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沒有石頭剪刀布的世界，但是絲毫不妨礙這個遊戲的可行性。

    我出石頭，所以你要出布，所以我應該出剪刀，所以你應該出石頭，所以我應該出布，所以你應該出剪刀……

    所以，到底該出什麽？

    道袍老頭兒眯了眯眼睛，嘴角還是帶著之前的笑容，老成精的人物，心思活絡自然立馬就明白了這遊戲的有趣之處，心裏想著有意思，確實有意思，感歎著有意思時，也在思酌怎麽應付這答應好了要想起來的一局。

    地上燃著的火苗躥得老高，跳躍的火光映著兩個人的臉，顯得愈發神秘莫測。

    季雲上背著手，其實心裏也是難受，因為他沒做好準備，老頭預料之中的一局就明白了這遊戲裏麵的要點，自己想贏，要慎重！

    “爺爺，您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我們就開始吧，這次我還是出石頭”，季雲上深吸一口氣，腦海裏瞬間過了一遍。

    “恩，好了”，道袍老頭兒聽言將右手放到了背後，看了眼季雲上，兩人四目相對，誰也不知道對方心裏盤算著什麽。

    “石頭剪刀布”，話畢，同時出手。

    ……

    “爺爺，您又輸了，該告訴我怎麽過去了”

    聽著麵前這男孩兒的話，道袍老頭兒知道自己的想法被麵前這小孩兒預料到了。自己想著男孩兒該出什麽，自己該出什麽，但還是輸了。

    月光灑下，月光不強但是看得見自己的影子，老頭低頭看著自己的影子。

    世界上不缺少神童，幾千年以來，論文，千年前方家二子三歲識字出口千字章，七步成詩，十歲博覽群書，十一歲便進朝堂當了少相；近百年來有幼時便放言“生前世間少聖賢，身後隻我晉少安”，當然，這算得上是幼時張狂了些，之後隨著年歲漸長，十幾歲舌戰大儒，“罵盡天下該罵之人”，隻不過現在這家夥在書院後院修書。論武，遠有少霸王天生神力年少扛鼎，僅以勇力以一當百，近百年更是多有修行悟道破境一日千裏之人。

    麵前這小孩兒，讓道袍老頭兒疑慮。

    “是老夫輸了，隻是你這遊戲是誰教你的？”老頭倒不至於賴賬，輸了確實是輸了，試探的問了問。

    “這啊，這是我爹爹教我的，經常用這方法讓我跑腿去給他買酒。”季雲上能怎麽辦？隻能胡謅。

    “爺爺您可是輸了，您要把過去的方法告訴我”

    “老爺爺我隻是想起來了，可是沒答應想起來了要告訴你啊”，老頭突然又變得玩鬧起來，笑嘻嘻的說道。

    聽到這話，季雲上突然覺得自己很倒黴，似乎想什麽來什麽，他正想著老頭兒會不會以這個為借口開脫，然後老頭就說了

    沃特法克！

    季雲上心裏大罵。

    事到如今，季雲上隻能繼續指望這石頭剪刀布，有些事是事不過三，有些事是事不及三，想來，這次是真的猜不到這老頭兒會出什麽了。

    “那我們來最後一把，我贏了，您就告訴我”，季雲上隻能提出這個方法，這一次，就是靠運氣了。

    “唔~那就這樣吧”，到現在，老頭兒早就忘了最開始來這裏“玩”的想法，不過似乎又是一直在玩。

    “我還是出石頭”，嘴上這麽說，心裏卻已經下了最後的決定

    季雲上將右手像之前一樣背到身後，道袍老頭兒也將雙手背到了身後。

    ……

    “哎呀，我又輸了。”

    最先說話的不是季雲上，而是道袍老頭兒，在兩人將右手從身後拿出來時，季雲上就看見了結果，自己贏了，不是不相信，隻是覺得這贏得有點詭異，不過是真的贏了，但他這一次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反而是老頭兒的話打破安靜。

    “運氣真不好，又輸了，唉，沒辦法了，就告訴你怎麽過去吧。”老頭兒左手依然放在背後，右手似乎苦惱的撓撓頭，然後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季雲上沉默，看著麵前這個有點嬉皮笑臉的老爺爺，不知道該說什麽，贏了，卻覺得心裏有點堵。

    隻不過是季雲上自己沒意識到，對於這個使喚了自己一天讓自己累的要死的老人，心裏沒有多大抗拒，反而有一絲的親近好感。

    “爺爺，是是什麽辦法？”

    “想過去啊，讓這湖不見就可以過去了。啊~老爺爺我困了，回去睡覺去了，娃娃你慢點想吧”，轉過身走了，黑燈瞎火，僅靠著月光越走越遠，留下了在火堆旁邊站著的季雲上。

    “讓湖不見…怎麽讓湖不見呢？”老頭兒走了，季雲上也不會一直惦念著這個老頭兒而不顧正事。

    初春夜晚山下冷，山上更冷，季雲上緊了緊衣服，眼睛盯著麵前的火堆，很久，心裏始終回蕩著一句話

    “怎麽讓湖不見？”

    ……

    “啪”地一拍大腿，季雲上欣喜的反應過來，不見，怎麽不見？閉上眼睛就不見了！

    季雲上來到湖邊，月光粼粼，湖水在月亮下很亮，夜風吹來，帶著湖水拍打著岸邊，季雲上站在湖水將要漫及的地方，閉上了眼睛。

    閉上了眼睛，湖確實不見了，有時候閉著眼比睜著眼看的更清楚，閉著眼，腦海中出現一條蜿蜒曲折的上路延伸而上。

    若是旁邊有人看見，便會看見，一男孩兒閉著眼，一步一步朝著湖水走去，抬腳踩下去時，腳下湖水便突然消失了，走一步，湖水退一步，越走越遠。

    不知道走了多久，身邊沒了水的聲音，季雲上睜開眼，身邊沒了湖水，眼前是腦海中的那條山路。

    月明星稀，月光照著山路倒是亮。

    一邊走，季雲上一邊想著，也不知道其他上山的人都到了哪裏了，自己最後怎麽就贏了呢？最後那老爺爺放在背後的左手在幹什麽……

    這一夜，季雲上踏著月光山行。

    ……

    ……

    夜晚的山路上，一老人借著月光下山，嘴裏似乎還念叨著什麽。

    “石頭剪刀布，嘿！石頭剪刀布，小娃娃，這最後就讓你過了吧”

    右手，兩節竹節，在繩上搖擺。

    左手，幾枚銅錢，在指上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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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