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的家在龍國西南，農民主要以種植水稻為生。到了八月末九月初，水稻成熟了，開始收獲穀子。收獲穀子是有專門的打穀機，以前是手動的，後來就成了機器的，到最近甚至有了可以一體化操作的收穀機，但是隻適用於平地。收獲完穀子，有些水田已經幹涸了，就可以方便捉黃鱔。

    捉黃鱔比抓螃蟹難多了，首先得找黃鱔的洞，在半幹半濕的水田表麵，很容易就看見了圓圓的洞，然後輕輕挖掘一下表麵，如果是昆蟲的洞，很快就挖到頭，但是，如果越挖越深，發現洞更加濕潤，還有分洞，那麽基本上就能確定是個黃鱔洞了。接下來就得小心仔細的挖，因為，一般黃鱔的洞大概就人的手指洞大小，所以，挖黃鱔的方法是用食指順著洞往前掏，同時用兩手把泥挖開，泥土濕，洞口小，一不小心就把洞給堵住了。月見也嚐試著用手挖過黃鱔的洞，但是很少能挖出來，常常把洞給堵住了，所以從小到大，月見挖到的黃鱔一個手就能數過來。但是，月見的小夥伴們就特別厲害，一旦認準了是黃鱔的洞，常常沒擊必中，彈無虛發。黃鱔也是會咬人的，小夥伴們挖到接近黃鱔時，如果發現是尾巴一側，就隻管挖下去，很窄的洞，黃鱔不可能回頭咬的，當試探著是黃鱔的頭，那就得注意了，這個時候，為防止被咬，就隻能沿著周圍一圈往中間挖，最後掏出來黃鱔。即使足夠小心，被咬著也是難免的，因為小夥伴們隻顧著挖洞，很難判斷多久會挖到它，月見有見過被黃鱔咬過的手指，留下了兩個牙齒印，還有染紅了淤泥的鮮血。

    小的黃鱔照例放掉，因為肉實在太少，大的黃鱔如果隻抓到一兩隻，常常烤著吃。準備一根木板凳，或者其他木製的帶平板的，再準備一顆釘子和一個小錘，隻需把黃鱔反麵朝上放在板凳上，然後將釘子從黃鱔的頭上釘下去，貫穿，固定頭部在板凳上，然後再用小刀劃開黃鱔的肚皮，取出內髒，然後烤熟，加點鹽，味道應該不錯，但是月見就是不適應那種味道，所以幾乎不吃。也可以將黃鱔炒著吃，處理方法一樣，隻是需要再切作小段，然後和炒菜無異了。也不知道為什麽，無論是烤的還是炒的，雖然香氣誘人，但就是不符合月見的口味。

    還有一種東西，叫做泥鰍，被月見們稱作鰍魚，長得和黃鱔類似，但是身體更短更寬，表皮的顏色也更加偏青色一點。黃鱔的肉月見不喜歡吃，這泥鰍就更不受他待見，小夥伴們也對泥鰍不感興趣。但是，每個人都喜歡養一些泥鰍。泥鰍特別好養活，月見養泥鰍的時候，用了一個醃泡菜的壇子，底層裝些小河底部的細沙，再加幾塊凸石，最後加點水，不需要往裏麵投食，隻是需要偶爾換換水就夠了。這泥鰍十分好養活，一次月見去學校一周才回家，泥鰍依舊活蹦亂跳的。

    抓泥鰍的方法一般是兩種，一種是從水田裏去摸。在收獲完了的水稻田裏，會留下一個個農民的腳印，隔上幾天，往裏麵去摸，用雙手從兩邊往中間包圍，一個腳印裏有時候甚至會有兩三個泥鰍。還有一種方法隨時適用，那就是小河的一個個水潭裏，如果發現有泥鰍，就隻找個可以舀水的比如盆什麽的去把裏麵的水舀的隻剩下一點兒。河不大，水流也不大，稍微快一點，就能基本上舀到見底。舀水時候，動作不要太大避免把水弄混了，不方便觀察，而且，弄混了水，泥鰍會往河的淤積的泥裏麵鑽，這樣，舀幹了水也無濟於事。如果確實弄混了水，隻需第二天再來一試即可。一般經過一番折騰，一個水潭裏隻會剩下小的泥鰍，大的就被捉走去養著玩了。可惜的是，小河裏很少見到有魚，月見更喜歡魚，聽說以前河裏有魚，後來可能是環境汙染，加上過度捕撈，還有下藥的，基本上就沒了魚了。

    在插秧過後，其實是捉黃鱔的最好時分。這個時候，到了晚上，用自製的竹做的夾子，拎著一個水桶，帶著一個手電筒，就可以沿著水田的四周夾黃鱔。黃鱔到了晚上，許是出來乘涼，許是為了透氣，總之，好多都出來了，見了手電筒的光，聽見了動靜，也不知道閃躲，一晚上輕鬆就能夾小半桶，但是，月見確實晚上沒跟著去看過夾黃鱔，隻曾在第二天早晨見到小半桶的豐收。

    還有一些人貪圖眼前利益，不懂得可持續發展，就會往水田裏麵下藥毒黃鱔，隻需要一個晚上，加藥後的水田就會毒倒許多黃鱔泥鰍。小個頭的，容易直接毒死，大一點的，就隻會被毒暈。然後，他們拿來網，一網網好多大的小的，他們自己當然吃不了這麽多，這些實際上是拿出去賣的。在外麵，黃鱔的價格可達三四十元每斤，泥鰍則便宜得多。這種人，在月見的家鄉常常是被譴責的對象。

    說到魚，月見還記得小時候有一兩個水田裏麵還有魚，有別人喂的，有水衝過來的，然後月見見過捕魚。捕魚的時候，隻消用一張網連在一個彎成圈的竹條上，一個人趕魚，另外一個人就沿著水田的底拖網，如此能捕到幾個魚熬湯。網的網眼相對比較大，捕魚的時候就會放掉小魚，專捕大魚，說大魚也不是特別大，因為都是鯽魚，大概大的也就成人兩指三指寬，有四指寬的，那就算難得一遇了。

    即便捕魚捕大放小，但是沒過幾年，幾乎沒有水田裏麵有魚了。除了水田常有幹旱，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農藥，化肥的過度使用吧月見知道農藥化肥是少不了的，隻能夠常常為河裏，水田裏沒有魚而暗暗悼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