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滅世之劍

字數:6002   加入書籤

A+A-




    “寶具……麽?”

    蘇魯特笑了。

    那漆黑的岩塊一樣的臉上,露出一絲嘲弄的詭笑。不屑的蔑視著自己的對手。

    “那麽想看,就讓你瞻仰吧。”

    蘇魯特沒有停頓。

    他安靜的舉起了自己的左手,在那裏洶湧澎湃的爆炎,迅速的收攏了。

    是的,收攏了。

    那不定性的火焰,在他的掌心中,聚攏成一把普通的長劍,通體赤紅,造型樸素,沒有什麽值得一提。

    然而,在蘇魯特手中,那把平平無奇的紅色的劍,居然散發著將天地染色的強大魔力。

    這並非誇張,魔力迸射的赤紅氣壓,將周圍的空氣染成一片血紅,天空隨之明朗,豔麗的赤紅取代深邃的黑藍,成為夜空的主色調。

    魔神寶具的威力,可見一斑。

    芬裏爾雖然不能理解他做什麽了,但是,有一點很清楚。

    這家夥,同時擁有北歐係,神明,魔力最高這些特點,是自己的敵人!

    芬裏爾狂暴的發起了飛撲,雙手爪刃高高舉起,準備十字形切殺蘇魯特。

    “烈焰焚盡的殘日——”

    蘇魯特隻是平靜的念出了自己寶具的真名。

    赤紅的劍刃再次化為魔力的火焰。

    要怎麽形容呢?

