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對另外一個女人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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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景主持人正是黃依依,但她的畫麵一閃而過,隻有她解說的聲音。

    鏡頭對準的人物是周宇墨。

    江月萱這才知道,周宇墨提前離開是因為煤礦出事了。

    畫麵裏。周宇墨和一些人正在努力安撫著情緒激動的礦工的家屬。

    場麵非常混亂,但周宇墨的樣子卻是沉穩得很。

    雖然聽不清他對著那些人在講什麽,但混亂的人群在逐漸地安穩下來,場麵看上去已經可以控製住。

    江月萱的心一直都在提著,為周宇墨擔心。

    看到一切終於好轉,她也鬆了一口氣。

    忽然,人群中有有個人向周宇墨所在的方向扔過來一塊石頭。眼看就要打在周宇墨身邊的一個身材矮小的人身上。

    周宇墨伸臂將那人拉了過來,身體一轉,用後背替那人擋住了石塊。

    當那個人的臉露出來時。江月萱認出,那人竟是馮波!

    從周宇墨的眸光裏,可以看出他對馮波的擔心和關切。

    看著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江月萱的心裏發堵,她轉身回到廚房。

    反正都死不了,關她什麽事!

    兩個孩子對電視裏的畫麵也是有些驚住,但他們看問題的角度完全不同。

    “石頭打到你爸爸了。”陽陽說道。

    “沒關係,男子漢大丈夫,被石頭打一下算什麽!”周以衍一副蠻不在乎的樣子。

    陽陽這個時候注意到江月萱已經離開了屋裏。

    他站起來,去了廚房。

    周以衍一看,也連忙跟了過去。

    “你是不是擔心周宇墨了?”陽陽輕聲問道。

    “沒有。”江月萱勉強露出了笑臉,“一塊石頭,打不壞的。”

    “就是!媽媽你不用擔心。”周以衍立刻同意。

    陽陽沒有說什麽,但看江月萱的眸光卻是有著明顯的擔心。

    “你們繼續玩去吧,媽媽馬上就會把飯菜做好了。”江月萱攆他們離開廚房。

    兩個孩子回到屋裏。周以衍問陽陽:“你的呢?我打個電話。”

    陽陽把遞給了他。

    他撥了一串號碼。

    沒有人接聽。

    他不放棄。又打了一遍。

    還是沒有人接。

    他想了想,換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

    接電話的人是沙塵落。

    “沙叔叔,是我,周以衍。”

    “小少爺?”沙塵落頗為吃驚,因為電話號碼很陌生。

    “我想知道,爸爸是不是受傷了?”周以衍說道,“媽媽很擔心。”

    “是嗎?”電話那邊的沙塵落語氣十分高興,“那你讓夫人接下電話。”

    “媽媽,沙叔叔讓你接電話。”周以衍說著,向廚房跑去。

    江月萱很意外。但還是接了電話。

    “我是替老板謝謝夫人的關心。您不用擔心,隻是被石塊打一下,老板皮糙肉厚,這點小傷對他不算什麽。”

    江月萱一時沒有明白是怎麽回事,但聽他這麽說了,還是說道:“我剛才在電視上看到了,沒有事我就放心了。”

    “老板他現在正在與人說話,等他有空,我會把夫人的關心轉告給他的。”沙塵落很誠心地說道。

    “不用了,他忙,就別用這些無用的事打擾他了。”

    掛斷了電話,陽陽看見兩個孩子都在看著她。

    “現在,你是不是就不擔心了?”陽陽很認真地問道。

    江月萱笑了笑:“你們去玩吧,我沒有擔心。”

    回到屋裏的兩個孩子卻是沒有心情看電視,繼續說著話。

    “你知道嗎?其實周宇墨要和江月萱離婚了。”陽陽說道。

    “江月萱是誰?”周以衍不解地問道。

    “就是媽媽啊。”陽陽說完,發現自己的話出來毛病,立刻補充道,“我是說,你的媽媽,我的姑姑。”

    周以衍神情大變:“他們要離婚?那我是不是又沒有媽媽了?”

