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出手2
字數:4600 加入書籤
“爸,爸。”
阮鳳眠走到病床的一邊,輕聲喊。
“病人現在還在半昏迷中,我們現在要將他送到icu病房。”
其中一個護士向阮鳳眠解釋。
將阮家竹送進病房後,阮鳳眠站在icu的門外失神了好久。她不知道該慶幸躲過了一劫還是該傷心人依舊昏迷。
“阮家竹的家屬!”
病房門推開,護士的喊聲將還在失神的阮鳳眠喊醒。
“這裏!”
“照著這個單子上的東西準備一下,準備好了按門鈴叫我。”
說完,護士便縮了回去。
單子上麵寫了許多的物品,都是在icu病房需要使用的。阮鳳眠給宋舫打了個電話,告訴她現在的情況,雖然不是最好,但好在也不是最糟。
電話那頭的宋舫有氣無力的,聽說人搶救過來了,不由的鬆了口氣。
東西都準備好了,阮鳳眠就守在重症監護病房的門口。
病房門口坐了好些人。有的家屬連鋪蓋都一應俱全,看樣子是常年守在這裏。阮鳳眠不知道今天晚上該如何,聽醫生的意思生死隻看今晚了。不然就這樣在外麵坐一晚?
“阮家竹的家屬!”
護士又在門口叫她了。
阮鳳眠一個激靈趕緊跑了過去,她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病房護士不會沒有事情就叫家屬,難道是爸爸在裏麵有什麽情況?
“你進來,病人找你。”
爸爸醒了。
“你爸爸真好,醒過來知道自己在icu後,第一件事就是問你在不在外麵,非要讓你進來。”
護士邊換衣服邊說。
病人醒了第一件事不都是找家人麽?爸爸難道和別人不太一樣?
等看到阮家竹的狀況後,阮鳳眠的眼淚刷的就要掉下來。他裸著上半身躺在病床上,由於心髒功能問題,不能全部躺下,床頭搖起一半。身上貼著心電監護的膠布,鼻子裏插著氧氣管。旁邊的監護屏幕上電子線一跳一跳的,明明大家的監護器都一樣,可阮家竹的那台在阮鳳眠的眼裏就是那麽緩慢又無力。
“爸。”
在一旁強忍住眼淚後,阮鳳眠輕輕的喊醒阮家竹。
“我挺好,放心。晚上回家,不要在外麵。”
說完這幾個字後,阮家竹就沒有了力氣,半睜著眼睛等她回話。
爸爸這是擔心自己在外麵一夜沒有休息的地方,才專門讓護士把自己叫進來囑咐啊。
“好,我知道了。明天早上我再過來。你好好休息。放心。”
努力控製自己的聲線不讓它變形,從嗓子裏擠出這幾句話。
阮家竹聽她這麽說,才微微點了點頭。張口說了兩個字,卻沒有發出聲音。
阮鳳眠看懂了那口型,他說的是“沒事。”
“嗯,一定沒事,明天我來接你回普通病房。”
說了這幾句話,護士便來趕人了。
“我走了。你休息吧。”
阮家竹點點頭,隨後又漸漸睡了過去。
出了icu的大門,眼淚再也止不住。
阮家竹從來沒有說過愛,可是這人生最緊要的時刻,在他眼中的小舉動卻在默默述說著他對女兒最深沉的愛。
好在老天對他們不算薄,第二天轉入普通病房後,阮家竹逐漸的便恢複過來。
在後來的檢查中,他果然被檢查出來時早期的心衰。
“人老了,心髒都想罷工了。”
知道結果的阮家竹隻是自嘲了一下,再也沒有太多的表現。
醫院並不能治好他的病,更多的還是需要他回家後慢慢調理,但阮家竹心裏知道,心衰二字,已經是將死亡提上了日程。
阮家竹過了一周便出了院,阮鳳眠自然錯過了麵試工作的時機。
人生中最大的事莫過於生死,其他的還是隨緣吧。
原本想等阮家竹回家後好好休息一下的阮鳳眠並沒有按照她預期的計劃休息,因為宋舫由於著急上火,在阮家竹回家後,也病倒了。
發燒、咳嗽、拉肚子,渾身脫力。
這樣也好,兩個病號都在一處,方便她照顧了。
很累,可是不發慌。
……
“如果沒有好消息,你便是下一個獻祭的妖。”
胡定天原本俊秀的臉上此刻全是陰翳。早年自己獨拉獨往慣了,如今想要做點大事,手底下淨是些蠢貨。他此刻正在衝破阮四娘當年留在自己身體裏的禁製,關鍵檔口,被這個蠢貨打斷。
跪著著狐妖身體有點發抖,自己是最近才提上來做近侍,這位王的脾氣以前也有所耳聞,萬萬沒想到已經如此暴虐。
但是他人已經跪在這裏,話不得不說,也許對王來說,這件事比較重要呢。
“屬下得到消息,瘟神下界了。”
“就這樣?”胡定天手指已經開始凝結法力,微微發著冰冷的寒光。
“瘟神此番下界,碰到了阮四娘人間的父母。”
寒光漸漸消散,無影無蹤。
“以後再有她們倆的消息,及時來報。去靈庫挑件喜歡的東西,賞你的。”
狐妖大喜,自己果然賭對了。
王對阮四娘和南姝的事情無比上心,無論事件大小,他都要知道。
“等會兒。”還沒有開心多久的狐妖,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自己剛才哪裏做的不對。
白色的幔帳無風飄動,那裏裹挾的是妖王陰寒的笑意。
“你去給瘟神帶個話,就說……”胡定天閉著眼想了想“就說阮掌司為人睚眥必報,若記起你,當罪無可赦,不如先下手為強。”
“是。”
聽著近侍漸漸遠去的腳步聲,胡定天招了招手,叫來了另一個人。在那人耳邊耳語一番後,胡定天列開嘴滿意的笑了笑。阮四娘,瘟神就算不出手,也有其他人會趁機動手。
即便殺不了你,傷你三分也好。
一人傷你三分,十人傷你,便是歸了位也大傷元氣。以她的年紀,不知能否活到恢複元氣的那一刻。
沒了絆腳石,阿姝唾手可得。
胡定天站起身,走到書桌旁,拿起一副他畫了許久的畫。畫上是一個明豔動人的少女,穿著大紅的喜服,正羞怯的盯著看畫的人。少女皮膚白皙,烏黑的頭發綰成一個高髻。靈動的雙眼還透著一絲嫵媚。
胡定天伸手輕輕摸了摸少女眼角下的淚痣。
“這淚可是為本王而流?”
偌大的房子隻有他一個人的聲音,再無往日那銀鈴一般的笑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