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出海

字數:6364   加入書籤

A+A-




    “沒想到你這麽笨,你的天賦不夠,隻能學習武者之道,日後你若是造反,必死無疑,你造反之後,不要提及我的名字,也不要說見過我,我告訴你姓名不過是覺得你我有緣,我的名字是禁忌,你若是成了亂臣賊子,不可玷汙我名聲!”

    孟嚳微微一動,從自己的袖筒裏抽出一柄劍,劍身透明無光,借著月光才看見它若隱若現,仿佛如同一文水波一樣。

    無光劍,他有把劍,無光劍和無雙寶劍,無雙寶劍太重,又大,很礙事,他早就不用,這無光劍是他用以前斷劍的碎片重新打造的,此劍隻長兩尺半,更加的輕柔,更加的靈活,在與股掌之間靈活舞動也不怕傷到自己。

    他以前的無光劍已經破碎了,現在的無光劍不過是贗品而已,沒有以前的無光劍那麽出眾。不過孟嚳很是喜歡,以自己的靈氣蘊養過這柄劍,它更具有靈性,可以增強使用者的劍氣,比原來來說,現在的無光劍更適合戰鬥。

    “這柄劍名曰“無光”,在沒有光亮的地方,它就無影無蹤,這是我的第一柄劍,我現在把它送給你,希望日後這把劍可以警示你,你為的不是一己私利,而是為了你口口聲聲的百姓疾苦!”

    孟嚳把無光劍送給陳碩真,他看了看天色,該是他離開的時候了,他笑了笑道:“你我緣分到此為止,今後不會再有牽掛,勿念!”

    陳碩真一愣,高聲說道:“師尊,這劍既然送我了,我不想叫它“無光”,叫它含光如何?”

    遠處的孟嚳突然愣住了。

    含光?含光劍?

    他聳聳肩,擺擺手,回應道:“隨你了!”

    他消失在竹林裏,一路走回青樓,他想起當年太子李承乾送給他無光劍的時候,那時候他還是一個毛頭小子,什麽也不懂。

    他想起了他第一次去東宮的時候,見到的一切。

    東宮,那裏建築恢宏,有一種說不出口的氣勢磅礴,他一股九五之尊的氣韻在其中醞釀,雖然不如太極宮那樣雄偉,也沒有帝王之氣,但卻透露著豪氣,給人的氣勢就是藏鋒不露,卻又有遮不住的深邃沉澱的韻味在其中。

    東宮的石柱的顏色不是太極宮那樣的金色,它的整個格局的顏色都與太子李承乾相配,是黃色和紅色的結合,有種喜慶的感覺,石柱之上刻著四爪金龍,還有花壇牆壁上也有這樣的龍紋,還有那個時候,那些侍衛也是兢兢業業的守衛著東宮。

    還有哪兒的草木,那裏的草木大多散發著幽香,與整個東宮格格不入,讓東宮都有一股藥香,應該是某種可以作為熏香的藥草,用來治療呼吸疾病的用的,太子有些毛病,這種熏香很是親新自然,不刺鼻,也不讓人作嘔。他很喜歡就種了很多。

    孟嚳歎氣,時過境遷,太子李承乾也成了歲月裏的一抔黃土,他搖搖頭。

    “歲月輕狂,物是人非事事休啊!”

    他麵色凝重,一路趕回青樓,青樓裏,平月在他的廂房裏睡著了,老鴇也才起來開門,一看見孟嚳回來,她就好像打了雞血一樣,趕緊過來招呼。

    “爺,你回來了?”

    老鴇走到孟嚳的身前,小心翼翼的說道:“聽說你看上平月的妹妹了?是陳碩真那個死丫頭嗎?”

    孟嚳看她一眼,默不作聲。

    他一回來就聽見老鴇在他身邊嗶嗶,心裏有些不爽,不由皺眉說道:“你的話是不是太多了?我吩咐你做的事情,你做的怎麽樣了?”

