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容走到林慧嫻麵前，林慧嫻回神：“你是來搶小布丁的？”

    “我來看我的外孫女，怎麽能用搶這個字？”

    林慧嫻打量肖容，沒想到時隔多年又見老朋友，肖容和慕振英的離婚也引起過一陣不小風波。

    林慧嫻冷靜下後，轉頭對慕心甜道：“我先走了。”

    慕心甜點頭，林慧嫻從肖容身邊經過之際，被肖容扣住手臂，林慧嫻感覺像被什麽突然纏住一般，呼吸一窒。

    肖容的聲音不大：“我前夫跟你們林家交情幾十年，為什麽，你們要用一場車禍葬送了他的命？”

    “你說的車禍，我實在不知情。”林慧嫻真心想去解釋，也不想讓慕心甜跟著誤會他們，“我們認識幾十年，怎麽可能對老慕做那種傷天害理的事？”

    肖容喉間發出冷笑：“你們林家，可真是清白得很。”

    林慧嫻撫平內心的起伏：“肖容，心甜是林家的兒媳，你就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做不到。”

    肖容放開手，林慧嫻上了等在旁邊的車，慕心甜看著車開走，她走到肖容麵前：“媽，你來了。”

    “我來看看我的外孫女。”肖容把腳邊一隻小行李箱交給慕心甜，“這是小布丁落在我那的東西，看有沒有她需要的。”

    慕心甜拎起行李箱，交給後麵走來的傭人，她看了看肖容沒說出口。她眼裏有話，瞞不住肖容的尖銳的目光。

    肖容打斷她擔憂的念頭：“我如果想搶人，你以為小布丁還能在你身邊嗎？”

    二樓傳來一道清脆響亮的童聲：“外婆，我在這兒。”

    肖容抬頭，見小布丁推開窗戶，趴在窗台上跟她搖擺手臂，小布丁臉上的笑容天真無邪，仿佛就是穿透心底的光芒。

    晦暗的角落也有被陽光填滿的時刻，肖容彎起笑意，她眼角藏不住年齡的日益增長，肖容跟小布丁擺手：“外婆今天很忙，改天過來看你。”

    “好哦。”小布丁跟她揮揮。

    慕心甜送肖容到別墅外，肖容的車上司機下來開門，司機轉身時看到慕心甜，慕心甜認出這是閻烈手下的一個小弟，以前給自己開過車。

    慕心甜站在門外，肖容上車之際，她喊住肖容：“媽，我想吃你做的糖醋魚了。”

    肖容的神色遮擋在墨鏡之後，慕心甜目送轎車離開。

    這事，慕心甜沒對林宜修提起，到了周末，林宜修看天氣不錯，跟她帶小布丁去了遊樂場。

    小布丁坐在林宜修的肩膀，比別人的個頭高出不少，小布丁得意洋洋，她的爸爸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慕心甜跟在旁邊，林宜修拉住她的手。

    遊樂場非常熱鬧，草坪上跑來跑去的孩子，空氣中升起的泡沫，無一不拉開充滿活力的畫麵。兩人陪小布丁在草坪上玩了會兒，小布丁精力充沛，林宜修把她抱起，走去遊樂區。

    小布丁指著海盜船：“我要坐那個。”

    “不害怕嗎？”慕心甜轉頭，聽見海盜船上發出一陣陣男男女女的尖叫。

    小布丁躍躍欲試的樣子：“好像很好玩哦。”

    林宜修帶著小布丁去排隊，小布丁已經迫不及待了，在他們身後不遠處，一個小男孩對自己的媽媽請求：“媽媽，我想玩那個船船。”

    “不可以，太危險了。”陳歡牽著渙渙的手走開。

    渙渙兩條小腿走出好幾步，還轉頭戀戀不舍盯著海盜船，他在人群中無意間看到慕心甜的影子。渙渙拉動陳歡的手：“幹媽和姐姐在那邊耶。”

