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海禁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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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自慶幸一下,今天因為天氣原因,領導們沒有前來檢查,高歌算是稍稍輕鬆,今日的更新奉上,請大大們多多支持!)

    因而對於與東南亞各國進行互市,甚至跟再遠的那些國家做貿易,或者是把大明的東西賣到歐洲去,朱友建都是舉雙手雙腳讚成支持的。他巴不得東西賣的越多越好,這樣大明隻要生產的越多,那麽賺到的銀子也就會更多。

    畢竟在這個地理大發現的時代,從美洲開采出來的白銀差不多要有三分之一都流入了中國。可是還要知道,仍然有三分之二還多的白銀沒有被用於采購中國的商品。那這三分之二究竟流向了哪裏?總不能是還留在了美洲吧?

    答案自然是沒有。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再多做解釋了,這些白銀自然是流入了歐洲,進入了西方人的囊中。當然了,新大陸產出的可不僅僅隻有白銀,還有大量的黃金,它們的流向自然也是如此。甚至可以說,黃金幾乎全都被運往了歐洲,大明並沒有在貿易中獲得太多了黃金。

    眾所周知,白銀雖然也是一種貴金屬,但相較於黃金而言,它的價格會時常出現波動。雖說在這時候,不論是哪國人,都還沒有真正認識到這其中的規律,因此就更不要提用這個規律來操縱金銀的兌換價了。可朱友建是懂得這個的,他自然是不想放棄這個機會的。

    大明現在需要白銀,但更多的卻是需要黃金。如果有了足夠多的黃金,那麽就可以發展金本位製,並且就可以逐步嚐試發行紙幣。由大量的黃金作保,大明的紙幣必定會有很高的信譽和極強的購買力。這對於大明來說,絕對是利大於弊的。

    而且大明的紙幣一旦能夠成為世界通用的貨幣,對於大明操控世界經濟來說,那都是有很大的好處的,這個可以參考後世的dolr。當然,這都是後話,也過於長遠了。朱友建現在的目標就是通過對外貿易,從西方人手中大量吸收黃金白銀,以解決國內銀荒的問題。

    還有就是以互市的手段,再從東南亞各國進口他們的稻米,緩解國內缺糧的局麵。朱友建很清楚,隻要保證這兩個方麵不出問題,大明必定能夠熬過這最困難的一個階段。接著就會在自己的帶領下,幹翻後金,再次走向複興。

    當然了,大明根子上的問題絕不是把糧食和銀子這兩個方麵搞定就能解決了的。大明如今麵臨的問題已經是有些積重難返,若是不能如商鞅變法那樣,從根子上解決問題,那麽就算是挺過了這一關,等過上幾十年,朱友建aovr以後,大明依然還會走上今天的老路。

    朱友建所做的,不過是多替大明續了幾十年的命而已。他是沒成為亡國之君,說不定他兒子或者孫子就是崇禎第二了。

    因而解決出口問題,隻是把大明表麵上的問題搞定了。要想把腐爛的根子給治好,那就需要挖掘更深層次的東西,甚至向歐洲學習一些可取之處,譬如盤活經濟,而不是將金銀貯存起來等等諸如此類。

    引進來的問題還有些遙遠,朱友建也還有足夠的時間去深思熟慮。但這個走出去的事情,即出口互市到底該怎麽去做,是一個什麽樣的章程,那就得讓朱友建好好地去思考一下了。

    雖說自隆慶開關之後,這半個多世紀以來,大明原因出海去進行貿易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而且前來大明販運貨物,再運往歐洲去銷售的西方人也日漸增多。看上去大明的進出口貿易,做的是日漸紅火,整個大明獲利頗豐。似乎不出門就賺來了大量的銀子,歐洲人的錢好像流水一般都進入了大明的那些個商人口袋中。

    但這隻是表象,幾乎所有人都隻看到了利益,卻沒發現其中存在的隱患。更加要命的是,大明官方在這其中根本就沒有得到多少利益。原本隻需要按部就班的收關稅,朝廷每年都能進賬數百萬甚至上千萬兩的白銀。可現在每年能夠落到朝廷手裏的,隻有可憐的幾十萬。這還是往好了去算的,最近這幾年幾乎連這點錢都快要沒有了。

