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不想我死,就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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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猝不及防的一噴,怔住的自然不隻是黑衣男子。

    顏天真與史家兄弟二人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但很快的,便想到了鳳雲渺的用意。

    鳳雲渺在這黑衣男子的地盤上如此放肆,想必是有恃無恐?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見鳳雲渺伸出了手,迅速扣上了對方的肩!

    那黑衣男子臉色一沉,回過神的第一時間自然是想要反擊,揮出去的拳頭卻也被鳳雲渺空著的另一隻手攔下,仿佛沒有力度。

    你”他驚覺自己體內的力氣流失,被鳳雲渺噴了一臉的酒水,竟然有些使不上勁?

    而鳳雲渺的情況也並不樂觀,體內的力氣同樣在減少,是因為他口中同樣有迷藥的殘留。

    離二人最近的史曜乾見此,當即將手中的酒杯一扔,身影一閃到了黑衣男子身後,扣住了他的胳膊往背後一擰!

    周圍的護衛們這才反應了過來,紛紛湧上前來,劍拔弩張。

    都別動!不想你們主子有事就老實點!”顏天真厲喝一聲,幾步快速奔到了鳳雲渺身旁,冷眼掃向四周的眾人,“反應慢半拍,就注定你們今天困不住我們,難道你們還想罔顧你們主子的性命,上來強攻?”

    這樣的威脅一出,眾人自然是不敢亂動。

    這是怎麽一回事?”

    眼見著局勢有變,史曜連自然是十分欣喜,同時卻也有些疑惑。

    要是沒有猜錯的話,這死斷袖遞給他們兩個人的酒裏摻的是催情藥物才對。

    鳳雲渺先喝了下去,假裝做了吞咽動作,實則依舊含在口中,又故裝癱倒,惹得對方來扶,隻等對方靠近,便一口噴在他的臉上。

    被他這麽一噴,黑衣男子竟然就使不上勁了,被輕而易舉地製服。

    這酒裏麵下的難道不應該是媚藥?”

    是那種藥沒錯。”鳳雲渺慢條斯理地說著,抬起了手,指間捏著一枚藥丸,口服了下去。

    你這吃的又是什麽藥?”

    九轉迷魂散的解藥,剛才趁機將九轉迷魂散抹在了酒杯的邊緣,我喝了下去,自然不可避免會受到影響,此迷藥可通過口鼻進入,一旦沾上了便會逐漸滲進肌膚裏。失去力氣,無法運功。”

    鳳雲渺說到這兒,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這廝被我噴了滿臉酒水,自然中招,剛才的那一瞬間,我與他都失去了內力,隻能用蠻力比拚,好在史曜乾反應夠快,及時製住了他。”

    好極了,總算不用受這混賬玩意兒的控製。”史曜連幸災樂禍地笑了笑,伸手便挽起袖子,一副想要打人的陣勢。

    被這黑衣男子抓來實在憋屈,若是不報複,他這心裏都不舒暢。

    黑衣男子此刻處於下風,倒也不慌不忙,抬眸望了鳳雲渺一眼,“你很聰明,竟然能想出這樣的辦法扭轉局勢,不過你們以為,就憑你們幾個能把我怎麽樣?”

    說到這,他唇角的笑意有些猖狂,“我若是出了個什麽閃失,隻怕你們也別想走出這棟閣樓了。”

    看他這氣定神閑的模樣,鳳雲渺自然明白他是有恃無恐。

    眼下還是在他的地盤上,還是在他的包圍圈裏,他自然有猖狂的資本。

    不想與此人耗費太多的時間,鳳雲渺當機立斷,“我們放你,你放我們,各自退讓一步,如若不然,兩敗俱傷,誰也別想討到好處,你自行斟酌。”

    這廝要是個聰明人,必然不會拒絕他的提議。

    各自退讓,目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若是誰都不讓,得僵持到什麽時候去?

    黑衣男子略一思索,道:“也罷,這回就算你們運氣好,不跟你們僵持。”

    雙方各自有籌碼,互相牽製,這麽一直僵持下去,的確對誰都沒有好處。

    今日注定不會有什麽收獲,來日方長。

    吩咐你手下的人,給我們準備兩輛馬車,準備好之後,我們會押著你走到閣樓之外,上馬車的那一刻,我們自然會將你丟下,下次再見,再爭個高下如何?”

