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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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州可謂是嶺南的一座大城,雖然比起長安、金陵差了些,但是也算讓人歎為觀止的奇觀了。至少對於王承善和王承仁兩個鄉下孩子來說是這樣,這是他們到過的最大的城市。
“這算什麽,揚一益二且不說,東京西京也不講,廣這嶺南就有州府十多個,大一點的廣潮韶遁四州,這韶州才能放得到台麵上來。”趙琴韻得意洋洋道,雖然她也沒去過多少大城市,可是聽別人說過啊,足夠在這兩個小鄉巴佬麵前顯擺了。
果然王家兄弟眼中放出期盼的光芒,什麽時候能到這些大城市玩一玩才好。
顧言君聽到這些,暗暗發笑,心中佩服起院主來。他曾怕四人不能從悲傷中走出來,對於此次任務沒有幫助。不想譚望大手一揮:“路上這麽久,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果然這一個月來,有馬騎馬,有車坐車,有船駕船,倒也悠哉,奔波與辛勞,新鮮與好奇,完全占據了他們的心思。路上路過潭州地府,為了進潭州府城一遊,四個人居然孩子般的對他發了好一頓火,讓他哭笑不得。其實這段旅途對他來說何嚐不是一次洗禮,讓他明白了黑暗的世界下麵其實是如此樸實的生活。
“顧管事,我們能在這裏呆一段時間嗎?”王承善他們其實仍不知道自己的任務是什麽,隻是真如鄉下小子一般,下意識的希望在城裏多呆段時間。別說他們四人,便是除了顧言君外的其他十多人,也沒有一個知曉自己的任務,他們隻知道,聽命,聽命,聽命。
“我們或許要呆很久,誰知道呢,你們先好好習慣吧。”顧言君覺得自己的話越來越多,他雖然讀書出身,但是一向沉默寡言,然而半輩子沒說的話卻好像在這一個月都說了出來。
“好耶!”四人差點擁抱起來,連不屑於這小地方的趙琴韻也不再矜持,她可是許久沒買到上好的胭脂了。
其他人自然不會慢吞吞等著四位祖宗,早就先行一步來做自己的事了。
就這樣四人一路慢慢行著,顧言君駕著車在後麵慢慢跟著,雖然看起來像是無聊到要睡著,可是殺手的警覺還是讓他敏銳的觀察著街上川流不息的來往行人。
城中整個格局顯得有些複雜,規劃的很是雜亂,街邊店鋪有高有矮,隨心而來,擺出來的攤鋪也是有長有短,隨貨物而擺。而且隨便哪條街道,都有青樓,酒莊,住宅,可以說逛了一條繁華的街道,就將城內的所有街道都走了一遍,因為都差不了多少。
白小英努力找著幼時記憶中熟悉的那些東西,卻失望的發現,嶺南與江南的差距太大。紛亂的布置,擁擠不堪的人堆,滿街的人操著他們聽不懂的口音。人們也沒有那種小家碧玉般的細心,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豪爽和粗獷。
趙琴韻卻不這麽看,她在北方呆的較多,習慣了大腕吃飯,大碗喝酒,才不忿這摳門的碗盆。瞧那路邊茶鋪,連喝茶的杯子都不及她平時所用的一半大,處處顯出一種摳門的小氣。
終於顧言君一聲喊,將四人叫停了下來,指著路邊一座四層酒樓道:“日頭不早了,今日便在此休息吧。”
雖說王承善和王承仁是兩位老爺,可是他們把自己的身份還是擺的很正,知道顧言君是他們的指揮官,幾乎從不違抗。聽他一說,都欣喜的走了進去,這大概是四個人這輩子第一次進這麽大的酒樓了。
顧言君將馬車交給迎客雜役,當先走進去,徑直上了二樓,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帶了其他四人坐下。看了一會,招手叫來小二,點了幾道菜。也不說話,沉默的喝著茶。
其他四人自顧自的打量著周圍,二樓上有六張桌子,坐滿了三桌,紛鬧的互相喝著酒說著話。房間四角各放了四盆盆栽,造型獨特,一看便知值不少銀子。一方窗外是剛才他們走過的街道,另一方窗戶外是酒樓後院,栽了不少花草,一個個小廝仆役匆匆忙忙的端送著飯菜碗盤。
王承善張望完,問著顧言君:“顧叔,這酒樓如此高,吃頓飯定要花不少錢吧。”
“五人的飯菜,普通的大概一百多文,最貴的大概兩百文吧。”顧言君也不知道,隻是走南闖北多了,對物價還是心中有數。
白小英懵懂道:“這也不貴啊,剛才我看那兵器店的一把大刀都要兩貫錢。”
趙琴韻撲哧一笑,知道這位小姐不食人間煙火,笑道:“王夫人,你可知道你路上那餅多少錢嗎?那可是很貴了,一文錢一個呢。”
幾人笑了一番,飯菜端上,三葷三素。顧言君仔細看了一下,挨個品了一番,叫住正要轉身離去的小二:“去告訴廚子,我們還要四道菜,萬福魚,桂花湯,叫化雞,五香飯。”
王承仁指著桌上的菜,驚道:“可是這裏有魚”還未等他說完,那小二卻轉身走了,隻留下一句:“菜馬上來。”
留下迷茫的四人和微笑的顧言君。顧言君顯然不想解釋,隻大口大口吃的有滋有味。
一頓飯不多時吃完,這時一位一身油煙味的瘦小老倌兒拱手來到桌前:“幾位客官,聽聞你們要住店?”
王承善四人又再一次不明白了,這顧言君一直跟他們在一起,從未見他跟店家說要住宿啊,而且那四道菜,似乎並未上上來。
顧言君點頭道:“正是,四間房,兩內兩外。”
“諸位請隨老朽前來。”那老倌兒也不廢話,直接下樓,帶著四人走到後院,碰見的下人們都恭敬的問候一聲:“何掌櫃。”王承善他們這才知道,這位是掌櫃。
何掌櫃帶著他們進了一處側門,到了一株巨大的銀杏旁,在銀杏主幹上一處不起眼的地方一拂,接著又尋到一處小門,沿著小路轉了幾個彎,到了一間小屋麵前,敲了三下,又敲一下,門自己打開。
何掌櫃帶著他們走進屋中,在那滿是書的書櫃上輕輕一推,書櫃自動打開,露出一道小門。何掌櫃便領著驚異的眾人魚貫而入。
密道之中有些暗,走了沒兩步,到了一間開闊場所,正中站了一名男子,正是剛才端菜上來的那名店小二。
何掌櫃恭敬的站在他身邊,隻見他自信一笑,氣勢大變,對五人抱拳道:“院子規矩,來訪管事須得知曉一處隱蔽場所,以防危險,如今這便是其中一處。想必一路行來,這位管事已知曉其中各處機關。”
顧言君也報以微笑:“顧某冒昧拜訪,還望見諒。”
那店小二擺擺手:“都是同僚,毋須多禮。”說罷朝早已嘴都合不攏的王承善和王承仁一揖到底:“想必這就是十三老爺和十四老爺,富貴院韶州分舵舵主文詩源拜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