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登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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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仁全身貫注,不敢漏過裏麵兩人說的每一句話。
風三娘問了話後,屋裏靜了一段時間,而後聽見王承善答道:“這麽巧?不知三娘是在何處見過我們兄弟兩人?”
銀鈴般的笑聲傳來,笑得人心顫顫。王承仁佩服起哥哥,他離得這麽遠,心中都覺得甜膩膩的,若是在真人麵前,不知道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拿捏住。
隨後響起風三娘的話:“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想必我們是見過的。不知兩位公子可曾在哪裏見過奴家?”
屋裏屋外兄弟倆心中一凜,隻聽王承善開口道:“小生生平頭一次見到三娘風采,若曾見過,定然不會忘懷。”
風三娘又笑了一番,屋裏傳出酒杯的響聲,接著是水流的聲音,聽到三娘道:“我觀二位必非等閑之輩,舉止優容,謙恭有禮。從不是那等貪戀奴家美色之輩。可惜令弟不能來此,今日無法一齊目睹二位風采,遺憾之甚。不如便由這位公子帶了一杯,飲下兩杯如何?”
王承善看看麵前的兩杯酒,看著色彩,聞著香味,知道其中並無毒藥,於是客氣兩句,便一飲而盡。他來了這麽久,那種奇怪的感覺卻一下子消失了,於是覺得再呆下去或許也看不出什麽,反而容易暴露自己。畢竟此處是李楠花出沒之地。
“敢問公子尊姓大名?”風三娘見他如此豪爽,聲音也變得正常了些。
“三娘客氣,小生免貴姓何。”王承善決定有這個姓來行走江湖,為了祭奠他路途上的三位引路人。
“奴家還要在此呆上幾日,何公子若不見外,不如多多來此,奴家還有不少戲沒演出來呢。”風三娘目光閃爍,決定送客了,“今日天色已晚,三娘不便留客,雨兒!”大聲喊著丫鬟。
許久,門外才慢慢進來剛才那名引王承善進來的丫鬟,膽怯問道:“小姐在喚我嗎?”
“不是你還是誰?雨兒啊,帶我送送何公子。”風三娘笑嘻嘻的盯著王承善,也不管一旁雨兒奇怪的表情,口中送別道:“何公子,定要常來啊。”
風三娘說完便看著兩人走到門口,扭頭沉吟一番,又開口道:“等等,我親自送吧。”
王承善和王承仁一愣,一個在梁上,一個在門口,不自覺的運起了內力,以防對方突然動手。沒想到風三娘真的衝王承善一禮,帶著他下了樓去。
王承仁在梁上思索許久,總覺得今日這會麵很是奇怪,但是根本說不出哪有問題。
王承善衣袂飄飄,瀟灑得走在風三娘和雨兒前麵,眼見到最後一層了,回頭拱手道:“三娘多禮了,且回吧,天色已暗,早些休息。”風度翩翩,豐神俊秀,看得風三娘眉目低垂,心中亂跳。
沒想到風三娘卻不回答,對王承善一禮,捂嘴微笑道:“原來公子早有人等著了。”說完扭頭帶著雨兒便回去了。
王承善一呆,回頭一瞧,差點從樓梯上滾下來,對麵正站著兩名俊俏公子哥,衣飾華貴,麵若寒霜,四隻美目如刀般擱在他脖子上。
就三級台階,他下也不是,不動也不是。沒想到尷尬的時候,居然有人來幫他解圍。
一名青衣公子朝白小英和趙琴韻身邊一站,扇子對王承善一指:“呔,你這小賊,是如何花言巧語騙的風三娘?別說這二位仁兄,本公子都早已看不慣你,今日不交代清楚,別想出這個大門。”
三個人看神經病一樣看著這公子,連著閑著的幾人也都看看他,不明白他是何意思。
“看什麽看,三娘的屋子也是你能進的?今天你運氣好,隻有我們三個等你,如果你說出三娘的一些事情,我們可以繞你一次,怎麽樣?”那公子看看身邊兩人,恍然不覺對方眼神奇怪。
白小英看看王承善,沉聲道:“還不走?”她早厭倦了今日的一切,心已經累了。
王承善低下頭,快步走到兩人麵前,做錯了很大的事一般衝兩人點點頭,當先走了出去。
“誒,二位怎麽能放他走呢?這種人不教訓一番怎麽行?”
趙琴韻心情比白小英要好些,畢竟兄弟倆隻進去了一個。她走到那公子麵前,笑嘻嘻指指往外走的王承善:“我們實力太弱小,勞煩公子幫忙教訓他一番,感激不盡。”
那公子顯然當真了,看看那遠去的背影,猶豫道:“可是今日我也隻是一個人,並未帶打手來。”沉吟一番,用扇子使勁一拍手,“不過下次再見到他,我定然不會放過他,兩位兄台放心,這口惡氣我幫你們出了。”說的是義憤填膺,正義凜然。
“那有勞了。”趙琴韻嘿嘿一笑,帶著白小英走了。同時不少旁觀的也起身離開。留下沒意思的公子聳聳肩。
一路上氣氛沉重之極,王承善好幾次想開口,都被白小英冷漠的表情給堵了回去。趙琴韻也樂得這負心人受點教訓,自然不會幫忙說什麽。
三人到了王承善住處,王承仁也不好意思再不出現,尷尬的對姐姐和嫂子笑笑,自覺的把行李收拾到哥哥屋子裏,把自己的房間讓給兩人,就再不敢露麵了。
這樣的冷戰讓王承善鬱悶之極,問話對方不理,解釋對方不聽,敲門對方不應。甚至於弟弟都出麵幫忙解釋了,還是無濟於事。兩兄弟好像第一次見著女人的這一麵,直被折磨的。
如此四人又在客棧冷戰了一天,終於在第三天稍微緩和了一下。其實也不是王家兄弟說動了對方,而是鄂州分舵來人幫忙解得圍。
王承善心中存滿對江舵主的感激,又是倒茶又是上糕點,不時瞧瞧冷臉坐在一旁聽消息的妻子和姐姐,弄的傳消息的人是無所適從。可憐他當殺手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兩位老爺在兩名女子麵前跟條貓一般。
“阮先生問出些東西,傳了過來,舵主剛過目,便急急送來給老爺們知曉了。”信使喝了茶水,壓下心中驚訝,拿出紙條,遞給王承善。
王承善接過,默默看完,遞給弟弟,另外兩人好奇,也不管麵子,直接湊上來看了。
這玉秀和尚來自五台山,師父是弘隱大師的師哥,法號弘毅。至於李楠花為何擄走玉秀,這卻是個迷了,阮侍宗猜測或許是為了對富貴院進行脅迫,至於真實的原因,就隻有李楠花本人知曉了。
和尚已經由阮侍宗送走,並且親筆一封,托他交給弘毅大師,講明事情經過,以免互相猜忌。
阮侍宗的調查並沒有什麽大的進展,這也是他所能做的一切了。不過王承仁看到最後一句時,一下子呆了,看看哥哥,呼吸有些急促,想到了一個呼吸聲。
那最後一句寫的是:“弘毅大師功力不在弘隱大師之下,聽玉秀描述,李楠花與弘毅對掌,當受了很重的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