    江月萱從廚房出來,想叫兩個孩子洗手吃飯。

    聽到兩個人的話,插了話:“就是離婚,我也還是媽媽,這個是不可以改變的。”

    陽陽幫腔:“是的,媽媽就是媽媽,這個和離婚沒有關係。”

    周以衍還是緊張:“真的?媽媽不會不要我?”

    “當然不會!”江月萱語氣非常肯定地說道,“你忘了,我們曾經拉過鉤的。”

    周以衍這才鬆口氣,“媽媽說話可要算數。”

    三個人開始吃晚餐。

    周以衍知道這是媽媽做的飯,心裏特別好奇,對飯菜的味道充滿的期望。

    他迫不及待地夾起來一口菜,放進了嘴裏。

    陽陽還沒有動筷,眼睛一直都在看著周以衍吃。

    當菜進了周以衍的嘴裏之後,他的小臉變了變。

    陽陽笑了:“看在媽媽這麽辛苦的份上,你一定要多吃哦。”

    他說完,拿起了筷子,大口地吃起來,那樣子看起來,讓人覺得飯菜特別地香。

    周以衍忍著,沒有將嘴裏的東西吐出來,最後咽了下去。

    江月萱對此倒是沒有什麽不好意思。

    沒有辦法,她在這方麵就是低能。

    “吃東西不能光吃味道,還要講究營養,多吃點,對身體有好處。”她大言不慚地勸著周以衍,自己也是吃得蠻香甜。

    “陽陽,我今天做的菜的味道還是有些進步的,你說是不是?”

    陽陽點頭,表示同意。

    他對著周以衍說道:“這是真的,媽媽今天做的菜真的好吃多了。”

    周以衍聽了他的話,眼睛睜得大大的:“你怎麽也叫媽媽?”

    江月萱和陽陽都是一愣。

    陽陽反應非常快:“看你叫媽媽,覺得很好玩,我也想叫。”

    江月萱連忙接話:“叫就叫吧,這樣我就又多了一個兒子,挺好的。”

    “要是那樣,你就是我的哥哥了,是不是?”周以衍對這個稱呼的變化非常高興。

    陽陽覺得自己沒有吃虧,於是點頭:“行,那我以後就把你當親弟弟。”

    看著江月萱和陽陽吃得很香的樣子,周以衍也覺得飯菜不是那麽難吃了,也大口地吃起來。

    晚飯後,兩個孩子又有了新的事情要做。

    在這個時候,周以衍才真正發現了自己比陽陽強的地方。

    陽陽要聽財經新聞,但他對其中的內容並不是懂很多。

    他想聽是因為覺得知道這些,可以教他以後如何掙很多的錢。

    而周以衍很早就開始接受這方麵的教育,和陽陽相比,他是專家級的。

    “你怎麽知道這麽多?”陽陽欽佩地問道。

    “我天天都要學習這些的,因為我以後要從爸爸手裏接管公司的。”周以衍到現在才真的發現自己比陽陽強的地方,人一高興,連謙虛都忘了。

    陽陽倒是不介意,很誠心地請求道:“你教我好不好?”

    周以衍沒有半點的猶豫:“行,以後天天晚上,我都給你打電話,告訴你我白天都學了什麽。”

    江月萱一直都是陪在兩個孩子身邊,但對他們的談話,卻是沒有插話。

    兩個孩子可以相處得這麽好,她從心裏高興。

    以衍這個兒子認得真不錯。

    ……

    晚上睡覺前,兩個孩子一起去衝澡。

    當陽陽脫光衣服的時候,周以衍看著他的小胸脯直發愣:“你,你那裏怎麽了?”

