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觸手可及,卻無法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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塚原銘史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是在艾伯納的工房裏,所有人都在。
艾伯納老師似乎恢複了許多精神,至少他紫青紫青的半邊身體多少有了些血色,他的身體被過強的魔力侵蝕,幾乎處於半癱瘓的狀態,現在光是坐起來,都需要人扶著。
在他旁邊,扶著他不讓他倒下的,是遠阪士郎。他脫下了那身紅色西裝,現在隻穿著白襯衣,看上去幹練又簡潔。在他旁邊,是怯生生的遠阪彌娜,這次她乖乖的穿好衣服,不敢隨便給衣服打結,畢竟,對於自己的外公而言,那是不體麵的行為,肯定會挨罵的。
當然,還有洛希雅,這個少女站在眾人的對麵,也就是床的另外一側,看上去好像是兩夥人涇渭分明的對抗著。
塚原銘史醒來之後,第一感覺就是……
恐怕,這不是什麽好兆頭??
他看看洛希雅,萬幸的是,少女沒有進入戰鬥狀態,雖然背著那把威力奇大的武器,不過,她並沒有把槍口對準對方,大概,隻是單純的自己想多了吧。
“如何,一覺睡的可好?”
率先打招呼的是艾伯納,在眾人中,他和塚原銘史的關係最為密切,畢竟,在時鍾塔,他是塚原銘史的老師。也是在這次聖杯戰爭中,並沒有對他抱有敵意的一人。
雖然這個不抱有敵意的原因是塚原銘史根本不構成威脅,艾伯納並不在意他。而且,艾伯納在魔術師裏屬於比較優柔寡斷,而且本性比較天真的類型。他並不介意自己的學生是什麽出身,是什麽家世,從這點來看,他是典型的埃爾梅洛係的魔術師。
由他來開這個對話的頭,應該是最好的了。
“啊……”
塚原銘史愣了一下,幹咳一聲,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果然,還是有點疲倦,動彈不得的樣子。
“哪個……稍微,有點累,動不了……”
塚原銘史苦笑著這麽說,艾伯納鬆了口氣。
看他這樣,塚原銘史反而奇怪了,看看洛希雅,問道:“怎麽了,為什麽大家都這麽緊張的感覺?”
洛希雅也是表情苦澀,她苦笑著解釋:“因為,禦主你從戰鬥結束到現在,已經睡了三天了。”
三天?!
塚原銘史嚇了一跳。
“是啊,剛回來的時候,體溫高的嚇人!”
彌娜補充了一句,士郎看了她一眼,輕咳一聲,彌娜識趣的閉嘴了。
倒不是說這個事情有什麽問題,而是,彌娜不應該隨便的插入人家的話題。
不過,隨著她的打斷,塚原銘史已經把視線從洛希雅身上轉移到自己這邊了,士郎也不好不說話,隻能繼續道:“不過,一切都過去了,聖杯戰爭結束了,以你的勝利做結局,恭喜了,塚原銘史君。”
“啊……啊哈哈……居然,居然,勝利了?”
塚原銘史現在也隻能露出傻笑的表情了。
畢竟,他自己都沒想到。
居然,真的贏了……
“很漂亮的戰術,通過冰麵鏡反射陽光,一瞬間封殺saber的視野,然後趁機一槍攻其不備。膽大,心細,做得漂亮。”
艾伯納微笑著的鼓勵他,對於優秀的學生,教師也會感覺欣慰的吧。
“啊哈哈……其實,其實隻是偶然想到的來著。”
這是經典的嚴流島之戰的戰略。
對於日本的中二少年而言,這一戰可以說是夢幻之戰了,不管是對宮本武藏抱有好感的人,還是對佐佐木小次郎這個天才劍士抱有憧憬的人,都不可避免的要查閱到這一戰的資料,並且心向往之。
宮本武藏為了必定戰勝佐佐木小次郎,先後使用了三招,第一招,故意遲到,引得小次郎焦急。第二招,使用超長的船槳,以此來封殺小次郎的攻擊距離。最後一招,利用太陽的照耀,讓小次郎看不清自己。
這套戰略,完美的套用在了saber身上,被卡爾激怒,聖劍的攻擊距離不如槍械,利用太陽,一瞬間晃瞎了她的視野。雖然塚原銘史不知道卡爾的協助就是了。
“不過,現在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我們怎麽去北京呢?”
