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真紮眼 還紮心 (加更)

字數:18406   加入書籤

A+A-




    施昆侖出來迎接了江月萱。

    從他那暗沉的臉色,江月萱知道結果不會是好的。

    其實,這個是可以肯定的。

    如果媽媽還在的話,又怎麽會將自己給了人?

    果然。施昆侖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

    “你的媽媽已經死了,她是在你出生前死的。”

    即使江月萱是學醫的,還是無法理解他的這句話。

    在她出生前死的,那她是怎麽出生的?

    施昆侖把他了解來的情況已經事情的來龍去脈開始給她講起來。

    當年,卉嫣應邀去參加一場募捐慈善晚會的義演,演出結束後,舉辦方舉辦了酒會向前來參加的人表示感謝。

    那天,施昆侖因為有另外一場的演出,便沒有陪她去。

    他演出結束後,接到一個人的電話,告訴他卉嫣酒醉,被另外一個男人抱進了酒店的房間。以後沒有在出來,讓他趕緊去捉奸。

    等他到的時候,他果然看見卉嫣正躺在床上。衣衫不整的,陪著她的是一個曾經熱烈追求過她的男人。

    當時,他並沒有說什麽,而是帶著卉嫣回家了。

    不久,卉嫣驗出懷孕。

    但她把這個消息告訴他時,他卻是說道:“把孩子拿掉。”

    卉嫣愣住:“為什麽?”

    “難道你還要讓我替那個男人養孩子嗎?”他吼道。

    “你說什麽?”卉嫣完全懵了。

    “難道還要我說出來嗎?你和他做了什麽好事,你自己還不知道?”他失去理智地說道。

    卉嫣氣得臉色發白:“你竟然懷疑我!”

    第二天,卉嫣便離家出走了,沒有留下隻字片言。

    施昆侖開始發瘋一樣地到處尋找她,卻是找不到。

    她當然是在有意躲他。他又哪裏可以尋找得到。

    她去了濱城,因為她的一個表姐在那裏的寺廟裏當尼姑。她本來是要出家的,但因為懷著江月萱,而放棄了這個想法。

    就在她懷孕已經近七個多月的時候,她出去買東西,被車撞倒,她本人受傷嚴重,生命垂危。

    她在臨去世之前,將自己所有的錢物做了住院費,再三懇求醫生,一定要讓她肚子裏的孩子安全生出來。

    醫生根據她的要求和情況,在她死去之後。靠著機器維護著她的血液循環和呼吸,使孩子可以繼續留在在她的肚子裏,直到成熟到可以獨立存活的可能。

    孩子在她的肚子裏的情況一直很穩定,醫院也是把這個當成一個科研項目來進行,使之成為一個奇跡。

    一直到三十六周的時候,醫院才給她做剖腹產,生下足月的江月萱。

    其實,這件事當時是很轟動的。

    人們在感歎醫學成就的同時,更是佩服那個做出這樣決定的偉大的媽媽。

    不過因為當事人的遺願。沒有人知道當事者是誰。

    施昆侖也知道這件事,可他哪裏知道那個偉大的母親和那個幸運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妻兒。

    醫院根據卉嫣提供的線索,先後找到她的兩個在濱城的親屬,一個是她的姐姐,一個就是那個表姐。

    那個姐姐根本就沒露麵,那個表姐卻是說,孩子和她生活在尼姑庵裏,對孩子並沒有好處,希望可以為她找一個可以收養她的人家。

    當時,胡蓮蓉的那個孩子在出生時突然死了,她的那個表姐知道了這個情況後,就讓醫院來個桃李換僵,把江江月萱暗中給了她。

    她的心是好的,覺得這樣產婦不用承擔失去孩子的痛苦,而江月萱也有了一個視她為親生的父母。

    當然,她哪裏又知道胡蓮蓉卻不是一個善良的人,江月萱的生活和無父無母差不多。

    而那個表姐因為擔心胡蓮蓉知道真相,從那以後便沒有再去看江月萱。

    聽完施昆侖的講述,江月萱都不知道該怎樣說,連悲痛都沒有了。

    媽媽當初該是怎樣地傷心,就是自己死了,都不想把她交回施家。

    當然,也是因為擔心施家會對她不好吧。

    可是,可以做親子鑒定啊!