    “這是我動手術留下的疤痕。”陽陽毫不在意地說道。

    “動手術?你得的是什麽病?”周以衍好奇地問道。

    “先天心髒病,手術完就好了,我現在和正常孩子一樣。”陽陽的語氣還蠻自豪的,“對了,就是用你爸爸給的錢做的手術,我還從來都沒有對他說聲謝謝,我現在對你說謝謝,等於對你爸說了。”

    “應該的。”周以衍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坦然接受了陽陽的道謝。

    第二天,周以衍又跟著陽陽玩了一天。

    吃過晚飯之後,江月萱這才和周以衍商量送他回家的事。

    她一張口,周以衍的一張小臉就垮了。

    “媽,我以後都想留在這裏和陽陽在一起。”周以衍懇求道。

    江月萱立刻搖頭:“這個不可以。”

    “我不願意回去,我願意留在這裏。”以衍執拗地說道。

    陽陽也跟著幫著腔:“就讓衍衍留在咱們家不行嗎?”

    江月萱很耐心地問道:“告訴我,你為什麽喜歡留在這裏?”

    “我想和陽陽玩。”

    “你覺得你的理由可以被人接受嗎?”江月萱反問道,“做為周家的長孫,你忘記了你的責任?”

    “我不想當了。”周以衍任性地說道。

    江月萱臉色異常嚴肅:“這麽說,你願意過以後都像昨天在市場裏那樣地生活?因為沒有錢,被人瞧不起,被人欺負,被人打,連頓飯都吃不到?”

    周以衍的臉色變了:“不!”

    陽陽也很舍不得周以衍走。

    很難得地,他可以找到一個可以和他有共同語言的小夥伴。

    “那你以後一定要再帶他來咱們家。”

    “好!”

    江月萱點頭:“人活著都有自己的責任。你太爺爺為你製定的那些培養計劃不是不好,而是不全,所以媽才說讓你知道普通人的生活。你喜歡和陽陽玩,以後還會有機會。但是如果你今天不回去,那麽以後隻怕就再也沒有機會出來和陽陽玩了,即使媽媽想帶你出來,都沒有辦法。”

    “我懂了。”周以衍雖然不情願,但也明白什麽是他應該做的。

    江月萱讚賞地點點頭:“以衍就是聰明,媽媽一說就明白了。另外,媽媽還有件事要對你說。你回家後,不要對任何人講見過陽陽的事,否則,他們以後就不會讓媽媽帶你出來了。”

    “為什麽?”周以衍不解。

    “因為他們不了解陽陽,會以為陽陽能把你帶壞,不讓你與陽陽接觸。但陽陽和你一樣,是一個出色的好孩子,你們倆在一起,可以相互學習,以後一起有出息。”

    “媽媽以後肯定還會帶我來和陽陽玩的,是不是?”周以衍懂了。

    “是。”江月萱肯定地答應道。

    “那媽媽今天要在哪裏?”周以衍很希望江月萱和他一起回去,並留在周宅。

    “這裏今天就陽陽一個人,媽媽得留在這裏照顧他。”

    “可是……”

    周以衍心裏非常不願意,卻又說不出口反對。

    “你回家以後,會有好多人照顧,所以,媽媽對你放心。但陽陽卻是自己一個人,沒有人照顧,媽媽不放心。你和陽陽是好朋友,你覺得應該讓他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裏嗎?”江月萱反問道。

    “那等爸爸回來,我還是想和他商量一下,讓陽陽和我一起住。”以衍還是不甘心。

    江月萱想了想,答應了:“好,那就等你爸爸回來,由媽媽來問。”

    ……

    半夜的時候,江月萱被電話吵醒。

    “夫人,是我。”沙塵落在電話裏道著歉,“對不起,半夜把您叫醒。”

    江月萱立刻想到了周宇墨:“是不是大老板出事了?”

    “你能不能勸一下他,讓他去醫院。”沙塵落說道。

    果然,他出了事。

    江月萱的心提了起來。

    “他怎麽了?”