    好啊。”黑衣男子將鳳雲渺的話聽在耳中,欣然應允,“那就按照你的意思辦,下回你們要是再落進我手裏,絕不會讓你們有逃走的機會。”

    那就下回再試試看,究竟誰倒黴。大話都別放得太早,省得下次輸得太難看,回想起自己曾經說過的話,臉上無光。”

    ”

    與黑衣男子協商之後,鳳雲渺四人押著他出了閣樓。

    黑衣男子的下屬們已經準備好了兩輛馬車。

    我與天真先行,你們二人墊後。”鳳雲渺望著史家兄弟二人,“看在是我出主意的份上,你們二人也為我善後一次,等我與天真的馬車走遠了,你們再將這家夥放了,省得他耍什麽花招。”

    對於鳳雲渺的話,史家兄弟二人並無意見。

    今日之所以能脫身,的確是多虧了鳳雲渺。

    因此,讓他先行也沒什麽好抱怨的,他們可不想欠他人情。

    依你。”史曜乾淡淡道了一句,“你們先行。”

    鳳雲渺牽著顏天真上了馬車。

    眼見著二人乘坐的馬車遠去了,被史曜乾扣著的黑衣男子冷哼了一聲,“真會算計你們分明就是雙生子,還非要騙我是三胞胎?先走的那個,顯然跟你們不是兄弟。”

    當然不是。”史曜連道,“我們可沒有那樣的混賬兄弟。”

    史曜乾道:“哥,上馬車吧。”

    好。”史曜連應了一聲,躍上了馬車。

    史曜乾揚起了手,一個手刀將黑衣男子劈暈,身影一閃,也躍上了馬車。

    駕!”

    馬車十分迅速地駕駛而出。

    身後的眾人紛紛踏出了腳步,去攙扶地上昏迷的黑衣男子。

    望著前方疾馳的馬車,咬牙切齒。

    陛下這次,多半氣得不輕。”

    那夥人實在狡猾,下回再遇,定不能饒。”

    顏天真同鳳雲渺回到了鎮安王府,第一時間便去看了玲瓏。

    玲瓏此刻已經清醒了過來,趴在一株梨樹腳下,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顏天真走到它的身前,蹲了下來,“莫非迷藥還沒解除?怎麽看起來沒精神。”

    非也,它這不是無精打采,而是心情鬱悶。”鳳雲渺道,“畢竟它少有遭人暗算的時候,你看它平日裏都趾高氣揚的,無人敢挑釁它,這次被人算計,對它也算是一個小小的打擊。”

    這情緒可真是太豐富了,從前難以想象動物的喜怒哀樂是什麽模樣,如今算是見識到了。”顏天真伸手輕撫上了白虎的虎頭。

    這一次,它並沒有躲開。

    它難得友善地注視著顏天真,不再像平時那樣瞪著眼。

    不用太難過,換作我是猛獸,送上來的人不咬白不咬啊,你依舊是很厲害的,雖然中了招,也沒被捕捉。”顏天真安慰著它,“不必對自己太過苛刻。”

    是人都會犯錯,更何況是獸。

    動物的腦子再如何機靈,麵對狡猾的人類,也還是會吃虧的。

    鳳雲渺正是深刻地認識到了這一點,才沒有對玲瓏給予處罰。

    顏天真抬起手肘,撞了一下鳳雲渺的胳膊,“你倒是安慰它兩句啊,這個時候你的安慰比誰都管用。”

    鳳雲渺聞言,笑了笑,俯下身輕敲了一下玲瓏的虎頭,“這次不怪你,不必太鬱悶。”

    顏天真倒是挺懂得收買人心。

    不,虎心。

    這一次被擄走,不過就個把時辰的事,咱們就當做沒有發生,不必告訴大哥了。”顏天真道,“省得他回頭又來說教。接下來這兩天我不打算出門,我要在這王府裏,等著南弦醒來。”

    一日的時間轉瞬即過。

    這一天的傍晚,南弦總算是醒了。

    一連昏睡五天五夜,醒過來的那一刻,自然還是覺得頭昏腦脹。

    郡王,您可算是醒過來了!”

