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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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牌手在前,首先能有效抵擋江湖人士所發的暗器,其次又能為中間與後排的軍士做掩護。
在盾牌陣的防護下,弓箭手與弩手作用就是拉開盾牌手與江湖人士的距離。這些江湖人士不少輕功了得,若要給他們近前作戰,就難免有失。
凡是衝在最前的,均被羽箭射成刺蝟。反是那些站著不動的,倒保住了性命。
我等江湖人士在此聚會,他們不分青紅皂白闖入,一上來就亂安罪名。
那站在盾牌陣後方的將官大聲道:“本將軍的話,你們聽明白了麽?站在原地,丟下兵刃。若再有逆反之心的,那些死去的就是榜樣。”,他這話倒是頗有幾分威懾之意。
群豪向官軍們臉上瞧了瞧,又麵麵相覷起來。
在箭發之前,群豪之中忽地有人高聲喊道:“朝廷的鷹爪孫,幾時講過信義?嘉靖年間,五峰船主汪直不就是被殺降的。
蕭雲帆伏下身子,抓起一個死人說道:“對不住了,老兄。”
他用那人擋在身前,發足向北麵奔去,白若萱,玉修羅也學著他的樣子在旁掩護。
那將官見有人反抗,一揮手,北麵就是一片箭雨。
蕭雲帆耳畔劃過無數的勁風,他忽地將屍身高高舉起,丟向半空。
他的人就地一滾,運足內力,劍鞘一揮而出。
喀喇喇,喀喇喇,五麵盾牌如裂帛般碎裂開來。這些盾牌手口中鮮血狂噴向後倒飛而出。
弓手,弩手被前排這一波衝擊,也向後倒的歪斜,白若萱長袖一揚,打出數十件暗器,那些中招的軍士個個哀嚎起來,捂著雙目指縫間滲出鮮血來。
這時,一排長槍向蕭雲帆紮來,他騰空躍起,手中劍鞘連點數下,黑影過處,那些士兵一個個殺豬般哀嚎起來,東倒西歪,在地上打起滾來。
在看玉修羅雙掌上下飛舞,掌風淩厲,那些為他手掌拍到的人,無不口吐鮮血,當場殞命。
以他三人之力再加上幽暗之都的那些高手助陣,居然硬生生將北麵戰陣撕裂出一個口子來。
穀風道長見蕭雲帆如此神勇,心下欽佩之極。他揮劍蕩開數枝羽箭,向眾人道:“大家先退回殿內。”說著,奔前幾步去護幾個弟子。
群雄且戰且退,很快進入大雄寶殿之中。官兵們見自家兄弟死去的慘狀,也不由得心生畏懼,不敢近前。
這一番廝殺,群豪傷亡過半。一個個神情沮喪,長籲短歎。
大覺寺那八扇門門板也即刻關起,暫時將官軍攔在門外。
那將官眉頭微皺,冷哼了一聲,握著刀柄說道:“爾等鼠輩,以為躲入這大殿,本將軍就能奈何不了你們?
來人將大殿圍起,四周堆滿柴火,老子就不信你們不出來。”
群雄灰頭土臉,方才經曆過一番苦戰,本就疲憊之極。此刻聽聞敵人又要放火燒殿,又惶遽起來 。
穀風道長看著幾個受傷的弟子,心情頗為沉重。他看著蕭雲帆的背影,心中不是滋味。
鼓足了勇氣這才走上前去,訕訕道:“蕭老弟甘冒奇險替大家夥解圍,老道替眾家兄弟謝你。”說著便要叩首。
蕭雲帆忙阻攔道:“道長之言,令雲帆慚愧。我若早些看破敵人奸謀,那些英雄好漢何至於送命?這謝字實在不敢當。
如今大敵當前,雲帆說話的份量還是不足以取信天下英雄,還勞道長勸說大夥先放下個人恩怨,和舟共濟,共度難關才是。”
穀風道長點了點頭,握著蕭雲帆的雙手,眼含熱淚:“蕭兄弟宅心仁厚實乃武林之福。
可歎貧道老眼昏花,竟不識好人,我…我…我這雙招子全然成擺設了。”
說到激動處,他忽地探出兩根細長的手指,向自己眼窩插去。
蕭雲帆吃了一驚,忙伸手扣住對方脈門。
慨歎道:“道長這又是何苦?你的心意蕭某明白。如今大敵當前,我們該想法子求生才是。”
穀風道長轉頭望了一眼身後群豪,搖頭道:“這門外重兵把守,一出去就是送死,要求生路,談何容易?
看今日這陣仗,朝廷隻怕是一早就準備好了,就等我們聚齊,好斬草除根。”
蕭雲帆大聲道:“道長不必灰心,雲帆已有計較。”
聽他說麽一說,穀風道長眼睛一亮,忙道:“哦?蕭老弟有何妙計,說來聽聽。”
蕭雲帆淡淡道:“此計須大家夥同心協力,方能奏效。
若道長無法說服大家夥放下個人成見,那我的計策決難奏效。”
穀風道長與至遠大師商議了一下,向群豪說道:“今日的情形想必各位看的清楚,朝廷的人是鬼相門設法引來的,他們的目的就是咱們絕門滅戶。
這樣的心思實在歹毒,此刻我們知道了又能怎樣?還不是要在這裏等死。”
這時人群中有人道:“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大家夥這麽多人難道就想不出辦法?”
