奇已經釣了好幾桶魚了,他也爭氣地沒說要睡。
蔚凡:“我看他們今晚不會再走了,人不累馬也累了。”
刀歌站了起來,看著那些人。
蔚凡:“大部分已經睡了,隻有兩三個在放哨。應該不會走了,我們也累了一天,睡吧。”
坤奇還以為蔚凡是在顧及自己,就說:“真的要睡啊?我真的一點都不困的。”
蔚凡一笑說:“不困也要睡,明天還要趕路呢。”
“好吧,那我就勉強睡會吧!”坤奇說完就躺下了。蔚凡都還沒擺好睡姿就聽到坤奇發出了呼嚕聲,他隻得默默地笑著搖頭。
風平浪靜的一夜過去。
蔚凡是最先醒的,然後是刀歌,他們兩個坐在石頭上,看著四周的景色。四處都籠罩著一層薄霧,看來是個好天氣。天邊漸漸便亮了,刀歌:“看這邊,要日出了。”
蔚凡轉過頭來,看著遠處的光芒說:“你覺得它會厭煩嗎?”
“太陽?”
“嗯。東升西落,如此而已,卻從來沒有停過。”
“換做是我,肯定厭煩了。”
“估計是誰都會厭煩吧?”蔚藍看著遠處的那一點亮光,片刻後又說,“不過也未必呢……”
“怎麽說?”
“雖然簡單、單調,但是它卻隻有這樣一件事情需要做。多平淡的日子啊,如果我們都能這樣平淡、簡單地過,又何嚐不好呢?”
“也是,起起落落,它依然是這個太陽。無論是刮風、下雨還是打雷,它仍舊是這個太陽。”
“是因為它離得遠,這些世事紛擾不到它嗎?或者是它從不理會這些?還是說,是我們太容易被紛擾了呢……”
“誰知道呢,也不知這個世界是從哪裏來的,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和事,還有這些草啊、樹啊、太陽啊……哎,太複雜了!以前我和阿奇也經常說這些,覺得很多東西都很奇妙,但是我們從來沒有得到過答案。這麽複雜的東西擠在一個世界裏,肯定都有它們各自的規則吧,所以才能組成一個世界。”
“規則?”
“是啊,我們餓了就要吃飯,吃了飯就飽了,吃飽了就不餓了,我想這就是規則。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要劃分白天黑夜、太陽東升西落,但我想這也是一種規則,隻是我們都不知道。”
“規則……”蔚凡若有所思。
“快看,出來了!”刀歌站了起來。
日出了,天邊的雲被照亮,微弱的光從山的邊緣投射至整個世界,也就在這一瞬間多出了一個世界來——影子的世界。這放佛是影子們的盛會,它們盡情伸展著自己的身體,肆無忌憚。它們又像是在攀比,看誰跑得更遠、拉得最長,然而它們卻還沒有那麽自由,它們還不能想去哪裏就去哪裏,而時刻受著光的束縛。
“還不醒,太陽真的曬屁股了阿奇!”刀歌一巴掌打在坤奇大腿上。
“他們要上路了,我們也要準備了。”蔚凡看著那些人說。
往西北走,地勢確實是開闊了許多,一路上還能碰到不少商隊,要麽在歇息要麽在趕路。他們也是一樣,跑了歇,歇了再跑。從開始他們追影子到現在變成了影子追他們,終於影子累了,退出賽場放棄了這場比賽,而就在這時候他們才望見了那峽穀。
蔚凡自己也沒見過這峽穀,當它出現在眼前時,他和刀歌、坤奇一樣,都被震撼了。廣袤的土地一望無際,一座山出現得是那麽的突兀,而且就像是被天上掉下來的一把巨斧劈開了,把山劈成了兩半,中間留了一道齊刷刷的縫隙。落日昏黃的光照亮著它上半部分,像給它罩上了一個金頂。在他們前麵的追兵就像是螞蟻一樣朝峽穀慢慢移動,是那麽渺小。但他們無暇欣賞這壯觀的景色,快馬加鞭朝峽穀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