    耳畔響起婢女欣喜的聲音,“肖潔姑娘的醫術還真是厲害,這麽多名醫都治不好的病,能被她醫好。”

    什麽?”南弦晃了晃有些昏沉的頭腦,“我究竟昏迷了多久?我隻記得,在街道上遭遇陌生男子的襲擊,昏迷之前,依稀聽到他說讓我睡上幾天。”

    郡王,你昏睡的這幾日,外界都傳聞你是重症不愈,但其實你隻是深度昏迷罷了。”站在榻前的肖潔道,“郡王昏迷這事很是蹊蹺,對方襲擊了你,卻並沒有對你不利,也不曾對王府進行勒索,實在奇怪。”

    南弦道了一聲,“真是莫名其妙。”

    肖潔垂下了眼,掩下目光中的笑意,“這兩日王府裏混進了歹人,為了保證郡王的安全,太子殿下與良玉郡主都暫守王府,上百侍衛搜查,也沒能抓住那個可疑人。”

    良玉就在我府上嗎?”南弦的目光中迸發出一抹欣喜。

    此刻他在意的,並不是這王府裏混進了可疑人。

    而是良玉擔心他的安危,暫居王府。

    但很快的,他的目光又黯淡了下去。

    不是隻有良玉,還有那鳳雲渺。

    他依舊不能自作多情。

    或許,隻是良玉看在他與攝政王交情不錯的份上,施舍一下關心罷了。

    郡王,良玉郡主吩咐了,在您醒過來之後問您一個問題。”肖潔的聲音傳入耳中,“請問郡王,您這王府之上的密室有多少間?機關分別在什麽地方?”

    此問題一出,南弦訝異,“問這個作甚?”

    就在您昏迷的這期間,有人混入王府中試圖對您不利,那可疑人暴露了身份,惹來了眾人的追趕,但遺憾的是她溜了,在拐過一個走廊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拐過一個走廊就消失了。這歹人竟然知道我王府內的密室所在?莫非就是我府上的人?”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或許就是您府上的人想要圖謀不軌呢。郡主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密室通道,可那密室裏一目了然,沒有能藏人的地方,這才來詢問郡王,是不是還有其他密室?”

    有。”南弦掀開了被褥,下了榻,“王府之內大大小小的密室十餘間,良玉郡主在哪?帶我去見她,我去一間一間地開啟密室,務必要將這個可疑人抓住問個清楚。”

    好,郡王請隨我來。”

    此刻正是飯點,顏天真與鳳雲渺正在用晚飯。

    忽聽手下人來報,南弦郡王醒了,正在走來的路上。

    總算是醒了。”

    顏天真抬頭,便看見遠處的南弦,在肖潔的帶領之下走了過來。

    眼見著南弦走上了前來,他似乎直接忽略了鳳雲渺的存在,徑直坐了下來,朝她開口,“良玉,這兩日,真是麻煩你了。”

    何出此言?”

    阿繡失蹤至今未歸,我又昏迷不醒,多虧了有你幫我看著這王府”

    這沒什麽舉手之勞,看在你與大哥的交情上,我也得幫。”

    既不想告訴南弦真相,又不想讓他誤以為她對他多麽在意,這個理由自然是最合適的。

    南弦在聽了她這個回答之後,目光中劃過一抹失落之色,“若不是因為我與攝政王殿下關係尚可,你是不是就”

    就不會關心我。

    剩下的話他並未說出口。

    說得太過直白,就徒增了幾分尷尬。

    鳳雲渺從始至終並未看他,仿佛他的存在可以忽略不計。

    顏天真清咳了一聲,“在你昏迷期間,有個可疑人貌似鑽進了你們王府密室,此人肯定圖謀不軌,必須把她揪出來。”

    我知道了,你手下的人已經告訴我了。我想問你,被你發現的那一間密室是哪一間?”

