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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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警察很快就把嶽海鵬領到了天橋上,嶽海鵬發現天橋下麵的主幹道上,密密麻麻停滿了車,一眼望不到邊,像停車場一樣。警察已在大街上拉起了警戒線,並在喬橋站立的下麵,擺放好了氣墊。
有兩個幹部模樣的人正在跟喬橋交談,喬橋滿臉漲紅,青筋暴起,情緒激動地大喊著:“別說沒用的!今天領不到工錢,我就不不活了!就從這裏跳下去!”
警察跟嶽海鵬交代了幾句,就把嶽海鵬領過來,嶽海鵬的手裏拿著一瓶礦泉水。
“喬橋,你朋友來看你了。”警察說。
喬橋聽警察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猛一回頭,看見了嶽海鵬,他臉上現出一絲驚慌和尷尬,隨即又恢複了強橫,“你來幹什麽?你給我走開!這兒沒你什麽事!”
“喬哥,你工錢的事,警察正在幫你聯係,有什麽事,你先翻過欄杆再說,站在外麵多危險啊。”嶽海鵬按照警察的意思說。
“別想騙我。今天見不到錢,你們就等著給我收屍吧!”
嶽海鵬又往前走了兩步。
喬橋聲嘶力竭地喊道:“你給我退回去!退回去!”
嶽海鵬沒有後退,也不往前走了,“喬哥,你想開點。”
“我想不開!你們城裏人欺負我鄉下人,我今天豁出去了,死給你們看看!”
“喬哥,你喝水不?”嶽海鵬舉了舉手中的礦泉水。
“不喝!”喬橋舔了舔發幹的嘴唇。
“你肯定渴了,我拿著瓶子你喝兩口吧!”嶽海鵬往前走了兩步。
“你給我站住!就是渴死我也不喝!”
嶽海鵬停下來,他沉吟了一下,“喬哥,有件事真讓你說準了,你真是料事如神!”
喬橋斜了嶽海鵬一眼,“什麽事?”
“我的錢也讓田老根給扣了,而且扣了很多,你的名字不用倒著叫了。”
嶽海鵬本來是沒話找話,想讓喬橋放鬆警惕,為警察提供機會。沒想到這句話又把喬橋的憤怒勾了起來。
“不光是田老根扣我的錢,還有百潤公司,還有工地!都他媽扣我的錢,這些人沒一個好東西!”喬橋又情緒激動起來。
“喬哥,不管遇到什麽情況,你也不能跳橋啊!你翻過欄杆來吧!”
喬橋突然壓低聲音,對嶽海鵬使了個眼色,“你快走開!別壞我的事!”
嶽海鵬不明白喬橋的意思,“喬哥,你……”
喬橋突然大喊起來:“警察!讓這個傻子滾開!要不我就跳下去了!”
嶽海鵬看了看遠處的警察,警察見嶽海鵬的勸說沒有奏效,就示意嶽海鵬離開了。
田老根鹵品店裏氣氛緊張,田苗掐腰站著,怒氣衝衝地看著田老根和田母。田老根和田母坐在吧台裏,扭頭看著別處,表情就像做錯事的孩子。郭慶站在田苗身邊,一會兒看看田苗,一會兒看看田老根和田母,顯得有些束手無策。田英不知道該站在田苗一邊,還是站在叔嬸一邊,就躲到廚房裏去了。
“瞧瞧你們,這叫幹的什麽事?”田苗氣憤地說,“鑽到錢眼裏去了,光認錢不認人了?”
