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娜芃是一中高一的學生，最近爺爺在住院，自己也無心學習。換個說法是自己無心學習，恰好爺爺在住院。無論怎麽樣，趁著周日下午的休息時間娜娜還是去醫院看望爺爺。

    一中是區裏麵最好的高中，就算現在生源質量下降也不是其他學校一兩年就能趕超的。為了保證升學率，一中的學生也比其他學校的要辛苦，除了要參加各種競賽，平時學習也隻有周日下午半天的休息。

    本來在城管工作的父親的熟人的兒子打算送娜娜去醫院，不過被娜娜婉言謝絕了。雖然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不過對方明顯想要博得自己的好感，這個理由就足夠娜娜對其敬而遠之了。

    到了醫院，娜娜發現醫院大門對麵為了一群人，喜歡熱鬧的娜娜自然湊進去看看發生了什麽。是路人打架還是醫鬧？結果好不容易鑽進去才發現是賣水果。

    買水果的設備相當簡陋，就是在地上鋪一層報紙。報紙上兩小堆桑葚一樣的紅果子看著喜人，哪怕在炎熱的午後也沒有打蔫。老板是一個小孩子，其實也不算小，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估計也上高中了吧。老板旁邊擺著一塊小黑板，上麵寫著：

    “五塊錢倆，十塊錢不賣。”

    挺便宜的啊，報紙上一小堆有兩個拳頭大，五塊錢買下那兩堆也能有一口袋。正好自己說來看爺爺也沒買什麽東西，正好買點水果。娜娜掏出一張五塊遞給老板：“老板，我買了。”

    高中生老板接過五塊錢，然後從兩摞水果裏挑了兩顆出來拿給娜娜。看著手心裏不夠塞牙縫的兩粒果子，娜娜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你個騙子，換錢。”

    高中生老板也不說話，拿回兩粒果子又把五塊錢還給了娜娜。周圍人也議論紛紛，都說這是個騙子。娜娜不服氣，就守在一邊，她倒要看看會不會有人來買。隻是像娜娜這樣閑的人不多，圍著的人很快就散了。老板也不著急，沒人買就插上耳機聽歌，反正不著急收攤。

    過了一會，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走了過來，撚起一粒果子捏捏。“小兄弟，怎麽賣啊。”老人不是沒看到那塊小黑板，隻是習慣性的問上一句。

    “五塊錢兩顆。”

    “這是幫家裏人看攤吧，價格有些貴了。”

    娜娜在一邊看著，心說這哪裏是貴了，分明是搶了，掙錢這麽容易還工作什麽。

    “貴了嗎？”老板似乎不覺得自己是漫天要價，不過他似乎並不拒絕別人坐地還錢。“您覺得怎麽合適？”

    “這樣吧，我嚐一顆，好的話咱們商量價錢，一起結。不好的話，我就五塊錢買兩顆買個稀罕。”

    “成，您嚐吧。”

    老人也沒再挑揀，就把剛才一直沒放下的那粒揉搓揉搓擱進嘴裏。

    娜娜看老人吃了一顆，覺得這位老人真是好心，有種關愛殘障人士的感覺。隻是老人咽下去之後閉著眼睛品嚐，半天沒回過神來。娜娜以為果子不好，急忙過去扶住老人。

    “沒事吧，老人家，您醒醒。”

    老人被娜娜晃醒，睜開眼睛都沒理娜娜，掏出五塊錢就扔給老板，又拿起一顆含在嘴裏。這次老人沒有嚼，而是像吃奶糖一樣含著果子，直到把它悶爛才依依不舍的咽下去。娜娜也知道老人沒事，也不多事，乖乖在一旁看著。而她看到在老人品嚐的時候那個無良奸商竟然擦掉小黑板上的字，重新寫上：

    “十塊錢倆，二十不賣。”

    “便宜了。小兄弟，你說吧，這些多少錢，我全要了。”

    這小兩堆有一二百顆，按照兩塊五一個的價錢都拿下也要四五百，何況老人表現得這麽渴望，娜娜才不信這奸商不趁機宰一刀。

    “老人家，您也是見多識廣，不會看不出這句話的意思吧。”老板敲敲小黑板，上麵五塊兩個字都還沒擦幹淨。

    “你是想把這東西賣出名氣吧。我是這醫院裏的醫生，多少會點中醫，我看你這東西能入藥還是藥效極好的那種，所以想買回去研究。不知道小兄弟能否割愛，下一批再往出打名號。”

    一聽是要入藥，老板扯過個口袋就把沒動過那一摞裝了進去，推到老人麵前。“算上您吃的那粒，整一百顆。”老板抓抓腦袋，伸出兩根手指，“二百塊錢。”

    老人生怕老板反悔一樣，掏出二百就拍報紙上，拿起口袋就走。娜娜目瞪口呆的看完交易全過程，難以置信這麽點果子竟然賣了兩百塊錢。老板的小黑板也更新了內容，這次是一百塊錢倆，二百塊錢不賣。你咋不去搶那，不對，這已經是在搶了，那些果子的成本絕對高不到哪去，和售價相比絕對是無本的買賣。

    “這果子叫什麽啊？”娜娜心裏已經把剛才那個老人標記為瘋老頭了，正常人誰會這麽糟踐錢。

    “神莓。”

    “我能嚐一顆不？”

    “一百塊錢倆。”

    “你哪個高中的？”

    “我初中的。”

    “城管來了！”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句，醫院門口擺攤賣東西的都趕緊收拾。奸商老板更是拿起報紙就跑，隻是他墊在地上的是兩張報紙。一個沒拿好不少果子就從縫隙裏撒出來掉到另一張報紙上。老板也不管這些掉的，隻是悶頭跑，娜娜喊都喊不住。

    左右看看沒人注意，娜娜小心翼翼的用報紙把散落的神莓包起來。大概二十來顆神莓被她包成個小紙包放進手包裏。

    引起騷動的城管車停在了娜娜身邊，一個體型高瘦臉長瘦的男生從車裏下來，一把拉住娜娜的手腕。“小公主，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娜娜從他的手裏掙出來，把手背在身後。“怎麽了王大哥，找我有事啊。”

    “快進去吧，老爺子快要不行了。”

    “啊？他昨天不是還中氣十足的嚷著要吃肉嗎？怎麽突然就不行了？”沒等王大哥回話，娜娜撒腿就往醫院裏跑。王大哥看看車又看看跑進去的娜娜，歎口氣追了上去。就讓它貼罰單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