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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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笙到了芥子空間,將葫蘆擺正,自己跳了進去。

    裏麵空間大的不見邊緣,仿若銀河流水,中央是白色的光潔滑淨的四方石台。

    石台階梯狀,最上麵的麵積有一個房間那樣大,四周有欄杆,還有花有草,應當是阿飄準備的。

    若笙從角落種睡蓮的水缸裏揪出阿飄,“又睡覺,你才修煉多久?”

    阿飄伸出兩手撲騰,若笙便將它放到地上,阿飄小心地伸出腳離若笙遠一點,接著坐下來,將兩隻小腿交疊做出盤著的模樣,開始靜坐。

    若笙搖搖頭,四麵打量了一眼,白色石台周圍全是洛河水,墨藍色,看起來幽涼沉靜。

    上空黑暗處掛了夜明珠,此時若星星模樣。

    那是她上一代從河底采來掛上去的,這裏是她送給自己修煉的地方。

    若笙坐在石台中央,口中默念了一遍今日讀的運氣訣。

    然後閉上眼,忘記周遭一切,心沉靜下來,吐出三口濁氣。

    她現在神力是一階中期,那麽道力也是,她今日剛悟出了水。

    若笙睜開眼睛,雙手上舉,在心裏感應洛河。

    四麵河水忽地憑空浮起一層,若剛被揭掉的薄膜。

    “覆!”

    若笙聲音落下,隻見石台完全被水包裹起來形成了水狀的原形。

    阿飄使勁往外鑽,可就是鑽不破。

    若笙研究了一下效果,歎息,“還是得到二階才能有更大的實力。”

    她的神力儲備已經夠了,那麽,還差個悟道的機緣。

    不如從五行開始,下一個悟火。

    ……

    若笙點點頭,從葫蘆裏出去,水狀的膜重新散入洛河水中。

    阿飄伸出小手,朝她的背影搖了幾下,然後伸了個懶腰,躺倒在地上。

    若笙出來後先是問候玄文逸住的如何,聽見他說還行後,放心地走到門外,一大早,便見瑤娘和宋檸教員在門口聊些什麽。

    若笙走近,隻聽宋檸道,“這孩子我昨日看著了,心好又沉穩,我見她心性不錯,心想她代替蘇曼一定能做的很好。”

    “什麽?”若笙不解的看向兩人,“代替什麽?”

    宋檸笑,“這下好了,讓她自己想。”她低頭看向若笙,“你願意參與祭祀的考驗嗎?很累也很危險,甚至會有性命之憂。”

    瑤娘關切地看著她,“咱不去了吧?我記得你身體還沒好。”

    若笙一直在想著寶籙天章,眼神一冷。

    有緣人是誰?

    不管是誰,她一定要得到。

    若笙搖頭,“去。”

    瑤娘想勸,又不忍她傷心,隻好同意。

    見萌姬過來,若笙向兩人告辭,她想到昨天那場鬧劇,低頭問萌姬,“宋七還好嗎?”

    萌姬想了想,“昨日今日都沒連著,咱去看看她?”

    “也好,去宋家吧,看看她。”

    若笙想起之前關於民兵的事,決定暫且緩一緩,等過了祭祀再說。

    “去宋家真不一定能見到,我估計她找祁彥那小畜生去了。”

    “你倒挺討厭他。”

    ……

    祁彥躺在低低的繁盛的綠樹下,於陰影裏討得了自在,仿佛回到幼年時,爹爹做活,他躺在爹爹身邊一樣。

    一樣看著天。

    天是很美的藍,隻是他終日汲汲營營,從不抬頭去看,於是再也見不著幼年時那樣的藍天了。

    此時又看見了。

    他心情很好,天上出現爹雕木頭的樣子,他在雕展翅的老鷹,而他在旁邊學著飛,撐開翅膀,問爹像不像。

    長大後自己執劍意氣風發的時候,以為自己就是那個雄鷹,本就該待在青天之上,可是爹跟他說,‘你嫌爹一輩子是個削木頭的,可這是命,是爹的命,也是你的。你本該拿刀,卻非要執劍,可劍是要見血的,你像個戲子一樣耍它,會走絕路的。’

    看,應驗了吧。

    他少年時曾被貴族之人鄙薄且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於是這一眼支配了他的一生。

    祁彥閉上眼睛,摸著腹部的劍,插的更深了些。

    麵上卻不見痛苦,微微笑著,仿若做了個好夢似的。

    宋七喘著氣,找到他的時候,很沉靜。

    她一步一步地到他身邊去,彎下身,想去堵住血,可怎麽堵都堵不住似的。

    她像孩子一樣,哭著埋怨,“你的血怎麽這樣多啊…”

    祁彥微微笑著,似在笑她的孩子氣。

    ……

    自從浮海大陸摸到通往華境的路,探險家們感到心裏很有安慰,小販們心裏也很安慰,來華境開家小店,小符篆小法器呀什麽的,還是很有市場的,因為華境人覺得新奇。

    但因為店剛開,還賺不了利,於是店主並不是很有動力,隻在店裏坐著昏昏欲睡,連笑都不願施舍給顧客一個。

    這不,一家店門掛了一個傾斜著的小旗,旗上寫著,‘符篆買二送三’

    底下還有個專門的板子,上麵寫著,“如有失眠症,一貼保管好”

    一個齊劉海女孩過來了,店主就笑了。

    因為女孩鐵青著臉,看著很像會找麻煩的,還是笑一笑好。

    店主溫和道,“這位姑娘,您需要什麽呀?”

    “昏睡符。”

    “要輕度的還是要重度的?”

    “重度。”

    於是店主給她包裝好,除了買二送三外,又多贈了兩張。

    女孩丟下玉後走了。

    店主於是恍然,怪不得心情如此差,原來是失眠鬧的。

    他還要轉身回去睡,卻被一片陰影覆蓋住。

    抬頭一看,是個長得可愛的兩百斤胖子。

    隻不過她此時神色也是冰冷的。

    於是店主下意識又露出一個笑,“您……”

    “給我拿跟剛剛那人一樣的。”

    “輕度還……”

    店主下意識順出這句話,卻被姑娘冰涼的眼神嚇住了。

    這一眼,真是快把他凍掉了。

    店主趕緊把東西包好給她,等人走了,沉思道,“我還是改行吧,這行挺危險的。”

    失眠人真可怕。

    宋七一直跟著蘇曼到了進了東山嶺,而蘇曼半點沒發覺人跟著。

    她隻是在想,什麽都沒了,一切都被若笙奪走了。

    她代替了自己,所有人都對她笑。

    而自己什麽都沒了。

    若笙和萌姬也回到了東山嶺,比蘇曼早一步,她們沒找著宋七。

    她們在海月嶺那收拾若笙行禮,又陪了瑤娘一天。

    此時天色已晚,兩人沿著玄清湖上山,正在斷崖邊上看風景,殘陽已落,遠處是大片灰紅中一抹魚肚皮般的霞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