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哥！蘇哥啊！”

    耳裏來回蕩著喊聲

    如刺長遠地深深劃過心間

    心口一疼

    “嗬！”

    猛吸一口氣地睜眼瞋目！光晝忽地晃疼了眼，眯縫擋走大半亮後，待了小片刻，感覺沒那般生疼後，緩緩抬起眼瞼。

    手指勾勾，觸著柔柔

    感受著周身，還是真切到心底

    “原來大命還沒死”

    掃眼四處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蘇揚放了腦子一個空，定眼愣愣瞧著頭頂棕板半刻。

    驀地腦海閃過幾道光影！

    這時方才大悟清醒，想起自己怎會是躺在床上，也不知家人現在怎樣

    “阿爸阿媽！阿姐”

    欲要起身

    “嘶”

    絞痛陣暈直刺頭額，令他隻得癱在床上。

    睜著眼，一切未知的可能將他的思緒牽繞其上，成簇成團糊了他的心神。

    正當他心緒糟煩時，清脆咚門聲響起

    “咯吱”門被推開……

    斜眼一瞥

    從卵黃清綢緞裏露出點點淡白鞋尖

    一眼，他就知曉來人是賈程程

    眼神隨她來到桌前，看著佳嬌伸出柔荑輕觸置在桌上的銅色水壺，隨即燙得一縮。而後她努起珠唇，瞧著水壺四下想著。

    也就幾眸時間，她自顧地點點頭，又伸去碰壺蓋。多半是懼燙皿刺膚，這一次，她畏地隻用纖指玉尖快的一觸。

    是壺蓋不怎的燙手又或者是縮的太快沒感受到溫度，又再次的輕探一下，往複好幾次試探，她方才敢握住壺蓋將其飛快提起地翻過口擱在托盤上。

    水霧煙煙從內裏裹著壺內藏有的嗆鼻藥味漫在房中。

    蘇揚嗅到鼻頭一醒，無厘頭問道

    “這是什麽藥？”

    冷不防，賈程程被驚的一顫，但隨之喜上顏稍。

    “呀，蘇公子醒啦”

    “嗯”

    小步快挪朝著蘇揚走去

    可走至半路忽然又折返

    “蘇公子稍等，程程去叫少爺”

    噔噔跑出門去，轉身將門半掩，沒得會兒半功夫

    小跑腳步聲走門外傳來

    “嘭”

    門被一把推開

    一群人走門外湧進

    有打頭熟臉的李顏洛，居尾的賈程程，但也有從未逢麵的三張生麵孔

    立左一青年，至上而下一襲八尺黑衣，腰裹寬束，黑幫高靴。眉宇青山依著深沉雙目，凜冽冰眸清冷逼人。而鼻若懸膽襯以柳刀薄唇，俊宇英質，不動自放。似山巔之銳峰，如藏鞘之白刀，遠遠觀之觸而危恐。

    兩中年其後，隻較二人，說是長短皆占。

    高的九尺有餘，寬大白麻黃袍罩身，綢束腰間遮臂套灰。魁梧奇偉如能戴嶽，算得橫憨便便可卻利刃雙眉，眸目灼灼。

    矮個也近七尺有半，褒衣博帶黯靛其上黃玉嵌之。定眼觀之，青年與其卻有幾分像仿，唯差應為身形福滿，或也是眼皮下耷蓋了銳光，但較之卻多份老穩落斂。

    三腳兩步，還不忘順手抄把木椅，頓坐其上，李顏洛一把手抓住蘇揚胳膊

    “蘇哥！你可醒了！”

    “可？？”

    蘇揚詫異皺眉

    “對阿，蘇哥你可躺有足足大半個月”

    “怎麽這麽久？那我阿媽他們呢？”

    “因為蘇哥你受的傷實在太重……哦，對了，程程去把門合上，走不得風”

    眉語打諢，李顏洛靠近了些輕語道

    “這段時日程程可是日夜都守著蘇哥呢~”

    “嗯，那阿媽他們呢？”

    “這……”

    李顏洛扶額訕笑

    “這……”

    看出他的難言，蘇揚吞氣穩性

    “呼……說吧”

    李顏洛依舊拿捏不穩的模樣，語近唇邊卻又躊躇不定

    忽地走後，黑衣青年開口，言調低嗡

    “你的家人皆數被千變老鬼所殺”

    “嗯………………”

    蘇揚聽後應的長長

    脫力遊神，胸懷滕伏，銅鍾寥語，將他敲的髒腑破碎，扯的魂魄支離。

    興許眾人都怕言語失妥，也或五人皆被其狀所染。十目盡匯，滿堂靜塞。

    李顏洛入眼著實難受，看蘇揚受難伏床，鼻翼頻抽，不知這魂正經著幾煉煎熬，不見這心已墮到幾深淵穀……撇眼不看，可那被衾下的抖動……實在……

    “唉，蘇哥……拳都要捏碎了”

    幹脆扭過頭

    “張叔，魚叔，咱先出去吧……留程程在門外守著便好”

    話盡投眸，複而搖頭，緩緩撐膝而起，慢慢踱足出門……程程待人去後也輕聲小步掩閉門扉退出……

    現在僅剩蘇揚一人單寡……

    往後隻餘蘇揚自己獨活……

    本是空了的身，又複讓這思緒、那回憶給勾圖。情緒找不到口，走心裏悠遊一圈後，又堵了滿腔……他嚐試努力許久，卻還是找不到口，似無去處地梗在喉頭……兜兜轉轉，盡了他……仍被破了防，衝過喉頭……刺得鼻頭酸酸，匯在眼眸簾帷內，汪滾而落。掩麵無聲……抽哽不已。

    心傷方倦白，浮夢獨生歎。

    寒鏡影長撒，淥老漣攏岸。

    斜雨道天涼，漏斷孤衾難。

    日後恐孤單，欹枕淚涕潺。

    從前……長夜黃籠，往後……再難求尋。

    隔牆佳人……聞聲倚門闌，紅眶微歎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