田老根抬眼偷看了一下女兒,“田苗,這都是你媽的主意。”
“爸你別推卸責任。你不同意,我媽自己能幹的出來嗎?”田苗說。
田母剜了田老根一眼,“就是!你爸就知道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
“我看你們倆都一樣,都是財迷心竅!”田苗說。
“田苗,少說兩句吧,你看田叔和阿姨都知道做的不合適了。”郭慶說。
“我真是糊塗啊,嶽海鵬一走,我就後悔了。”田老根唉聲歎氣地說。
“誰知道嶽海鵬脾氣這麽大,說走就走了。”田母也附合著田老根說。
“那你們說,該怎麽辦吧?”田苗語氣緩和了一些。
“聽你的,你說咋辦咱就咋辦!”田老根如釋重負。
“我出聽你的。”田母說。
“賬本在哪裏?”田苗問母親。
田母把賬本遞給了田苗。
“郭慶,咱倆一起把賬重新算一下,把我爸媽克扣嶽海鵬的錢,一分不少地還給他。”
郭慶答應著,他並不懂財務,田苗叫他一起算賬,無非就是讓他做個見證。一個月的賬目並不複雜,不大功夫就算清楚了,應該再給嶽海鵬四千八百元。
“拿錢吧!”田苗向母親伸出手,“你們扣了嶽海鵬四千八百塊。”
田母麵難色,她看了看田老根。田老根咧了咧嘴,他也有點舍不得。
“這些錢本來就是嶽海鵬的,你們還磨蹭什麽?”田苗又要生氣了。
郭慶忙插話說:“田叔,阿姨,你們既然聽田苗的,就……”
田老根不情願地打開保險櫃,從裏麵數出四千八百塊錢,交給了田苗。
田苗和郭慶去給嶽海鵬送錢,嶽海鵬反而不好意思要了,他不想讓郭慶和田苗把他當成一個斤斤計較的人,無論田苗怎麽說,他都執意不要。
“是我爸媽糊塗,他們算錯賬了。”田苗替母親開脫著。
“糊塗?田叔和阿姨就會往裏糊塗,不會往外糊塗。”嶽海鵬笑著說。
“海鵬,田叔和阿姨知道這事做得不太合適,你就別跟他們一般見識了。”郭慶說。
“所以,這個錢我不能要。”
“這本來就是你的錢,你不要怎麽行?”田苗說。
嶽海鵬笑著搖頭,就是不肯收錢。
“嶽海鵬你怎麽這麽不好說話?”田苗著急地說。
郭慶把錢從田苗手裏拿過來,一把塞進嶽海鵬的衣袋裏,“海鵬,你有毛病嗎?讓你收下你就收下!”
嶽海鵬見田苗和郭慶都變臉變色的,也不好再推辭,“那我就收下了,謝謝你們。”
田苗高興了,她把嶽海鵬拉到一邊,悄悄地問:“那你要跟我說的話,還想不想說了?”
郭慶衝嶽海鵬使了個眼色。
“當然想說,這話很重要,田苗你可要有思想準備。”
“海鵬,還囉嗦什麽?你快點說吧!”郭慶著急地說。
嶽海鵬清清嗓子,“好,我說!”
田苗急忙攔住嶽海鵬,“先別說!先別說!我想換個環境好的地方聽你說。”
嶽海鵬和郭慶對視了一下。
“對對對,應該換個好地方,還應該選個好日子!”郭慶說。
田苗奇怪地看了郭慶一眼,“你知道什麽?亂插嘴!”
“郭慶說的沒錯,田苗你選時間和地點吧!我等你通知。”嶽海鵬說。
“好!”田苗高興地點點頭,離開了嶽家。
“田苗看來還挺重視這件事。”郭慶說,“不過我想不明白,她怎麽說我是亂插嘴呢?”
“我說了你別不高興,田苗可能誤會了。”嶽海鵬說,“她可能覺得是我在向她表白。”
郭慶吃驚地瞪大眼睛,看著嶽海鵬,“我嘞個去!這可怎麽辦?”
安母並不相信安欣的話,她覺得那種按圖索驥式的相親,安欣是幹不出來的。可是沒想到安欣真的行動起來了,這讓安母又是高興又是忐忑,她給安欣的銀行卡裏打了幾萬塊錢,作為她相親的費用,青年男女出去活動,總是要花錢的,安欣又生性好強,從不占別人便宜。
然而安欣的一係列相親活動,卻是綠色環保無汙染零排放的,她沒花一分錢,也沒讓對方花一分錢,就是想花也沒機會,因為安欣約他們見麵的地方,就在她的辦公室。有時一對一,有時一對多。見麵的方式也是簡單而又粗暴,安欣學過預審學,她按照預審的程序設計了一套話術,一見麵就直接問對方問題,居高臨下,咄咄逼人,幾個回合下來,精品男們都落荒而逃,這些精品男們都是抱著美好的願望來的,卻一個一個全躺著中槍了。
消息迅速在安母的朋友圈中傳開,從此再沒人給安欣介紹對象了。安母知道又著了安欣的道兒,暗自叫苦不迭。
然而安欣這種惡作劇般的相親,並沒有給她帶來多少快樂,相反,她覺得心裏越來越空虛,也越來越思念嶽海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