    說完,他的臉色好像從冰窟窿裏出來的一樣,冷若冰霜,嚇得老鴇不自覺的後退幾步,趕緊回答。

    “已經做好,這是清單,公子隻需要備好這些即可,還有要出海的船家去東瀛的方向,那需要你親自過去拜會,這是他說的,我們也沒有辦法,還請你不要發怒。”

    老鴇縮了縮脖子,說道:“爺若是看上陳碩真那個丫頭,我就讓她跟著爺去東瀛,以免海上爺心中鬱悶,無人說話。”

    孟嚳皺眉,低聲道:“你最好閉嘴,陳碩真已經被我收為弟子,你對她和她姐姐最好好一些,不然我若發怒,比我們大唐天子發怒還要可怕!”

    他威脅一聲,隨後又摸出一枚墨牌放在平月的身邊,讓後他就縱身離去了。

    老鴇看見那一塊墨牌,嚇得不輕,他認得那東西,這才知道孟嚳的來曆,聯係她這些年聽到的,她大概猜到孟嚳的身份,不由背脊發涼,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他是…他是…孟子然!!!”

    輔稷候?是他!他就是那個俠宗的宗主,聽說他曾經血洗過許多勢力,死在他手裏的人數不勝數,這人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老鴇深吸一口氣,看著平月,她眼珠晃了晃,等到陳碩真回來之後,她把平月和陳碩真的賣身契取了出來,將兩人趕了出去,賣身契也扔掉了。

    陳碩後來與平月浪跡江湖,最後造反,被人生擒,死相慘烈,有人把她埋了,後來她的墳土裂開,一隻神鳥飛出,她從墳頭走出,從此隱姓埋名,世人都以為她死了,其實她活了下來。(虛構)

    ……

    孟嚳來到東海港口,詢問到去過東瀛的船家,他走進一家木屋,木屋前有一個壯漢正在補漁網。他有些好奇,明明是大船的船家,為何要捕魚為生?這不是吃飽了沒事做,撐得慌麽?

    他走到壯漢的麵前,沉聲問道:“你去過東瀛,可知道航線?”

    壯漢沒有抬頭看他,而是繼續編織自己的漁網,嘴裏還說道:“你要去東瀛,你是去做什麽?傳教還是另有想法?”

    傳教?孟嚳一愣,想起東土的佛教傳入東瀛的事情,他笑了笑,給出自己的解釋。

    “某家不是去傳教,某家是去找陰陽師算賬的,你告訴我航線即可,你要什麽好處,我都可以答應你!”

    他提出自己的好處,以為世人都以利益為先,隻要有好處,世人都會原形畢露,為他效力。沒想到的是壯漢冷冷的看他一眼,很是不耐煩的冷哼一聲,又開始認真編織自己的漁網。

    他的手很利索,體內還有靈氣,看上去極為不凡,不是一般人而是一位武者,還是九重天之境的武者。

    “秦皇當年派徐福帶領方士去東瀛蓬萊仙境尋找仙藥,稱之食用可得不死,徐福也奉命而去,乘著蜃樓前往東瀛,卻始終沒有找到不死藥,他害怕回來之後秦皇會對他下手,於是就沒有回來,獨自一人活在東瀛,後來她做了東瀛陰陽師的天皇,成就先天,活到現在也有千年了。”

    壯漢麵色平靜,好像在說一個故事,他繼續說道:“徐福沒有帶回不死藥,秦皇發怒,焚書坑儒,那時候儒家看不下去,說秦皇殘暴,他們那些狗頭包子,那裏知道秦皇的英武,方士不過是一些招搖撞騙之人,竟然敢騙陛下,於是他們都死了,秦皇並非真正意義上的暴君。”

    孟嚳點頭,問道:“嗬嗬,這是世人以為而已,你認為呢?”

    他詢問壯漢的看法,實則是覺得眼前這個壯漢不凡,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高人,這才和他說了廢話,不然他早就出手威脅,要到去東瀛的船和航線了。

    壯漢也明白孟嚳的意思,他抬頭看著眼前的人,笑道:“其實徐福之所以不回來,並不是因為他沒有找到不死藥,而是因為他想要不死藥,可惜他找不到蓬萊仙境到底在哪兒,所以他不回來,一直躲在東瀛尋找蓬萊仙境,想要找到仙藥,得到不死。”

    “秦皇當初之所以死去,也並非病死,而是在突破先天境的時候,走火入魔,七竅元陽泄露而死,這是我的看法,你也不必在意。”

    他笑了笑,仿佛眼裏就有那一段曆史,好像他經曆過秦始皇的時代一樣。

    孟嚳不以為意,世人的說法不一,他見得很多,不過他並不覺得這個說法是真實的,因為那都是以前的事兒了,管他屁事,他不想管,他隻想知道如何去東瀛。

    “好說,你看我如何?”