    要知道滿清在20世紀前後的幾十年的時間裏,每年僅僅是在關稅這一項上,就能收上兩三千萬兩銀子之巨!當然不可否認的是,這其中固然是有以赫德為首的那些外國人的廉潔高效。但更需要看到的是,以清末那種積貧積弱的情況以及國內近乎快要破產的小農經濟的狀態,在不征收鴉片的關稅以及稅率隻有百分之五的情況下,每年都還能帶來遠超明朝稅收總額的關稅。這就足以說明在關稅這一項上,究竟有多大的利益了。

    雖說明末與清末還隔了兩個半世紀,還需要考慮經濟發展以及通貨膨脹的問題。但也要透過現象看本質,自隆慶開關直到明亡,這半個多世紀流入中國境內的白銀,加起來足足要有數億兩甚至更多。試想一下,能流入這麽多白銀,自然就要發生這麽多錢的貿易。有了交易,自然就需要交稅,大明的稅率就算再低,也沒道理每年隻收幾十萬兩吧?對比一下清末,這個差距可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啊!

    究其原因,主要還是在於大明官方對於海貿的管理實在太過混亂,沒有一個統一的章程。雖說開放了月港作為口岸,也有督餉館作為監督管理海外貿易,並且征收關稅。的但由於進出手續繁瑣,還規定了運營總量,使得許多船隻都無法從月港這個正規渠道去靠岸交易,所以就隻能另辟蹊徑,甚至是鋌而走險。

    再加上南方的幾個市舶司已然勢微,對於百姓出海監管已是有心無力。還有就是大明朝廷,特別是水師對海上的掌控力太弱,根本無法對這些人進行有效的管控,這就使得海上的走私更是日益猖獗。再加上其他一些原因,大明從關稅上的收入就是一天要比一天更少。

    所以若是想把進出口貿易給做好,設立一個廉潔高效的海關是一定的,製定章程也是很有必要的。但作這些都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大明必須有一支能夠足以維護海上船隻安全,並且可以打擊走私的艦隊。不然,那設想的這些就都隻能是空談。

    君不見,從近代起,成為世界性大國的哪個沒有一支足以稱雄世界的海軍?即便是滿清末期的時候,不仍然有一支北洋水師在支撐門麵?讓整個世界都以為這支排名世界第八亞洲第一的艦隊戰鬥力是多麽強大,若非在中日甲午一戰時被戳破了這層牛皮,那麽北洋水師恐怕還真要再威震亞洲不知道多久了。

    從這些事情中也可以看出,若是沒有強有力的海軍支持,在日後競爭世界的話語權以及發展對外經濟上,是要吃很大的虧的。

    俗話說的“百年海軍”可真的不隻是喊喊口號,海軍是一個綜合性的技術兵種。在空軍出現以前,建設一支強大的海軍,那真的可以說是需要幾代人的努力。中國自古就是一個陸權國家,曆朝曆代沒有哪個帝王真正的把重心和目光投入到大海上。

    縱觀中國封建社會上下兩千年,真正在世界上稱得上號的海軍,除了鄭和下西洋時的那支船隊以外,也就還真的隻有北洋水師了。但鄭和的船隊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經十不存一,福船的圖紙更是被付之一炬;而北洋水師則是兩百年後滿清時期的產物。

    這二者不論是哪個,朱友建想要拿來用,那都是不可能的。他現在所能做的,隻有一步一個腳印,紮紮實實打基礎,苦練內功。一邊建造戰船,一邊訓練人員,爭取早日讓大明的海軍稱雄於全世界!