    “他可能是傷口感染了,人發燒,卻不肯去醫院,現在,我們正在路上。”

    “那你就帶他去冬園,我去醫院取藥,然後我直接去那裏。”江月萱說道。

    “好。”沙塵落答應了。

    ……

    因為已經不是第一次將陽陽自己一個人扔在家裏,江月萱對此倒是沒有太多想。

    她給陽陽留個紙條,便去了醫院。

    開了處方,取了藥,包括外用,點滴用的,弄了一箱子。

    走到門口的時候,遇到同科的王大夫。

    今天是她值病房的夜班。

    “你怎麽半夜的跑到這裏?”王大夫奇怪地問道。

    “我有個親戚,前些日子受了傷,傷口沒有好好地處理,感染了。”江月萱解釋道。

    “你怎麽不讓他來醫院?”

    “他不願意來,我隻好這麽麻煩地幫他了。”江月萱說完,急急忙忙地走了。

    等她坐車到了冬園別墅的時候,周宇墨和沙塵落已經到了。

    與他們在一起的,還有馮波。

    江月萱一看到她,整個人的感覺立刻就不好了。

    不過,她還是很仔細地看了她一眼。

    那種隱隱的熟悉的感覺,就是揮之不去。

    兩個女人相見,敵意立刻顯現出來,彼此都沒有主動說話。

    旁邊的沙塵落有些尷尬,卻不好說什麽。

    周宇墨躺在趴在chuang上,眼睛閉著,一張俊臉因為發燒有些潮紅,倒是讓他看起來帶上了一絲的柔美。

    江月萱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眉蹙了起來。

    傷口感染造成的發燒,是明顯的敗血症,必須立刻用抗生素。

    但是,要給周宇墨紮點滴,可這是讓人頭痛的一件事。

    她沒有說話,而是給沙塵落一個眼神,兩個人一起走了出去。

    過來一會兒,兩個人又都走了進來。

    沙塵落直接走到周宇墨的身邊,立刻動起手來,很快便將周宇墨的四肢全部綁了起來。

    這麽一弄,剛才睡著的周宇墨醒了過來。

    “你們要幹什麽?”

    江月萱沒有理他,開始準備紮點滴的藥水。

    周宇墨終於明白她要幹什麽,大聲喊道:“我不紮針!”

    江月萱沒有理他,繼續手中的工作。

    很快,她就將一切準備好,動作迅速地在他的胳膊上,把針紮了進去。

    周宇墨看著紮進血管裏的針,竟然笑了:“我沒暈過去。”

    “躺著的話,一般不會暈的。”江月萱好笑地說道,“綁上你,是擔心你瞎折騰!”

    不過,周宇墨還是害怕針的。

    針紮在胳膊上,他連動都不敢動了。

    做完這件事,江月萱突然發現了一個錯誤。

    她沒有給周宇墨先脫衣服!

    於是,她隻好用剪子將他的衣服剪開。

    傷口本來不算大,但紅腫得很厲害。休華名巴。

    “我昨天晚上在電視裏看到他被打,怎麽這麽快傷口感染成這樣?”江月萱不解地問道。

    “那個電視節目是前一天晚上發生的事,不是真正的現場直播。周總受傷後,沒有時間做傷口處理,再加上天熱出汗,昨天就已經出現症狀,今天就更嚴重了。”沙塵落解釋道。

    江月萱觀察了一下傷口,覺得這樣的情況,沒有辦法做得太多。

    她隻是做了局部的消毒,便用凡士林紗布,將傷口蓋上。

    “這傷口要是能及時處理,就不會感染了。”江月萱半責備地嘟噥著。

    周宇墨這個時候開了口,對沙塵落說道:“你把馮波送回去吧,你們不需要留在這裏。”

    馮波立刻開了口:“你受傷,我留下照顧你。”