    南麵院子的那條走廊,第二間房屋,機關是一尊玉觀音。除了這一間,我們沒有找到其他密室。”

    南弦聽聞此話,陷入思索。

    你是這王府的主人,自然知道其他密室的存在,密室與密室之間是否有通道?那人不可能跑得出王府。”

    南弦起了身,“我帶你們一間間地去找。”

    好。”

    顏天真與鳳雲渺也起了身,跟上了南弦的步伐。

    在南弦的帶領之下,查探了約莫十餘間密室。

    然而,一無所獲。

    沒有發現任何有人活動過的跡象。

    怎麽會這樣”南弦低喃著,“一共就這些啊,我不可能遺漏的,絕對不可能。”

    你再仔細想想。”顏天真此刻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還是應該把注意力放在我發現的那一間,因為可疑人就是在那附近消失的。”

    還有一件事情她並未說出來。

    紫月魔蘭的解藥也是在那間密室發現的。

    南繡分明是故意把解藥放在那裏等著他們,這就證明了她一定就在附近活動。

    可是那密室裏一目了然,別說是藏人,藏隻兔子都藏不住。

    除非還有他們不知道的機關。

    眼下真的就隻能指望南弦。

    如果連他這個主人都找不到,更別說是她和雲渺這兩個外人。

    她自然不能把真相告知南弦,以免他包庇南繡,紫月魔蘭的事也不必要告知,反正他也提供不了什麽幫助。

    良玉,那可疑人就在我的府上,我自然著急想要把他揪出來,可是,我真的已經想不到還有什麽地方可以藏人。”南弦苦惱,“所有的密室都帶你們走過一遍了,真的沒有遺漏。”

    南弦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顏天真自然也就不再繼續追問。

    也許你真的沒有遺漏。”鳳雲渺出聲道,“果然還是得指望花無心來一趟了,南弦郡王應該不介意本宮找個高人前來破解機關吧?說不定能找到一個連你都不知道的地方。”

    南弦想了想,道:“不介意,既然是太子殿下請來的人,我自然願意接待。”

    那就好。”鳳雲渺牽過顏天真的手走開了。

    南弦的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雙手上,心中覺得一陣沉甸甸的。

    也許

    真的應該放下了。

    是夜。

    萬籟俱寂,樹影婆娑。

    南麵的走廊處,一道修長的身影緩緩踱步,推開了第二間房屋的門。

    踏進了屋內,借著微弱的月色走到了角落的櫃子邊上,握上了那一尊玉觀音。

    指節對上了觀音身上的指印

    喀

    觀音身凹陷了兩處,同一時,整個書櫃朝左邊緩緩挪動。

    進了密道,按照記憶中的路線下了階梯,推開了前方朱紅色的小門。

    眼前是三條岔道。

    三條岔道分別通向三間密室,每一間都是空蕩蕩的,一目了然。

    不過

    人往往總是會被眼前的表象所欺騙。

    進了最中央的那間密室,映入眼簾的是一間不大的房間,整間屋子整潔到隻擺放著一張桌子。

    他走向了那張桌子,將桌子搬開。

    伸手在牆麵上的某一處輕輕按下,彈出了一個暗格。

    暗格裏,有一個凹陷的形狀,形似長命鎖。

    他從脖子上摘下了佩戴著的長命鎖,對準了那個凹陷處,放了進去。

    篤”

    眼前的牆緩緩朝右挪開,展現出了另一個空間。

    迎麵一陣血腥之氣撲來。

    他抬眸,目光驚愕。

    阿繡,真的是你?!”

    這王府內的所有密室都沒有什麽稀奇之處,隻有如今所在的這一間別有洞天。

    這間密室,隻有他跟南繡可以打開。

    母親離世之時,給他們兄妹留下了一對長命鎖,這間密室的鎖孔也是按照長命鎖的形狀打造,他如今腳底下踩著的,就是一座金庫。

    是母親畢生的積蓄,全藏在這兒,也是他們兄妹二人共同擁有的財富,五五分。

    大哥,果然隻有你能找到我。”南繡倚靠在牆角,此刻唇色有些發白,透出些許虛弱。

    可她依舊朝著他淡淡一笑,“你沒有告訴任何人,對吧?”

    你究竟在幹什麽?我怎麽聞到血腥之氣?”

