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笙背著手，忽然若有所思朝身後看了眼。

    蘇曼在下麵幾十米遠的草叢裏，盯著若笙看。

    她什麽都沒了。

    宋七則在蘇曼的不遠處，漠然地盯著蘇曼看。

    蘇曼揚起了唇角，眼裏泛出狼一樣的血光，興奮地低喃，“那就一起死好了。”

    宋七抬起了腳，輕地像魔鬼一樣。

    萌姬拍了若笙一下，“飛回去吧，太晚了老師不讓。”

    若笙無可無不可地嗯了聲。

    蘇曼放低呼吸，正要興奮地看著最後的十幾步，正要衝過去時，卻忽地聽見後邊有聲音，她回頭，卻忽地瞪大了眼睛。

    蘇曼額間被貼了昏睡符，倒在了地上，眼皮重重地閉上了。

    若笙她們早已經走了，此時斷崖上安靜地隻有蟲叫。

    宋七靜默了一會兒，用腳輕推。

    隻是一點力，蘇曼便從斷崖邊上滾了下去。

    草直立著，沒有一絲聲息。

    ……

    晚上回去，若笙什麽也沒做，隻是點了幾十根蠟燭，在那裏一一觀察著，看了半宿，最終總結，這樣她是悟不出火的。

    若笙歎了口氣，出了空間，萌姬已經在外麵等她了，告訴她今日就要搬到東山嶺深處了。

    若笙點頭，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帶上玄文逸出了門，她們為了熟悉路，特意從玄清湖坐船而去，船往西出去，到了玄清湖中央，已經完全看不見來時的建築了，除去水霧，周圍什麽也沒有。

    玄清湖很大，又陰冷多霧，因此常容易在此迷路。

    小船繼續往西，終於到了盡頭。

    宋檸指了指麵前的一座高山，說它叫文筆峰，這是他們住的地方。

    又指了指西北出層山深處的一座山，說它叫飛來客，那是他們正式試煉的地方，那座山霧氣蒸騰，隱約隻能見到半山腰灰白的圍牆和高有兩丈的拱形紅門。

    若笙她們沿階上山，宋檸教員一一介紹，首先看見的白色建築是吃飯的地方，再往上，幾座小院是老師住的地方。

    接著上麵半山腰的空闊處，依稀都有院落，宋檸道，“這是你們住的地方。”她晃了晃手裏的木牌，“拿著自己的牌子去找自己所在院落吧，山頂是武場，聽見鍾聲響後，要去武場集合。”

    宋檸怕若笙剛來不自在，特意隨她一起去，幾人到了被桂樹擁著的一個小院前，若笙撿起一個桂樹枝給萌姬，萌姬笑，“香，住這兒倒好。”

    宋檸看著已打開的門，忽地想起瑤娘，轉頭道，“瑤太妃不放心你們，非要過來陪你們住，她昨日便過來收拾了。”

    萌姬瞪了瞪眼，差點想說，她之前訓練的時候也沒見瑤娘不放心？

    看著老師在，她隻好低頭翻了個白眼。

    宋檸進去，發現瑤太妃曬菜，小青菜一簇簇擺在那裏，齊齊整整的，宋檸呆了一下，心想這位太妃真是太家常了。

    若笙過去幫她把簸箕裏的菜拿下來，皺眉道，“這種事怎麽您來做？”

    她往兩邊看看，卻發現瑤娘沒帶丫鬟，“您也不帶劉嬤嬤？”

    “她在香花山陪菩薩好了。”

    萌姬跑過來挽住若笙，低頭和她咬耳朵道，“瑤娘就喜歡這樣，她懷念鄉下淳樸的生活。”

    瑤娘笑吟吟看著她倆，心裏覺得分外慰帖。

    她老記起老家土房子，和門前的大石頭，記得自己小時候，沒有爹，隻有她和娘住一起，娘在門口洗菜，看她舉著網撲蝴蝶，一邊看一邊笑。

    她現在的感覺和娘一樣。

    若笙知道，瑤娘和阿殷嫂是一樣的，把她當女兒疼。

    她眉眼柔和下來，挽住瑤娘胳膊，“先進屋去吧。”

    瑤娘回頭看宋檸，“老師也來。”

    院子進門是一條白磚小路，左邊是怪石圍著的湖，右邊是低矮的，傘狀的一棵樹，樹上開著白紫相間的小花。

    房子有五個，是灰白色，但門窗都是竹子做的。

    等到每人都選了自己的住處，一個做瑤娘的廚房，還剩一棟，若笙便對萌姬道，“我有一個朋友，讓他住這裏，你平日不要去打擾他。”

    萌姬茫然，“哪呢？”

    若笙沉吟了一下，轉頭朝玄文逸道，“要不你現個身，讓萌姬見一下。”

    玄文逸拒絕了。

    萌姬驚恐，“若笙你不要開玩笑。”

    若笙想了想，“那你就當我開玩笑吧，進去也沒關係，他不會怪你。”

    萌姬更驚恐了。

    山頂陡然傳來低沉而悠長的鍾聲，若笙抬起了頭，“走吧。”

    在山底的時候看不見風景全貌，到了山頂，全然不一樣了。

    從草地中的白色小路爬到頂，路上可以看見深幽而巨大的玄清湖。

    若笙站在山頭，看腳下的武場，從上麵看是個圓坑，人站在裏麵如螞蟻一樣，很壯觀。

    地麵是銀灰色的岩石砌成的，最顯眼的是武場中央，中央是一個梯形的白石台，上麵圍著欄杆，而再往上百米的半空中，竟然浮著一座小山，呈倒圓錐形，上麵平的像被人一刀切掉一樣。

    若笙和萌姬從階梯處下到武場，便見三個女孩跑了過來，頂前麵兩個長相相似，一看就是姐妹，而後麵一個氣質偏冷，但眼睛是澄澈清棱棱的。

    “這是我們新組長嗎？”那對姐妹道。

    萌姬點點頭，介紹了若笙，又向若笙介紹了她們。

    幾個人到了被指定的地方，盤腿坐在若笙旁邊，眼神像小鹿一樣的妹妹，看了若笙半晌，小聲道，“她看起來弱弱的，比我還要弱。”

    姐姐警告地看了眼妹妹，“於子蘭，要有禮貌。”

    弱？

    萌姬撇頭看了若笙一眼，眉毛細細的，不太愛說話，這樣看起來確實乖巧。

    但是……弱？

    萌姬看向於子蘭道，“對，她確實很弱。”

    於子蘭握起了小拳頭，“那我們要保護她。”

    萌姬轉頭悶笑。

    若笙看向於子蘭，眼神誠懇，“謝謝你。”

    於子蘭忽地被人打了一下頭。

    “還是我保護你們吧。”於子衿翻了個白眼道。

    於子蘭回頭，眼神憤憤，“於子衿，我娘說我都是你打笨的！”

    “湘禾，你怎麽不說話？”萌姬看向眼睛清澈眉眼爽利的姑娘。

    “啊？”湘禾回神，發現所有人都看她，包括新來的小組長。

    她抿著唇，一時不知怎麽答。

    於子衿斷定，“她在想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