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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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冉和千麵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北鶴這個老頭兒,說服了。

    北鶴走了以後,蘇冉替白斐,折好被子,

    他問千麵狐,“這北鶴先生,和那個南翁先生,有什麽過節嗎?”

    過節?

    千麵狐嗯哼一聲,“有那麽一點過節。”

    何止是過節啊,簡直是大過節啊!

    “能跟我說說嗎?我知道了,也好替兩位老人家,解決一下當年的陳年舊事啊。畢竟,這北鶴先生,看起來不像是壞人,南翁先生,看起來也不像是個壞人。”

    蘇冉頗為有信心道。

    “你要給他們兩個,解決當年的陳年舊事?”

    千麵狐身子寒了一下,淺笑,“蘇冉啊蘇冉,你就不要幫倒忙了。他們兩個的恩怨,不是一句爭吵這麽簡單,真的沒有爭吵那麽簡單。”

    北鶴和南翁,這輩子都不用想和好了。

    關於幫助北鶴和南翁兩人,解決陳年舊事的事情,不了了之。

    這邊,沈奚初滿足女的地在院子裏,隨便亂逛。

    沈玉珠陪在她的身邊,替她解悶。“姐姐,你在想什麽呢?你看,這些花,現在已經是冬天了,這些花兒還開的那樣好,它們的生命多頑強啊。”

    沈玉珠嗤嗤讚歎道。

    沈奚初抿了下嘴唇,看了一眼,便覺得無趣,又一個人悶悶地待著,“姐姐,你不要這樣想不開了,王爺姐夫一定不會拋下你,一個人走掉的。”

    “我知道。”

    沈奚初應道。

    沈玉珠坐到沈奚初的麵前,看著她的眼睛,“既然如此,那姐姐還這麽悶悶不樂做什麽呢?開心一點,不是很好嗎?每天都等著王爺醒來,這樣太辛苦了,不如去找一些別的事情做,這樣就不用一直想著這個事情了。怎麽樣?”

    “不想白斐的事情,還能想什麽事情?”沈奚初眨眨眸子,“解決逍遙宮的爛攤子嗎?對,是了,找靜王。”

    沈奚初眼睛亮起來。

    沈玉珠原本隻是想開導一下沈奚初,並沒有真的讓她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再找一些事情來做,再找一些事情來煩自己啊。

    “姐姐,你聽我說,我們先不要管那些事情吧,這些事情自有千麵狐哥哥和月姬姐姐處理,你先借這個時候,歇會兒吧,不好嗎?”

    沈奚初望著玉珠的良苦用心,無奈道:“玉珠,我的性命,是屬於亂世的,不輸於太平天下。你明白嗎?”

    她沈奚初,絕對不是規矩的人,她的命已經和逍遙宮,已經和飄零的江湖,卷在了一起。

    “姐姐,我明白。姐姐,我想和你說一件事情。”

    沈玉珠拽著自己的衣服,嚴肅道。沈奚初瞥了她一眼,摘下一支寒梅,“什麽事情?你有什麽事情要和我講?”

    沈玉珠拉著沈奚初的手,備好了一輛馬車,坐著馬車,馬車在街道上飛奔,很快,便從淮安城的一角,去到了另一角。

    冒著皚皚的白雪,沈奚初抬頭,看著已經被雪花覆蓋的太學府牌匾,她看著沈玉珠,“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

    這裏,不是她的家,而是一個傷心之地,一個她不想再回來的地方,

    沈玉珠攏緊自己的外袍,微微一笑,“姐姐,說到底,這裏是我們的家,是我們的童年歸屬的地方,出來了這麽久,你不想回來看看嗎?”

    看看?

    沈奚初還沒有來得及辯駁,沈玉珠已經漫步走了進去。

    沈玉珠行走在,已經荒涼的院子裏,看著曾經熟悉的家,變成了一座廢墟,

    她的心開始疼起來,

    沈奚初伸出手,感受雪花落到手掌上,看著玉珠哀傷的神情,道:“我說了,這種地方還是不要來的為妙,免得觸景傷情。”

    “姐姐,就沒有觸景傷情的感覺嗎?”沈玉珠看向她,默然的神情,不為所動,不知是累了,還是被傷的太深。

    “觸景傷情?”沈奚初吟語了兩聲,無奈歎道:“我有什麽能觸景傷情的,這個地方,與我而言,是痛苦還是快樂,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奚初扯開玉珠尷尬的神情,自己一個人走進了曾經的大廳裏。

    大廳還是像往常一樣大,一樣的空曠,那些名貴的字畫已經被收走,剩下的家具都留下來,已經被附上了一層灰塵。

    周圍都是灰茫茫的。

    走進這個地方,往昔的歡聲笑語,慢慢湧進來。

    沈奚初挑了個座位,慢慢坐下來,這個時候,她覺得特別的疲憊。

    她想起以往的事情,道:

    “小時候,我總是很討厭,大家一家子在這裏吃飯。因為,你和沈瑞,爹,你娘,你們是一家人,而我,就像是一個外人一樣,坐在這裏,看著你們的歡聲笑語。我不恨你們,我隻是妒忌,非常的妒忌。”

    沈玉珠在房子裏環繞,“那姐姐,恨爹爹嗎?”

    “爹?沈道文嗎?”

    沈奚初握緊拳頭,嘴巴抿緊,一時說不上話來。

    “姐姐,其實,爹爹並沒有你想的那麽壞的,真的沒有。”

    沈玉珠走過來,看著沈奚初,想替她開解她的心結。

    “沒有那麽壞?玉珠,你確定?”

    沈奚初淺笑,笑裏是那麽的諷刺,笑裏帶出了淚水。

    “姐姐,你也在騙你自己吧。你不恨爹爹,你一直都把爹爹當成自己的親人,爹爹在這個家,幾乎是你唯一的親人和依靠,你怎麽會恨他呢?”

    沈玉珠心裏明白,這兩個人,都是嘴硬的人,都是為對方著想,卻又因為一些外界的原因,始終都邁不出這個坎來,

    “玉珠,你看得出來?”

    沈奚初淡淡問道。

    “姐姐,我看的出來,爹爹如果對你不好,我又怎麽會那麽恨你,我娘又怎麽會千方百計的算計你,想把你從家裏趕出去呢?這還不是源於,爹爹把大多數的關心和愛,都給了你,而我和娘隻能眼睜睜看著,妒忌。”

    沈奚初默不作聲。

    “姐姐,其實,很多的事情,我們都明白,隻是,我們都礙於一些原因而選擇沉默不語,反而讓那些愛我們的人,看不出來。爹關心你,你在乎爹,隻是你們兩個都不說,所以就這麽恨了一輩子。”

    沈玉珠拉著沈奚初,往府的更深處走去。

    “姐姐,我們去爹爹的墳前,看一看好不好?他老人家一個人守在這個地方,無兒無女的陪伴,一個人孤獨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