穀風道長何嚐不知道蕭雲帆的用意,此人不過是借眼前之事為玉修羅等人討一個日後安寧。
群豪命在旦夕,若還執迷於往日恩怨,非要爭個不死不休那就是愚蠢之極。
至遠大師緩緩道:“蕭檀越今日所為大家夥看的清楚,若他真是鬼相門的人,鬼相門設計我們就行,何必讓他上山?
就算讓他上山是穩住我們,可引官軍來圍剿我們,豈非連他們自己人也要陪葬。
假使一開始,他們就已經說好,那麽蕭檀越又何必挺身而出,這不是多此一舉?
唯一能解釋這一切的 隻有一種可能。就是鬼相門根本不信任他,認為他還是我們的人。
老衲以為這些日子是大家夥冤枉他了,蕭檀越入鬼相門,這是別有圖謀。
他的圖謀就是摸清敵人動向,好為我中原武林求得一線生機。倘使大家夥敵友不辨,加害於他,反讓敵人得意。”
聽到這裏,不少人都低下頭來,捫心自問:“我若與蕭雲帆異地而處,隻怕心誌早就動搖了。
別看正道朋友們口口聲聲說俠義俠義,真要到了舍生取義的關頭,又有幾人敢豁出性命?”
至遠大師雙手合十道:“諸位英雄是應大覺寺邀約而來,萬沒料到會出這樣的事。
一切罪業皆由老衲承擔,諸位心中若有何怨恨大可朝老衲宣泄。”
馮妙卿盤腿做在大殿一角,心中嘀咕道:“你這和尚當真奸滑,如今人死都死了,就算殺了你,那些死掉的人能活過來麽?
說來說去,就是不往正題引。沒聽到外麵那些腳步聲麽?還有蕭大哥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白若萱走至蕭雲帆身旁說道:“喂,事到如今,你到底有何打算?”
蕭雲帆摸了摸下巴低聲道:“你白大姑娘不是最聰明,你不妨猜猜我有何打算?”
白若萱沒好氣地說:“我可沒這個心情。”
忽然她用狡黠的目光盯著蕭雲帆的臉道:“我雖然不知道你肚子裏打的什麽鬼主意,但我卻知道另外一件事。”
蕭雲帆奇道:“什麽事?”
白若萱道:“你的腳趾會痛。”
蕭雲帆正想說何以見得,豈料白若萱伸足就在他腳麵上狠狠一踩,而後跳到一旁展開折扇道:“我說的沒錯吧。”
蕭雲帆隻得無奈地苦笑道:“你說的沒錯,的確很疼。”
其二,群豪人數雖多,但人心不齊。一個個徐圖自保,哪裏管旁人死活?這種情形,戰鬥力隻會大打折扣;
其三,正麵交鋒,沒有任何掩護的情況下,衝鋒陷陣就是送死。
在如此近的距離,箭如飛蝗,想要躲閃實屬不易,隨著一聲聲慘呼,咒罵,又有不少人倒下。
而後排的槍兵,飛撓衛再配合,將那些受傷的敵人拖進陣去,一通亂刺,任誰也不好抵擋。
江湖好漢的打法,往往是一對一,廝殺捉對才算光明磊落。
但兩軍作戰,又有幾個將軍還講道德規矩?最短時間內殲滅敵人才是重要的。
按理而言,雙方人數相差無幾,可眼前的形式,這些眼高過頂的江湖好漢們被打的著實狼狽。
歸根結底,原因有三。其一,正道人士本就對朝廷有敬畏之心的,如今與朝廷軍隊正麵對抗,放誰也心中膽怯,就膽氣上而論,就先輸了三分;
利用盾牌與弓箭互補的優勢輕鬆就壓製了江湖人士的攻擊。
這些官軍號令分明,盾牌手居前,弓手,弩手居中,刀兵,長槍兵,飛撓衛在後,這樣的布陣大有講究。
人群中蕭雲帆看了一眼那將官,縱然他輕功了得,可要在這密集的箭雨裏穿梭,也是異想天開。
不少人死了師長,死了親友,死了兄弟,有些人臉上掛著憤恨,有些人眼中充滿怨毒,更有的人內心充滿恐懼,正在猶豫是否要放下兵刃。
這等事在本朝又不是頭一回。有道是官 逼民反,我等皆是大明的良民,這些兵痞要大家夥的的命,咱們豈能任人魚肉?
索性和他們拚了,腦袋掉了,碗口大的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哼哼,這分明是逼著大家夥造反,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官府?
依我看,定是這夥人吃了敗仗,硬要拿兄弟們的人頭換取軍功。
他話音未落,隻聽得嗖嗖嗖,數枝羽箭向眾人射來,站在前排的人未及防備,就應聲而倒。
群豪誰也沒想到,官兵是玩真的。一時間方寸大亂起來,喊殺聲,咒罵聲,兵器碰撞聲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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