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納繼續著自己的分析。

    這次聖杯戰爭的疑點太多。

    首先，聖杯本體早就被解體，根本不應該存在聖杯戰爭。

    可是，事實就是，還是有人強行召開了聖杯戰爭。

    其次，這次聖杯戰爭的英靈都很奇怪。

    艾伯納閱讀過曆代聖杯戰爭的資料，結論就是，自己的英靈不管放到之前任何一次聖杯戰爭中，都是一等一的強大英靈。

    可以對比一下就知道了。

    艾伯納是威尼弗雷德家族的當主，所以魔術師的造詣和其他人不一樣。

    好，那麽同樣對比身為當主的參戰者好了。

    遠阪時辰，遠阪家的當主，他的servant很強，非常強，不過那是因為他的寶具很強，如果雙方不開寶具單挑的話，會是列奧尼達的壓倒性勝利。

    肯尼斯，埃爾梅洛係魔術師的開山鼻祖，自己的老師埃爾梅羅二世的【老師】。同樣是當主，還被譽為天才。還另辟蹊徑的開創了兩名master分開掌管令咒和魔力供給的模式。

    這樣的他召喚來的lancer……老實說，還是贏不了列奧尼達。別說列奧尼達。

    第五次聖杯戰爭，因為距離上一次聖杯戰爭隻有10年的時間，遠遠超出了大多數魔術師的預期，結果參加者都是新人和沒有準備的人。即便如此，愛因茲貝倫家還是準備了破格的master和破格的servant。

    berserker赫拉克勒斯，還有足以驅使他的禦主，伊利亞……

    可是即便是赫拉克勒斯，在肉體戰鬥力上，恐怕也無法贏過列奧尼達……

    大家作為禦主的力量是相似的，然而，艾伯納的servant卻壓倒性的擁有著優勢。

    如果真的能讓列奧尼達使用寶具，恐怕除了吉爾伽美什，沒有英靈能對抗他。

    如果禦主的力量相似，servant的力量不足……那麽……首先應該被懷疑的就是【聖杯】的力量了。

    可即便如此，一個【靈基】能容納的靈格也是有限度的，不應該出現那種一擊毀滅大片靈脈的強大壓製力才對。要知道，那是連冬木聖杯都沒有做到的事情，第四次聖杯戰爭中，被打破的聖杯溢出了黑泥，引燃了大火，即便如此也沒有讓當地【寸草不生】。

    而被那火之力侵染的靈脈，往後隻能當作黑土地來用了。不管是什麽屬性的靈脈，都無法匯集過去……

    那一片土地，已經【死】了。

    “那麽，他是什麽？”

    列奧尼達勉強聽著，可還是腦袋都疼了。

    “我不知道。結論就是，那是遠超servant 的東西。還是之前的例子，如果說英靈是無窮無盡的果汁，那麽servant就是杯子。不管盛的多滿，也無法超過杯子的容量。但是，如果用碗，或者更大的容器，就能盛更多的果汁了吧？”

    “你的意思是，有人強行召喚了，英靈的本體？”

    列奧尼達眉頭終於皺了起來，他還是理解不了。

    “不，隻是準備了更大號的容器罷了。嘛，如果這次聖杯戰爭的開展者，有著超過禦三家的知識體係和力量，應該能做得到吧。”

    艾伯納雖然在苦笑，自己的心情卻越說越沉重。

    自己越是了解，越是覺著可怕。

    隱隱約約好像能感覺到，在一切事件的背後，有著幕後黑手的暗中操縱。

    為了某種不為人知的目的，某種陰翳正在擴散……

    “……原來如此。”

    列奧尼達好像懂了的樣子，他點點頭，可是看他的表情，他應該是沒懂，隻是禮貌性的表示自己在聽對方的話。

    “艾伯納。如果，為了你的責任，你能拋棄你的原則嗎？”

    列奧尼達忽然這麽問，他從陽台坐了起來，好像兩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樣，相對而立的兩人，艾伯納需要仰頭，才能看見列奧尼達的眼睛。

    “我認為，這是不行的。原則，不正是因為在任何時候都要踐行，才會被叫做原則嗎？”

    艾伯納海藍色的眸子裏，沒有半點的恐懼的顏色。

    當有人問出這種問題的時候，往往他自己心裏已經有了個答案。當被提問者回答出來自己的想聽的答案，就會欣喜，認為兩人價值觀相似，關係親密，反之同理。

    因此，一般人麵對這種問題，正確的做法是先想想提問者是什麽性格，然後結合他的心情，做出符合他感情的選擇，這樣就能被他當作夥伴。

    可惜的是，艾伯納雖然明白這點，還是選擇的遵從本心，直截了當的回答。

    作為魔術師，他實在是過於天真了。

    “是麽……嗬嗬嗬，原則……原則才是第一位的麽。”

    列奧尼達輕聲笑了起來。

    嚴格來說，這是艾伯納第一次看見他笑。其他時候，他的笑容裏都蘊含著其他的含義，或許是即將戰鬥的雀躍，或許是給敵人施壓的偽裝，隻有這一次，是發自內心的，因為想要笑而露出了笑容。

    “果然，我對於魔術這玩意，怎麽樣也喜歡不起來。不管是神諭也好，不管是神秘學也好，是占卜也好，是民族亙古不變的迷信也好……我統統討厭。所以……”

    列奧尼達說著，攥緊了自己的長槍。

    “我隻要，有這個就足夠了。”

    （如果戰況到了不容樂觀的時候，要不要用魔術強化武裝，為了勝利而向原則妥協呢？）

    列奧尼達之前再考慮這樣的問題。

    自己身為艾伯納的護衛兵而現身，自然，想要為他贏得勝利。

    然而，現在隻靠他自己已經不行了。他在考慮的，就是要不要扭曲自己的原則。

    詢問艾伯納的話，就是隱藏了這個意思。

    然而，艾伯納給出了讓列奧尼達最為開心的答案。

    恪守原則。

    跟列奧尼達所信奉的信條一樣。

    自己是斯巴達人，武器隻有槍，盾，劍。魔術？不需要的那玩意。用那玩意，隻會讓自己的尊嚴受傷。

    即便是取勝了，沒有榮耀的勝利也沒有意義。

    列奧尼達或許是發現了？亦或者沒發現。他手裏的長槍，早就經過了魔術的強化。

    是暗示艾伯納嗎？還是單純的抒發感情呢？

    艾伯納也不知道。

    和這個豪爽的英靈麵對麵的時候，艾伯納就是這樣的。

    “……列奧尼達，出陣了。”

    忽然，艾伯納表情變得嚴苛起來。

    就在剛剛，他的使魔給他傳遞了一個有用的信息……

    它發現遠阪彌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