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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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得還他一個公道,若有這公道在,天下的俠道才能不衰。
穀風道長走至林中泉身前說道:“林閣主,得罪了。”林中泉還未反應過來,穴道就已經為穀風道長所製。
可惜所有人都被鬼相門愚弄了,和談也不過是人家放出的迷障。對方的根本目的是要一舉消滅正道武林勢力,進而入主中原,完成不可告人之密。
普通人死了,一了百了,不會有太多的牽掛,而大人物不然,心中牽掛的太多,所以他們的求生欲極強,要是能活著,他們絕不會放棄任何的希望。
按照蕭雲帆的說法,燕衝霄的壽宴上肯定發生了轟動武林的大事。可回來的人卻沒透露絲毫。
這樣以來長江決口一事就是別有用心,栽贓蕭雲帆就是令他無路可走。
人都會怕死,越是有名望,越是有財富的人越怕死。
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若說主和派都有問題,那麽偏偏針對我神劍閣是何意?要我神劍閣來承擔這罪責?”
其他那些主和派紛紛站出來說起了軟話,聲稱自己門派也是受神劍閣蠱惑才做了這種和議的決定。
見到這樣的情形,林中泉仰頭苦笑道:“一幫無信之輩,可憐我林中泉欲為武林同道謀求福祉,到頭來卻橫遭自己人毒手,罷,罷,罷,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江含月覺得此時動手殺掉林中泉是最好的時機,免得他吐露更多的秘密。
念及於此,她抬手挺劍向林中泉心窩刺去,這一下又快又準,林中泉登時被刺個透心涼。這一下變故,眾人均是一怔。
在眾人尚未回過神之際,江含月用一塊帕子擦幹劍上的血漬,而後淡淡道:“似這等背信棄義,出賣我中原武林的敗類早就該殺了。江某不才,代各位英雄誅殺此賊。”
蕭雲帆看了江含月一眼,心中即刻明白過來,她這是殺人滅口。
那些神劍閣弟子見閣主被殺,如何肯善罷甘休,上前便玄女宮的人鬥作一團。
穀風道長大喝一聲道:“都住手,門外強敵尚未解決,門內自己人先鬥起來,未免有失體統?”
神劍閣弟子道:“這毒婦暗算我家閣主,這個仇今日不能不了。”
玄女宮弟子卻道:“你家閣主勾結妖邪,置我等於死地,不殺他殺誰?”
“我家閣主是明是暗,自有諸位英雄裁度,即便要處罰,也似乎輪不你們玄女宮來動手。
偷襲暗算非名門正派所為,還請各位英雄評斷。”
眼見大敵當前,眾人還在鬥嘴。蕭雲帆出聲喝止道:“夠了,林閣主你不必再演戲了。方才江宮主那一劍能騙過眾人之眼,卻無法騙得過蕭某人。”
蕭雲帆的話讓江含月大吃一驚,她完沒料到林中泉還藏著這麽一手,自己方才明明刺中他心口,怎麽會?
蕭雲帆續道:“林閣主,你的命我沒興趣。至於大家夥的恩怨,蕭某提議還是先放一下,若眼下這種時候,還不能和舟共濟。
那正道武林的氣數隻怕今日就要亡絕,各位都是一等一的聰明人,這個道理不會想不明白吧?”
林中泉翻身坐起,原來他內裏穿件寶甲,這寶甲之外又縛著牛皮裝的血包。他的穴道也並未點中,故意做出被製的樣子就是想設法脫身。
其他門派反水情有可原,但江含月反水,卻在他意料之外,他也沒想到這個女人的心思居然如此毒辣。
群雄麵麵相覷,實在也想不出什麽對策。穀風道長走上前來道:“蕭老弟你說的不錯,大家夥就算有天大仇也該以大局為重。
有道是個人安危是小,祖宗基業是大,在場的眾位都肩負著中原武林的希望,大家應把眼光放的長遠一些。
蕭老弟,你有何妙計可救大家夥逃出生天,不妨爽快說出來吧!”
群雄哪個不愛惜性命,聽聞蕭雲帆有法子,便一個個厚著臉皮恭維他起來。說什麽再造之恩,堪比父母。若能活命,甘心聽其調遣。
蕭雲帆忙擺了擺手道道:“各位先別忙著許願,蕭某人的法子成與不成還得看各位。
穀風道長,至遠大師有勞你們二位分派人手,但凡有內力的未受傷的大俠請他們盤坐於地,分成幾列,後一人向前一人傳功。
蕭某的法子成與不成全得仰仗各位內力相助,所以非是蕭某能救各位,而是各位再救自己。
事不宜遲,修羅兄你為我護法,白公子,有勞你坐在我身後替我傳功。”
片刻功夫,大廳之上群雄排成一個扇形。坐在後麵的人手掌抵在前一人背心,正源源不斷地輸送內力。
這些人的內力有高有低,有陰有陽,要將其融為一體自是不能。而蕭雲帆卻能做到將這些駁雜的內力轉化為神識,再為己所用。
非是他比旁人厲害,而是他體內的軒轅帝脈與蚩尤魔血的緣故。
這兩樣東西本就當世無雙,匯聚成一體後,更是古今罕有。
玉修羅見蕭雲帆口中念念有詞,心中喜道:“原來蕭兄弟是要施展千靈訣。”忽然他眉頭微皺,又道:“要施展千靈訣,眼前之少要有生靈才是。
但這大殿內除了人外,並未發現其他生靈,實在想不出蕭兄弟該怎麽辦?
