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傀儡醒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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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主餘至告在城主殿裏麵徘徊著,他有些不安。他之所以不安,是因為這對他來說其實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因為他知道這些叛逆分子不會對他虛偽,可以告知他宮外的世界。而且最重要的是誓裁隻要求把餘涼帶走單獨審問,對於剩下的人,他終於可以自作主張一回。

    餘涼被帶到後麵去了,留下刀歌、子嫣、坤奇和翔飛在殿裏。餘至告鼓起勇氣,對那些侍衛說:“你們都下去吧,我要單獨審問叛逆分子。”

    接到命令,那些侍衛們都退下了。可是殿內還有一些侍衛沒有,他們正是誓裁特意安排在餘至告身邊的那些人。這一點也不出餘至告的意料,他心一狠,說:“你們沒有聽到嗎,我叫你們退下!”

    那些侍衛被這一聲命令震驚了,全部盯著餘至告,好像是不相信那是餘至告說的話。餘至告怒了,手一甩,說:“我命令你們退下!你們反了!?”

    那些侍衛便低頭彎腰,慢慢退下去了。

    餘至告這才平息下來,手指還發著抖,像是剛從惡夢中醒來般。他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就把刀歌他們三個帶到了側殿。側殿一片冷清,看樣子這裏很少有人來,但是進去兩個房間之後,就不同了:這裏擺設很簡陋,但是可以看出經常有人來,看起來像是個藏身處。

    餘至告:“外麵有我的人把守。”

    刀歌沒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一臉疑惑地看著餘至告。

    餘至告看出了他們的疑惑,說:“一言難盡,我是城主,為什麽我要這樣或許對你們來說很難想象,但這就是事實。”

    坤奇想說話,刀歌用手肘碰了他一下。這個小動作被餘至告看到,他微微一笑,把他們的手解綁了,然後說:“我知道,你們是叛逆分子,而我是城主,也很難想象我們會互相信任,但是我希望你們要相信我,我也會相信你們。我們的時間不多,誓裁審問完涼,很可能就回來找你們。”

    刀歌:“你為什麽要我們相信你,而又有什麽理由讓我們相信你呢?”

    一直是餘至告在獨白,刀歌的開口讓他感覺好了一些,他說:“你們能幫我,我就能幫助你們。如果你相信我所經曆的,你就會信任我的。”

    “你經曆的?”

    “對。”說完餘至告講起了他的往事來,說,“我名為餘暉城城主,實際上隻是個傀儡,在誓裁的擺布之下的傀儡。他的任何意圖,都通過我來發號施令,所有的功名都是他的,而罪名由我承擔——這都不要緊,我不在乎這些。但他不允許我出宮,甚至不許出城主殿,名為保護,實為軟禁。他派一些人跟我匯報城外的情況,千篇一律,當我什麽都不知道。後來我派我的人去宮外打探情況,卻一去不回,連累自己的家人也被殺了……我的行動受到限製,他們安排人在我身邊,寸步不離,就連睡覺也有人監視我。”

    坤奇聽到這些很氣憤:“這也太過分了!”

    “這麽多年來我一直過著這樣的生活,現在你們可以相信我了嗎?我說的句句都是真話,剛才那些侍衛,你們也看都看到了。”

    但是刀歌從來不會這樣輕易相信,因為他覺得這些話他也可以隨口說出來,而且能夠說得更傳神。但刀歌心想自己現在是被抓的叛逆分子,作為一個城主,他也沒必要對自己撒謊,況且現在他們需要幫助,於是刀歌便說:“那您想從我們這裏得到什麽?或者說我們什麽有什麽可以幫助您的?”

    “你們既然是叛逆分子,那肯定知道關於誓裁的一些事情。”

    刀歌心想這可能是個機會,點點頭說:“我們確實是知道誓裁的陰謀。”

    “陰謀?”

    刀歌就揀重要的把他們對誓裁和餘暉的調查給城主說了一遍,城主聽到餘暉之眼被盜時十分震驚:“餘暉之眼被盜了!?”

    “是的,餘暉已經很弱了,因為林樹,城裏感覺不到變化,我的朋友親眼見過。”刀歌說。

    “這……”城主都不敢接受這個事實,他不敢相信誓裁連這樣的事情都敢做出來,“你朋友現在何處?”

