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7章 偉大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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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7章偉大的朋友

    科爾沁斡耳朵是一個很容易被人誤解的名詞,柳鵬甚至公開表示這隻是他後宮的兩處海灘而已,但是柳飛很清楚事實並不象柳鵬所說的那麽簡單,柳易容得到了科爾沁斡耳朵之後就等於她掌控的實力幾乎是增加了一倍。

    而這次體製調整的結果是柳易容完全掌控的學習院又獲得了數所大型研究機構、至少三百名精英技術人員,數十處海北鎮的重要產業以及數以千計的產業工人。

    而學習院原本就是海北鎮不容小視的精英教育機構,而柳鵬現在不遺餘力培育柳易容的結果就是大家一下子就看清了柳鵬到底最看中了誰。

    因此柳飛真是暴跳如雷,但是更讓他暴跳如雷的是他打著重新分配膠輪馬車與燧發槍的借口出去串聯了一圈,最終結果卻是讓他更加失望。

    他以為誰都明白這麽簡單的道理,現役部隊本來應當為所欲為,什麽好事情都應當是首先輪到海北軍先來,怎麽能輪到幾個商行搶在海北軍之前奪到這批膠輪馬車與燧發槍。

    可他一輪奔走的結果是徹底失望,大家在這件事上不是含糊其辭就是想著怎麽糊弄了事,更可恨的是兗西支隊的姚曉飛幹脆把他頂了回去:“這不是你柳飛能管的事情,這件事請你閉嘴!”

    反正這些海北軍老人的意思很簡單,這是他大哥的家務事,他大哥想怎麽折騰都行,別說是交給女兒,就是交給一個外人,他們也不好插手。

    當然柳飛也能聽出幾分嫌棄的意思,那就是這江山是柳鵬與海北軍諸位老臣一起打下來的,柳飛雖然多多少少出了幾分力,但是柳鵬現在給他這個河防總隊長的位置已經是足夠對得起柳飛。

    但是柳飛卻覺得自己這一輩的頂點經不是這麽一個河防總隊長,他氣得直想拍桌子:“既然知道這是我們柳家的家事,怎麽一個個都跑到柳易容那個小賤人那裏去搖尾巴了,真以為我柳飛是泥人不成嗯,這件事不能這麽完了”

    隻是他旁邊的白斯文卻聽出柳飛話裏的真意,他當即問道:“姓姚的小子確實不識抬舉,是不是要弄一弄他!“

    隻是柳飛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弄他?怎麽弄?”

    他這句話自然是有著潛台詞,畢竟姚曉飛的背後可是姚廠公,而且偵緝總管蕭夜也是他們一個小派係的人,如果柳飛敢在這件事過於折騰,吃虧的肯定是柳飛自己。

    隻是白斯文卻是把柳飛的意思理解錯了,他十分興奮地說道:“徐州那邊想向我們采購一批火器,這是個機會啊!”

    “機會?”

    柳飛完全看不出這是什麽機會,畢竟現在徐州那邊處於際時一觸即發的狀況,別說是劉興祚所部,就是從河防總隊發展出去的徐州守備總隊也處於非常不穩定的狀況。

    隻是白斯文卻有自己的一套說法:“這次裁軍徐州守總備隊首當其衝,他們怨氣挺大的!而且他們跟兗西支隊那邊一向不對付,而且他們一直想從我們這裏搞點火器嗎?”

    柳飛已經明白過來了:“行,告訴徐州那邊,隻要他們肯搞一搞姓姚的小子,我們替換下來這個連的火器,全部交給他們!”

    而對於鄧玉函來說,海北鎮的這次科研體製調整表麵看起來是對他有利,但是他已經看得出來了,在這次調整之後,柳鵬對他與天主教團的支持力度都明顯變弱了。

    而學習院就成了柳鵬的新寵,外麵的人或許看不清楚,但是現在鄧玉函已經看得出來,柳鵬對於支持學習院這件事可以說是不遺餘力,還好他的調整在體製之內。

    因此他鄧玉函合上了聖經,他朝著自己的mì shū官朱恒輝說道:“你現在應當換一個比現在更好的崗位才對。”

    他知道朱恒輝在海北軍的地位十分特殊,雖然不是做為接班人來培養,但是隻要不出意外,他肯定會成為海北軍核心政治圈子的核心人物之一,柳鵬讓他去做自己的mì shū官,也是存在著栽培他的想法。

    隻是局勢的變化甚至超出了柳鵬的意料之外,現在誰都看得出來海北鎮的科技中心從研習院與鄧玉函團隊變成了現在的學習院,那麽朱恒輝也應當換一個更合適的崗位。

    隻是朱恒輝卻是笑了起來:“前幾天馬立年馬老已經跟我談過,說是學習院有一個首席mì shū官的位置,建議我去爭一爭,我告訴他,凡事要善始善終。”

    馬立年在海北鎮主管人事,他讓朱恒輝去爭一爭,那麽朱恒輝自然有最大的希望,因此鄧玉函聽到這話十分感動:“朱mì shū,我一直希望你能成為咱們聖教的教友,但是現在以私人感情來說,你還是成為一位慕道友更為合適。”