莫非……莫非蕭兄弟已練至以神馭靈的境界。可以通過神識來召喚生靈。”
隻見蕭雲帆雙目緊閉,抱元守一,不為在物所動。
他隻覺體內一股股熱浪不斷奔湧,如潮水般敲擊他的心岸。
慢慢地他的神識一點點如流螢般飛起,進而又凝結起來,形成了有質無形的觸角。
這些觸角如蛛網般向周遭伸展開來,不斷地發出各種聲波。
一圈圈擴散開來,隨著聲波擴散地範圍變大,消耗的能量也變得巨大。
蕭雲帆頭頂白氣氤氳,猶如蒸籠。看他額頭,鼻翼,臉頰,也同時沁出許多汗珠,這些汗珠匯聚在一起,沿著下巴嘀嗒落下。
以往蕭雲帆依靠神識能調集的不過是禽鳥,而且能調集的禽鳥也數量有限。
而這回他要借助神識之力調集這山上隱藏的所有生靈。大到飛禽走獸,小到蛇鼠蟻虱。
蕭雲帆如今要做的遠比當日在碧心島所施展的馭靈更加困難。
即便有群雄源源不斷內力作為後盾,可要調動這百萬“奇兵”,還是頗為困難。
那些抱薪的士兵已將大雄寶殿周圍堆了一圈,待準備停當,便向那將官報告。
“啟稟將軍,柴薪已準備就位。。”
那將軍點了點頭,抬起一隻手說道:“點火。”
手持火把的軍士彎下腰來,將柴薪引燃。這些柴薪本就幹燥,再加上澆了菜油,燃燒起來更加迅速。
遠遠望去白煙升騰,紅焰竄動,火勢迅速向木門方向蔓延。
隨著周遭的柴火燒起,陣陣熱浪伴隨著大量的濃煙向大廳內飄來。
群雄忍不住咳嗽起來,玉修羅揮袖扇開煙霧,回望了蕭雲帆一眼大聲道:“大家夥別分心,否則蕭兄弟的辦法就不靈了。”
呼啦啦,呼啦啦,半空之上黑壓壓一片。正有數不清的飛鳥在大雄寶殿的頂上盤旋。
兵士們望著這般奇景,不由心中發怵,擔心真的觸怒了神靈。
適才的情形大家也看到了,是鬼相門引來朝廷大軍圍剿咱們。要說嫌疑二字,蕭雲帆似乎更重一些,大夥不妨想想,是他蕭雲帆最後一個上山的,安知不是他聯合朝廷的人倒的鬼?”
至遠大師單手豎在胸前,歎息道:“林閣主,你一味往蕭檀越身上潑髒水,不過是想為自己開脫。
可惜大家夥親眼看見是蕭檀越冒死突圍,才讓咱們有了這一線生機。是非黑白,大家自有公論。
江含月何等聰明,又豈會看不出其中的關竅。她明白,穀風這麽做是代表正派還蕭雲帆一個公道。之前玄女宮與神劍閣唱雙簧,那是礙於鬼相門的壓力。
眼下情形就必須與神劍閣劃清界線,一旦正派突圍成功,清算舊賬,那玄女宮的處境就岌岌可危,她必須從大局考慮。
林中泉佯裝嗔怒道:“大敵當前,諸位不一致對外,以求自保,反要拿起刀槍對付自己人。”
穀風道長冷笑:“好個自己人,神劍閣背著大家做了什麽醜事林閣主難道不知?”
林中泉分辨道:“神劍閣行事光明磊落,道長要因為林某人主和便要聯合其他人來對付我,那麽蕭雲帆是鬼相門派的使者,敢問道長為何不對他動手?
神劍閣弟子紛紛抽出長劍對準穀風道長。正一教,大覺寺的人也團團將神劍閣的人圍住。
在如此艱難的困境之下,蕭雲帆毅然心向正道武林,就算此刻不能給予他應有的榮譽,也不能令這樣的人寒心,否則正氣絕了,中原武林的氣數也就盡了。
老衲問你,神劍閣究竟與鬼相門簽了什麽盟約,你要坑害大夥?是想讓你神劍閣做到一家獨大?”
林中泉冷笑道:“哼哼,大師這話未免欺人。你們此刻要殺我,再簡單不過了。
但凡有慧根的人都能領悟,然而真要做到坦然麵對,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大覺寺和正一教的兩位首腦人物比其餘各派人物看事看的通透,對於生死也是。
生死二字,本就是人生的大事。莫說是群豪中的世俗之人難以看透,就連不少出家人也同樣無法參透。
一句放下臭皮囊,從空中來到空中去。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來於虛無,歸於虛無。
他們心中明白,今日之局,既關個人生死,也關武林命數。
群雄中那些主和派與鬼相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主和派的人不是受了人家極大的好處,就是有把柄落在人家那裏,否則以正道曆來的主張,又豈會輕易去提和談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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