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四章 男子有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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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羞澀笑笑不言語。這衣服她特意準備,隻想在寧世子麵前留個好印象……
倒是季雲流看見宋之畫,拉著季雲薇又離她遠了一些。
人身上若能產生這麽濃的黑氣,必定是這人心中有明知錯還要為之的念頭,就像小偷竊取財物還殺人一樣,知法犯法,不論什麽緣由,她見人身上產生這樣黑氣,必定是不會救之。
季府女眷坐了一席,因全是自家人,吃得也是自在。
另一桌上,還有其他寧伯爵兄弟姐妹家中的女眷,佟大娘子還在,蘇三娘子倒是不見了,莫約適才真的被氣得狠,回去了。
西廂用完晚膳,散席時,東廂那邊還在人影重重,男眷皆喝酒估計是那麽快結束。
宋娘子隨著一群人離開西廂,邊走邊時不時瞥東廂的情景。
她從寧大娘子那兒回來後,又以尋耳環的名義,出了一趟自己暫住的院落,這一次問清楚了寧世子所住院落的必經之路。
隻是等下回了院子,該以何種名義出院子?
眾人先後從正院出去,有些走的快,有些走的慢,宋娘子走走想想也是沒有快上多少。
“宋姐姐,你是不是相見寧世子?”季七忽然在她身邊插上一句,嚇了宋之畫一跳,“七妹妹……你……”
“宋姐姐,你之前可是與我講過你心中所想的,莫不成你忘了?”季七張口截住她,“你適才這般明顯的舉動,我自然是能瞧出來。”
宋之畫看了看自己與季七已落後眾人許多,右手扶上胸口,倒是舒出一口氣,隻要沒有讓前頭聽到,那就好了。
她拉住季七,讓身後的丫鬟離開遠些,輕聲道:“七妹妹,既然你已經知曉我的這番心意,就莫要再取笑我了,我隻是想見一見寧表哥……”
“宋姐姐,”季七與她一道站在樹影裏,一片黑暗下,七娘子的表情說不出的古怪,“我之前在西廂看見了寧世子送了一個友人出去,估計他還會回東廂喝酒,這條路乃是通往正院的必經路,你若有什麽要說要做的,便站在這裏等一等罷。”
“七妹妹……”宋之畫驚喜之色,溢言於表,“這是真的麽?”
“我為何要騙宋姐姐。”季七垂下眼簾,“我自然也想宋姐姐完成心中所願的。”
也好讓她看看,身份懸殊之人,用了自己等人商討的法子被抬進門,到底有沒有好的結局。
“算算從大門處到這裏的時辰,也差不多了,我便不留這裏了。”季七抬起首,“我幫宋姐姐在一旁看顧著些罷。”
宋之畫真心實意感謝,還讓瑤瑤與季七一道離去,隔著老遠站著。
她自己再往裏頭縮了縮,伸手拿出瓷瓶等著,打算待寧世子經過時,便讓五石散來個“漫天飛舞”。
這衣服她都做過手腳,隻要他人輕輕一拉,外裳就能滑落,隻要自己與寧世子有了肌膚之親,這樣要臉麵的人家必定會認下自己。
這一次,她不能再輸給季四!
瑤瑤隨著季七站在遠處的樹影下,也瞧不見什麽,隻能隱隱約約瞧一個人影,她心中騰騰升起不好預感,顫顫聲問季雲妙:“七姑娘,我家姑娘……我家姑娘是打算與寧世子相談幾句嗎?”
“嗯。”季七應了一聲,隻盯著前頭。
瑤瑤見她如此,便知自己不能再問,隻好心中祈禱自家姑娘不要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兒。
季府女眷往前一路走,人太多,走出大半路才發現表姑娘與七娘子都沒有跟上來。
二娘子道:“許是走得慢了,咱們等一等罷。”
這麽一等,等來喚二姑娘的丫鬟:“二娘子,大夫人喚你去明霞院中呢。”
“母親可有說何事?”
“安侯府夫人與寧伯府夫人都在明霞院中。”
季四聞言笑道:“二姐姐,大伯母定是喚你去見安夫人的。”
季雲流跟著調笑道:“二姐姐都要快嫁安三公子了,今日就早些改口叫安夫人為母親了罷!”
“你們呀,看我回來再跟你們算賬!”二娘子臉色通紅的欲跟丫鬟走,四娘子跟上去卻道,“二姐姐,我同你一道回去先罷。”
二娘子見她朝自己使了個眼色,自然知道她應是人有三急,自然點首同意,囑咐了季雲流一番,自己與季雲薇一道走了。
季雲流與九娘站在那兒再等了一等,等來送完友人正欲回正院東廂的寧慕畫。
寧慕畫見了獨自與丫鬟站這兒的季六,有些奇怪:“六表妹怎滴獨自在這兒?”
“在等宋姐姐與七妹妹,她們走得慢了些。”季六答。
寧慕畫笑道:“那我去瞧瞧,若見了她們,告知她們一聲。”
季雲流福身道了謝,眼略垂,看見他掛在腰間的紅玉裂了兩半:“寧表哥的玉佩,碎了呀。”
寧慕畫瞧一眼自己的玉,笑道:“今日王大郎喝的有些多,在門口處撞了牆,我扶他上馬車時磕到了玉佩……也是挺可惜的。”
季雲流聲音淡而無味:“確實挺可惜。”
玉碎,代表男子有損。
寧慕畫來時的路在月影下如方形口,人入口,是一個囚。
這樣一個人,也許入了那條路,便有大損了……
寧慕畫聽了這話,以為季六是可惜玉佩,不以為意笑道:“雖可惜,倒也無妨的,六表妹還請在這兒等上一等,我去瞧瞧那兩位表妹在不在。”
說完抬步往樹影下的道路走去。
季雲流抬眼看他,見他右腳踏進陰影中,抿了抿嘴,終於開口,“寧表哥且等一等。”
寧慕畫轉回身,不解。
他倒不是不相信這個被賜婚給七皇子的小娘子還會與自己有什麽瓜葛。
季雲流道:“天黑路暗,明月高掛天際讓這路更顯荒涼,混沌黑暗不利君子,寧表哥何不讓人開個道再行?”
寧世子怔了怔:“讓人開個道?”
“誤不得寧表哥多少時辰。”季六笑意恬淡,“寧表哥何不讓表妹當一次神棍,假意信我一次?”
寧慕畫聽了蹙了眉,他凝視林中片刻,再一瞧站在不遠處的季雲流,許是她的雙眼太亮,如同滿天的星光一樣,寧世子喚了一聲身後的小廝:“立信,你且去前麵看一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