    南弦踏入了密室,走近了才發現南繡手腕上受了傷,隻是粗略地撕下裙子做了包紮,此刻血液已經滲透了衣料,難怪會溢出血腥味。

    你這傷是怎麽來的?”南弦望著她,目光中帶著探究,“我怎麽愈發不明白你了,良玉他們口中的可疑人就是你,你回自己家為何還要喬裝打扮?被自己家中的下人追捕,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一開始他自然沒有懷疑到南繡,隻以為是他這王府裏出了奸細,因為常年在這王府裏做工,所以無意中被人家發現了密道也不算稀奇。

    可就在帶著顏天真找完所有的密室之後,他開始迷茫了。

    就算是他身邊出了奸細,也絕不可能知道每一間密室的位置。

    所有的密室裏都找不到那個可疑人。

    唯有一間密室,他沒有說出來。

    一間隻有他跟南繡可以打開的密室,絕對不會被外人所知曉。

    就在那個時候,他懷疑到了南繡,他心中覺得古怪,於是就想著在夜裏親自前來求證。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

    大哥,這件事情我以後再跟你解釋,好不好?”

    你為何不能現在解釋,我現在就想知道原因。這些日子你失蹤了,你知道全府上下多麽擔心你的安危?到底是誰拐走你的?這些日子你經曆了什麽?你又是怎麽回來的?”

    大哥,你的問題實在太多了,我現在沒有力氣跟你解釋。如果你不想我出事,最好按照我的意思來做,眼下,你必須助我離開王府。”

    你才回來,又想去哪裏?”

    不想我死,你就聽我的!否則我就完蛋了!你若是現在不聽我的,你就隻能等著來給我收屍了!”

    南繡如此狠戾的威脅,頓時讓南弦一驚。

    她說得這麽嚴重,不像是在開玩笑。

    南弦頓時也不敢問太多,隻能順著她的意思,“好,你說,我要如何做?”

    幫我找一套王府下人的衣裳來,這樣我才能順利地離開。”

    好,那你何時再回來?”

    再說吧,我會和你保持聯絡的,但是大哥你要跟我保證,不能把我與你聯絡的事告訴任何人,否則我將不再與你聯絡。”

    好吧,但是回頭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一夜過去,又迎來了一個黎明。

    這一日,鎮安王府迎來了一位客人。

    勞煩通知太子殿下一聲,貧僧花無心前來求見。”

    門外的守衛望著眼前那眉清目秀的和尚,側開了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太子殿下早有吩咐,若是花大師前來,可直接入內,請。”

    花無心笑著點了點頭,踏進了王府之中。

    被王府內的下人迎接去了大堂,靜坐片刻,鳳雲渺便出現了。

    雲渺啊,我跟你說,這鸞鳳國的女子還真是熱情啊,我今日走在街道之上,好多眼睛粘在我身上,還有姑娘上前來與我搭話,說想要摸一摸我的腦門,想不到貧僧在這帝都之內能如此受歡迎”

    眼見著花無心一臉陶醉的回憶,鳳雲渺有些鄙夷,“你十分享受被人調戲嗎?”

    那當不是不是,隻是覺得這些女施主頗有眼光,懂得欣賞貧僧的俊俏,阿彌陀佛。”

    別在這沾沾自喜了,快些幫我去解決問題。”鳳雲渺說著,直接扯著花無心的衣領便走,“跟我來。”

    誒,你慢點慢點,我自己會走,別揪著我,你說你這人真是的,我趕了那麽遠的路,也不讓我休息會兒,也不請我吃頓飯,茶都沒喝上兩口就拉著我來給你辦事。”

    你要是能辦成事,想喝多少茶吃多少飯,隨你高興。”

    鳳雲渺帶著花無心一路走向南麵的院子。

    踏上了走廊,拍開了第二間房屋的門,“你不是擅長破解機關嗎?給我破解破解這間屋子裏的奧妙。”

    鳳雲渺故意不給出任何提示,由著花無心自己找尋機關。

    花無心這回也正經了起來,開始在屋內走動。

    這櫃子上擺著這麽多東西,雜亂無章的,這種地方藏著機關的可能性挺大。”

    花無心說話間,伸出了手,手指拂過一件件物品,最終落在了一尊玉觀音上。

    不錯,這麽快就發現了機關,比我和天真用的時間少。”

    你都知道機關所在了,還找我來破解個屁?”

