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章 殿前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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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師,閉關七日,為國祈福,辛苦了!孤王敬你一杯!”王上笑道。

    偃炆站起身,恭敬答道:“謝王上!小人為國效力,份內之事罷了。”

    各位文武官員也都紛紛向偃炆敬酒,觥籌交錯,迎來送往,一時熱鬧非凡。

    黎雲雲看著眾人一杯接一杯飲酒,酒菜香氣撲鼻,比起少司馬府確實豐盛許多,但是沒有自己的份兒,不覺有些興味索然。

    黎小石看著偃炆,雖然年紀不大,但是陪官員客套,儼然一副官場老手的姿態,毫無半點忸怩作態,心中暗暗好笑,自己居然會把她認作戚琪?然而又沒辦法將她的臉從腦海中驅趕出去,似乎她一轉頭就會看向自己,低聲叫出一句“石頭”。

    忽然有人在踢他的腳尖,低頭一看,是燕三娘。

    她目光淩厲,低聲道:“盯著國師幹什麽?!好大的膽子!”

    黎小石覺得這人正是多管閑事!“那麽多人都在看她,我不能?”

    燕三娘咬牙:“你小子是不是想吃我一刀?!”

    黎小石不去理他,上了內殿,佩刀早就被沒收了,嚇唬誰呢?

    有人大聲道:“敢問國師,閉關七日都有什麽收獲呀?是不是能替老夫解一解昨晚的夢境呀?倘若解得好,也不枉國師辛苦一場啊!”

    旁邊有人吃吃地笑:“上卿大夫,國師可不是那些街頭巷尾,算卦解夢之流呀!”

    吃吃低笑的人更多了。

    偃炆微微一笑,不理會他的故意貶低:“上卿大夫既有難解之夢,不妨說來聽聽。”

    那位上卿伸手撚了撚花白胡須,道:“昨晚老夫夢見一條漆黑鯉魚,無翼而飛,自虛空入我府邸,遁入夾竹桃林下的土地,蹤影全無。老夫掘地三尺,不見半片鱗甲。一覺醒來,身體汗濕,手足冰涼,不知何解呀?”

    錦鯉本是吉祥之物,可是渾身漆黑就失了祥瑞。夾竹桃有毒,這錦鯉遁入其中,分明是毒物化身。

    其他人都在想,偃炆一定會說出聳聽危言,正好可以打擊一下老上卿的囂張氣焰。隻是這樣一來,在王上麵前不免失了氣度,似有公報私仇的嫌隙。

    偃炆聽了,笑容更加燦爛,離席而起,端起酒杯直送至上卿麵前,道:“恭喜上卿,賀喜上卿!上卿耳順之年,卻能夠老當益壯,開枝散葉,子孫綿延,果真是好福氣啊!”

    一席話說得眾人笑起來,老上卿臉上有些掛不住,但又好奇心起:“此話怎講?”

    偃炆笑道:“在下聽聞老上卿二月前,新添一位美姬,可有此事?”

    老上卿臉上更掛不住了,他都六十歲的人了,做這樣的事自然是掩人耳目,越少人知道越好,因此不敢張揚,隻在半夜將女子偷偷迎進府邸,沒想到被當眾揭穿。當下滴落幾滴冷汗,偷眼瞧了瞧王上,勉強應道:“這個……不錯。”

    偃炆又道:“那麽,此夢該如何解,老上卿隻需今夜回家,問一問那位美姬即可。”

    眾人嘩然,紛紛大笑,更有好事者向老上卿祝酒賀喜。老上卿尷尬地回應:“國師說笑呢!這個事情嘛……不好亂說的。”

    正在紛亂之際,有一人離席站起,說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越國敗績,越王成俘。吳國壯大,雖為宗主國,卻不把有巢放在眼裏。楚國虎視眈眈,不斷滋擾邊境,意圖先吞有巢,再攻吳國。內憂外患之時,諸位大夫不思整軍備戰,卻耽於聲色!”

    內殿之上,笑聲碰酒聲戛然而止,場麵迅速冷淡下來,顯得異常尷尬。

    有人立即反駁:“國尉將軍過慮了!原本越國乃有巢之大患,如今連越王本人都進了吳王宮,日日給吳王請安問好,我們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吳國一貫庇佑有巢,吳王對有巢也優待有加,視為友邦。至於楚國蠻夷之邦,一群披發狂徒而已。若是膽敢進犯我境,有巢作為吳國門戶,吳王一定會出兵後援,有何可懼?”

    王上聽了,麵色緩解不少,重新綻開笑顏:“國尉將軍憂國憂民,孤王心中甚慰。外有國尉將軍保衛邊境,內有國師為孤王訓練武士,搜集情報,孤王可以說是高枕無憂啊!哈哈!”

    眾人紛紛向王上敬酒,口中滿是溢美之詞,聽得那位國尉越發厭惡:“聽說國師訓練的武士,都送到吳王宮,相互屠戮,以討吳王歡心!”

    燕三娘一聽,坐不住了,跳起來道:“國師此舉乃是為了維係兩國關係,國尉將軍怕是誤解了國師一片苦心。”

    國尉將軍冷笑道:“什麽苦心!搖尾乞憐罷了。一個巫士,能訓練出什麽樣的武士來?經得住沙場考驗嗎?能跟浴血奮戰的將士們相提並論嗎?”

    他隨即轉過頭,對身後的武官遞一個眼色。

    那武官立即走到場中央,雙手抱拳作揖,對偃炆道:“請!”

    偃炆笑道:“國尉將軍這是要當場試驗一番在下訓練的武士?王上的筵席,舞刀弄槍怕是不妥吧!”

    國尉對王上行禮道:“那麽不使兵器。下官隻是想要切磋一番,還請王上應允。”

    王上不好拒絕。

    偃炆見此,隻好在身後的隨從之內挑選一人,命他應戰。

    眾人紛紛饒有興趣地落座,等著看一場好戲。這種比武較量,可比妖嬈歌舞要好看得多了!

    二位武士在殿上相互行過禮,擺開架勢就打,轉瞬之間過了幾十招。

    眾位官員有懂武的,也有不懂武的,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有的人幾下就看出來,那國尉的武官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實打實的打法,不講究姿勢身法,因而粗俗難看,觀賞性極差,但是臨陣對敵實用性極強,一看就是疆場上摸爬滾打練出來的。

    而國師的武士顯然經過係統訓練,招式循規蹈矩,若是作為教學案例來說,從頭至尾完整又經典,但是正應了一句古話“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因而不久便捉襟見肘,不僅沒辦法施展一係列套路,而且好幾次出現破綻,被對手巧妙靈活地鑽了空子,連出幾拳擊倒在地。

    既是切磋,點到即止。武官抱拳而立,一聲“承讓”。武士灰溜溜站起,一聲“佩服”,回到國師身後。

    國尉笑眯眯道:“國師可還有人選?”

    他對自己的將官非常有自信!擺出一副不怕車輪戰的高姿態。

    偃炆扭頭看了看身後的隨從,心裏度量一番,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國尉再逼一步,笑道:“倘若今日沒有將高手帶來,國師盡可以即刻傳喚,本將在此靜候。”

    燕三娘在偃炆身後道:“我上!”雖然她身為少司馬,官職遠高於一般武將,但此刻為了維護國師,她也顧不得這些了。

    偃炆微微搖了搖頭,輕聲道:“不必爭一時高低。認輸也無妨。”

    她略略歎了一口氣,重新挺直身姿,整理臉上表情,笑容依然可掬。

    正欲說話,忽聽背後有人道:“我試試!”

    黎小石已經上前一步,站在偃炆麵前。“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