    “你也累了兩天了,趕緊回去休息。”周宇墨語氣頗為溫柔。

    “不,你這樣,我怎麽能安心回去睡覺?我要留下照顧你。”馮波執拗地說道。

    “這裏有她。”他看了眼江月萱,“她是學醫的,懂得如何照顧病人,你就不用擔心了。”周宇墨仍然很耐心地勸說著。

    “馮小姐,以前老板有病都是夫人照顧,你留下也沒有用,我還是送你走吧。”沙塵落開了口。

    江月萱覺得自己也應該說句話了。

    對這個馮波,她就是不喜歡:“馮小姐,謝謝你對宇墨的關心,不過,有我在,就不需要你留在這裏。我看你現在也很疲乏,可別病在這裏。我可以照顧他,但沒有辦法照顧你。”

    “你憑什麽攆我走?”馮波語氣不善地問道。

    江月萱嗬嗬一笑:“不是我攆你走,而是在為你著想。”

    “波兒,聽話!”周宇墨又開了口,這次語氣有些重。

    “好吧。”馮波不甘心地答應了,“那我明天再來。”

    她一直都是這樣,對周宇墨可以撒嬌,但從來不敢真的忤逆他。

    周宇墨沒有出聲反對。

    他們走了以後,江月萱開始收拾東西。

    時間不長,她便收拾完畢。

    再看躺著的周宇墨,眼睛閉著,呼吸雖然因為發燒有些急促,但很平穩。

    她坐在了他的身邊,將他身上的被子掖了掖。

    人在發燒時,會感覺到冷的。

    周宇墨睜開了眼睛:“你上來,陪我躺一會兒。”

    江月萱以為他是擔心她太累,於是說道:“沒事,我得替你看著滴流。你睡吧。”

    “如果你不累的話,那幫我刮下胡子,這裏不好受。”周宇墨說著,用沒有紮滴流的左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你等著。”

    江月萱對此輕車熟路,很快就拿來剃須刀,時間不長,便幫他把胡子刮完。

    她又用溫水潤濕了手巾,替他擦了臉。

    周宇墨說道:“我已經兩天沒有洗澡了。”

    “紮著滴流,你怎麽洗澡?”江月萱白了他一眼。

    但是,她還是用盆接了半盆微熱的水,端了過來:“我給你洗腳,這樣就舒服了。”

    周宇墨立刻坐了起來,挪到了床邊,把腳伸進了熱水盆裏:“你已經好幾天都沒有給我剪腳趾甲了,你看看都多長了。”

    他的話還真是提醒了江月萱。

    她低頭看了眼他的腳,腳趾甲是夠長的。

    自從他提出離婚後,她就沒有給他剪過腳趾甲。

    “先洗腳,然後我給你剪。”她說道。

    看著低頭給他洗腳的江月萱,周宇墨的眸光閃了閃。

    他似乎想開口說什麽,但最後還是沒有出聲。

    一切做完之後,周宇墨躺了下來:“陪我睡覺。”

    江月萱推脫:“你先睡,我得替你看滴流。”

    “你是嫌棄我沒洗澡,嫌我髒?”周宇墨臉色一沉。

    “不是!”江月萱本能地反駁。

    “那你就上來。”周宇墨語氣帶著命令的意味。

    “我要是睡著了,誰替你看滴流?”江月萱氣惱地問道,隻覺得他有些無理取鬧。

    “讓你陪我躺著,又不是讓你睡覺。”周宇墨還很有理的樣子。

    “你還不知道?我一躺下,用不了幾分鍾,就得睡著。”

    “可是,我熱!”周宇墨又說出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

    “那你還讓我躺著陪你,兩個人膩在一起,感覺更熱。”

    江月萱說著,用手去摸他的額頭,“看樣子,你的體溫要開始往下降了。”

    “你上來吧!”

