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老林走了以後，念義就搬到了漢生家裏，和漢生夫婦兩、若風若雨一起生活。若風、若雨、還有念義，三個人一起玩耍，從古城地東頭跑到南頭，又從北頭跑到西頭。歡樂的童年時光，在若風、若雨兄妹倆的陪伴下，念義不知不覺長大了。

    城東有一個講快書的瘋子，每天晌午過後，就在鳳凰嶺那邊的無為觀旁邊，開始為一群孩子講《東嶽廟》《景陽崗》《獅子樓》等快書片段。若風是其忠實的粉絲，每天都是早早地蹲在瘋子的腳底下聽書，回到家裏在若雨和念義麵前擺弄各種姿勢，自稱一個打虎英雄轉世。若雨對念義說道：

    “念義哥，明天我們也去聽吧。”

    “他又聽不懂，你帶他去幹嘛。別讓秦和那小子遇到他，免得又得欺負他。”若風說道。

    “念義他能聽到的，噢。”若雨轉向念義，親切地說道。

    念義在那兒，喊著“我要聽快書、我要聽快書。”

    “好了好了，明天跟我去吧。”若風說道。

    第二天，若風就帶著若雨和念義一起去聽快書，念義聽快書時，像是變了一個人，全神貫注的樣子，很是可愛。若雨

    也被其中的情節感染了，她最喜歡的片段是“武鬆打虎”，回到家裏老是和念義演這個片段，不過是自己演武鬆，讓念義演老虎，騎在念義的背上，打著“老虎”。若風看到了，說道：

    “武鬆怎麽成為女的了，女子怎麽去打老虎啊。”

    “誰說女子打不了老虎了，你看我，力氣有多大呢。”若雨說著，用勁地拍打著念義。念義樂嗬嗬地，把老虎扮演地有聲有色。

    “你也就隻能欺負念義了。”若風打趣地說道。“念義，你這個雄老虎被一個女武鬆打敗了。”

    念義是非常喜歡這麽玩的，爹走了，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若雨更關心自己了。他心裏明白，他也願意做這隻“老虎”。

    時光荏苒

    不知不覺八年已過，若風、念義都長成小夥子了，若雨也出落成一個水靈靈姑娘了。若風每天跟著漢生在運河上打漁，若雨則跟著娘在家裏做家務，念義則是做一點劈柴提水的事兒。說來也奇怪，其他人說的啥，念義根本不聽，但是若雨說的話，就像皇上的聖旨一樣，念義乖乖聽話。

    “念義哥，我娘讓我去運河上找我爹和哥，走，咱倆一起走。”若雨說著，拉起了念義的手，就朝外邊走出去了。

    “小心一點兒，照顧好念義。”漢生媳婦在後麵喊道。

    曾經運河上的年輕後生，已經變得蒼老，隻是這運河水，還和以前一樣。離運河不遠的地方，秦和出現了，帶著曾經的幾個小弟，攔住了若雨和念義的去路。

    “若雨妹妹，真是越來越水靈了，這是去哪兒啊。”

    “我去哪兒，不用你管。念義哥，我們走。”挽起念義的胳膊就準備走。

    “哎呦，妹妹，寧可跟著這個傻子，也不願陪我玩兒呢。”秦和笑著，幾個小弟也笑著。

    “念義可不是傻子，他聰明著呢，再說了，我寧可跟一個傻子玩，也不願意和你玩。”若雨說道。

    “哎呦喂，這話說的，你要做這個傻子的媳婦嘛。”秦和說道，身邊的幾個小弟無恥的笑道。

    “你真是個壞人。”若雨氣急了，準備去打秦和。

    秦和一把抓住了若雨的手，把她抱在懷裏。念義看到了這一幕，衝過去，抓住秦和的手，掰開他的胳膊，讓若雨脫離秦和的身子。幾個小弟一並兒衝了過來，把念義壓住，秦和拍打著念義的頭。秦和和幾個小弟的笑聲，讓念義回想起多年前的一幕，心中充滿了仇恨，握住拳頭，重重地打在了秦和的身上；又趕走壓他的幾個孩子，對他們幾個一頓地拳打腳踢。若雨嚇壞了，她從來沒有見到這樣的念義，像是被鬼魂附體一樣，是多麽地可怕。秦和幾個人也嚇壞了，嚇得呆在地上不敢動彈。

    漢生和若風從遠處看到這種場景，趕忙走過來，製止住了念義，讓那個幾個孩子趕快離開。秦和在遠處喊著：“你這個傻子，你害死了你的爹和娘，誰和你在一起誰倒黴。”若風大喊：“滾，你給我滾開。”這句話深深刺激了念義，他的腦海中回響，真的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爹娘嗎？回到家裏，一家人吃飯時誰都沒有說話，漢生不斷地為念義夾菜，而念義隻是在那兒呆呆地吃著飯，毫無表情。念義吃完後，說了他人生當中的第一句話：“爹、娘，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們先早點睡。”這一句話，讓所有人都震驚了，這是念義第一次發聲，第一次叫漢生和他媳婦“爹娘”。也讓若風驚訝了不少，這個傻子竟然開口說話了。若雨也嚇壞了，但她又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對念義說：“念義哥，早點回來。”

    因禍得福

    在運河邊上行走著，從傻子轉變為正常人的念義，回想起了小時候的一切，回想起了他的父親老林。他永遠也忘不了老林下葬時，天上的那片彩虹，當然他也忘不了，當時眼中的一滴淚。無憂無慮的走著，突然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借著月光，發現是一個人，但怎麽喊也喊不醒。他摸了摸那個人的心口，心髒還在跳動著。他就把這個人帶到小木屋裏，那個多少年來，經常獨自發呆的地方。念義把那個人放到床上，找了點水，喂給他喝了。然後又回到家裏，準備拿點吃的，正好碰到若雨。

    “念義哥，你怎麽這麽晚了才回來呢。”

    “你怎麽還不睡呢，若雨，都這麽晚了。”

    “還不是為了等你呢，你出去這麽長時間了，真讓人擔心。”

    “我還要出去一趟，有點事兒。”

    “這麽晚了，怎麽還有事啊。”看著念義不知說什麽的樣子，若雨繼續說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念義自知瞞不過若雨，就把遇到的事情給若雨說了。若雨擔心地說：“可別是什麽壞人呢，官府最近捉拿逃犯呢。”

    “不管是好人和壞人，也得先救活再說呢。”念義說到。

    “那你就帶點吃的過去吧，把東西放下就回來吧，等那個人醒了，他就自己吃了。”說著，便拿了一些吃的，塞到念義的手裏。

    漢生媳婦發現，最近念義和若雨兩人怪怪的，並且念義的飯量增長了一倍。念義和若雨保守著他們之間的秘密，被念義救的那個人也恢複地差不多了。每天都為念義講述一些很有道理的話，比如：“夫道、德、仁、義、禮，五者一體也。道者，人之所蹈，使萬物不知其所由。德者，人之所得，使萬物各得其所欲。仁者，人之所親，有慈惠惻隱之心，以遂其生成。義者，人之所宜，賞善罰惡，以立功立事。禮者，人之所履，夙興夜寐，已成人倫之序。夫欲為人之本，不可無一焉。”聽得念義是津津有味，點頭稱讚。不知覺一個月過去了，那個人已經完全康複了，準備離開臨清，去往西域敦煌之地。臨走之時，留下一本書，讓念義務必好好研讀。此書名曰《素書》。

    素書相傳為秦末黃石公作，民間視為奇書、天書。傳說黃石公三試張良，而後把此書授予張良。張良憑借此書，助劉邦定江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