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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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在笑,塵在羞,大漢在狂奔。
韓秀才頂住咧咧作響的風,勉強睜開眼睛,卻發現周圍仿佛被霜雪封凍了一樣一片死寂。
“大叔,這是怎麽回事?”韓秀才扯起喉嚨大聲喊道。
“別說話!”黑大漢瞪了他一眼,嘴裏喃喃自語,“該死的修仙者,老是這麽多事!”
某個偽裝成男生的少女被黑大漢夾在腰間沒出聲,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場景。
背後似乎開始有了動靜,在黑大漢每踏出一步之後,周圍就立刻有一股氣浪炸開,黑大漢不得不隨即改變步伐的方向。
“可惡,老子不發威,你們當老子是病貓是吧?”黑大漢的火氣終於被挑起了,在一聲大吼之後停下腳步轉過身去,大嘴一張,一股烈焰就噴薄而出。
乖乖,這平時得吃多少辣椒才有這種火力啊。
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韓秀才心裏大為震撼。
“別浪費力氣了,這種程度的攻擊對他們來說跟撓癢癢沒什麽區別。”沉默了許久的少女終於開口了。恢複少女形象後,這家夥的聲線也變了,有種女孩子特有的軟軟的感覺(不對,這家夥本來就是個女的吧?),雖然跟外表的形象不大相符就是了。
果然,少女話音剛落,密集的氣浪再次在周圍炸開,而且威力似乎還加強了。
“可惡!”黑大漢咬牙切齒地再次轉身逃跑。
“喂,你要把在下帶去哪兒?”韓秀才大聲問道。
“別說話!不想死就給老子閉嘴!”黑大漢沒生好氣地衝他吼道。
得,明明自己是遭殃的池魚,現在反倒變成是自己的不是了。
韓秀才氣呼呼地閉上嘴。
背後的氣浪接連不斷地在周圍炸開,卻從未擊中黑大漢,反而不斷追蹤他的行動,就像一場貓抓老鼠的遊戲,隻為了純粹的消遣。
“該死!這幫家夥太難纏了!”黑大漢不斷躲著氣浪的攻擊,心情越來越煩躁。
“喂,混小子,你住在哪兒?”少女忽然問道。
“在下住哪兒關你什麽事?你這假小子問這個幹嘛?”韓秀才也沒好氣地駁回她的話。
“喲,還敢頂嘴?叫你說你就說,哪來那麽多廢話。信不信我叫我爹馬上把你扔下去?”少女不樂意了,惡狠狠地威脅道。
“好好好,你凶你有理。”韓秀才無奈地說,“在下現在住在商業區的客棧。怎麽?你要給在下暖床?”
少女毫不理會他的嘲諷,隻是對黑大漢說:“爹,抄近路去商業區的客棧。”
“喂!你要幹什麽?”韓秀才一聽說要往客棧的方向去,心下凜然:莫非這家夥想要禍水東引?要真是這樣,掌櫃肯定不會放過自己,就是扒了自己的皮,拆了自己的骨也絕不為過。別的不說,光是那筆維修費就絕對不是自己負擔得起的,就是把一百個自己賣了也說不定賠不起啊。
但是這對父女看上去是鐵了心把他當做空氣,黑大漢聽少女的話,馬上應道:“好!”腳下一轉,踏起一片飛塵,掉頭就往客棧的方向疾馳而去。
韓秀才欲哭無淚,隻能默默向掌櫃告罪:掌櫃啊掌櫃,你可千萬不要怪在下啊,在下是真的擋不住這大的小的兩個流氓啊!
然而,一想到那張即將出現的巨額客棧物品損毀清單,韓秀才就感覺自己去死的心都有了。那個鐵公雞掌櫃鐵定不會放過自己。
且不說韓秀才心裏有苦說不出,盡管周圍的氣浪依舊緊追不舍,有了主意的黑大漢腳下生風,雖是身形莽撞,卻每每有驚無險地躲過了每一波氣浪的轟炸,漸漸逼近商業區的客棧。
卻說在瓦舍看雜技的阿福因為出來後找不著韓秀才,惡作劇的念頭一時興起,準備回客棧向掌櫃打小報告,沒想到剛回到客棧卻看到客棧外一片濃煙滾滾的場景,嚇得他趕緊逃進客棧。
掌櫃正在跟一桌喝酒的客人閑聊。
“掌櫃,禍事了!”阿福趔趔趄趄地跑過去喊道。
“沒看到我在招待客人嗎?大驚小怪的幹什麽!”掌櫃正聊到興頭,忽然被阿福打斷話頭,很不高興,當下便叱責道。
“外麵禍事了!外麵禍事了!”阿福也顧不上道歉,隻是語無倫次地重複同一句話。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掌櫃大聲喝止阿福,然後對桌邊喝酒的客人抱拳道,“諸位暫且飲酒,我先去看看情況。”
“掌櫃請自便。”喝酒的客人笑了笑,示意自己明白。
掌櫃大踏步走出客棧門口,看見漫天揚塵,這才倒吸了口氣。
“那是什麽?”掌櫃一臉詫異地問道。
“不清楚,我剛回來就是這副場景。等等,掌櫃,那是秀才嗎?”眼尖的阿福終於發現了在塵土中若隱若現的人影,急忙提醒掌櫃。
“阿福,你先在這裏看著,我進去拿點東西就出來。”掌櫃朝沙塵暴中的人影看了一眼,轉身匆匆跑進客棧。
“掌櫃,等——”阿福剛想叫住掌櫃,卻不想一轉眼就已經不見掌櫃的人影了,“別的丟下我一個人啊,我怕啊!”
