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吊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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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備鈴響了,與笙收起發散到天際的思維,跟著班主任進了班。
“同學們早上好,今天我們一位新成員,希望大家能對她多關照,讓她早日融入我們二七班!現在有請這位同學上台做個自我介紹,大家鼓掌歡迎!”
與笙穩步走上講台,拿起粉筆就在黑板上寫了“死與笙”三個字,然後客套的說了句“大家好,我叫死與笙,是新來的轉校生,望大家多多關照。”
不出所料,底下學生炸開了鍋。畢竟死與笙這個名字太奇葩,想不引人注意都難。班主任見她無意多言,示意學生安靜下來,把與笙安排在了倒數第三排靠窗戶的位置,開始正式上課。
一節課就這麽平淡過去,死與笙聽得昏昏欲睡,這些內容她以前自習過,現在不聽倒也沒什麽大礙。倒是一下課就有一堆人圍過來問東問西,問名字背景的,問家庭的,與笙沒怎麽理那些人,以前每次進入新班級總有人對她的名字感興趣,後來那些人知道她爺爺是幹什麽後見了她都躲得遠遠的,有意和她交朋友的也被父母家裏人告誡不要和她來往,畢竟都怕染上了晦氣。後來與笙就習慣了,碰到這種問東問西的人就直接無視,再後來,沒有人對她的身世指指點點了,然後別人對她的印象就變成了孤僻冷漠。
中午下課,與笙跑到語文辦公室找班主任以低血糖為借口要早操假條,班主任將信將疑,讓她拿病曆單,與笙壓根就沒病哪來的病曆單,直接給她爺爺打了個電話讓老頭子作證,班主任這才給她開了假條。
下午前三節課與笙勉強打起精神聽了聽,第四節課是實驗課,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往實驗樓走去。與笙跟在那群人後麵進了實驗樓。剛進去沒走兩步,她就呆住了。
這棟實驗樓的內部結構和她做夢夢到鬼打牆的樓一模一樣。
這是什麽情況?
為了對照昨晚的夢,與笙直直的走到走廊盡頭順著樓梯往上走,邊走邊觀察周圍。這裏走廊的牆上每隔不遠就有一副畫,畫下麵標著作者和班級,看樣子像是學校搞的繪畫活動的學生作品,畫的倒是挺好看,就是沒瞅見有畫烏鴉的,直到……
與笙來到了頂樓。
這裏是實驗樓的第六層。與笙剛走上來,抬頭就撞上了那隻黑漆漆的烏鴉。
與笙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牆上掛的畫和夢裏的一樣,烏鴉安靜的盯著與笙,仿佛在無聲地嘲笑她的膽怯。她扭頭往樓下跑,看到下一層標著5樓的字樣才安了心。畢竟現實不是夢境,鬼打牆?不存在的。
確保安全無誤沒有遭遇不科學事件後與笙又反過來走到了六樓那幅烏鴉麵前,強忍著心中的不安認真打量起眼前的畫。
這幅畫不知道用什麽方法和牆緊緊黏在一起,連個縫都沒有,與笙上手試了試,和夢裏一樣沒能拿下來。
有點意思。
與笙回想了一下這兩天發生的事,她剛來就被安排在一個常年沒人住的宿舍,然後晚上就夢到鬼打牆,然後第二天發現這個鬼打牆的地點是她從來沒有來過的實驗樓,事出反常必有妖,這麽巧合,感覺鬧鬼了啊。
但是現在與笙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想了想還是先上課要緊,回過頭才發現她剛才一心往樓上跑,沒注意上課鈴,也沒問班裏人實驗課是在哪個實驗室,一看表,上課十幾分鍾了。她幹脆直接掉頭走出實驗樓。
反正她一個剛轉來的新人逃一節課應該沒什麽人會注意到吧。
剛來上課第一天就逃課,也是沒誰了。與笙跑去吃了飯,回來才看到大批學生湧入食堂,心滿意足的走到教室開始奮戰數學題。不得不說,這學校教學質量還是不錯的,從學校發的卷子的難度就能看出來,區區一張數學卷子與笙扣了快兩節晚自習。她的前桌扭頭看到寫的滿滿的一張數學卷子驚呆了,連忙表示學霸求帶,與笙懶得和他說話,直接把卷子扔給他,緊接著開始做物理。前桌表示想調位置做她同桌,被她果斷拒絕了。
開玩笑,這個位置是與笙專門和班主任要求的沒有同桌的位置,就是想著清淨些,她可不想旁邊再坐個人。
奮戰一晚上,與笙揉揉發痛的眼睛,放鬆身體回到寢室洗洗就睡。因為實驗樓的事,她今天一天都心神不寧。
剛一推開寢室門,與笙就差點炸起來。
屋!裏!吊!了!個!人!
透過窗外微弱的光,與笙看到一個陰測測的人影背對著門吊在房梁上一動不動。從這個角度隻能看到吊著那個人的背影,這個人應該是個女的,穿著白色的睡衣,頭發老長的耷拉著。與笙顫著腿繞到那人正麵,女人的臉被厚厚的長頭發擋的嚴嚴實實。與笙壯著膽子撩起死者的頭發,濕漉油膩的發絲蹭著手心,搞得人心裏瘮得慌。
頭發下麵,一張猙獰烏青的臉顯露出來。這個人看起來好像死前受到極大痛苦,五官扭曲著,緊閉著眼睛,口眼鼻都流著血,眼角的血甚至像淚一樣繼續往下淌,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匯聚成一小灘血水。
仿佛感受到有人動了自己,那具女屍竟然驀地睜開了眼睛,露出了毫無生氣的眼白!