    陳歡看過去，接觸到慕心甜的視線，慕心甜朝她點頭。

    陳歡帶著渙渙走過去，看到慕心甜身後的男人，她朝慕心甜笑了笑，讓自己的表情盡量不尷尬：“你們也來玩啊。”

    “對，今天天氣不錯。”

    慕心甜摸摸渙渙的腦袋，小布丁拍拍林宜修的肩頭，“是弟弟。”

    林宜修放她下去。

    小布丁把自己兜裏的糖分給渙渙一顆，“這個很好吃的。”

    “這個很好吃的。”渙渙學她說話，伸手接住糖，像以前一樣喜歡跟在小布丁屁股後麵跑。

    從海盜船上下來，陳歡趴在垃圾桶旁邊嘔吐，慕心甜把兩個孩子交給林宜修後走過去。

    陳歡感覺一隻手在背後溫柔輕拍自己，慕心甜遞給她紙巾：“沒事吧？”

    “渙渙呢？”陳歡擦著嘴，直不起身。

    慕心甜回頭看眼，林宜修帶兩個小屁孩去買零食，小布丁撕開薯片的袋子，看渙渙撕不開他的：“這樣啦。”

    小布丁把自己的薯片給渙渙交換，她試了試自己也撕不開，渙渙吃著她的薯片，小布丁腦袋一轉，把薯片伸到林宜修麵前跟他求助。

    林宜修拿走薯片，“不能多吃，知道嗎？”

    “就吃一包。”

    “好。”

    林宜修打開包裝遞給女兒。

    陳歡吐得不輕，慕心甜買了礦泉水給她漱口，渙渙吃著薯片，扭頭看陳歡這麽難受，他抱著薯片跑過去：“媽媽，你腫麽了？”

    慕心甜拉住渙渙，不讓他弄髒自己：“去跟姐姐玩，好不好？”

    渙渙盯著陳歡，揚起懵懂的小臉看了看慕心甜：“媽媽是不是又做惡夢了？”

    “沒有。”慕心甜語氣柔和，“媽媽隻是有點累了，想休息一下。”

    陳歡幹嘔說不出話，她彎著腰，不想讓渙渙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渙渙露出擔心，不走了，他指指不遠處的小布丁：“姐姐要去坐高高的車。”

    慕心甜看旁邊就是正在運轉的摩天輪，林宜修果然抱起小布丁往那邊走，“你也去跟姐姐坐吧，很好玩的。”

    渙渙搖頭：“我要陪媽媽。”

    慕心甜讓渙渙在旁邊的長椅坐好，等陳歡稍微緩過來，陪陳歡過去休息。

    陳歡好不容易緩過來，摟住渙渙有些難堪，她輕推慕心甜的胳膊：“我沒事了，你陪小布丁去玩吧。”

    摩天輪本就是一家三口一起坐才有趣。

    摩天輪下，小布丁抬頭看看高聳空中的摩天輪，她趴在男人耳邊小聲打商量：“爸爸，我們先坐上去好不好？”

    “不等媽媽了？”

    小布丁打起小算盤：“我們先坐一圈，媽媽來了再陪她坐一圈嘛。”

    林宜修聽她軟綿綿的語氣，心也跟著軟了：“媽媽會傷心的。”

    小布丁知道爸爸最疼自己啦：“那我給媽媽親親，她就不傷心啦。”

    林宜修看她等不及的樣子，一雙眼直勾勾盯著上空，他抱著小布丁排隊過去，等空車廂轉到麵前，帶小布丁先坐了進去。

    慕心甜走到摩天輪前，抬頭見他們的車廂已經升到最高處，小布丁趴在玻璃窗上跟慕心甜揮手，她拿著手機：“媽媽，等著我們哦。”

    慕心甜笑了笑：“你們好高呀。”

    小布丁把手機還給林宜修，慕心甜眼角的笑意還沒散開，高空中的摩天輪完全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