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降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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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轟隆……”是夜,轟鳴不斷的雷聲充斥著天地,從古樸的東土到荒涼的西域,從幽冷的北冥到神秘的南荒,還是四域環繞的繁華中都,亦或是浩瀚無際的海域,隨處可見張牙舞爪的閃電,將整片天地照得通明,宛如白晝。
在大陸的亙古的曆史中,從未有過如此毀天滅地般的自然力量,仿佛天罰,又如天怒,天穹下的生靈,不論凡物,還是修士,都噤若寒蟬,凡人更是不堪,從夢中驚醒,小心翼翼地走出屋子,恰好一陣電閃雷鳴,嚇得凡人紛紛躲藏在屋子裏,以被覆麵,雙手捂耳,瑟瑟發抖。震耳欲聾的雷鳴,閃耀刺眼的電光仿佛在叫人記住這一刻。
突如其來的電閃雷鳴讓大陸的修行者措手不及,修為低的畏懼於天地之威,修為高的驚歎於大道高渺,人力低微,但是不管修為高低,修行者均對天雷的起因感到奇怪,如此浩浩然的威勢,實在是不尋常,事出反常必有妖。
此時中都的一間直通雲霄的閣樓裏,一聲雷鳴巨響驚得一白發老者的龜甲從手中掉落,老者看著窗外狂暴的閃電,長眉一顫一顫,喃喃自語:“難道上界變天了?看來風雲又起了。”
東土某世家的深宅裏,一個黑袍男子拉著個四五歲的女童踱步走出屋子,望著天井外,雙目湛湛,背負雙手,極力遠眺,仿佛要將這天看透。
西域荒蕪的沙海中,一駝背老頭停下了修煉,不由抬頭看著閃電,然後又一頭紮進了沙海裏。隻見廣闊的大漠出現一道急速旋轉的漩渦,頓時黃沙漫天,目力所及之處皆為沙塵。
南荒茂密的叢林中,某原始部落的祭壇,一隻長滿白毛的枯手推開了棺材板,久積的灰塵簇蔟下落,閃電掠過的漆黑夜裏唯獨可見一雙湛湛有神的墨綠眼睛,定定地看著風雲變幻的天際,忽然“嗬嗬”的笑了起來。良久,棺材板“咯吱咯吱”緩緩地合了起來。
北冥極北之處,一豐神俊朗的男子白衣勝雪,與白茫茫的冰天雪地合為一體,肩上堆積了層層雪花,突然睜開狹長的眼睛,抬頭仰望滿天雷電,難掩訝異;
海域中的某一個海霧彌漫的小島,一稚子仰頭看著給自己講故事的爺爺,卻見他怔怔地看著天空……一時間,眾多修士仰望著天際,在神鬼般的力量麵前,修士感到了自身的渺小。
“嗯?”就在眾修士驚歎著的時候,突然一道火紅色的光芒從天邊劃過,即便在漫天閃電中也是如此耀眼,眾修士紛紛打開神識,卻發現無法察看光芒內為何物,數道強大的神識想將它拘過來,結果竟然無能為力。作為大陸中焚山煮海之輩竟對此無能為力,實在不可想象。光芒一閃而逝,幾乎是眨眼間就消失在了東土世界了。白發老者急急重新拿起龜甲來占卜,不料龜甲落地“砰”的一聲,居然皸裂了。老者大驚失色,眉毛急劇顫抖,連忙掐指一算,不料發現光芒內的物體迷霧環繞,天機紊亂。老者眉頭緊蹙,這是他此生第一次失手。若是被人得知,恐怕老者響徹天下的名號“天機子”是保不住了。
雖然神秘光芒自天空一閃而逝,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天下修士還是將這一神秘物體記住了,當夜的滅世般的雷電更是為其增加神秘色彩。一時間風起雲湧,自此之後,對於神秘物體的討論層出不窮,有人認為是天賜道法,有人認為是天降災星,還有人認為是普通的一道流星,當然最後一種說法要麽是自欺,要麽是欺人。種種言論不知凡幾。各大世家,聖地,皇朝紛紛派人去東土尋找那一神秘物體。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暫表不提。
卻說那道光芒劃過天際,在半空中忽然光芒消散,歸於黑暗,瞬間墜入了東土瀕海的某個小湖,一時水花飛濺,波瀾四起。神秘物體迅速地沉入湖底,湖底的水“咕嚕咕嚕”地往上冒。墜落之地靠近海域,由於海族時常登岸燒殺搶掠,因此該地人跡罕至,反倒是山精水怪日益昌盛。
原來那神秘物體是一塊巨大的圓石,周圍約得四五個成年人張開手才抱得住。滾燙的圓石一入水裏,“嗞”的一聲,水泡不斷從湖底冒上來。巨石漸漸地沉入了湖底,就在此時,湖底一陣劇烈的湧動,猶如一條蛇在搖擺,黑暗的湖底仿佛有人提著兩盞小燈籠潛行。
