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8章 用兵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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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8章用兵的時機

    鄧玉函這是真把朱恒輝當作了自己的朋友,也把自己與整個鄧玉函團隊的命運都押在柳鵬與海北鎮身上,甚至冒著被絕罰出教的危險,因此朱恒輝十分感動地:“相信不會多久,明年或是後年,龍華民龍會長就會知道誰的選擇無比正確了。”

    鄧玉函沒想到朱恒輝會給出這個一個dá àn:“明年或是後年,這不可能吧,我可是聽說大明製定了一個宏偉無比的計劃,並將其稱為五年複遼!”

    朱恒輝還是第一次聽到所謂“五年複遼”的說法,隻是他對於這種說法卻是不屑一顧:“五年複遼?鄧玉函先生,請相信我,在五年之內,您將會看到驚天動地的巨大變化。”

    鄧玉函還真相信了朱恒輝的說法:“我相信你,因為你不是我的敵人,是我的朋友,對,我永遠的朋友!”

    隻是朱恒輝心底卻在想著鄧玉函tí gòng的這個消息:“五年複遼,明國的這些大老爺們這是又吃錯了什麽藥?”

    “五年複遼”的宏偉計劃雖然有些紙上談兵的嫌疑,但對於海北鎮來說是一個確確實實的威脅,現在海北鎮在掃葉樓甚至為了五年複遼引發的問題專門開了一次會議,鍾羽正:“真不明白,袁崇煥是吃錯了什麽藥,居然要搞五年複遼,這是嫌信王現在麵臨的局勢還不夠糟嗎?”

    海北鎮上上下下始終是信王這兩個字來稱呼現在的崇禎皇帝,而鍾羽正在這件事更是始作俑者,更是絕對不可能鬆口,隻是不管怎麽樣他對於信王還是有那麽一兩分感情,因此他覺得袁崇煥就是在胡鬧。

    以現在大明與信王麵臨的局勢,能繼續將現有戰線維持五年時間已經是一件非常了不起事的事情,何況是五年盡複遼東,那就代表關寧軍交要消滅後金軍,甚至還要將海北軍一並收拾,這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所謂五年複遼不但解決不了大明遇到的問題,反而是真正意義的飲鴆止渴。

    隻是那邊柳鵬卻是搖了搖頭說道:“袁崇煥怎麽折騰我們不管他,我找大家過來,是怎麽應付眼前遇到的難題。”

    對於大明來說,這個五年複遼的規劃可以說是飲鴆止渴,從長久來說絕對不是什麽好事,但是在短期內卻是給大明打了雞血,明軍不但在遼東獲得一些戰術上的勝利,而且報上來的斬級數目接近兩百級。

    在這種情況下,袁崇煥與大明朝廷對海北鎮一下子變得強烈起來,甚至保持了一係列的對應措施,這次在掃葉樓召開的這次最高會議就是為了解決這一係列問題。

    那邊沈濱已經連聲叫苦了:“水路加稅,陸路加稅,海路也要加稅,而且這次是故意對著海北鎮來加稅,既然他們要五年複遼,那麽咱們就直接截斷漕運”

    “對,隻要我們截斷了漕運,看他們拿什麽來五年複遼”

    對於海北鎮來說,現在的最大優勢是漕運控製在海北鎮的手裏,甚至連漕運參將都是海北鎮的自己人,隻是柳鵬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截斷漕運隻不過是兩敗俱傷的辦法,現在海北鎮還是要以休養生息為主”

    那邊馬立年當即說道:“督撫大人,您休養生息是沒錯,大家也覺得現在確實要休養生息,但是總得給下麵的兄弟們一點希望,不然下麵隊伍的情緒沒辦法穩定下來”

    現在海北鎮的請戰情緒雖然是被壓製下來,但是這種壓製隻是短期效果,現在甚至有很多海北部的中高層幹部相互進行串聯,企圖推動起事的進度,馬立年為了壓製幹部隊伍的這種情緒可以說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

    而且他很清楚,海北鎮的這種請戰情緒是有群眾基礎,雖然短時期能壓製下去,但是袁崇煥與大明朝廷采取一係列措施卻是把他們的請戰情緒徹底點燃了,而且柳鵬與海北鎮總是要給一個大方向,總不能這麽不明不白下去。

    柳鵬當即說道:“時間未到,現在是怎麽應付過去,我就不明白了,不過是南邊故意為難咱們,咱們就不能想辦法應付過去嗎?”

