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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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晚上沒睡好,第二天刀歌並沒有早起,而是被子嫣喊醒的,那時候還很早。

    刀歌:“我的好妹妹啊,還這麽早,喊我起來幹嘛啊,是要去插秧嗎?”餘暉城這種地方不可能有水田,刀歌故意這麽說的。

    子嫣:“不是啦,不能睡那麽晚的,我爹知道了會說你們懶的。快起來啦!還有阿奇哥,你也快起來。”

    坤奇白了刀歌一眼,也跟著起床了,一副自己跟著受了害的無辜模樣。

    吃完早飯之後,三人就悶在房裏。

    坤奇問子嫣:“你天天都這樣嗎?不出去的?”

    子嫣:“阿奇哥,你怎麽知道的?”

    坤奇抬起頭來,猛地一下拍在自己的額頭上,說:“天——呐!”

    刀歌:“出去走走,隨便看一看也好啊。”

    子嫣:“家裏不好嘛?外麵那麽大的太陽,而且很多灰。”

    “你不出去,那我和阿奇走了啊。”

    “不行。”子嫣竟然拒絕了他們,而且語氣很堅決。

    坤奇:“我們不會迷路的。”

    子嫣:“昨天可以,明天也可以,但今天不可以,爹今天早上跟我說的。”

    刀歌一聽,立即說:“唯獨今天不可以?發生什麽事了?”

    子嫣搖頭:“不知道。”

    刀歌:“你從來都不問問為什麽就照著做嗎?”

    子嫣點頭:“嗯。”

    刀歌看了下坤奇,坤奇看了下刀歌。

    刀歌:“那好吧,阿奇,我們回房間。”

    坤奇會了刀歌的意,答應:“好!”兩人就裝模作樣地朝自己的房間走去了。

    還沒到房間門口,他們看子嫣沒有跟過來,連忙一溜煙跑出去了。

    兩人跑到街上,發現很多人都往一個方向走,看來是發生什麽大事了。刀歌和坤奇最喜歡看熱鬧了,他們便跟著人群走,想看個究竟。

    走到一處,兩人發現大家都圍在那裏看,十分擁擠,便知道這就是看熱鬧的地方了。

    刀歌腰一叉,說:“阿奇,刀坤合璧擠人法!”

    “來嘞!”坤奇應和一聲。

    於是兩人前後站立,刀歌在前麵鑽,坤奇在後麵推刀歌,刀歌嘴裏還發出“咕隆咕隆咕隆”的聲音,不一會兩人就擠進去了。

    看這場麵,一個斷頭台在那裏,上麵跪著一個人,旁邊一人拿著大刀——原來是要行刑,怪不得不讓子嫣出來了。

    坤奇掃視著四周,他看到一頂很大的黑轎子,旁邊站著幾個穿黑色披風的人,配著刀,還戴著麵具。他從未見過黑驕子,覺得很新奇,連忙要刀歌看。

    一個士兵來到那黑轎旁邊,接過一張字條,然後回到了台上。台上的官員打開字條一看,而後丟下令牌,下令開始行刑。之後穿黑披風的麵具人抬起驕子,都離開了。

    那刀手接到命令,做好姿勢,準備要砍了,台下也都安靜了下來。這時候那個跪在台上的人用盡了所有力氣破著嗓子大喊了一句:“餘暉永存——”

    那人這麽一喊,台下的人群忽然開始騷動起來。刀歌剛才的注意力一直在那轎子上,隻覺得自己被騷動的人群一直被擠來擠去,他煩了,就喊了一句:“擠什麽啊!”

    這時,刀歌注意到他身旁有兩個人戴著鬥笠,而且帽簷壓得很低,都遮住了臉。刀歌感覺不對勁,立即沒再說話了。

    這戴鬥笠二人中的一個見要行刑了,似乎是準備要上去救人,但是被後邊的人拉住了。

    刀歌正仔細注意著這兩人的動作,卻聽到傳來陣陣議論聲,而所有人也都開始在離開。刀歌轉過頭來,發現已經行刑完了。他再回過頭來看剛才那兩人,發現他們正朝外麵走著。

    刀歌覺得這兩個人肯定有問題,便拉著坤奇跟了上去。

    跟了幾個小巷,刀歌和坤奇突然發現人不見了,看看四周,也找不到。正在他們奇怪時,兩人突然都被捂住嘴巴、掐住了脖子。刀歌和坤奇使勁掙紮,但怎麽也掙不脫。

    製住刀歌和坤奇的正是剛才那兩個戴鬥笠的人,其中一人問:“為什麽跟蹤我們?是不是城主宮的人?誓裁派你們來的?”

    刀歌拚命搖頭,那人見狀鬆開手,刀歌這才可以說話:“誓裁是……是什麽啊?”

    另外一人放開坤奇,示意這人也放人,他覺得刀歌和坤奇隻是普通人。

    這人問:“既然不是城主宮的人,為何跟蹤我們?”

