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Part.1-2 無法回頭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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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人少年們跟著領頭狼,深入了這座城市。
越是深入,米格就越是被四周的景象所吸引。繁華的商店街,越來越高大華麗的建築,穿著華服的貴族,好奇地盯著自己的人類小孩,還有空氣中漸漸彌漫起來的草藥香味——等等,自己在哪?
四周全是高大而凸顯著神秘感的建築,不再是剛來時看到的磚木結構,而是以光滑的黑色石頭構築。圓錐尖頂,帶著繁複的花紋,不少建築高可入雲。或者,米格根本看不到頂,有什麽東西擋住了米格的視線。
旁邊的人多數穿著各色長袍,也有不少人戴著麵紗或者巨大的帽子。看到米格以後,有的人眼中冒出了或是奇怪,或是輕蔑的眼神。當然,更多人選擇了無視。
米格忽然發現自己找不到其他人了,狼人天生敏銳的嗅覺,在空氣中淡淡草藥味的掩蓋下,也發揮不出任何作用。
該死,自己還是大意了!
深呼吸了幾下,米格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觀察了一下四周,看看哪裏可以為自己提供幫助。看樣子隻能去找一個店鋪問一問了,那些老板應該不會太壞吧。米格隨便推開了路邊的一扇門,走了進去。店裏黑乎乎的一片,外麵雖然是白天,但是這裏卻拉著很厚的黑色窗簾。隻有幾點蠟燭光,照亮了非常有限的地方。
店堂十分擁擠,許多東西被無序擺放著。稍微動一下,就有可能踩到某樣東西。米格隻好站在原地不動,免得破壞任何一樣東西——米格身上可沒多少錢。
空氣裏混雜著許多種味道——獸皮,熏香,藥草,金屬,骨頭。濃烈的味道不斷衝擊著米格的嗅覺器官,米格皺起了眉頭。
“有人嗎?”米格往黑暗裏喊了一聲。
沒人應答。黑暗裏,除了米格聲音的回響,別無他音。
“有人嗎?”米格再喊了一次。
還是沒人應答。
米格還沒放棄:“有——”
“煩死啦!別喊啦!”米格還沒喊完,一個清脆而動聽的聲音衝了出來,帶著幾分火氣。
店堂裏瞬間大亮,米格的眼睛甚至被晃了一下。然後,一個睡眼惺忪的漂亮女孩,便從巨大的櫥櫃背後衝了出來。
“幹什麽啦!”女孩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氣呼呼的問米格。
米格敢保證,這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孩了,沒有之一。
淡金色的頭發,打著卷,帶著困意的暗藍色眼睛裏似乎藏有星星,白皙的皮膚,秀氣的鼻子和紅潤的嘴唇。她穿著一身寬大的白色長袍,或者是睡衣,掩蓋住了她的身段。
不過這個交談氣氛顯然不太好。
“我想找……學院?”米格結結巴巴地說道,不是因為麵前的女孩,而是因為他實在想不起來目的地是哪裏了。
或者二者兼有吧。
“說清楚些!”麵前的女孩沒好氣地道。看來她對於從夢中被拉起來這件事還是非常在意的。
米格使勁拍著腦門,努力想找到那個模模糊糊的地名。
“你到底想去哪?”女孩顯然已經清醒了,抱著胸口冷冷的看著米格。
“安……阿什麽玩意來著?”米格捂著額頭,支支吾吾地說著。記憶中的學院,已經離米格遠去了。
女孩顯然沒能聽出米格的音頭:“你是說格藍迪學院?”
“啊?呃……或許是吧。”米格的思路瞬間被打斷了,幹脆應了下來。
“什麽嘛,你連自己要去哪個學院也不清楚嗎?真是個奇怪的家夥。”女孩一臉的無奈。
不過更奇怪的是,你居然會選擇學魔法。女孩腹誹著。
“好吧,我幹脆帶你過去算了。”女孩看了一眼牆上的奇怪裝置(對米格而言),而後便轉進了放滿了東西的櫥櫃背後。米格聽到了重重的關門聲——顯然,氣還沒消呢。
正當米格躊躇著要不要溜之大吉的時候,那個女孩又走了出來。
這次,她也換上了外麵那些人穿著的衣服——寬大的帽子,暗藍色的長袍幾乎遮住了所有的部位。
“走吧,我們去學校。”女孩自然地說道,推開店門便走了出去。
米格略有些不明就裏,還是跟了上去。
沒走多遠,米格便看到了一個簡潔古樸的大門。大門用非常方正的石塊搭就,一共八塊,上麵刻著八個不同的古老符號。
“你以前接受過魔法的基本知識嗎?”走到門口時女孩忽然站住,向米格問道。
“啊?沒有。”米格有些不好意思。
難道米格好意思說,自己童年時代就關注著什麽東西能吃,什麽東西不能吃了嗎?