是的,這是眼下最重要的問題。洛希雅的提問,讓大家都沉默了。
聖杯雖然盈滿,但這次聖杯戰爭還有一個最奇妙的特性,那就是,聖杯和戰鬥地點不相幹。
聖杯在北京,而戰鬥地點在淺溪。
而現在,淺溪戒嚴了。
如果是用避人魔術,那麽無法繞過衛星圖。如果是用洛希雅的氣息遮斷,也是一樣的,雖然能對【人類】和【英靈】起效果,卻無法屏蔽高科技的追蹤。
那麽……隻有一個選擇了。
令咒。
如果用令咒命令洛希雅,一口氣超越距離,跳躍到北京,確實可以做到。
可惜……他的令咒用光了,一條都沒有剩下。
“啊……如果是……令咒的話……”
遠阪彌娜忽然反應過來,自己,自己不是還有嗎?!
第一條令咒命令呂布帶著自己逃走,第二條命令讓呂布停手失敗,現在,彌娜手背上,還殘留著最後一條令咒!
如果把這個轉移給塚原銘史的話,不就有可能了嗎?
如果,令咒能讓servant一口氣穿越大量的距離,來到禦主身邊,也就是【過來】,那麽令咒應該也能讓servant一口氣超越大量的距離,去到某個地方,也就是【過去】。
事實上,第四次聖杯戰爭中,衛宮切嗣就曾經這樣使用過令咒,他命令saber去到愛麗絲菲爾身邊。
接下來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畢竟,勝利者已經確定了,遠阪彌娜留著最後一條令咒也沒有用。還不如交給塚原銘史來使用呢。
現在要做的,就是讓那個塚原銘史回複體力了。等到他狀態完好的時候,艾伯納會幫助兩人度讓令咒,以此來讓塚原銘史能夠最後到達北京,許願,讓一切回到不曾發生。
這就是,最後一步了。
不過,在那之前,塚原銘史還是需要一小段時間來安靜的修養,身體過於疲倦,哪怕隻是行走這種簡單的事情,都會變得無比的難受。
即便是有魔術的輔助回複,塚原銘史身體裏那銘刻的痛苦,還是不會消失。
那是用力過猛之後,身心都收到魔力侵蝕之後留下的傷。
隻要,恢複到能夠直立行走的時候……就能用令咒,越過那封鎖線,前往北京,實現自己最後的願望。
讓聖杯戰爭造成的破壞,完全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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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中國,北京。
故宮博物館裏,明明泛起那麽巨大的光輝,然而,卻沒有人注意到正中心的龍璽。
如果,對魔術稍有參閱的人,就會發現端倪了吧?
現在故宮博物館的人流,巧妙的被轉移了注意力。
就好像我們知道路邊有小石頭,可是如果讓你別開眼睛,去表述一下剛剛看見的某塊石頭是什麽樣子的,那麽大部分人都會表示記不住。
現在就是這樣。
在龍璽周圍,巧妙的分布著魔力的痕跡,魔術的效果,讓人們的眼睛選擇性的忽視了龍璽的光輝,反而去注意其他的藏品。
故宮博物館,既然它敢叫博物館,自然不是因為它藏品很少。
在那茫茫多的極具價值的觀賞物中,如果有一個寶貝變得不起眼了,人們的注意力就會被其他的東西吸引。
如果有人拍攝衛星圖的話,就會發現今天的人流非常奇怪。
故宮博物館是直接把清朝皇宮拿來當作了博物館,裏麵自然有當年皇帝上朝時候的龍椅和正廳,因為寫著正大光明的牌匾,而被人們愛稱之為正大光明殿的哪個最富有聖名的觀賞景點,今天莫名其妙的受到了冷落。
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整個故宮中作祟,在人們試圖接近正大光明殿的時候,就會有一種詛咒的力量,讓他們關注到其他的事物,從而對正大光明殿失去興趣。
那古代皇帝上朝的大殿裏,正明晃晃的放射出龍璽的金色光輝,盤成杯子形態的小龍,端坐在龍椅上。等候著它的祈求著。
而在柱子的陰影裏,有一個男人。
渾身漆黑的男人,
黑色的頭發,黑色的眸子,黑色的西裝,還有黑色的靈魂。
他僅有一隻手,而那隻手上,正攥著一把手槍,他巧妙的把自己隱藏起來。黑暗中潛行的暗殺者,努力平複自己的呼吸,讓自己回歸平靜。
他雖然很想趁著現在拿了聖杯走人。可惜的是,能夠觸碰聖杯的隻有英靈,否則,他現在就已經用聖杯的力量實現自己的願望了。
現在隻有一個英靈還幸存,那麽能夠獲得許願權力,的便隻有哪一組人。
所以,安心的等候吧。
他在這裏設下了最後的陷阱,像是一個魔術師一樣,做出了偽裝,做出了善後。
剩下的,就是等候唯一的鑰匙,自投羅網了。
卡爾-溫斯特,第六次聖杯戰爭中,最強,最凶,最無情的殺人機器,正在做好將一切成果掠奪的準備。
“快點,來吧。塚原銘史。為了,我的願望能夠達成。快點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