    終歸還是太傷心,太失望。

    施昆說完這些已經是淚流滿麵,悔恨交加:“她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江月萱想起當初她第一次見到施昆侖時他說過的話。

    那個時候,他並不知道事情的真像,但卻是說自己錯了,於是問道:“那你是什麽時候又覺得媽媽不是那樣的,是你錯了?”

    “我覺得我錯了,是覺得即使你是她與那個男人的孩子,即使她曾經與那個男人有過什麽,我也不該逼她,這樣我就不會這樣痛苦孤獨地生活這麽多年。當時,我曾經要求她答應,等孩子出生後,去做親子鑒定,她拒絕了。還好,這次你答應了,也讓我不用再懷疑。”

    “你一直都在懷疑媽媽,一直看到親子鑒定結果,是不是這樣?”江月萱有種想大聲吼的衝動,但她還是壓抑住了自己的感情。

    聽他這樣說,江月萱忽然覺得媽媽走得真對。

    如果愛一個人,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這樣的愛還是不要罷了。

    施昆侖見江月萱不說話,臉色也是有些暗沉,不由得緊張:“我說錯什麽了嗎?”

    江月萱歎口氣:“我明白媽媽為什麽會離開,為什麽不讓表姨把我送回施家了。”

    放在她身上,她也會這樣做。

    江月萱忽然發現,雖然她與母親從來都沒有見過麵,卻是那麽容易地理解了她的感受。

    她曾經為施昆侖孤苦地生活了這麽多年,感到心疼,但是,她現在覺得那是他應得的。

    她不想繼續待下去,擔心自己會忍不住對他發脾氣。

    “爸,您還有什麽事嗎?如果沒有,我就先走了,我還要趕回醫院。”

    “你和周宇墨之間該怎麽辦?你想好了嗎?”施昆侖問道。

    “我們不離婚了。”江月萱答道。

    施昆侖點頭:“上一代的恩怨不應該影響到你們,如果他能對你好,我也不會強迫你和他分開。”

    “上一代的恩怨?”

    江月萱忽然想起在施宅的時候,施老太太說的話,話裏話外也是這個意思,於是問道:“周家和施家發生過什麽事嗎?”

    施昆侖頓了一下,然後說道:“本來我不想把這件事告訴你,擔心影響你們夫妻感情。但是,如果我不說,隻怕周宇墨知道你的身份後,還是會提出離婚,所以,還是告訴你吧。”

    江月萱靜靜地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

    “那個對你媽媽有非分之想的男人,就是周宇墨的父親,周澤凱,而他是在聽到你母親死去的消息後,開車要去看她,而他的母親開車追上,百般阻攔,最後出了車禍。他們兩個人的車撞到了一起後,爆炸起火,兩個人都死了。”

    聽了施昆的話,江月萱呆住。

    她已經隱約地猜出那個男人應該是周宇墨的父親,但絕沒有想到他的父母竟然是這樣出車禍死亡的。

    隻是,媽媽已經是有夫之婦,他父親已經是有婦之夫,他們之間真的有這樣的關係?

    如果是這樣,媽媽怎麽會那樣地氣爸爸?

    江月萱搖搖頭:“我不信媽媽和他爸爸之間有什麽事,他們應該是清白的。”

    “清白的?”施昆侖有些生氣,“如果是清白的,他爸爸為什麽一定要去看你媽媽?”

    “正因為是清白的,才要去看。”江月萱說道。

    施昆侖搖頭:“你這樣說毫無道理。”

    “媽媽應該也對你說過同樣的話。”江月萱幽幽地說道。

    施昆侖震驚:“你怎麽知道?”

    江月萱淡淡一笑:“果然如此。”

    施昆侖為自己辯解:“可是,我親眼看到他們兩個人衣衫不整地待在一個房間裏,你讓我怎麽想?”

    “他們為什麽會在一個房間?”江月萱反問,“那個告訴你去捉奸的人應該是你認識的人吧?”

    施昆侖疑惑地看著她:“你怎麽知道?”

    “小說看多了,這點兒狗血的事,不用腦子都可以想出來。”江月萱冷笑,“而說這話的人應該是個女人,一個曾經追求過你的女人。”

    施昆侖整個人呆住!

    看著他的樣子,江月萱歎氣:“又被我猜對了。”

    她用憐憫的眸光看著施昆侖:“唉,我的兒子們總說我是個笨蛋,可是,爸爸您怎麽比我還蠢?”

