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善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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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一切說明,幾人又回味了一會剛才的驚心動魄,抬頭望去,天色已蒙蒙亮,再過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這時幾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同一個問題:這兩個死人怎麽辦?
“三娘,你剛剛好像說過,這琴樓主人,乃是李楠花的紅顏知己?”王承善意識到問題有些嚴重,“那人,勢力如何?”
風三娘摸著下巴想了會,猶豫道:“我也不甚清楚,李官人很少給我們透露這些,隻是這古琴樓非同一般,它的主人想必也不是等閑之輩,隻怕不是皇親國戚,也是節度使的親眷了。而且當時李官人提到的時候甚是得意,那人應當很是厲害。”
“咱們富還怕別人?”王承仁有些不屑,話到嘴邊生生止住了,差點漏出風聲,不過那傲氣的樣子倒還是讓人忍俊不禁。“哥,別想那些有得沒得的,來,開始老本行了。”說完笑著拍拍哥哥,跳下座位去摸索那李楠花的屍體了。
白小英和趙琴韻還沒什麽,知道他們兄弟倆的來曆,隻是有些好奇兩人怎麽處理這屍體。可這話聽在風三娘耳朵裏就不對了,老本行是什麽,難道便是毀屍滅跡?這些人是什麽人啊?
雖然很久沒幹這事,兩人還是毫不手軟,對各種屍體的本能就像刻在骨子裏一般,那無數個日日夜夜的配合就像吃飯喝水一樣自然。特別是李楠花這種神秘的高手,身上可能隨處都隱藏著秘密,自然更不能放過。
兄弟倆在屍體周圍點起了幾隻蠟燭,將李楠花照的清晰無比,接著一個從頭發看起,一個從腳上看起,給三位驚訝的美女表演了一番重口味的屍體勘察。頭發一縷縷被梳起,頭皮被一寸寸摸遍;接著翻開眼睛,撐開耳朵,扒開嘴巴,甚至拉出舌頭;然後一件件衣服被寸寸檢查,仔細脫掉,數不清的物件被按照不知名的順序整整齊齊擺在屍體兩旁。
接下來的場麵已經不適合三名女子旁觀,她們尷尬的進了裏屋,互相安慰著無法滿足好奇的失落心情:沒事,等會還有具女屍。
屍體的性別在王家兄弟眼中已經不存在,敵人不會因為你是男的或是女的就會讓你活著,最多死法不同而已。他們將李楠花身體的每一寸都摸了一遍,包括和他們在尋找著一切有用的東西,雖然不知道會是什麽,但是他們相信,什麽都找不到也是一種收獲。
或許再過一會便要雞鳴了,三位女子卻毫無困意,她們也沒有說話,一邊聽著外間房中安靜的窸窣聲,一邊留意著外麵的各種異常聲音。或許沒過多久,房門敲響,三女陸續出來。
出現在她們麵前的是一具幹淨的屍體,除了煞白的臉龐和嘴唇,李楠花仿佛睡著了般。風三娘不可思議的看著那穿戴整齊的衣衫和褲襪,甚至連頭發都梳成了原來的帥氣模樣。她指著睡著的李官人,失魂道:“他,他,他難道沒死?”
“人入土之前,總會希望是自己最好的樣子。”王承仁毫不在乎道,隨後發現風三娘正以怪異的目光看著他,訕訕說道:“老本行,習慣,習慣。”
白小英給他翻了個白眼,問道丈夫:“有收獲嗎?”
王承善點點頭,麵色沉重,指指地上整齊的物件:“東西很多,”隨後拿出一封信,“這個最重要。”
“這是什麽?”趙琴韻好奇問道。
“這是一封信。”王承善笑道。
“我當然知道這是一封信,我問的是這信裏寫的是什麽。”趙琴韻不覺得這笑話多可笑。
“不,何大姐,你還不明白你弟弟的意思。李楠花生性如此驕傲狂放,就算接到誰的信件,看過就扔了。如今這信居然被他帶在身上,實在是不可思議,想來信件來往之人定是很重要。”風三娘歎息道,她自認還是很了解李楠花的。
“你們看看吧。”王承善把信遞給三名女子,由她們挨個看過,麵上表情各不一樣,有驚訝,有歎息,有呆滯。
“這古琴樓的主人我真想見見啊。”半響,風三娘說道。
原來這信裏並沒有什麽重要的東西,通篇都是對一名叫憶珩的女子的讚美,甚至於是丟下臉皮拜倒在對方的石榴裙下。最後有一句“風雨三載,千生萬死之中幸得珍寶,當能重塑汝之金體。現棲身寶樓,呈上仙藥,唯求一睹芳容,重續歲月,此生無憾矣!”
這句話卻蘊含了極大的信息,這憶珩便是這古琴樓的主人;她身患重疾,幾乎不可治愈;她對李楠花沒興趣。
“仙藥呢?”風三娘問出了關鍵點。
“我懷疑這李楠花是空口說白話,他身上的東西都在這裏,也沒有什麽機關之物,哪裏有什麽能吃的東西。”王承仁皺著眉頭。大家一瞧地上,都是兵器毛筆之類的尋常物件,確實一件能下口的東西都沒有。
趙琴韻又好奇的上去翻檢一番,確實沒有機關啊暗格之類,訕訕的搖搖頭看看大家,問道:“應該就是這李楠花為了騙取佳人芳心,說的假話了。真不是好東西,騙人都騙的如此不誠心。”
風三娘又問道:“好了幾位英雄,李楠花也死了,雲兒也死了,屍體也檢查了,敢問這些東西怎麽處理呢?”
王承仁看看哥哥,答道:“我們有個意見,現埋當然不可能。這古琴樓一樓有個酒窖,不如就將屍體放在酒窖中。不過這是下下之策,沒辦法的辦法,若讓人發現雲兒的屍體,三娘你不好說明白。”
風三娘沒有說話,反而一直盯著王承仁,把王承仁看得發毛,躲了幾次沒躲過去,喃喃道:“我知道三娘你肯定不高興,可這是沒有辦法,你覺得還有什麽好辦法嗎?”
風三娘那凝重的目光讓其他人都覺得詫異,隻聽她緩緩說道:“我知道藥是什麽了。”
王承善恍然大悟:“玉秀和尚?”
這下一切事情迎刃而解,那李楠花為何要寧可身負重傷也要去五台山擄掠一個什麽都不是的和尚,又為何偏偏要到距離富貴院本院不遠的鄂州古琴樓來。隻為了一個女人,憶珩。
這下幾人對這個叫憶珩的女人印象再次更新,能讓李楠花這個世間罕有的負心漢出這麽大的力,冒著出生入死的風險為其賣命,這女人得多麽驚若天人?
“或許這是李楠花生平第一次為別人姓名努力,沒想到反而因此喪生。”趙琴韻咂舌道,她隻覺得其中玄妙真不是她能堪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