    要真是有那麽簡單,哪裏需要找你?真正神秘的在裏麵呢。”

    他始終覺得這間屋子最有古怪,因為隻有這間屋子有南繡活動過的跡象。

    雖然裏麵的三間密室都一目了然,但也不能確定,這密室後是不是也別有洞天。與其自己帶人一陣瞎找,倒不如找個擅長的人前來破解。

    花無心開啟了密室機關,踏進了密道之中。

    鳳雲渺緊隨其後。

    他想知道,這花和尚有沒有發現奧秘的本事。

    另一邊,雅致的房屋內,顏天真悠悠轉醒。

    這是在鎮安王府,不是在自己家中,她與鳳雲渺也就沒有歇在一處。

    穿衣洗漱完畢,才打開了屋子,便有婢女恭候在門外,朝她道:“良玉郡主,我們郡王請您一同去共用早點。”

    太子殿下起了麽?”

    太子殿下早在半個時辰前就已經起了,太子殿下的朋友也上門來了,此刻他們二人正在南麵的院子議事,郡主您用過早點之後再去找他們吧。”

    也好。”

    顏天真應了一聲,隨著婢女前往大堂。

    南弦已經坐在了桌邊,桌上擺放著好幾道精致的點心,兩碗燕窩粥。

    顏天真在桌邊坐了下來。

    良玉,怎麽幾天不見你,你似乎瘦了?”

    大概是最近夜裏沒有休息好吧。”

    被紫月魔蘭的事折騰得東奔西走,能不瘦就怪了。

    雖然是南繡犯下的錯誤,但她對南弦並沒有怨恨。

    那些若是知道南繡害她,想必也會很震驚吧?

    顏天真低頭吃粥。

    才吃了一半,便聽得有下人前來報

    郡王,太子殿下說有要事,請您前去南麵的院子相商。”

    南弦喝粥的動作頓了一頓。

    顏天真也放下了手中的湯匙,“應該是他們有什麽新發現了,咱們這就過去吧。”

    顏天真說完,率先轉身走開。

    南弦自然是跟了上。

    你看看這個凹陷處,像不像長命鎖的形狀?再仔細看,這上麵還刻有紋路,精細繁瑣,這樣的鑰匙,想要打造都很是艱難啊,沒個幾年的時間真的別想打出來了。”

    密室之內,花無心端詳著牆上開出的暗格,發出一陣驚歎。

    這樣的設計可真是不錯啊,這麽高明的鎖匠,不多見。”

    花無心隻顧著感慨,鳳雲渺目光中卻是波濤湧動。

    這個南弦

    昨日對他們有所保留。

    他還真就不信,南弦會不知道這間密室的存在。

    身後有腳步聲響起,在這樣寂靜的密室裏格外清晰。

    鳳雲渺轉過頭,看見的便是南弦與顏天真一同走來。

    雲渺,是不是有什麽新發現了?”

    顏天真湊上前,望著牆上開出的那一個暗格,怔住。

    原來這裏還有一個機關。

    她當即轉過頭望著南弦,眸光裏帶著審視,“南弦,這個機關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啊,但是這裏麵不可能藏人。”南弦迎視著顏天真的目光,“這間密室,是母親留下來的藏金庫,是留給我與阿繡的,鑰匙就是我與阿繡身上的長命鎖,除了我們兄妹二人之外,不會有人能夠打開,所以我猜測,混進王府的這個可疑人是絕對進不來的。”

    鳳雲渺望著他,目光銳利,“如果這可疑人就是你妹妹呢?你敢說她進不來?”

    休得胡說八道!”南弦當即反駁,“不可能是阿繡的,這是她的家,回自己家裏哪裏需要偷偷摸摸?”

    如果是她做了虧心事呢?偷偷摸摸也不奇怪。”

    太子殿下不要說笑話了。你幹什麽?你”

    就在他說話間,鳳雲渺已經走上前來,揪過了他的衣領。

    你現在立即給本宮把這間密室打開!”