    刀歌:“我剛才在刑場,就在你們旁邊。”

    另外一人說:“聽你口音,不是餘暉城的。”

    “對,我和他是從三橋城來的,才來不久。”

    “三橋……”這人看著刀歌和坤奇。

    刀歌和坤奇也盯著這人看。

    這人取下了鬥笠,露出他的臉來。刀歌以為他臉上會有刀疤什麽的,可沒想到他臉上很幹淨。

    接著,這人說:“好久沒有回去了,沒想到還能見到三橋來的人。”

    刀歌聽這話就知道這人應該也是三橋人了,便笑著說:“緣分嘛,緣分。”

    那人問:“你知道南城的——對了,上次聽人說南北城合並了,是真的?”

    “沒有呢,那些人吃了沒事做盡愛亂說。”

    “錦家藥鋪還在嗎?”

    “在呢,生意很好。”

    “哦……在錦家藥鋪那裏有一戶廟姓人家,你知道嗎?”

    刀歌稍微一想,說:“你是說廟伯嗎?”

    “你認識?”這人有些吃驚。

    “對啊,我家就在那裏,我們是鄰居,廟伯廟娘都對我很好的。”

    “他們……身體都還好嗎?過得怎麽樣?”

    “嗯……現在應該好吧……”刀歌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出來也有些日子了,真不知道他們過得怎麽樣,這時候說起,倒有些想念他們了。

    “你叫什麽名字?”

    “我啊,刀歌,他叫阿奇。”

    “哈哈!”那人突然笑起來,一把拍在刀歌肩膀上,接著說,“原來是你小子啊!”

    “你是……”

    “你不認識我嗎?也是,不認我也正常……我走的時候你還小。”

    這人這一番話突然讓刀歌想起了什麽,刀歌問道:“你難道……是廟伯的兒子!?”

    那人點頭,說:“是啊。我逃出來的時候,你才一點點大,所以不認識我很正常,但我看你和小時候樣子差不多,沒長變。這位是我的好朋友,叫餘千裏。”

    那人把鬥笠也摘了下來,說:“這裏不宜就留,若是方便的話……”

    刀歌笑著說:“哪有不方便的,走吧。”

    他們找了家茶館,坐在一個角落裏。

    刀歌:“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叫我餘廟吧,我自己取的名字。名字嘛,稱呼而已。”

    “我和阿奇經常聽到廟伯和廟娘提起你。”

    餘廟隻是一笑,並沒有說話。

    “你還打算回去嗎?”

    “嗯,是想回去看看。”說完他將盞裏的茶一飲而盡。

    “當初為什麽離開三橋啊?而且這麽久,廟伯和廟娘一直盼你回去呢。”坤奇問。

    其實刀歌和坤奇在三橋的時候,聽說的都是關於餘廟的一些壞話,說他做了什麽壞事,然後拋棄父母,奔榮華富貴去了。

    刀歌向來都不太相信流言,他覺得對於同一件事,每個人的看法都不同,所以一些話在自己聽到之後,再說給另外一個人聽,總會加上一些自己的看法在裏麵。而這些話傳到最後,越來越變得不同。所以本來是一個屬於一個人的故事,到了後來成了大家的故事了。所以刀歌也不太信那些關於餘廟的話。

    “嗬嗬,都是以前的事了,還提什麽呢……”

    “那你什麽時候回去呢?”坤奇又問。

    “把手頭的事情辦完了就去吧。”

    “是什麽事啊?或許我和刀歌能幫上什麽忙。”

    餘廟卻沒答話了,隻喝茶。

    刀歌說:“剛才在刑場看到你們好像要救那人,那人是你們的朋友?”

    餘廟:“你們就別趟這渾水了,你們不屬於這裏,這些事情你們不用關心的。”

    “那你也不屬於這裏啊。”坤奇說。

    “我屬於這裏。”餘廟再重複了一遍,說,“我屬於這裏……”

    聽餘廟這麽一說,刀歌心裏有些不高興了,看來他真的如傳言中的那樣,是個輕易就忘本的人。刀歌不打算再和餘廟多說了,他有些失望。

    坤奇也不高興,但是他和刀歌不一樣,就直接說出來了:“你雖然那麽多年沒有回去,但你還是三橋的人,這是不會變的。你自己換了名字,改了姓,但你還是不屬於這裏,你屬於三橋。”

    餘廟笑了笑,說:“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呢?你看那些外麵來來往往的人,個個都是誓言之城的子民,但是這又怎樣?那些當初在餘暉下許下的誓言,現在恐怕都已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但是我,算不上是餘暉城的子民,我卻能和這座城最忠誠的城民一樣,恪守我的誓言,這樣看來,誰才真正屬於這裏!?”餘廟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他又說道:“抱歉……”

    看得出來,眼前這個男人經曆過許多,刀歌心想自己不應當這樣苛刻,再怎麽說他也是廟伯廟娘的兒子,於是他說:“沒事。”

    坤奇問:“誓言之城,我聽說過餘暉城這個稱號,它為什麽叫誓言之城啊?”

    坤奇一問,刀歌也來了興趣。見刀歌和坤奇並不了解餘暉城,餘廟便稍微給兩人講了一下餘暉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