“啊——”
從尖叫中驚醒,與笙騰地一下坐起來,環顧四周,略顯空蕩的寢室死寂般的安靜,她的喘息聲顯得格外清晰。
沒有死屍,一切正常。
這他娘的又是個夢。
不敢再次入睡,與笙下床去摸開關,啪的一聲,慘白色的燈光照亮了寢室。明明是四月份的季節,屋裏卻顯得格外冷。她打了個哆嗦,抖抖索索的從櫃子裏拿出個外套套上。不想在寢室裏呆了,與笙想去走廊裏清醒會兒,剛摸到門把手,頭頂燈光忽然閃了閃,隨即完全熄滅,整個世界陷入黑暗。
與笙使勁扭動門把,想逃離這裏,門把手卻好像被焊緊了一樣紋絲不動。饒是膽大如她這次也真的被嚇住了,在屋裏四處亂晃想找到出去的方法。與笙甚至想跳窗逃走,可惜學校的防盜窗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她開始大聲呼救,直到嗓子喊啞了都沒人回應。這間屋子仿佛與世隔絕一般,與笙陷入了絕望。
折騰的精疲力盡,她靠著那扇打不開的門抱膝坐下。地板很涼,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明知道這種情況下千萬要保持清醒,與笙卻無法控製自己的意識,任由自己慢慢陷入了黑暗。
恍惚間,她聽到了一聲蒼老而熟悉的歎息,“唉——”。
與笙睜開眼睛的時候是在學校醫務室,映入眼簾的是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看起來有些憔悴的班主任,還有個看著眼熟的女生,好像是她隔壁的。她動了動,醫生看到她醒了連忙過來問她感覺怎麽樣。
怎麽回事?
與笙有點迷茫地看向班主任,“我怎麽在這兒?”
看到她醒來班主任鬆了口氣,“你可算醒了,昨天晚上餘夢婷起來上廁所看到你跟個鬼似的坐在地上嚇了一跳,過去叫你也沒反應,一摸頭發燒了,趕忙叫人把你送到醫務室,聽他們說你都燒昏迷了,我這趕緊趕過來。你現在感覺好點沒?”
與笙摸了摸頭,感覺不怎麽熱,搖了搖頭:“我沒事,現在感覺挺好……”
她現在腦子裏一團亂麻,需要理一理思路,“等等,”她看向那個叫餘夢婷的同學,“我昨天晚上在走廊牆邊坐著?”
“是啊你不知道?可能燒的太狠了吧。我昨天晚上去上個廁所看到你穿個睡衣坐到牆角,哎呦嚇死我了,還以為撞鬼了,過去叫你你也沒反應,我拿手機照著,你臉通紅,一摸頭燙得很,我就趕緊叫人把你送醫務室了。”
與笙低頭看了看,身上穿的還是睡衣。不對,她記得昨晚應該是在外麵套了個外套然後坐在寢室裏麵啊?
“你昨天晚上又聽到什麽聲音嗎?”她問道。
“聲音?沒啊,不對,有,聽到有人大叫了一聲,是你叫的吧?感覺聲音是從隔壁傳過來的。”餘夢婷回想了一下,“你昨天怎麽回事啊?跑到走廊幹什麽?怎麽忽然間燒那麽狠?現在應該退燒了吧?你晚上睡覺注意點啊,現在晝夜溫差挺大的小心別凍著了。”
與笙向她道了聲謝,餘夢婷看了看表,說她該去上課了,讓與笙好好休息,與笙這才注意到現在已經早上七點半,趕忙讓餘夢婷和班主任去上課,她休息一上午就行。班主任不放心她,給她放了一天的假,並叮囑校醫好好照看她,就忙著回去上課。
等人都走了與笙躺在病床上開始思考昨天發生的事情。首先是推開寢室門後看到吊死的人,這一點很明確是夢,然後她從夢中驚醒,打開燈,套了個外套,然後想出去卻出不去,然後燈突然熄滅,她開始呼救,無人回應後坐在寢室裏失去意識。但是按照餘夢婷的說法,她昨天晚上是在寢室外麵的走廊上坐著的,而且她隻聽到了一聲尖叫而沒有聽到後來的呼救聲,也就是說要麽她在說謊要麽自己確實隻是尖叫了一聲。而她昨晚的呼救聲絕對不小,如果有人聽見絕對不止餘夢婷一個人,所以她沒必要騙自己,也騙不了自己。那麽隻剩下一種可能,她昨天晚上根本就沒有呼救。如果是這樣,難道昨晚她被困在寢室也是她的夢嗎?
……等等,燈!學校晚上十一點後就熄燈了,她不可能在半夜打開燈!而昨天晚上,她明明是先打開燈後燈自動滅掉的,按時間推算那時絕對是在十一點之後,所以說,當時她要麽還在夢中,要麽出現了錯覺。
那麽為什麽自從住到444寢室後連著兩天做噩夢甚至出現幻覺?她還要繼續住下去嗎?
這個寢室為什麽沒人住?難道真的僅僅是因為數字不吉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