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掌門他和他的兩名弟子，到底是什麽身份？”王承善開口問道，這三個人的身份簡直成了最大的謎題，作為茅山最強力的頂梁柱，茅山滅派之時，竟然甩手不管。

    “哦，你們見過你們的師兄和師姐了？”

    “嗯，見過了。”隨後王承善將他們在古琴樓的事情簡略的說了一遍。

    了凡摸著胡子思索了一番，再看兩名弟子，眼光已經不一樣了，有些欣慰，又有些難過。許久才道：“既然你們見過麵，那該你們知道的，他們自然會告訴你們。有些疑惑隻是時機未到而已。不用糾結了。”

    王承善和王承仁大失所望，可是又不好強迫師父，隻能悶悶不樂。

    了凡不理他們，繼續道：“此事過後，接下來便是王富貴之變，武林紛擾，江湖錯亂，皇上見此，便不好再對我們下狠手，茅山就此苟延殘喘二十餘年。直至今日，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自從我聽聞茅山有事之後，心中便早知這一天，動手的人或許是各個門派，但是這個大勢是違背不了的了。”

    “那這樣說，會不會是樓觀派動的手？我們來尋師父的時候，還被明善攔住，不讓來找師父你。”說著王承善將這幾個月的事情大概說了下。

    了凡聽聞，微笑搖頭：“當然不會是明善。死後，明善接掌樓觀，他比他師兄要聰明，知道茅山和樓觀的平衡不能被打破，於是我們就有默契的維持著這個局麵。表麵上看勢同水火，其實都心知肚明，沒有了誰，另一方遲早也會死。所以動手的肯定不是他們。明善會來這裏我也很想不明白，他們更親近皇室，或許便是皇室讓他們來接手茅山吧。”

    這樣一說，兩兄弟頓時想起來很多，為何明善對他們百般刁難，卻又像是一直在幫他們，這樣看來，或許他們能找到了凡，還要感謝明善。

    “不過，”了凡話題一轉，“明善若是聰明些，就不會接手茅山了。所以我上去的時候，並沒有看見他。”

    “樓觀派不是也很危險？”王承善忽然問道。

    “暫時應該沒事，他們與宮廷關係不錯，若能自廢武功，或許還能存續段時間。不過長期看來，也好不到哪去。”了凡明顯不關心樓觀派。

    “對了師父，您還在，我們也還在，不如我們重建茅山，怎麽樣？”王承仁忽然高興起來，他想象著自己三人把茅山發揚光大。

    了凡苦笑著搖搖頭：“為師或許活不過十天了。”

    “什麽？”王承善和王承仁大驚失色，一起上前跪倒在師父麵前，可是卻不知所措。

    “茅山根基也毀了，命數就此斷絕，不要作此打算。”了凡接著道。

    “怎麽會？”王承善忽然明白起來，指著山洞，“那裏？”

    了凡點點頭：“正是，那裏便是茅山的根基之地。開派陶弘景祖師創建茅山之時便挖了此洞穴，名為‘雙魚無極宮’。黑洞為陰，卻能終日接受日照，白洞為陽，卻終日陰森，不見陽光。整個茅山在八卦對應的位置放上石塊，樹枝，水流等物，將茅山變為了巨大的兩儀八卦。茅山主殿便坐落在雙魚之上，享受著八卦帶來的氣運和命數。隨著日升月落，春去秋來，山上更是空氣清新，氣候怡人，虎狼相安，堪稱人間聖地。這個大陣的陣眼便是這雙魚無極宮。”

    “而雙魚無極宮的陣眼，便是，”說著了凡看看兩人，“那兩壇無極酒。”

    “啊？”兩兄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們不知道自己喝的酒竟然如此珍貴。

    “你們不必多想，這雙魚無極宮就算你們不破了它，遲早也會沒用。”了凡笑了笑。

    “為何如此？”兩兄弟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了凡道：“當時我得知有人大舉進攻茅山，便趕緊回來，卻不想在山下遭遇埋伏，被追趕到這山洞之中，隻能將自己封閉在雙魚陽宮之內。雙魚陽宮之內無水無食，那門一關誰都打不開，隻能餓死或渴死，可是你們也見到了，為師好端端的在這裏。”

    “洞裏不是有堅果和水嗎？”王承仁回憶了下，白洞的最裏麵確實有那麽大一堆堅果樹葉之物，地下還有一個小水坑。

    “我當時就見著了，很是疑惑，後來才發現，這雙魚陽宮不知道什麽時候，卻被打穿了。你們且猜猜，是誰打穿的？”

    王承善和王承仁麵麵相覷，猜道：“會不會是從前關的樓觀派的高手打的？”

    “不是，他們死了以後我們就把屍體運出去了。”了凡狡黠的眨眨眼。

    兩人疑惑的點點頭，王承仁又猜道：“內奸？”

    了凡聽到內奸，有些無味，道：“茅山雖然有內奸，但是這雙魚無極宮的奧秘整個茅山隻有我和掌教師兄清楚，他們想不到這裏。”

    “那就不知道了。”王承仁一攤手。

    “穿山甲！”

    “啥？”

    “穿山甲。”了凡似乎有些無奈，“是的，穿山甲給打穿了。堂堂百年茅山根基之地，讓穿山甲給打穿了。我說茅山亡於一隻穿山甲，你說別人信嗎？”

    王承善和王承仁隻覺得荒謬，想聽戲一樣。

    “天命如此啊。”了凡哈哈大笑著，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這雙魚無極宮內藏著曆年茅山祖師收集的無數至陰至陽的天財地寶，且讓一個穿山甲給打穿了，這陽氣就此外泄，培育數百年的大陣，就此破了。正常情況下，數年之後，這茅山的根基就會毀掉。”

    “也幸虧這穿山甲給打穿了條道，一些鬆鼠之類的便將此做成了冬眠之地，你們見到的堅果和水坑，便是鼠類積蓄到冬天過冬的。為師因此有了吃食和水源，運氣好還能吃頓肉。”

    王承善和王承仁心中酸起來，心中知道師父在這段日子裏受了多少折磨，可是師父從出來到現在，似乎一直在笑著。

    “當時追我的人一直守在外麵，以為我總有出去的時候，還將吉祥村的事情告訴了為師，以為可以勸服我。直到後來，知道這門是不可能打開的以後，才陸續走掉。其實那時，為師早就不想活下去了。就是因為知道你們肯定會來，才苟且到現在，終於等到了你們。”了凡說起往事，就像講別人故事一般。這些黑暗寂寞的日子，瘋狂欲死的難過，似乎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