    周宇墨用沒有紮滴流的左手,一下子將江月萱拉了上去。

    “你自己脫()衣服,要是再不聽話,我就把滴流拔下來。”他威脅道。

    “你要幹什麽!”江月萱氣得對他瞪眼睛。

    “這個時候喜歡摟著你,因為你的身體是涼的。”周宇墨滿臉壞笑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當然知道,這個時候江月萱被他摟在懷裏,舒服的是他,不舒服的是她。

    可是,他就是喜歡這樣“壞”一點地對她。

    江月萱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沒有再拒絕。

    她將衣服脫去後,躺了下去,靠在了周宇墨的身上。

    周宇墨伸手摟住了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真舒服。”

    江月萱故意氣惱地說道:“你這是把我當成天然物理降溫袋了。”

    “別的女人想,我還不允許呢,你就偷著笑吧。”周宇墨冷哼道。

    ……

    周宇墨雖然因為傷口感染發燒,不得不回來,但第二天一大早,便又走了。

    煤礦出事,還死了不少礦工,這事很棘手,他哪裏有心情在家養病。

    江月萱沒有攔他,但對來接他的沙塵落則是囑咐再三,讓他注意周宇墨的情況,督促他按時吃藥。

    ……

    下午,江月萱去圖書館查資料。

    正在看書的她,感覺對麵有人坐下,便抬了下頭。

    那是一個年齡約三十剛過的男子,戴著眼鏡,儒雅英俊,正帶著微微的笑意看著她。

    他就是這家醫院的年輕院長魯昱濱。

    “魯院長!”她有些吃驚,笑著打了個招呼,聲音很小。

    “論文初稿完成沒有?”魯昱濱輕聲問道。

    江月萱參與了魯昱濱的科研課題組,現在已經進入論文寫作階段。

    魯昱濱交給她兩個題目,由她主筆。

    她知道,這是魯昱濱照顧她。

    若不是他的幫助,以她一個隻有大學畢業資曆的人,根本就不會參與重大的科研課題的研究工作,她的晉級就是奢望。

    而她也因此學到很多的東西。

    因為江雲海的事,她犧牲太多。

    當初,她本是有出國機會的,國內讀研,更是沒有問題。

    但因為江雲海受傷,她不得不放棄這一切。

    能進入這家醫院工作,還是黃依依幫她走的後門。

    “基本寫完了,但是,在論證方麵,覺得資料不夠充實,所以,想再查一查,補充一些內容,這樣更有說服力。”江月萱解釋道。

    “你把已經寫好的先發給我,我幫你看一看。”魯昱濱說道。

    “好啊!”江月萱自然很高興,不過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那就太麻煩你了,你那麽地忙。”

    魯昱濱淡淡地一笑:“很希望你可以經常來麻煩我。”

    “……”

    江月萱愣了一下。

    這話怎麽聽起來不那麽對勁?

    “有什麽問題嗎?”魯昱濱卻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好像他剛才說的話,沒有任何的歧義。

    “沒有。”江月萱趕緊搖頭。

    她沒有辦法再繼續坐下去看文獻,於是站了起來:“病房裏還有事,我先走了。論文的草稿我今天晚上就會發到你的郵箱。”

    不等魯昱濱出聲,她人已經落荒而逃。

    魯昱濱沒有出聲製止她。

    他拿起江月萱放在桌子上的文獻雜誌,靠上的唇邊,眸色變得幽深。

    這個女人,從他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再也放不下。

    若不是因為她早已經名花有主,他又怎會隻能這樣遠遠地看著她。

    ……

    江月萱可以說是逃出來的。

    她不是不諳事的少女。

    曾經有過那樣刻骨的愛戀,她怎麽會不懂魯昱濱剛才表達的是什麽意思。

    可是,即使她與周宇墨離婚,她也不會和他在一起。

    魯昱濱不知道她的底細,但她知道他。

    他與周宇墨可是好兄弟,等他知道了她的身份,隻怕要遠遠地躲開她。

    看了下時間,還真是該回病房了。

    她需要對病房裏的病兒再查看一次,然後對夜班的大夫做交代。

    剛剛進了病房大樓,她感覺到了的震動。

    看了眼號碼,竟是躍城那邊的醫院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