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最後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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塚原銘史選擇的時間,是下午。
雖然身體還不夠完善,但是,他心裏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因為……卡爾……還活著。
他很清楚,因為兩人之間聯係著奇妙的魔力痕跡,仿佛禦主和servant,塚原銘史能清楚的感覺到,卡爾的生命反應,還有,聯係著兩人之間的,那近乎詛咒的魔力的聯係。
那個人……不會這麽輕易的選擇放棄的。
他是那種隱忍的人,是那種意誌力堅強的人,他是那種,絕對不會放棄的人。
他用了2年時間,來暗示自己,借用自己的力量,把自己化為他的棋子,怎麽可能說放走就放走?怎麽可能,會放棄一步之遙的聖杯呢?
呆的時間越長,危險越大。
有可能,他會選擇突襲這個建築。
有可能,他會埋伏在什麽地方。
總之,自己必須趕緊前往聖杯的所在地才行。
自己有令咒的力量,應該能一口氣跳躍過去,必須……抓緊時間了……
令咒的轉移儀式非常的簡單,亦或者,是艾伯納做的很簡單,塚原銘史隻是和她手牽著手,然後自己的手背就傳來了令咒重新凝聚過來的炙熱魔力痕跡。
仿佛是利刃切開皮肉的痛,仿佛是滾水灼燒皮肉的痛,仿佛是筋骨斷裂的痛,然而,這種痛苦,確實將塚原銘史和洛希雅聯係在了一起。
兩人對視一眼,默默的點頭。
“加油吧,讓這一切,結束吧。”
艾伯納這麽說,交給他一個不用擔心的笑容。
他越是笑的燦爛,塚原銘史越是心疼,一個人從意氣風發的時鍾塔講師,化為一個連行動都費力的半殘廢,身體超過五分之三的部分都因為極寒的凍傷而無法行動,就算治愈……不,恐怕,很難吧。肌肉已經壞死了。魔術雖然優秀,但必定還有局限性,否則就是魔法了。
受傷,可以恢複。但是人死,不能複活。
倒是有將死人化為僵屍甚至是死徒的秘術,可那些都是禁忌。而且,化為死徒和重新做為人類活過來,是兩回事。
這麽長時間的凍傷,恐怕肌肉已經全部凍僵壞死了吧,艾伯納老師,到底是用什麽心情笑出來的呢?
“千萬不要逞強。要不要在休息一下?”
士郎倒是對他更加關心,大概是兩個人同樣的心情,相似的行事風格,讓他有一種看見同類的惺惺相惜的感覺吧。
聽著他的關心,塚原銘史心裏一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絕對不應該讓這些關心自己的人感覺到不安。
聖杯,是自己的。
他用來對抗卡爾的秘術,就是洛希雅。
思來想去,卡爾能控製洛希雅的隻有【令咒】。通過控製塚原銘史,然後使用塚原銘史的令咒。
換言之,隻要塚原銘史和卡爾麵對麵的時候,自己手裏沒有令咒,那麽就好了。
不用擔心,現在他手上的令咒隻有一條,正正好,跳躍到北京故宮之後,就沒有更多的令咒來篡改洛希雅的意誌了。
現在,必須趕緊過去,搶在卡爾之前拿到聖杯。就算是卡爾贏了,搶先自己設下埋伏,那又怎麽樣?人類是和從者的差距太大,難以匹敵的,不用擔心。
為了免得夜長夢多,塚原銘史把自己手背指向了北京的方向。
當然,他並不知道北京在哪裏,但是,那又怎麽樣?反正令咒的用法是【命令】。至於聖杯的所在地,早就在他取得優勝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了。聖杯主動把自己的位置匯報給了他們。
“洛希雅,我以令咒之名命令你……帶我去到聖杯身邊!”
