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議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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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院經曆了最大的危機,也迎來最大的會議。譚望第一次以院長身份召集富貴院管事以上人物到議事堂一聚,商議大事。一時江湖中竟然風平浪靜了一段時間,再也見不到富貴院之人。
王承善和王承仁也受邀參加,他們經過阮侍宗的一番棒喝,已經清醒過來。此時坐在議事堂角落,有些落寞,有顯得成熟許多。白小英經王承善看過後,好轉許多,隻是現在仍需臥床休息。趙琴韻則一直由父親照顧,現在也能下床,但是性情大變,變的沉默寡言。
這議事大會一開,王承善才發現富貴院勢力是多麽龐大,來的隻是管事以上,竟都有兩百餘人,就算一人隻帶四名用人殺手,為院子效力之人都有將近千人,還不算那些下人和仆役和近些年來身死之人。
議事堂很大,正中十二張老爺椅,兩張在主位,麵對大門,兩側各五位,麵對而坐,靠門處又一邊加了兩張小凳。這些位置背後,便是管事們的位置,整整齊齊擺了,卻有點擠,沒辦法,人太多。
管事位置都已坐滿,不停傳出竊竊私語,不一會,兩名魁梧老者,一名高大漢子聯袂進來,坐在靠門加的四張凳上,堂中立時安靜下來。
王承仁悄悄問著旁邊一名山羊胡子這三人來曆,才知道原來這三人是其他三堂堂主。
富貴院四堂,議事堂為主,曆來是院長兼任堂主,負責召集議事大會,分派任務,主持獎懲;刑律堂負責施行處罰,懲戒犯規矩之人;機要堂負責消息聯絡,整理機密,乃是院子最神秘之地,人數最少,因為擔心一人把持機密,設置一正一副兩名堂主,副堂主便是紅娘子;書辦堂乃是整理檔案,歸類文書之地。
刑律、機要、書辦三堂堂主換了幾任,但無一不是忠心耿耿、功夫強橫之人。那名穿青綠色長袍的老者喚作王拓,隨譚望入院,是院裏數一數二的老人了,雖然功夫精深,可惜殺戮之氣不足,被譚望從管事提為書辦堂堂主。
他身旁那名身穿灰色短打的老者,一臉嚴肅,如黑臉菩薩一般,喚作葉信。其人剛烈無比,入院之前乃是王富貴的堅定反對者,數次上門挑戰,然而當江湖都開始圍剿富貴院之時,他又變成院子的堅定支持者,甚至幾次來幫忙抵抗外敵圍攻。舍命之下,倒讓院中諸人敬佩不已,被譚望強拉進富貴院,直接領刑律堂,至今十年矣。
兩人對麵的魁梧漢子名叫離歌,乃是正宗的富貴院弟子。自少年時入院,從下人,到用人,再到管事,最後到機要堂主,短短二十年走完,可謂功勞赫赫,精幹之極。如今正是年富力強之時,常年在外建立情報據點,收納可造之才,將機要堂交給副堂主紅娘子,甚少過問。
王家兄弟聽完三人介紹,驚歎連連,隻是不知道這三人,與那老爺們比起來又如何。
“說起來,那小老爺們也是命好,被大老爺看中,傳授了武道,直接推上那個位置,要論實力,恐怕還不如三位堂主。”山羊胡子知道兩人心思,不由說道,顯然三位堂主皆是威望深重之人。
說話間,議事堂徹底安靜下來,因為老爺們正一個個走進來,按照次序做好位置。不多時,下方十個位置幾乎坐滿,隻在最末空出一座,連同加的座椅,兩張連起。平日裏譚望坐的左側第一座,卻是元常占了。
等大家都到齊了,譚望推著阮侍宗,身後跟著紅娘子,緩緩進來,在眾人注視下穿過正堂,在主座前停下,譚望將阮侍宗放於主座右手位,自己坐在左手位,紅娘子則俏立身側。自此,富貴院最頂尖的力量全部聚集,預備商議起生死存亡的大事來。
“人可到齊?”譚望向葉信問道。
葉信早將眾人清點完畢,朗聲道:“老爺十人,堂主四人,管事二百一十六人,其餘三人,悉數到齊。”顯是將阮侍宗、王承善和王承仁三人算作了其他。
譚望點點頭,站起身來,環顧這富貴院的精銳們,喊道:“尚記諾言否?”
隻見眾人整整齊齊起立,將右手置於胸口,有些右手受傷的便由左手代替,齊聲喊道:“守我清明,富貴吉祥!”
一時聲震九天,眾人心潮澎湃,熱血上衝。一些老人們更是熱淚盈眶,自從大老爺失蹤,三老爺從未召喚過議事大會,這等聲勢也再未見過。雖然如今麵臨生死大難,但人才滿堂,上下團結,又有何難題能難住他們。
王承善和王承仁來之前都了解過這些,還習練了一番。但是身處這等環境中,如何不被震撼,心中豪情萬丈。連未曾站起的阮侍宗也是心懷大慰,心中不約而同的將目標指向了長安城中的那位肆意妄為的王爺。
待眾人坐下,堂中安靜下來。譚望緩緩開場:“眾人皆知富貴吉祥,其實一家,如今吉祥村被屠戮一空,富貴院生死存亡就在一線。是生,是死,也就在你們一心。”
他看看四周沉默的人群,又道:“吉祥村如今僅餘六人,先是這位,”說著指指阮侍宗,阮侍宗也點頭致意,“大儒阮侍宗先生,在村中為二十年的教習先生。”
說完指著大堂角落的王家兄弟,道:“王承善和王承仁兩人,大老爺的兩名義子。”
一時堂中議論紛紛,數道目光投向他們,這可是個大消息,難道許久未見的大老爺有消息了?
“還有村長王道雄收養的一名孤女白小英和五老爺女兒趙琴韻。”白小英大家不認識,談論的不多。趙琴韻幼時在院中生活,認識她的人還不少,也都東張西望想看看人在哪。
“當日情形諸位應該尚不了解,現在便由阮先生告訴大家吧。”
阮侍宗看看眾人,輕輕述說了起來。他語氣落寞,聲音輕微,聽過王家兄弟的講述後,更是加入了自己的推斷和疑惑,一一細細說出,堂間諸人也聽的清楚明了,很是入神。
半晌,阮侍宗停下,胸中一口悶氣放佛出來了,喝了口水,閉上眼睛。
其他人安靜無比,在腦中不停演繹著驚心動魄的一役,痛心者有之,憤怒者更多,但是沒有群情激昂,而是都看向譚望。多少年來,隻要譚望腰杆是直的,富貴院就不會屈服。
譚望衝阮侍宗點點頭,輕聲說了句,卻像雷一般的炸在諸人耳邊。
“第一件事,大老爺已經身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