    雖然對於天主教來說,朱恒輝如果成為一位教內的教友將會帶來更大的現實利益,但是鄧玉函卻知道朱恒輝如果接受洗禮的話,那麽他在海北鎮頂層的發展將會受到前所未有的阻力。

    包括柳鵬在內的海北高層,雖然對外國人一直維持著禮節上的尊重,而且外國人可以在海北鎮的轄區之內可以自由行動甚至傳教,但是這些海北高層內心深處仍是一群極度保守而且以自己的曆史與文化自傲的中國人。

    如果朱恒輝成為天主教徒的話,肯定會在海北軍的高層引發巨大的波瀾並影響到他的進一步升遷,象馬立年專門找他談話安排位置這樣的好事肯定不會輪到他。

    隻是朱恒輝卻沒有正麵回答鄧玉函的問題,他隻是十分溫和地說道:“我隻是覺得凡事應當都善始善終才對而且我們不是朋友嗎?”

    他是把鄧玉函看作了自己的真正朋友,而鄧玉函也伸出了自己的雙手說道:“對,我們是朋友,真正的朋友既然這樣的話,我想我可以向你泄露一點聖教的內情!”

    雖然朱恒輝是鄧玉函的mì shū官,但由於他隻是慕道友而不是天主教徒的教徒,他還是不能接觸到天主教內真正的核心機密。

    隻是他雖然感謝鄧玉函的格外厚愛,內心卻是有些深不以為然:“是不是龍華民神父又下達了什麽不合時宜的命令。”

    對於山東天主教來說中,現在他們遇到的最大困難並不是方方麵麵的現實困難,而是龍華民神父這位在華耶穌會會長的種種製約甚至是極不合理的命令。

    朱恒輝與鄧玉函之所以能成為朋友,就是因為對抗龍華民對於山東天主教不切實際的指手劃腳中結下了深厚的情誼。

    隻是鄧玉函卻是告訴朱恒輝一個相當重要的消息:“你應當知道,保祿現在已經官複原職而且獲得了晉升,而且他有機會再進一大步”

    保祿就是徐光啟的聖名,赫赫有名的聖教三柱石之首,在天啟年間他就已經是禮部右侍郎,隻是迫於時勢他在天啟三年以後就處於長期歸隱狀況。

    而崇禎皇帝即位以後眾正盈朝,徐啟光這位信仰天主教的進士相公借機得以複出,甚至還獲得了比曆史上更高的地位,那就是直接晉升成了禮部左侍郎,甚至成為禮部尚書的主要競爭人選。

    當然不管鄧玉函還是朱恒輝都知道這徐光啟所謂的破格晉升完全是因為大明現在需要天主教會的支持,或者說,需要天主教會tí gòng技術上的全麵支持,好替大明王朝打造出一支歐洲化的軍隊。

    而這對於海北軍是十分不利的局麵,偏偏現在濟南府與北直隸的那幾支新軍就是在天主教會支持下用歐洲式的操典訓練出來的,以至於西洋天主教士已經成了大明朝廷眼中的紅人。

    如果說曆史上大明朝廷對於引進西洋技術還有種種疑惑的話,現在海北鎮給他們tí gòng了一個完美的典範,加上大明麵臨的形勢似乎比曆史上更為險惡,所以大明與天主教之間的合作也變得極其愉快起來。

    龍華民之所以嚴禁山東天主教對海北鎮tí gòng技術輸出與研發fú wù,也是因為他更看好徐光啟與大明朝廷之間的關係,至少不能讓海北鎮與大明朝廷之間的技術代差過於懸殊。

    而且天主教與海北鎮之間的合作已經越過最初的蜜月情而進入了深水區,龍華民覺得自己必須敲打一下海北鎮才能讓他們明白天主教與耶穌會的真正力量。

    朱恒輝本來就了解這種情況,他告訴鄧玉函能夠理解這一點:“雖然對於我們海北鎮來說這或許不夠完美,但對於聖教來說,這已經足夠完美了!”

    至少這件事絕對能促進天主教在中國的全麵發展,但是鄧玉函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恒輝,我想你沒明白我想表達的意思”

    他說出一段朱恒輝根本沒想到的**:“龍華民之所以最近這麽強硬,甚至說要我把絕罰出教,是因為保祿在京師發展教徒獲得了前所未有的進展,他甚至”

    他壓低了聲音說道:“他甚至有可能把大明的一位頂層人物發展成為聖教的一位信徒,徹底改變聖教麵臨的窘迫局麵。”

    一位大明的頂層人物?是首輔、次輔、閣臣還是司禮太監或者禦馬監太監還是六部尚書?

    如果徐光啟能發展出這麽一位天主教的忠實信眾,那對於天主教來說絕對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是朱恒輝正以為鄧玉函想要讚美這件事的時候,鄧玉函卻拍著朱恒輝的肩膀沉聲說道:“但是我的朋友,我已經告訴龍民華與保祿,即使他們能把中國的皇帝發展成聖教的信徒,對於我們麵臨的困境仍然是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