    “不是我蠢,因為周澤凱本來就追求過你媽媽,你讓我怎麽相信他們是清白的?”施昆侖無力地辯解道。

    “這就對了。”江月萱說道,“正是因為他愛我媽媽,那他就更不會對媽媽怎樣,他怎麽可能讓自己愛的女人痛苦?他又不是不知道媽媽不愛他。愛一個人是要看他幸福,而不是痛苦。”

    施昆侖頭深深地低下來:“你讓我好好想想,我現在好混亂。”

    “那我就先走了。”江月萱說完,準備離開。

    忽然,她又有了好奇,回頭問道:“那個告密的女人是誰?”

    “她是你的二姨。”

    “我的二姨?”

    “你媽媽上麵還有兩個姐姐,大姐秦玉儀,二姐秦鳳儀,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聽完這個,江月萱很想再說一句。

    尼瑪,這世界真是讓人待得不愉快,那個女人竟然是她的二姨。

    而且,她害完媽媽,還害她。

    偏偏的,她是風明昊的媽媽。

    她是不是應該找她好好地算算賬。

    可是,這帳能算明白嗎?

    開著車,她的腦子裏還在想著施昆侖說的有關周宇墨父母死去的事。

    如果周宇墨知道這些,他又該怎麽想?

    忽然,她又感覺到有些奇怪。

    她長得這麽像媽媽,爺爺難道不知道嗎?

    按理說,爺爺應該不喜歡自己的容貌才對,因為是長著相似臉孔的女人讓他失去了兒子和兒媳婦的。

    她本來就是一個個性很直的人,有了這樣的想法,便就憋不住想知道,便給白管家打了電話,想去見他。

    白管家接到她的電話後,告訴她去周家大宅見麵。

    “少夫人,您又遇到了什麽難題,一定要和我見麵才能說?”白管家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想問您一件事,您是否聽說過秦卉嫣這個人?”江月萱也不藏著掖著。

    白管家臉色微變:“夫人知道她?”

    他的樣子讓江月萱明白,他果然認識自己的媽媽,但沒有聽出他的用詞的微妙。

    “你不覺得我長得很像她?”江月萱反問。

    白管家點頭:“當老主人看到你的照片時,就已經看出來了,後來也知道,其實你就是她的女兒。”

    江月萱頗為意外:“爺爺連這個都知道?”

    白管家反問:“你覺得這個世上,有什麽可以瞞住老主人的?”

    江月萱想,還真是這樣。

    看來,周宇墨和爺爺比,還是差了很多,他還需要進一步的磨練。

    至少,他還不沒有爺爺這樣,對任何事情都了如指掌的能力。

    “那他為什麽還會同意?”江月萱不明白了。

    “為什麽不同意?”白管家又是反問。

    “因為……”江月萱不知道是不是要繼續說下去。

    “老主人不是一個糊塗的人,他知道雖然少主的死和你母親有關,但你母親又有什麽責任?其實,老主人是很喜歡你母親的,曾經親自找過她,讓她做周家的兒媳婦,遺憾的是,你母親拒絕了,說她隻愛你的父親,就是那個混蛋施昆侖。而小少爺的母親很愛少主,老主人便做主讓他們結了婚,因為他覺得至少他們倆之間有一個人是愛著的,也許以後會發生感情。聽到你母親出事去世的消息,老主人也是很難過。他開始是不知道你還活著,否則,他很有可能早就把你接回周家,當孫媳婦養大了。”

    到此,江月萱總算是明白爺爺為什麽這麽喜歡自己。狀布醫亡。

    “那你們怎麽不告訴我這些?這樣我就可以早些找到我的父親和親人啊。”江月萱說道。

    白管家冷哼:“他們施家根本不配。卉嫣小姐離家出走,他們有誰真心去找過她?如果真心找了,又怎麽會找不到?施昆侖是個笨蛋,隻會彈琴,不懂這些,其他人呢?”