    孟嚳伸手一抬,抽取壯漢的一股生機,笑道:“我就是先天境,你快些告訴我去東瀛的航線,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已經拿到不死藥的殘圖,隻要去了東瀛,我就能找到不死藥的下落,就能找到蓬萊仙境,你告訴我,我就把這股生機還給你!”

    他笑了笑,實在有些疲憊,他算了時間,發現長樂公主和自己老爹的時間不多了,所以他得快些了。

    壯漢看他一眼,他笑了笑說道:“諾,這是航線,你帶我這兒最大的一艘船去吧,不過我得告訴你,徐福很強,你最好小心一些,還有就是東瀛一之中有一棵樹,名曰:胥方,那是一顆神奇的樹,據說是有生命的,你若是碰見這棵樹,一定要找到它的身前,不然會被抽幹靈力。”

    靈力!?

    孟嚳一驚,他沒想到這個人看出了他的力量自靈力,不由驚訝的說道:“多謝了!”

    壯漢擺擺手,帶著他去找最大的那一艘船,他本就出海的船家,家中有可以去東瀛的船,此刻他決定把船送給孟嚳,並不是為了別的,而是他覺得他已經不用去東瀛了,因為陰陽師要被孟嚳血洗,他也不用去報仇了。

    徐福當年出海的時候帶了一群方士,可當他不再不回來的時候,有一群心係秦國的方士還是想回到自己的帝國的,他們決定回來,可是徐福不允許,將許多方士斬殺,也有一些方士回來了,不過他們一回來就聽見秦皇焚書坑儒的事情,所以他們也不敢回自己的帝國,於是在這東海港口落腳,繁衍生息。

    他們心裏怨恨徐福,子孫後代也想要去東瀛找徐福報仇,但是卻沒有一個活著回來的,到了壯漢這一代,隻剩下他一個人了,他本來也要去東瀛的,不過恰好碰見了孟嚳,他就不用去了,因為孟嚳會為他們報仇,他有預感。

    孟嚳看他一眼,仔細打量這個人,發現這個壯漢有些古怪,不過他也沒有深究,畢竟每個人都有秘密,而且這個人送他船隻,給他航線,恐怕也是有所圖的,他也覺得在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既然這個人幫他,有所圖也是應該的,他不會去深究。

    突然壯漢回過頭來,看著孟嚳,他的麵色僵冷,失去血色,他突然癱坐在地上,顫顫巍巍的挪動身體,去觸碰眼前的那一艘船的,不由心如刀絞。

    他好像想起了什麽,突然流淚,在那裏抽噎,他不敢嘶吼,不敢痛哭,生怕被身後的孟嚳笑話,他隻得憋著,想到祖先的恩怨要了解他,他一邊哭一邊笑。他的手指放在大船的船身上,不停的撫摸著,手指突然一抓,摟緊木船,一絲絲血浸入木板裏。

    一旁的孟嚳轉過身去,麵無表情,心裏也是毫無波瀾。他不去安慰壯漢,是因為這一刻任何安慰都是徒勞,他轉過身去,是不希望壯漢看見他的冷漠,看見一個先天境的人也是如此世俗。

    時間一點點流逝,壯漢緩緩站起身來,將一旁沉重的木板抱起來,搭上船身之上,讓孟嚳可以上船。

    孟嚳麵色凝重,向他拱手施禮:“多謝!”

    清風一過,孟嚳的船離去,剩下壯漢一人落淚。

    海麵的冷風吹來,壯漢一笑,說道:“祖先們,徐福會死在這個少年的手裏,我看的出來,他是一個先天境的強者,徐福那個混賬,當年不僅不仁不義,不忠不孝,還殘暴無比,害了多少人的性命,既然他過了一千多年,那也該死了,哈哈!”

    他笑了笑,看著遠處孟嚳的船,他再次擺擺手,告別這個突然出現又突然離去的少年。

    孟嚳看他招手,不由苦笑,暗道:“恩仇竟然持續千年,哎!好在我的仇家都死了,不然我這也難搞!”

    他長歎一聲,消失在海平麵。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