    袁崇煥既然唱出了五年複遼的口號,當然不能空手去五年複遼,而是朝廷對他全力支持,因此他一開口就是要吏部與戶部的全力支持,而與曆史上不同,他不僅僅要對付東江的毛文龍,更需要對付海北鎮與柳鵬。

    在京師那些大人物與袁崇煥的眼中,海北鎮之所以能有今日的成就,最重要的就是海運與運河貿易帶來的超額利潤,在大明普遍禁海的情況下,山東與遼東可以說是獨獲了海貿之利,所以才能讓海北軍擁有數萬精兵。

    隻是明朝官僚總是喜歡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化,在這件事上也不例外,如果以正常的思路就是向明朝的各個港口tí gòng形形色色的補貼,用價格優勢打跨海北鎮的商船隊,或者直接扣留海北鎮的船隊,隻是明朝的官員們卻要反其道而行。

    他們一度決定對rì běn禁海的思路來對海北鎮進行全麵製裁與禁運,隻是他們既然喜歡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很快就會發現這樣的禁運很難維持下去。

    至於原因自然是山東控製著運河漕運,朝廷對海北禁運的同時海北鎮也同樣可以截斷運河,而漕運一斷朝廷就處於斷糧斷銀的地步,因此禁運的力度就明顯變弱,甚至變成了命令下麵官府千方百計地為難海北鎮商人的行動,大明朝廷卻不肯出麵,最終變成了形形色色的利益尋租。

    現在是海北鎮的商人必須在南邊與北邊付出很多額外的成本,甚至還會遇到許多不測之禍,而明朝的這種行動卻讓很多相對中立的商人變成真正的主戰派。

    但是柳鵬仍然覺得現在應當是休養生息的時刻,隻是那下麵穀夢雨已經開口說道:“問題是現在損失太大,雖然財政盡可能會補償一些損失,但是時間不久,恐怕支持我們的商人最終會支撐不住甚至破產”

    說到,穀夢雨又專門點了柳易容的名字:“易容,你來說一說,我們應當怎麽應對”

    這下子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到柳易容的身上去。

    柳易容已經不止一次參加海北鎮的最高會議,隻是柳鵬雖然把她帶了過來,卻是一再表明:“我帶易容是來向大家好好學點東西,好好曆練一下,所以易容就是帶耳朵過來而已……”

    而這幾次最高會議當中,柳易容也確確實實是隻帶耳朵過來,老老實實地拿著西洋傳來的墨水筆在那裏做筆記,卻從來沒發過一言,隻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麽穀夢雨突然點了她的名字,讓她自己都有點迷茫。

    隻是柳易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她當即說道:“我想阿爹是等待機會吧,應當不會太久了”

    可是穀夢雨對於這個答複並不滿意:“什麽叫應當不會太久了,難道我們要一直被動挨打嗎?”

    這段時間海北鎮商人的損失實在有點驚人,各地的官府在得到朝廷的命令之後就把海北商人打成了肥羊來收拾,因此商隊受襲、夥計被扣、貨物被沒收或是以巨額罰金的事情層出不窮,各地的官府是向來苦慣了,總想在海北商人身上多敲出油水來。

    而且這種報複還帶著商業競爭的背景,“登州貨”橫空出世以後,受到最大打擊就是“江南貨”以及各地的土特產,雖然由於交通與運價的限製,這些土產品還能繼續維持生產,但是利潤卻是大不如前甚至有倒閉的危險。

    在這種情況,本地的工場主、商人以及工匠結成了一個專門針對“登州貨”的聯盟一再推波助瀾,而他們的抵製讓山東的商人、工場主、作坊主甚至於普通的工匠、小商人都遭受了巨大的損失,所以整個山東的請戰情緒是又越來越激烈。

    而且現在陝西的民變、兵變是越演越烈,大家是怎麽也想不通柳鵬為什麽還要休養生息,隻有柳易容才說出了一部分真相,隻是大家對於這個dá àn並不滿意。

    那邊柳鵬已經代柳易容回答了這個問題:“實際我是在等著朝廷的動作,大家覺得陝西那邊已經夠亂了,但是我覺得還不夠亂,除非朝廷肯下決心……”

    穀夢雨向來是溫和派,但是朝廷的這一波動作卻是把她逼成了不折不扣的強硬派,柳鵬這麽一說他當即問道:“除非什麽?除非繼續加征一回遼餉?”

    柳鵬對著柳易容笑了笑,說出了自己的dá àn:“除非朝廷肯下大力氣解決軍餉的問題”

    對於大明來說,軍餉是一個無解的問題,特別是失去山東錢糧的情況下,大明的財政事實上已經破產,即使用盡一切力量動員起來也保證不了關寧軍的gòng yīng,因此穀夢雨覺得柳鵬的意思還是朝廷準備繼續征收一筆軍餉,隻是那邊柳易容已經明白過來:“阿爹的意思是想等朝廷開始整治驛遞”

    柳鵬一下子沉默了一下,好一會才說道:“對,我就等著朝廷下手整治驛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