不過魔法又是什麽?長老爺爺從沒提過一點這方麵的消息。
“唉,拿你沒辦法,真是無知者無畏。”少女搖搖頭,顯然對米格這樣一竅不通的家夥有些無奈:“看到大門了嗎?那八塊石頭上刻著的每個花紋,代表一種基本元素,從左往右分別是風,水,暗,空間,時間,光明,火,生命。”
“為什麽隻有這八種?”米格有些傻白甜的問。
“你問我,我問誰?”女孩有些鬱悶:“但是,整個魔法學,都是建立在這八種基本元素上的。”
就用這八塊石頭?米格心裏腹誹著。
兩人走進了校園,看著四周狹窄的場地以及遮天蓋地的高大建築,米格忽然感覺有點不對。
“好啦,今天是招生的最後一天,你去那邊的老師那裏登記一下就行了。”女孩指了一下那邊坐在桌子背後頭似雞啄米,一點一點的年輕人。
“然後,那個……祝你成功。”女孩的臉上露出了一種難以言表的神情,米格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在等著自己。
米格走到了那個報名處,又回頭望了一眼,女孩已經消失不見了。於是他敲了敲桌子,年輕的教師便像被冰雪從衣領處灌進去似的,一下子彈了起來。
“啊……你是誰?來報名的嗎?”這家夥搖了搖頭,推過來一張表格,手指隨意地在紙上指著:“在這裏填名字,籍貫……誒?你是北地部族?”年輕人看到米格頭頂上的狼耳,忽然清醒了。
“是的。”米格有些別扭的拿起放在一邊的筆:“這裏填什麽來著?”
年輕人看著米格的狼耳朵,和背後垂著的狼尾巴,年輕人像是看到了一頭龍站在自己的麵前,連米格的問題都忘了回答。直到米格再次問了一遍,這家夥才反應過來:“你真的是來報名的?”
“是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米格有些不解。
“這裏填……你想學什麽。”年輕人一邊看著米格的耳朵,一邊有些結結巴巴地說道。
米格很快便把表格填完了——字跡歪歪扭扭,實在有些丟人。
“那個,雖然有些冒昧……但是你真的是來報名的嗎?”年輕人像是要確認米格的決心一般。
“當然。”米格覺得這家夥好生奇怪。
“好吧,你往那邊走,看到那扇門了嗎?對,就是那,進去以後會有人給你安排考試的。”年輕人的臉有些抽抽,因為他看見了米格在“報名科目”那一項上,填了“弓箭”。
你真的不是來砸場子的嗎?看著米格的背影,年輕人有些鬱悶地想到。
從報名處走到那個黑洞洞的門口,不過短短幾步路,但是米格隻覺得自己像是被獵人圍住的鹿一般,四處都有各種各樣的目光射過來,如同弓箭一般。
難道我幹了什麽事嗎?米格撓了撓耳朵背。
進了門,米格才發現這裏別有洞天,不是在外麵看到的黑漆漆一片,建築裏充斥著光芒,明亮而柔和。深呼吸一下,米格覺得一種舒服的感覺充斥著全身。
忽然,有人拍了拍米格的背:“你是來報名的嗎?”
米格大驚,以前從來沒人能夠偷偷從背後接近他,遂轉頭,看到了一張帥氣的死人臉——麵無表情。
“沒想到最後一天居然有你這樣有趣的小家夥來報名,跟我來吧。”說這話的時候,這家夥的臉上仍舊毫無表情,絲毫看不出“有趣”的表示。米格咽了一口唾沫,跟在了這家夥的背後。
走廊裏也充斥著明亮的光芒,米格快步跟在這撲克臉的背後,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和外麵的裝飾一樣,這裏也充斥著各種各樣的繁複花紋,很多紋路上還閃爍著不同顏色的光芒。米格剛想觸摸其中一道,冷冷的聲音便從旁邊射了過來:“如果你不想被雷劈的話,就別摸。”
米格悻悻地收回了手。然後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還有其他和我長得差不多的家夥來過這裏嗎?”
“今年,或者說這十幾年來,敢來報名這個學院的北地人,隻有你一個。”
“啊?那我不就走錯了嗎?”米格大驚。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的同伴們應該是去了安泰芬斯士官學院吧。”
安泰芬斯!
這個名字如同夜晚的驚雷一般,劃過了米格的心頭——我正是要去那裏!