那東西遊到巨石三丈之外就停止了。原來是一條蛟蛇,約有十來丈長,渾身雪白,頭上長著兩個短小圓潤的角,兩隻銅鈴大眼滴溜滴溜地轉,好奇地看著巨石,好像在思考為什麽這塊巨石會出現自己領地。
突然,圓石表麵突現一道裂紋,將一旁的蛟蛇嚇得一縮。裂紋漸大,圓石崩為兩瓣,隻見一條牛犢般大小的黑狗嘴叼著一枚巨大的蛋爬出來,蛋殼金黃,表麵流淌著光華,在漆黑的湖底尤為明顯。黑狗將蛋輕輕地放下,對著蛟蛇低吠兩聲,警告意味十足。
蛟蛇下意識低往後一縮,似乎意識到自己的不堪,蛇頭微昂,大眼瞪著黑狗,自己好歹是湖中一霸,怎能丟了麵子。
黑狗看也沒看蛟蛇,低頭舔著蛋殼,將上麵舔了一遍,又將蛋翻過來舔。其中似乎有什麽奧妙,不一會兒蛋殼發出暗紅色光彩,突然一聲清脆的敲擊蛋殼的聲音打破了黑夜的沉寂,盡管在幽深的湖底,但依然那麽震撼,這是一個生命的即將誕生。
蛋中那神秘生命在稀鬆卻有力地敲擊著,黑狗在一旁焦急地等待,兩眼一眨不眨地緊盯著,時不時豎起耳朵聆聽外界聲音。世界就像已滄海桑田,終於這時一隻幼嫩的人類小手打破蛋殼,從裏探了出來,小手緊握,仿佛在向這個世界昭示自己的到來。小手將蛋殼又敲碎了一點,一個毛發稀疏的小腦袋從裏探了出來,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左右瞟著,尚未掙脫開桎梏就仿佛在迫不及待地打量著這個世界。小眼睛先看了看黑狗,像是感受到了它的善意,對黑狗笑了笑;然後又將視線轉到蛟蛇,小眼睛和蛟蛇相互瞪視著。
待到蛋殼破碎成兩半,一個人類男嬰從裏爬了出來,看起來隻是個普通的初生嬰孩,粉雕玉琢,但是細嫩的皮膚流淌著光澤,一會兒就神光內斂了,不見異常。男嬰好像還沒習慣站立,一個踉蹌,但是走了幾步後,卻在暗流湧動的湖底穩穩站住了。
小男嬰還待多走幾步,卻被黑狗一把叼住,向著湖麵浮去,黑狗動作極快,一轉眼就消失了……
蛟蛇茫然地看著遠去的一人一狗,以它的小腦袋實在不解這個巨石從何而來,難道人這種東西也是從蛋裏出來的嗎?還有剛出生的嬰孩怎麽會不怕水呢?咦,這些巨石碎塊好像蘊含著能量……
再說那些目隨神秘物體墜落的修士,看著該物體墜向東土世界,非東土的修士頓時推胸頓足,直呼可惜。而東土修士卻歡喜異常,天降神物,多半是好東西。可是他們發現神物在半空中突然不見了,仿佛憑空消失,急得修士們抓耳撓腮。
忽然一聲水花炸響,百裏之外尚可聞。周圍聽到聲音的修士運起神識一探,知道神物墜落在靠海的那個大湖裏了,於是紛紛起身趕往湖邊一探究竟,不一會兒湖邊已經擠滿了修士,修為低的圍在湖岸張望,修為較高的淩空而起,在湖麵上尋找巨響來源。
漆黑夜裏,四五道身影淩空虛度,彼此相離,停在神秘物體墜湖之處,與湖保持一定的高度,不敢過於接近。此時,有道沙啞的聲音響起“扈老大,下麵可能有寶貝,怎麽不下去找呢,說不定能找到能讓你突破的神奇道法。等一會兒各大世家聖地就要來人了,到時就沒你的份了。”
有人中氣十足地答道:“我壽元尚綿長,突破隻是時間問題。倒是劉老頭你血氣枯敗,萬一在湖底找到了靈丹妙藥,還可幫你延長壽命。雖然修為難以突破,但好歹能殘喘苟延,享受幾年塵世繁華。”
“你,你就不怕我拚一身修為弄死你!”
“這句話我都聽膩了,你舍得一身剮,我又有什麽可怕。”
正當兩人針鋒相對時,另幾人適時打斷了他們的話語,一人說道:“寶物動人心,隻怕就算拿到寶物也無法在聖地世家麵前持有,再說湖底有那蛇怪守著,我們實在是無能為力。就算有寶物,也不是我們可以染指的。我們還是早早散去,莫要浪費時間了。”說罷轉身,毫不猶豫地飛走。剩下幾人磨磨蹭蹭地也各自離去。圍觀的人感到奇怪,怎麽這幾個久聞其名的修士就離開了呢?不過大家都得不到,這也不錯。
幾人離去之後,湖麵還是沉寂,許久,黑暗中有人低語:“看來東西在湖底,隻怕是無能為力,還是回去罷。”歎息一聲,轉身飛走。黑暗中陸續有幾道身影飛走,隱匿於黑夜裏。此時湖岸隻剩下一些實力低下的修士嘰嘰喳喳,議論不休,不肯離去,或者心存僥幸,或者不知天高地厚,或者純粹在看熱鬧。
因為尋寶之人漸繁多,日後這裏人煙漸起,慢慢地形成了城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