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ncer在打磨他的長槍。

    經曆了和rider與berserker的惡戰之後，即便是被艾伯納偷偷用魔術強化過的槍刃，也被砍出了豁口，邊緣的鐵刃卷了起來。

    能把長槍用到卷刃的，絕對屬於稀有，畢竟長槍優先損壞的部分總是長杆，越是廉價的槍越是如此——而軍隊量產的製式武器，一般都不會貴到哪裏去。

    身披金色胴甲，之前大戰被撕裂的卷口還沒有修複，露出裏麵結實的肌肉，傷口已經愈合，還殘留著暗紅色的血痂，赤紅的披風依舊卷在他脖子上，不過現在的列奧尼達沒有殺意，它也不那麽可怕，不那麽讓人想要聯係到鮮血了。

    艾伯納在他身側不遠的地方，把破碎的金色碎片重新整合起來。

    servant的武器和裝備都是靈體的一種，用常規的修複方法是不行的，必須用魔道才有修複的可能。越是強大的裝備，尤其是到了寶具等級的裝備，即便是修複了外形，內在的【術式】被破壞也就沒意義了。

    從這點上說，列奧尼達真的是幫了艾伯納大忙，他的武器裝備裏，隻有作為兵器的概念，所謂寶具的【神秘學概念意義】少得可憐。換句話說，列奧尼達隻是隨身攜帶這能夠傷害到英靈的槍劍盾現身，那些武裝根本不算是寶具。

    列奧尼達本身極為厭惡魔術，因此，他並不擅長靈體化，包括自己和武裝。否則他也不會那麽麻煩的反複摘掉頭盔扔掉，也不會通過拾起武器來切換戰鬥方法。

    因此，他那麵被撕裂的盾牌，隻能由艾伯納來修複。

    這也是為什麽列奧尼達在心底，是把艾伯納當作鐵匠鋪的原因。

    “你似乎很閑啊……”

    列奧尼達忽然冒出這一句，鋼鐵似的眸子有意無意的瞥向艾伯納身後的空間了。冰之城堡寬闊又半透明的牆壁一隅，一個有著堅硬棱角的類似人類的戰士雕像站在那裏，突兀的顯出自己的存在感。

    它空著手，身上有著結實的肌肉，關節的位置則像是商店裏賣的可動人偶，有著明顯的斷麵——這就是之前艾伯納說的【魔像】。

    列奧尼達的意思就是這個。

    之前艾伯納接到了魔術師協會的聯絡，希望他能提供幫助，因此，艾伯納才做了這個玩具的……可是……

    “哦，如果你是說協會的助手，全滅了。”

    艾伯納頭也不抬，金色的發絲垂在臉頰，海藍色的眸子裏隱約閃過一絲不安，然而轉瞬即逝，仿佛被吞噬在汪洋大海中的一簇浪花。

    “全滅？”

    “嗯，相當具有威力的火焰術式，即便是時鍾塔的冠位，隻怕也沒有那種壓製力。”

    正是因為艾伯納了解魔術，理解魔術，所以才明白，那焦黑的痕跡到底代表著什麽。

    一般的魔術師，對外界的傷害集中體現在【物理層麵】上。根據魔道的定義，大地中流淌著靈脈，靈脈匯集的地方，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現象。魔術師的魔術攻擊，一般來說都無法逆轉靈脈的屬性。

    舉個簡單的例子，如果在大海中心，使用火焰魔術，就是在波濤洶湧的水靈脈裏，強行加入火的屬性。因此火焰魔術的效果會減弱。

    而那焦黑的痕跡，則是在直接把所有的其他屬性靈脈蒸發殆盡，僅僅留下火的屬性。

    還是用上麵的例子，使出那一擊的家夥，等於是在大海的中心，強行製造出一片沒有水的純粹的火焰的空間。

    根據艾伯納的了解，時鍾塔裏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這已經是可以對星球進行修改的力量，也就是……

    【神的力量】。

    魔術之所以不是【魔法】，就是因為它存在著極限。

    “我是不懂啦，總之，援軍死了，是這個意思嗎？”

    列奧尼達聳聳肩，臉上隨即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隨意的總結著。明明是死了那麽多人，卻被他這麽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艾伯納臉上也有點尷尬，苦笑之餘，他還是回應：“對啊。都死了。來這裏的精英們……應該隻有一人幸存了吧。”

    “也就是說……敵人已經強到那種層麵了麽？”

    列奧尼達的聲音，忽然變得安靜起來。

    感覺到微妙，艾伯納回過頭，漸漸西沉的夕陽染紅天空，漸漸昏暗下去的光線在冰之城的半透明牆壁間折射，映照出列奧尼達那結實的身影，身高兩米的高大英雄單手扛著長槍，把它壓在自己肩膀上，臉上隻有平靜的神色。

    他是認真的在提問。

    雖然他熱衷於戰鬥，渴望著戰死的榮光……但是，他絕對沒有忘記過自己的職責。雖然一開始對禦主刀劍相向，可是……

    他是渴求勝利的。

    不管是何等劣勢，他都想要勝利。

    想要逆轉。

    艾伯納停下了手裏的工作，把修複了一半的金色盾牌壓在自己膝蓋上，也側頭過去。

    “啊，是的。我懷疑，那不是禦主，也不是servant。”

    艾伯納冷靜的訴說著自己的分析。

    身為時鍾塔講師的他，說起話來總是帶著一種文縐縐的學者口氣，若是平常，列奧尼達肯定會露出不滿意的表情，至少眉頭肯定會緊鎖。而現在，列奧尼達表情屹然不動。

    見他如此，艾伯納繼續道：“那是魔法等級的力量，如果是禦主，就太超規格了。目前沒有魔術師能做到這點。如果是servant，也不可能。servant的現世原則，是把英靈的靈格降臨到準備好的【靈基】上，這個靈基就是我們說的【servant】。就好像把一瓶果汁倒在杯子裏一樣，杯子能容納多少是有極限的。”

    “也就是說，servant的話，強度不會超過某個極限咯？”

    列奧尼達至聽懂了最後的例子。

    艾伯納點頭。

    這是最奇怪的地方。

    如果是caster的英靈，或者是saber的寶具造成了這麽劇烈的燃燒魔術，那麽它本身，應該已經超越了【servant】的極限才對。

    為什麽，會那麽強？

    那麽，換位思考一下就好了。如果……

    造成這一擊的，既不是servant，也不是master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