    你讓我打開我就打開?你說話這般不客氣,我為何要聽你的話?”

    你開不開?”

    我不開又如何,這是我家!你還想在我家把我怎麽著!”

    阿彌陀佛,你們別吵啊,以和為貴,以和為貴”

    顏天真見情況有些不妙,連忙上前勸阻。

    好了,不必爭執,南弦你把密室打開成不成?我們隻是看一下而已,你還怕我們亂動你的東西?”

    既然是良玉要求的,我自然不會拒絕。”麵對顏天真,南弦沒了脾氣,便掏出了隨身攜帶的長命鎖,按在了牆上的凹陷處。

    密室立即開啟。

    眾人踏了進去。

    不是說藏金庫嗎?為何空蕩蕩的。”鳳雲渺瞥了南弦一眼。

    南弦道:“你腳下踩著的就是金子,你若不信,直接把你腳下的地板撬開。”

    其餘人聽著他這話,才察覺到了地麵是有些鬆動的。

    鳳雲渺俯下了身,拆開了一塊地板。

    映入眼簾的,當真是明晃晃的金條,擺放得十分整齊。

    無論你們踩在這間密室的哪一處,腳底下都是黃金。”南弦道,“現在相信我的話了吧?這間密室之所以如此隱蔽,正是母親考慮周到,密室藏金一事,我們從不對外公開。”

    鳳雲渺將掀起來的那塊地板蓋了回去。

    他自然對這些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如今已經可以確定,南繡就是躲在這間密室裏。

    她雖然有地躲藏,但是她難以脫身,因為整個鎮安王府,都在他和尹默玄的監測之中。

    他們的人隨處可見,南繡想要逃脫,隻能經過偽裝。

    但是,她當初自投羅網的時候可沒有任何準備,這才會被逼得困在密室裏好幾天。

    或許她能有本事找到食物,但她絕對不可能走得出大門。

    後門都出不去。

    但凡是王府裏通往外界的通道,全部封鎖,進出的下人們都要經過檢查。

    唯一能幫助她逃脫的人,恐怕就隻有南弦了。

    南弦作為鎮安王府的主人,來去自如,行動隨意,這就是十分方便南繡借助他逃脫。

    但是南弦不會願意承認,除非有證據讓他無法抵賴。

    不如詐一詐。

    想到這,鳳雲渺裝作若無其事地在密室之內走動,走過牆邊,指甲悄悄在雪白的牆上刮出一些粉末。

    經過牆角處時,他蹲下了身,將指甲裏的粉末灑在了地上。

    南弦,你說,這間密室裏不會有人活動對嗎?”

    鳳雲渺背對著南弦,如此問著。

    南弦道:“不錯,除了我與阿繡,沒人進得來。”

    這樣啊”鳳雲渺背對著他,從地上抹了一把白色粉末,“那這金創藥又是怎麽回事呢?誰會在你這密室裏療傷啊?”

    南弦聽聞此話,心中頓時一驚。

    金創藥?

    怎麽會

    昨天夜裏,將這間密室的門開了兩個時辰,確保能將血腥味散幹淨,又把南繡用過的東西都收拾了,確保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現在鳳雲渺卻說,地上有金創藥殘留?!

    對了,阿繡的手受傷了。

    會不會是她之前用的時候,灑了一些到地上

    粉末狀的藥物在塗抹的過程中,總是難免會掉渣。

    他明明記得他清理幹淨了所有的東西

    鳳雲渺根本不給太多時間讓南弦思考,一個轉身,兩步走到了他麵前,直接揪起了他的衣領

    我們之前那麽信任你,你卻在這鬼話連篇?!你絕口否認南繡進來過,那麽這金創藥殘留到底是誰留下來的?除了你跟南繡,還有誰?難不成還是鬼?這幾天你都處於昏迷之中,絕不能來,那你告訴本宮,除了南繡還有誰?誰!”

    南弦被鳳雲渺如此逼問,額後冒出了冷汗。

    還有,還有我我不知道!”

    鳳雲渺唇角輕揚,“你心虛得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