    江月萱想了想施家人對自己的態度,倒是覺得白管家說得有些過分,於是說道:“他們當然不會有爺爺那樣大的神通了。”

    她的這一句馬屁,拍得白管家哈哈笑起來:“少夫人就是聰明。”

    因為江月萱這句話其實是在替施家辯解,但聽起來卻是在恭維爺爺。

    白管家歎了口氣:“這事真是一件悲劇,說起來也是少主母太愛少主,性子又烈了點兒。其實少主那個時候隻不過是想過去看看,是否可以幫上什麽,老主人也是同意他去的。每當提起這事,老主人就遺憾,說還是卉嫣小姐好。”

    江月萱想,如果這事放在她的身上,她斷然不會像周宇墨的母親那樣做。

    愛,能守護,她會堅決守護,如果不能,她會放手。

    就像現在,周宇墨說要照顧李冰怡,不管最後的結局是什麽,她都不會去阻攔。

    白管家有些擔心地問道:“我聽說少爺現在在親自照顧那個李冰怡?”

    “嗯。”江月萱輕聲應了。

    “那你對他們……”

    江月萱淡淡地笑了笑:“白管家,您放心,我不會像他母親那樣做的。他讓我相信他,那我就相信他,我會等他回來。”

    “老主人果然沒有看錯人。”白管家歎了口氣。

    ……

    晚上,江月萱讓李管家熬了粥,做了飯菜,用保溫杯和食盒裝好,開車去了醫院。

    她知道周宇墨白天一般不會在,因為他需要去公司處理事情,但現在這個時間應該已經到了病房。

    她不知道他是否需要這些飯菜,但是,她還是送了過來。

    不為別的,隻為讓他知道,她在關心他。

    現在,她所做的一切不隻是為了她自己,也是為了她的三個孩子,為了他們將來可以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感情需要培養,家庭的穩定需要鞏固。

    雖然她說她會相信周宇墨,雖然周宇墨說他會回來,但是,人的話從來都不是百分之百的可信。

    山盟海誓又怎樣?

    她也有過山盟海誓,可是她還是放棄了她的愛情。

    但她知道,如果現在她不爭取,將來她肯定會後悔。

    李冰怡占著太大的優勢。

    他們有過刻骨銘心的初戀,現在她又是在受傷治療當中,僅僅那讓人沒有辦法抵抗的同情心,就完全有可能讓周宇墨舊情複燃,況且,周宇墨自己都沒有承認過,他已經完全放下了李冰怡。

    她知道,若不是她現在已經有了孩子,她肯定會將周宇墨拱手讓出去,哪怕周宇墨不願意,她都可能去推一把。

    經曆過這麽多事的她,已經沒有了當初那種為了愛情,可以赴湯蹈火的衝勁。

    愛情,在人生中占的比例太小。

    沒有愛情,也可以有人生。

    但是,她的三個孩子需要一個完整的家。

    忍辱負重也好,委曲求全也罷,終究是她願意的。

    到了特v病房的大門口,她沒有讓把門的人向裏麵通報。

    她拎著東西走了進去,仍然在李冰怡的門口站住,通過門上的窗戶,往裏麵看。

    周宇墨已經在病房,仍然是背對著病房門。

    從她第一次到這裏看到燒傷的李冰怡,已經又過來十來天,李冰怡的傷勢明顯好了很多。

    她已經可以坐在病床上,紗布也完全去掉,但那傷疤卻是觸目驚心。

    兩個人在說著話,隔著門,她無法聽到他們在說什麽。

    李冰怡的眸光一閃,似乎是看到了門口的她,又似乎沒有看到。

    不過,她的臉色很不好,似乎是剛剛哭過。

    也不知道周宇墨說了句什麽,李冰怡便整個人撲到了周宇墨的懷裏。

    周宇墨沒有推開她。

    江月萱對這樣的一幕還真是看不下去。

    真紮眼。

    還紮心。

    她想,如果再多看一眼,她會衝進去,把兩個人硬是拉開。

    但是,她不可以那樣做。

    如果她不想最終失去周宇墨,她必須得忍。

    她轉身退了出去,正準備將手中的東西交給病房的護士,請她們拿過去,卻看見沙塵落也來到了病房。

    “夫人?”沙塵落很意外。

    “你來的正好,你將這些飯菜拿給大老板吧,我就不進去打擾他們了。”江月萱微笑著說完,把東西硬是塞給了他,便匆匆離去。

    她不敢多停留。

    因為再多說一句話,她都擔心自己的眼淚會掉下來。

    沙塵落有些不是很明白地看了眼江月萱匆匆離去的背影,然後往裏麵走去。

    於是,他看到了江月萱所看到的一幕。

    他沒有任何猶豫地便推開了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老板,夫人剛剛來過,給你送飯晚餐來了。”他說著,把手中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

    “她剛才來了?”周宇墨神情微怔。

    “她剛走,應該剛剛出病房。”沙塵落說道。

    “宇墨,你趕緊去看看她。”李冰怡立刻說道,“都來病房了,怎麽不進來呢?我一直都想認識她。”

    沙塵落的眼睛往上翻了一下,看了看病房的上麵。

    這個女人的話,他怎麽聽起來就是不順耳?

