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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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子蘭她們被萌姬驚醒,搞清若笙沒上來,詢問萌姬,“若笙難道還在塔裏嗎?”
萌姬眼神如刀射向趙寧,趙寧不以為然,“我對她又沒義務,自己不出來,我憑什麽要費時間去找?”
萌姬深吸一口氣,扒著鐵船看下麵。
下麵出現了大地,不再是白天那樣空茫一片。
萌姬堅定地朝來時方向望了一眼,化成九尾狐正要往下衝,天上忽地飛下一個龐然大物猛撞了一下鐵筐,萌姬滾落到地上。
眾人驚詫,抬頭看天,烏鴉鴉地竟漫天飛著鬥篷樣的東西!
接著又有幾個龐然大物撞了過來,鐵筐頓時像飄搖的小船一樣,連頂部的死屍都一頭栽了下來,頭骨碌碌地到處滾。
萌姬看準縫隙朝外麵衝。
於子衿瞳孔一縮,“萌姬!!!”
隻見一個龐然大物跟著萌姬俯衝而去,一前一後,距離極近。
於子衿尚未顧及萌姬,隻見一個龐然大物伸出利爪想來抓子蘭。
子衿抽出斷刃一刀削下去。接著和子蘭湘禾退到中央。
這些東西進不來鐵筐,隻能在邊緣襲擊。
趙寧冷笑著看三人,在這些怪物又一次大力撞擊的時候,鐵筐往下傾斜了四十五度,趙寧趁此機會,化出原身鷹鷲,假做攻擊怪物的模樣,將三個人撞了下去。
於子蘭驚恐地瞪大眼睛,風吹地她張不開嘴尖叫。
於子衿慶幸自己拉住了妹妹,即使死在一起,她也不用擔憂恐懼。
湘禾不見蹤影。
……
若笙走了許久,到了路被擋著的地方停了下來。
麵前,矗立了高至三層,朱窗綠牆的閣樓,裏麵華燈若珠寶閃出的光亮。
閣樓像將水流分開一樣,將大道分成兩個小路。
若笙想進去看看,卻暼見小路有個白衣身影一閃而過。
若笙心念一動,藏在閣樓邊角處,去看小路。
若笙身上驟然蕩起一陣殺氣。
玄文逸看了眼與萌姬似像非像的背影,輕聲道,“忍住。”
隻見與閣樓側麵相對應的一戶人家院子門口處,一個女孩背對著若笙站著,身上在不斷滴著水,身體笨拙而呆滯,看起來與周圍的鬼沒有什麽不同。
女孩麵前站著一個老婦人,渾身也在濕漉漉滴著水,她笑看著女孩,“乖女,乖女,把水舀放下來。”
她拿走女孩手中的水舀。
女孩卻噗地朝她吐出一口水。
老婦人抹了把臉,歎口氣,“我該給你找個丈夫管管你了。”
女孩又朝門上吐了口水,呆滯著進屋去了。
若笙轉了轉脖頸間的珠子,頓時變成男鬼未死的模樣,臉色紅潤,嘴角天生含笑。
在老婦人即將關門的時候,若笙繞到小路上,目不斜視的走著。
“小公子……”
“小公子……”
老婦人站門口叫喚著,若笙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她,“您在叫我?”
老婦人問,“天色這樣晚了,你要到哪裏去呀?”
“我去找我爹。”她這樣說,並不靠近。
“你來我家裏歇一晚,明天再走吧。”
若笙為難,“趕路要緊。”
老婦人勸他,“路上多鬼怪,你就明天再走吧。”
“我沒有看見什麽鬼怪。”若笙道,猶豫了下,“那好吧。”
她走近,皺了皺眉,“哪裏在滴水嗎,為何地上這樣的濕。”
老婦人顫顫巍巍地往屋裏走,拿出一個燈籠來照著,“地勢不好嘍,這原本是水渠呢。”
她站在若笙麵前,舉高燈籠看若笙的臉,雙眼黑洞洞的,“小公子長的真俊呐。”
若笙客氣,“叨擾您了,我該住哪裏?”
老婦人七拐八拐將若笙引進一個房間,見她安置下了,方放心離去。
老婦人把燈籠掛回門內房簷處,一拍手掌,‘嘻’了一聲,喃喃道,“又來個生人……乖女有丈夫嘍。”
月亮藏進烏雲裏。
若笙的房前,一道陰影伏在窗戶上。
若笙猛地睜開眼,複又閉上。
老婦人舔了舔手指,在窗戶紙上戳了個小洞,黑黑的眼睛朝裏麵伸。
裏麵一片寂然僅餘呼吸聲。
老婦人飄著打開了門,到了若笙床前,左右嗅了嗅,見她確實睡著。
就從袖子裏拿出鈴鐺,輕輕搖著,聲音正像晚風吹過飛簷的角鈴。
“乖孩子,乖孩子,起來……”
若笙直直地起了身。
“對……跟我來……”老婦人聲音柔和中帶著誘哄,空靈的像正在招引丟魂的孩子回家。
若笙跟在她身後。
老婦人把她帶到後院的水塘邊,她站在邊上搖鈴,“看見了什麽……對,乖孩子……那是你所愛的……去吧,去吧……”
若笙直勾勾地盯著水麵看,忽地跳了下去。
老婦人又搖了鈴,過了會才收掉,低聲道,“好寶貝,小公子,你就在這裏呆一晚吧,明日我就把乖女嫁給你,別著急。”
老婦人慢慢地走了。
水麵晃動一下,她跳出。
身體已經恢複成若笙的樣子。
一陣風吹來,有點涼,有點腥,她動了動手指,水草的滑膩感還停留在上麵,給她一種死人皮膚的冷膩。
遠處的枯樹在暗夜裏張牙舞爪。
她感覺自己心跳的很快,伸手觸了觸水。
萌姬,不會在這裏吧?
玄文逸站在她身後,襯著月光,看見她後頸微微泛起顫栗。
在害怕嗎?
“或許隻是離魂。”玄文逸道。
若笙回頭,觸到玄文逸淡淡的眼神,她平靜下來。“好。”
玄文逸把手遞給她,若笙拽住他手腕跳起來。
用寒山火吹幹了衣服,若笙看著後院密密的一排屋子,奇形怪狀的黑色,鬼物似的。
她抬步過去,推開了幾間堂屋,在最後一見看見正中央擺了個棺材。
上麵有蠟燭,門開了,風進來,蠟燭一下子撲滅了。
火焰連掙紮也沒有,就歸於沉寂。
若笙抬頭看玄文逸,有些無措。
倒是很少見她這個樣子。
她手裏攥著她的劍,這是她上岸後問他要的。
手比雪般的劍身還要蒼白,冰涼的東西握在手裏卻感覺不到冰涼,大概是因為心更涼吧。
玄文逸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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