炙熱的紅色的光輝一下籠罩了塚原銘史的視野。
那是一種……很難說明的感覺。
好像忽然失重一樣,自由落地?渾身力氣都被抽走了,有一種坐過山車的刺激的感覺,然而,卻沒有風,仿佛一切都自然而然的,他感覺著身體裏有一種惡心的感覺,那是發自更深層次,而不是物理層麵的。大概,這是令咒讓洛希雅以過快的速度穿越了空間,以此造成的他近乎本能的眩暈和惡心吧。
生物,畢竟是有極限的,當他們超過極限的時候,就會有各種各樣的不良反應。
腳下忽然傳來了結實的觸感,塚原銘史睜開眼,隻覺著天旋地轉,腳下也站不住了,惡心,想吐,洛希雅在一邊扶住他的胳膊,這才拉著他站住。
“抱歉……”
“沒事……勉強人類做這種超距離的高速移動本來就會這樣的吧。”
洛希雅無奈的拍著他的肩膀,試著讓他更好受一點。
“不,別管我,洛希雅,去,拿到聖杯。把槍架起來,提防著卡爾的偷襲。”
他忽然想到,自己已經昏睡了3天,有著3天的功夫,卡爾說不定早就埋伏在這裏了。洛希雅重重的點頭,抄起步槍,走向了大殿。
兩人的位置是正大光明殿,那是群臣上殿,起奏陛下的地方。君王早朝的地方,要容納文武百官,自然開闊又繁華,保養的幹淨的地板,幾乎可以映出人的影子,以朱紅色和金黃色為主要色調,湊成的是中國封建皇權幾千年的威嚴。
在那金光璀璨的龍椅之上,安坐著龍璽。
那是一條細長細長的金龍,在半空中盤旋成杯子的形狀,裏麵四四方方安坐著一枚玉做的大璽,雕龍裝飾,正在散發出耀眼的金光。
很漂亮的東西。
洛希雅保持戒備,一步一步走向了古代皇帝端坐的龍椅。
那條龍,沒有戒備她的意思。
和之前喝退某人的情況不一樣,這次,龍璽沒有拒絕,因為,它很清楚,在它麵前的,就是這次的勝利者。
龍璽和大聖杯一樣,擁有自己的意識,不同之處在意,龍璽的自我意識更加明確一些。沉睡中被人利用是一方麵,既然蘇醒了,就要按照規定辦事。所以,沒有決定勝負的時候,誰也無法觸碰,現在,既然已經確定了勝利者。那麽自己就應該屬於她。
洛希雅伸出手,龍璽很自覺的飛向了她的掌心,安穩的落在她掌心。
“太好了!洛希雅!聖杯啊!聆聽我的願望!讓一切……”
“以奴隸主之名命令吾之奴隸!不得向聖杯訴說自己的願望!”
忽然,大殿裏傳來男人沉悶嚴厲的聲音,塚原銘史隻感覺自己嗓子裏忽然卡住了!什麽都說不出來!他試著講話,可是聲帶卻完全無法出聲!
“卡爾-溫斯特!!!!”
塚原銘史憤怒了,這個一直以來都給人以怯懦,溫軟感覺的哪個少年,現在仿佛一頭野獸似的,露出了猙獰的表情。
“再以奴隸主之名命令吾之奴隸!不得向我發起攻擊行為。”
卡爾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憤怒。
當然,卡爾確實簽訂過一個自我約束咒文。
但是,要明白的是,卡爾哪個自我約束咒文裏,有兩個致命的問題。
第一,是【既得利益】的解釋問題。
這個利益,既可以廣泛的指代“自己即將獲得,但是還未獲得利益”,也可以狹隘限製在“自己已經獲得的利益”上。
這個模糊的用詞,本來就依據締結契約者自己的想法而改變,約束力大大下降。
第二……
跟塚原銘史簽訂這個契約的,是【卡爾-溫斯特】,不是他【暗殺者X】。
這兩個問題,過於致命了。
“你這混蛋!!!”
塚原銘史憤怒的嘶吼著他的名字,可是又拿他沒辦法。
他無法向聖杯祈願,也無法直接攻擊卡爾。如果讓洛希雅攻擊,可是,連這個簡單的命令,都變成的【攻擊行為】,無法出聲。最後,他隻能仿佛籠中困獸一樣,發出哀嚎。
可是,籠子裏的野獸,再怎麽哀嚎,又有什麽用呢?誰會害怕呢?
卡爾帶著輕蔑的冷笑,仿佛故意的,他耀武揚威的從他麵前走了過去,徑直走向了洛希雅。
然而,在塚原銘史麵前,最讓他吃驚的一幕出現了。
洛希雅,沒有反抗,也沒有攻擊行為。她就那樣,安靜的等候著卡爾走向她,仿佛,他才是她的禦主一樣。
仿佛,她要把聖杯,交給他一樣。
塚原銘史的世界,一下子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