    剛才是誰抱著人家的老公?

    然後就這樣讓人家看?

    這人的心……。

    周宇墨對沙塵落說道:“你留在這裏,我出去一趟!”

    他說著就衝了出去。

    李冰怡看著他的背影,喃喃地說道:“不是說他不愛他的老婆嗎?”

    “你怎麽知道?”沙塵落反問。

    “如果愛,又為何不讓人知道?”

    “我聽說,當初你和老板談戀愛的時候,也是誰都不知道。”沙塵落說道。

    李冰怡用牙咬著下唇,那本來就是蒼白的唇更加沒了顏色。

    “我們那時的情況和現在不一樣。”

    “都一樣,老板是想保護夫人,讓她的生活不受幹擾。”沙塵落說道。

    他的心裏在腹誹著自己的老板。

    這個女人一看就是一個心機婊,老板當初怎麽就看上了她,什麽眼光啊!

    周宇墨追了出去,卻是看見江月萱正與一個男大夫說話。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看不出她有一點的難過。

    垂下的手握了握。

    該死的女人,難為他還這麽地擔心她!

    想上去質問,卻又不能這樣做。

    “咦?那不是大老板嗎?”

    終於他的存在,引起路過的人的注意。

    江月萱聽了頗為吃驚,猛的回頭去看。

    她看到周宇墨正黑著一張臉盯著她所在的方向。

    “嗨!大老板!”她聲音響亮地叫了一聲,向他揮揮手。

    周宇墨走了過來,冷著臉對她說道:“請江大夫和我走一趟,我有事要問你。”

    江月萱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置信的樣子:“大老板要問我事情?”

    “不可以嗎?”周宇墨反問,那語氣森森地。

    “可以,可以!”

    江月萱連忙和剛才說話的人道聲再見,然後問周宇墨,“大老板,我們去哪裏?”

    “你跟我來!”周宇墨說著,往特v病房走去。

    江月萱則對其他人笑著揮手說道:“我和大老板約會去了。”

    她跟著周宇墨走了。

    “你們感覺到沒有,江大夫和大老板的關係真的不一般。”

    “估計是勾搭到一起了。”

    “可是,這也太明目張膽了。”

    “大老板這個人,凡事漂亮的女人都不放過啊。”

    “不過,他還是挺懂得憐香惜玉的,聽說那個特v病房的病人,以前是他的戀人。”

    “舊愛在那裏,他還不放過江大夫這個新歡,我倒是覺得他說過渣男。”

    “他本來就是渣男!”

    ……

    進了特v病房,周宇墨便將江月萱拉進了另外一個房間。

    這是專門為他準備的,讓他晚上可以休息。

    江月萱一進去,便被他緊緊抱住,低頭吻了下來。

    想到他剛才和另外一個女人摟摟抱抱的,還不知道親過多少次,江月萱竟是惡心起來,憋不住地就要吐。

    好在屋裏有個裝垃圾的塑料袋,江月萱都吐在了裏麵。

    等她吐完後,剛想自己去收拾,卻見周宇墨蹲下拿起了塑料袋,走了出去。

    再一次地,江月萱發現他的動作看起來有些別扭。

    周宇墨很快就回來了。

    他從冰箱裏拿出礦泉水,遞給了江月萱,擔心地說道:“你不是反應不重嗎,怎麽會吐得這麽重?”

    “我……”江月萱竟是不好意思說出自己吐的原因,便喝起了礦泉水。

    冰冷的水進了胃裏,讓她感覺舒服不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我走了。”

    她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周宇墨卻是一下子拉住了她,將她箍在懷中,低頭吻住了她:“好想你。”

    三個字,讓江月萱紅了眼眶。

    心裏的委屈也就沒有那麽多了。

    知道他還是念著自己。

    她用手去摟他的後背,卻發現他的身體一僵,就連吻她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她一愣:“你的後背怎麽了?”

    “沒有什麽。”周宇墨似乎在掩飾什麽。

    江月萱哪裏肯信,硬是轉到他的後麵,把衣服撩了起來。

    那上麵竟然帶著傷!