    所以說,在自己建設出一支強大的海軍之前,這種自由的海外貿易,看上去很美好,能給大明帶來大量的利潤,其實卻是一服治不了病,甚至還會加重病情的藥。因此還是暫時不能讓那些商人們隨便自主進行的。海外貿易還是必須要在自己的主導下,有組織、有計劃的來做,就像這次朝廷與占城的互市一樣。

    不然的話,以那些商人們的尿性,他們不僅會在國內外進行低買高賣,搞亂整個市場,而且肯定還會變著法子的偷稅漏稅,把錢全部裝入自己的口袋,讓朝廷一兩銀子都得不到。要是那樣的話,自己又何必開放海禁,允許自由貿易?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眼看著自己想的有點遠,都要把多少年之後的事情給計劃出來了,朱友建急忙收回思緒,把自己的思緒重新集中在賀逢聖的這份奏折上糧食問題的解決,不僅可以使陝西這個包袱不會繼續成為大明的負擔,也可以讓正在進行的各項改革能夠安穩的實行下去。

    這還隻是其一,更為重要的是通過這次互市,也為大明打開了一個新的天地,特別是會使得朝堂上對此的阻力減小,不再人為的設置太多障礙。

    其二則是能夠讓更多的人把目光投入到海外,不但會使得許多的地主富商們開始向海外追求財富,也會吸引不少無地少地的貧民,讓他們不再隻盯著手裏的那一點土地,隻知道去土地裏刨食。這樣一來,大明許多地方的壓力以及內部的矛盾就都可以緩解了。

    總而言之,海禁是早晚要完全放開的,但絕對不是現在。至於與東南亞各國的互市究竟該怎麽進行,那也不是朱友建可以一言而決的,這事最終還是要聽聽朝臣們的意見,讓大家能夠各抒己見,談談自己的看法。

    不過在朝議之前,這件事還是要先和內閣通通氣,讓他們先給自己提提意見,定下一個總基調,也把消息帶出去,透漏給下邊,讓所有人都先想想。不至於在朝議上突兀的提出,讓大家都有些懵逼,再鬧出什麽事端來,那反倒就不好了。

    於是這邊才剛把黃道周打發走,朱友建就又命將幾位閣臣外加戶部尚書郭允厚等幾個人給傳召了過來。

    “這是熊文燦剛剛用八百裏加急送來的奏折,不過不是熊文燦寫得,而是遠在占城的賀逢聖呈遞上來的。朕剛剛看了,賀逢聖幹得不錯,已經從占城換得了大量的米糧。若無意外的話,估計再有個三五天的時間,運糧的船隊就可以在塘沽口靠岸了。”說著,朱友建把奏折交給了身旁的曹化淳,命他拿給幾位閣臣們看看。

    眾人挨個傳看之後,韓爌率先向朱友建道“恭喜皇上,如今隻待糧食一到,就能解決陝西的問題,屆時就不必再擔心會繼續有流民作亂的事情了。”

    這話說的是有些滿了,不過也確實沒有錯,隻要糧食發下去,倒真的是不用太過擔心會繼續有人造反了。絕大多數的老百姓忍耐力是非常好的,但凡隻要還有一絲活下去的希望,是沒有幾個人會想著去造反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也是分人分時候的。不然張應金和王自用在順德廣平等地拉起來的隊伍,也就不會才隻有那麽兩三萬人了。

    但也不全是這樣,西北本就貧瘠,向來是作亂的一個源頭。自古就不知道有多少亂子都是從西北那邊鬧起來來。雖說現在自己弄到了糧食,可以安撫住民心,可又有誰能夠保證,這些已經起事的人們,會願意放下這種已經得到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生活,重新回到家鄉,做一個任人宰割的農民的呢?

    雖然這些人裏邊的大部分都不是什麽有大誌向的人,但保不齊就有那麽一兩個呢?例如現在已經稍成氣候的高迎祥,在李自成和張獻忠之前,所有農民軍裏,可就要屬他的聲勢浩大了。所以西北那邊的情況絕對不能輕視,任何時候都必須重視那邊的情況。

    韓爌說完之後,朱友建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又看向眾人“諸位先生,這批糧食確實是暫時緩解了陝西的危機,但朕以為,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那邊的旱情一日不緩解,百姓們一日不能夠吃飽穿暖,朕這心裏就一日不得安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