“那我現在轉頭走人可以嗎?”
“看到周圍的那些魔紋了嗎?”撲克男指著牆上的那些花紋說道。
米格點點頭。
“這些東西,是王國機密,受法律保護,你如果現在離開,會受到間諜罪的指控,可能會吃一段時間的牢飯,還要接受可能的記憶清除。”
米格聽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老天,不過就是看了這些可以讓人看花眼的玩意一眼而已,就要被關起來,還要……記憶清除?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但是一聽就不是什麽好玩意啊!
“如果我考試失敗,怎麽辦?”
“考試失敗的話,作為補償,你必須付給學院大約十五蘇尼(亞蘇大陸標準金幣單位)作為保密費,如果沒有改變度量衡的話,應該是三十格零(格蘭尼大陸標準金幣單位)。”
還有這種操作?失敗了還要付錢,這是什麽道理?
米格感覺自己遇上了財政大危機!想想自己帶來的那點可憐的金幣,米格覺得自己隻能賣身還債了。
看樣子隻能一口氣通過考試了,米格抱著最後的希望開口:“那我通過考試的機會大嗎?”
“聽天由命吧。”走在前麵的撲克男聳了聳肩。
米格的臉色瞬間一片灰暗。
走了不知多久,兩人來到到一扇大門前。
撲克男推開了大門:“好了,進去吧,希望我剛才說的話沒影響到你的心情。”
米格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走了進去。出乎意料的是,這裏居然是一個相當大的房間,房間裏整齊地擺滿了方形台,每個台麵上都擺著一個無色水晶球。此時,隻有少量的台前站著人,而大多數的台子是空著的。
米格一進門,旁邊便有人拉著米格來到了一個台前,不耐煩地說道:“這是精神力測試,把你的手放到這個圓球上,然後輸出精神力,亮度達到第二等級以上便合格。”
米格懵懵懂懂的把手放到了圓球上。
輸出精神力?那是什麽?能吃嗎?
“好了,可以開始了。”監考員說了一聲,然後便拿著一塊木板,準備記錄。然而過了好一會,米格麵前的水晶球仍舊沒有任何變化。
“還愣著做什麽?輸入你的精神力啊?”監考員的語氣非常不耐煩:“磨磨蹭蹭的在搞什麽?”
“呃……這個怎麽輸入呢?”米格有些低聲下氣。
“什麽?你連這個都不會?那你來報什麽魔法學院?”這監考員沒好氣的說道,然後他忽然看到了米格的耳朵,忽然便陰陽怪氣起來:“怪不得,原來是北地的野蠻人,什麽時候魔法這種玩意也是你們能學的了?”
米格的臉沉了下來。
“喲,說你兩句你還就不高興了,你們這些榆木腦袋就隻適合去揮劍就好了,學什麽魔法,真是玷汙了這門學問。”這家夥的聲音越來越大,教室裏為數不多的人都轉頭看向了這個方向,更有甚者,開始竊竊私語。
米格略微頷首,捏緊了拳頭,嘴角也露出了尖銳的犬齒。
而這監考員也發現了米格的異樣,他後退了一步,但嘴裏還是不停:“你還想來打我?來啊,想嚐嚐魔法元素的威力是吧?”他的一隻手上冒出了一團火:“本大爺就在這看著,今天你要是敢——咕啊!”
猝不及防的,米格一個箭步衝上去,這家夥連手裏的火球都沒扔出來,便被結結實實的一拳揍中了肚子,身體瞬間彎成了一個蝦米。
考場裏所有男男女女都驚呆了,沒有一個人上來阻止米格現場行凶。
米格沒注意到的是,從他發怒到出手揍人的時候,四周的所有的水晶球,亮度都上升了一個等級。不過因為第一等級的亮度實在太暗,所以沒人注意到這樣的情況。
又是飽含來自北地問候的一拳,這一拳瞬間給監考員的臉上開了染坊,順便把這家夥打飛出去,砸翻了幾個台子,水晶球也碎了好幾個。
米格正想衝上去接連招的時候,粗大的藤蔓忽然從腳下鑽了出來,把他捆了個結實,怎麽掙都掙不開。
一隊衛兵打扮的人物衝進來,控製住了米格,並給他的雙手拷上了一副鎖鏈。米格一接觸到這玩意,全身的力氣就像被抽幹淨了似的。
至於那個監考員,早已昏了過去。
“北地部族還想學魔法?再等一千年吧!”不知是誰冒出來這麽一句話,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
“呸!”米格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做了最後的抵抗,然後身體便軟了下去。
全身乏力的米格被一群士兵拖著帶出了考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