    “我們被抓時他逃跑了,但你相信我,我絕對沒有騙你。”

    餘至告整個人都木訥了,他難以相信誓裁連餘暉之眼都敢盜取。

    刀歌立馬說:“城主,不能灰心。我覺得大家都隻是被誓裁的謊言麻痹了,誓裁利用了大家對誓言和餘暉的信仰,我想隻要我們把真想告知大家,大家就會聯合起來反抗誓裁的。隻有把他揭發、推倒,餘暉才能逃脫他的統治,得到真正的複興!”

    餘至告一聽,又有了信心,說:“對,你說得對……但是我們怎麽把真相傳播出去呢?”

    “這很簡單,您明天昭告全城,讓大家都在宮前集合,然後我們當著所有人的麵把誓裁的陰謀拆穿!”

    “這是個好辦法,可是……”

    “可是什麽?”

    “可是我沒有得到誓裁的準許……”

    “你是一城之主!你發令還需要他的準許嗎?!”顯然餘至告已經習慣聽命於誓裁的模式了,到現在都沒法擺脫。

    “那……好,我明天……我明天一早就發布詔令……”餘至告嘴裏答應著,心裏卻忐忑不安。

    刀歌他們被帶回了大殿,餘至告派人去詢問誓裁是否要審問他們。過了一會被派去的人回來了,說不需要。餘至告心裏一輕,把刀歌他們帶下去了,安排在一間小房子裏,挑了兩個自己的人把守著。

    餘至告離開的時候刀歌突然說:“我有一個請求。”

    “什麽請求?”

    “你要想辦法放了我涼叔。”

    “涼?可是……我盡量吧……”

    餘涼被綁在椅子上,九把椅子中的屬於他的那一把。扶手上傳來的是熟悉的感覺,然而餘涼的心裏卻對這個汙濁之地充滿了陌生。

    光與影是站著的,光用嘲諷的語氣說道:“誓裁師就是誓裁師啊,就算是這樣,也還能坐著,哼……”

    沒人理光,房裏靜靜的。與椅子正對著的,是那頂大黑轎,誓裁就在裏麵。轎子旁邊還站著一個人,是信使。

    一會後,信使接過誓裁從裏麵遞出來的字條,朝他們走過來。炙習慣性地站起來接字條,然而信使給了炙字條之後卻還走向光與影。光也覺得奇怪,接過字條,看了一眼,嘴角露出陰笑。

    片刻後,眾人從誓裁殿退了出來。餘涼由誓裁們帶著,按照誓裁的要求關在一間密閉的房間裏。炙、燙、熱、溫把守在這裏,因為他們接到的命令是保護餘涼。炙悉心安排了人員分工,令大家在各處把守。

    熱:“看來事情沒有想象的那麽糟糕,涼還有救。”他們都認為這是誓裁給餘涼寬恕的前兆。

    炙:“可能是這樣,但是也可能完全不是。我們萬事小心為上。”

    片刻過去。

    光出現了,他抬頭仰望一下天空,天空已經有微亮了,沒有一絲雲,然後他望著那間房間說:“今天應該會是個好天氣,可惜你看不到了。”然後就朝那房間走去。

    令光沒想到是誓裁師竟然都在這裏把守,光遲疑了一下,還沒明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但他也不打算偷偷摸摸,就直接走了過去。

    炙:“封禁之地,閑人免入!”

    光:“哦?可我是奉誓裁之命來的。”

    炙:“那便巧了,我們也是奉誓裁之命在這裏把守。”

    現在的情況很明顯了,他們接到的任務完全是對立的:一方要守、一方要攻,就像是矛與盾,現在要麽矛斷、要麽盾破——看來誓裁要在誓裁師和光與影兩者之間做出選擇了,雙方都意識到了這點。

    “哼,我可懶得管你們,我隻管執行我的任務。”說完光一閃而過。

    光剛到門口,被交叉著的兩把刀擋住了去路。光一揮光刃打開那兩把刀,卻又有兩把刀插了過來——燙和熱守在門口,光沒法進入。光退了回來,說:“休想擋住我的去路!”他凝聚出光球,圍繞在自己身邊。

    炙:“涼留你一命,你不知足,我不會留情。”

    光:“是嗎,那就拿出點本事來。”

    話音剛落,兩人便碰撞到了一起,拳腳刀光劍影,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