    那是,任何人都難以形容的攻擊吧。

    萊瓦汀,在神話中,一度毀滅世界的武器。那是,真正意義上的【對界寶具】。不光是對一個敵人,連同他所身處的世界,都要隨之一擊殲滅的強大力量。

    時間,空間,命運,一切的一切,全部切斷的最強一擊。

    該說萬幸嗎?如果是真正的神靈蘇魯特,這一擊便能殲滅整個星球,消滅一切生物存在的痕跡,讓世界重新回歸最初的形態。

    而現在立於此地的蘇魯特,明顯不具有那種恐怖的戰鬥力。

    赤紅劍刃上,漆黑的魔力混著焦灼的赤紅,紅和黑編織而成的圓錐形魔力,仿佛絞盤一樣,將麵前圓錐形的空間完全的碾碎。

    街道隨之煥然一新,之前被芬裏爾踩得崩塌,被蘇魯特燒的焦黑的那些破敗痕跡,完全的回複了。那是幹淨的灰黑色的瀝青馬路,仿佛剛剛修建的一樣。

    燃燒的街燈和樓房也是同樣,化為了嶄新的姿態,在旁邊,高樓大廈挺拔,結構完備。

    他們的【時間】被燒毀了。

    如果不曾存在【被燒毀的時間】,自然也不存在【被燒毀的現實】。因此,他們回歸了原本的姿態。

    緊接著,瀝青化為汁液,街燈化為鐵石,屋舍則直接還原成了混凝土和鐵礦石。

    如果不曾存在【被修建的時間】,自然也就不存在【被修建的形態】,這一切,都回歸了初始狀態。

    緊接著,肆意流動的黑紅**力便把一切絞的粉碎,仿佛這一切都是一副飄散在水池裏的畫作,隨著塞子被拔掉,畫作順著水流的漩渦,化為一團糟。

    留在當場的,隻有【空間】被切除的漆黑痕跡。

    在焚毀世界的魔劍麵前,毫無魔力的這些事物,隻能隨波逐流的被萊瓦汀燒毀自己的時間和空間。

    半徑超過五百米的巨大魔力轟擊直接將芬裏爾整個包裹在裏麵。巨型龍卷一樣的魔力漩渦,將芬裏爾身軀切的粉碎。

    即便是北歐的魔狼,即便是擁有神性,即便是耐久EX,都無法抵消萊瓦汀的攻擊。

    曾經一度給世界帶來毀滅的魔劍,隻有擁有同樣屬性的武器才能抗衡。

    或許是另一把覆滅世界的魔劍,或許是一把開天辟地拯救星球的劍,沒有與之相對的神秘,就無法抗衡。

    芬裏爾即便是傳說中吞噬了主神的狼,依舊沒有辦法和世界等級神秘對抗,雖然自身的龐大魔力抵消了萊瓦汀那燒毀時間和空間的強大力量,卻依舊無法抵抗住最本源的破滅之力。

    在萊瓦汀的全力解放之下,巨大的魔狼被攪得粉碎,連最後一聲哀嚎都沒有發出,便徹底消失在魔力的洪流中。

    蘇魯特停止了攻擊。

    在他麵前的,是半徑五百米的巨大凹陷,仿佛有一個貪婪的人,用巨大的勺子將這一塊空間整個挖下去,吃掉了。

    不管是建築還是被攻擊的芬裏爾,全都消失了。

    魔力的痕跡已然消失,最後一人的蹤影也找不到了。

    rider呂布很聰明,早就知道這家夥不是能夠對抗的存在,所以,他沒有選擇和蘇魯特死磕。否則,最多也隻是陪著列奧尼達和芬裏爾一同回英靈殿。

    蘇魯特四下張望,沒有。沒有更多的敵人。

    他隻能解除了自己的實體化,三米高的巨人,從腳開始,緩緩化為金色的粒子。這個過程中,他緩緩撫摸著自己的眼眶,右眼眶整個碎掉了,這是列奧尼達的瀕死一擊。

    明明,連持有弑神能力的芬裏爾,一尾強擊也沒有給蘇魯特留下傷口,那個男人……究竟是抱著怎樣的信念呢。

    蘇魯特很確信,自己絕對是殺掉了他,自己的炎之劍,是能將一切都燒毀的力量。普通的英靈,即便持有戰鬥續行之類的保命手段,也會被萊瓦汀燒毀,這個能力無法正常的發揮效果。

    那麽……他到底是為什麽,能在死後重返人間,並且給了自己這麽一擊呢?

    蘇魯特無法理解,隻能用自己的禦主經常說的“人類的勇氣和高潔”來強行解釋。

    以兩名英靈的退場,整個市中心的毀滅為結局,夜裏的激戰,總算是落下了帷幕。

    可是,對於人類而言,苦難才剛剛開始。

    不管是災後重新修建家園,還是祭奠死者,平複心情,或者,不說這些未來的事情,最直接的問題,這些人今天晚上要住在哪裏,明天要在哪裏換衣服,吃什麽,要不要去工作,公司有沒有出事,一係列的問題都需要解決。

    因為是夜裏忽然出現的情況,很多人甚至沒穿衣服就跑出來了,隨處可見穿著褲衩踩著拖鞋的男人,麵色蒼白的喘粗氣,還有什麽都來不及,隻能抱著孩子臨時衝出來婦女。

    更糟糕的是,因為淺溪本來是【休閑度假】為主題的城市,自然居住在這裏的大多數都是上了年紀的人,有錢富豪的家人都在這裏頤養天年,老人的體能和反應力始終無法和年輕人相提並論……他們……怕是來不及逃出自己的公寓樓了。

    對於人類而言,災難過去之後,才是真正的災難的開始。

    遠阪士郎安靜的行走在破敗的街道上。

    他親眼見到那漆黑魔神的離去,他沒有攻擊。

    他很清楚,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如果自己死在這裏,那麽就更沒有人能幫助這些苦難的人了。

    市中心的廢墟中,一切都變得慘烈起來。

    士郎越看,越覺著心痛。

    因為……

    士郎就是在這個情況下獲救的。

    士郎所在的冬木市,曾經因為聖杯戰爭而出現了大火,在那次事件中,大火燒毀了士郎的一切。

    同時,也帶給了士郎新的世界。

    那是名為衛宮切嗣的世界。

    那個男人,就是這樣,在熊熊烈火映照的廢墟中,以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呆呆的看著獲救者的衛宮士郎,流下了欣喜的淚水。

    那份純粹的欣喜至今仍然縈繞在士郎心頭。自己的父親,曾經是正義的夥伴。

    那個人拯救自己的身影,實在是過於耀眼,以至於,士郎情不自禁的想要成為一個,像他一樣的正義夥伴。

    他見過,走上歪路,開始懊悔的自己,然而這更加堅定了他要成為正義夥伴的心情。

    現在,他有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雙手提著傳說中以切斬威力著稱的魔劍,他安靜的行走在城市裏,尋找著幸存者,將大樓的廢墟斬碎,祈求被壓倒在下麵的人還活著。

    然而,他看見的隻有地獄。

    此時,他終於理解,為什麽當年衛宮切嗣會對自己的幸存留下眼淚了。

    那是,在地獄裏,忽然見到希望的表情。

    然而,士郎沒有找到。

    他翻遍了所有的廢墟,沒有用任何一處,有幸存者。

    街邊越來越響的傳來了警笛的聲音,士郎情不自禁的流著眼睛,安靜的走向艾伯納的冰之城堡的廢墟。

    那裏因為蘇魯特的攻擊,人工河已經蒸發的差不多了,該說幸運嗎?蘇魯特的火焰攻擊並沒有落在水循環係統上,人工河的內部循環係統判斷這裏流浪不足,主動將其他流段的河水從內部的交換通道裏湧了出來。

    現在,艾伯納的冰城融化的差不多了,如果有人的話,身影很容易找的。

    士郎現在,不知道該祈禱什麽了。

    是祈禱自己不要發現孫女的屍體嗎?還是祈禱,自己能在這裏見到孫女還活著呢?他不明白。

    為了正義,為了拯救更多的人,他用他的弓箭,為那些人開辟了逃生的通路,可是,他卻也親手關閉了自己孫女逃生的通路。

    為了拯救更多的人,能不能犧牲自己至親的人呢?

    士郎心裏一個勁的抽搐,他安靜的站在浮冰上,茫然的四下打量。忽然,一個人影順著流水飄了過來。

    士郎默默的向著他走了過去。

    不管是不是彌娜,在那種災難下,能多救任何一個人,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