好在掌櫃很快出來了,手裏還提著一把漆黑寬麵的重劍。
“掌櫃,你這是……”阿福有些困惑地看著掌櫃。
“快進去,這裏我來處理。”掌櫃手中祭起重劍,也不去看阿福。
“哦哦,我明白了。”阿福不敢遲疑,趕緊躲進客棧。
揚塵轉眼便來到眼前,掌櫃單手握劍,輕輕一揮就把席卷而來的沙塵暴劈作兩半。飛塵中的人影終於來到客棧門口。
“掌櫃……”韓秀才已經被自己假想的巨額清單嚇到臉色蒼白,連叫掌櫃的聲音聽起來都有些漂浮不定。
“快進去,一會兒再跟你算賬!”掌櫃看了一眼黑大漢,也沒說什麽,側過身便讓這姿態怪異的三人過去。
又一波氣浪轟炸過來,但立刻就被掌櫃一劍擊破。
這時,氣浪的轟炸終於停止了。漸漸消去的飛塵中,幾個禦劍飛行的身影也終於清晰了。
“王同兄,別來無恙。”飛劍上的人並沒有落地的打算,反而高高在上地俯視著掌櫃。
“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你們這些小嘍囉。怎麽?又想來白吃酒不給錢?”看清了來人的麵孔,掌櫃忽然冷笑起來。
“我們今天不跟你耍嘴皮子,識相的就讓開,等我們把那兩個妖怪抓住了立刻就走,定不會叨擾你。”為首的一個相貌頗有威嚴的中年人說。
“行啊,把以前的賬結了就隨你抓誰。”掌櫃握劍的姿勢沒有變化,語氣卻帶著一絲嘲諷意味。
“王同,你不要太過分了!”隨行的一個俊俏的年輕人出言叱責。
“過分?你們修仙是不是把腦子給修傻了?還是說你們的腦子原本都長草了?吃霸王餐的人還有臉跟我說過分?不想給錢就直說,我不會攔住你們不放,但抓妖怪就別想了。”掌櫃嗬嗬冷笑道。
“王同兄,以前是我們不對,今天確實沒有帶銀兩出來。我這裏有幾粒本門上好的丹藥,還望笑納。以前的賬我們一定會還上的。”為首的中年人一麵製止隨行的年輕人,一麵恭敬地說道。
“丹藥?嗬嗬,就你們嶽雲山這幾粒破丹藥就想收買我一份人情?兄台莫非以為我對丹藥一竅不通,欺我沒見識,想拿我當凱子耍?”掌櫃眯起眼睛冷笑道。
“你!王同,你莫要欺人太甚!”為首的中年人麵色大變,指著掌櫃大聲喝道。
“你們嶽雲山的丹藥都是些什麽垃圾我可是一清二楚。欺人太甚到底是誰!”掌櫃終於收斂了笑意,“沒有銀子就給我乖乖滾回去,我的客棧不收丹藥!”
“王同,你一定會為得罪修仙界後悔的!”為首的中年人怒道。
“就你們幾個垃圾還想代表修仙界?你以為我們武林中人跟你們修仙界關係很好麽?”掌櫃重重哼了一聲,一劍在地上劈出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我可是十幾年沒有開過葷了,如果誰想領教我的劍,就來吧。否則都給我滾!”
“好好,王同,我們青山不改!我們走!”為首的中年人氣極反笑,然而在斟酌一番後還是決定不與他硬碰硬,灰溜溜地帶著幾個年輕人離開。
“慢走不送!”掌櫃冷笑幾聲,視線回到地上的那道溝壑,忽然有些後悔:這下又得被郡侯嘮叨了。得,先找那個臭小子算賬再說。
這麽想著,掌櫃提著劍轉身走進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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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