    “你為她植皮了?”江月萱立刻就明白了怎麽回事。

    “她已經大麵積燒傷,可以用的好的皮膚不多。”周宇墨解釋道。

    “你為了她,是不是連命都可以不要了?”江月萱可真是氣了。

    “不會,隻是一點兒皮膚,醫生說,以後傷口處會重新愈合的。”

    他故意輕鬆地開了玩笑,“還要留著命和你在一起呢。”

    “周宇墨!”江月萱搖頭,又氣又心疼,“我才發現你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傻的人,你並不欠她的。”

    “但是,若不是我這次讓她回來,她就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我會把她的傷全部治好。”

    “可是,如果她要你的心呢?”江月萱逼問道。

    “沒了,已經給了你,你一定要好好地替我保管好。”周宇墨很認真地說道。

    江月萱終於明白他一直都不回家的原因,他是擔心她發現他的傷。

    那後背上的皮膚顯然不是一次被切割過,有的地方已經愈合結疤,有的還是鮮紅的新肉芽,有的還被紗布包著。

    江月萱都快心疼死了。

    一個連紮針都怕得要死的人,卻要經曆這些!

    “現在我不回家,還有個原因,因為我不能碰你,現在,吃不到肉,給點兒湯。”

    周宇墨說完,低頭又吻了起來。

    對於這樣的周宇墨,江月萱真的沒有辦法再抱怨。

    雖然剛才李冰怡摟抱他的樣子,讓她很不舒服。

    可是,再一想,她的那個樣子,周宇墨怎麽用手推開她?

    周宇墨連吻帶啃地,將兩個人的火都惹了出來。

    終於還是沒有忍住,終於還是讓他吃了一把。

    看到他臉上的那份滿足,江月萱的心都化了。

    “我明天晚上還會來給你送飯。”

    “我等你。”

    周宇墨再次摟住了她,好頓地吻,這才放她離去。

    李冰怡見周宇墨一直都沒回來,便要下床去找他,被沙塵落攔住。

    “您現在傷成這樣,不可以出病房。”他語氣頗為客氣。

    “是不是他們倆打架了,我去看看,勸勸他們,別讓他們誤會。”李冰怡說道。

    沙塵落卻是很有信心:“沒事,他們倆就是打架也是床頭打架床尾和,夫人是個開通的人,從來都不會和老板計較的。”

    這個時候,周宇墨推門走了進來。

    臉上的光彩,眸中的笑意,都說明著他的開心。

    看著這樣的周宇墨,李冰怡的臉色僵住。

    從她清醒過來到現在,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周宇墨。

    而這樣開心的周宇墨,卻是她在很久以前才可以看得到的。

    周宇墨把江月萱帶來的飯菜都打開,又將保溫瓶的粥倒出來,對李冰怡說道:“她說這粥是她讓李管家給你熬的,你也吃一點。”

    李冰怡開口問道:“不是她自己做的?”

    “她做的東西,隻有果汁的味道好,其它的絕對不適合病人吃。”周宇墨淺淺地笑道。

    沙塵落說道:“老板,你今天還有什麽吩咐?沒有事的話,那我就走了。”

    “明天夫人送東西過來的時候,你也一起過來,看看是不是需要幫助。”周宇墨說道。

    沙塵落拎起已經空了的保溫瓶:“我把這個送回去。”

    沙塵落走了之後,周宇墨對李冰怡說道:“我餓了,先吃了。”

    他說完,就真的坐下自己吃了起來。

    吃了一半,他才抬頭看向李冰怡:“這粥你不喝嗎?”

    “我沒有食欲。”李冰怡說著,躺了下去。

    周宇墨把粥碗拿了過來,喝了一口:“挺好喝的,李管家做飯的手藝不錯。”

    “那……你喂我,我就吃。”李冰怡用眼睛盯著他說道。

    “那你坐起來,我喂你。”周宇墨倒是沒有什麽猶豫。

    趁著李冰怡坐起來的時候,他又吃了幾口飯菜。

    想到這是江月萱特意給他送來的,就是覺得這飯菜特別地可口。

    而他的這個樣,卻是讓李冰怡的食欲已經成了負數。

    但是,如果周宇墨肯喂她,她還是要吃的。

    她一定要將眼前的這個男人再贏回來!

    抓住他,再也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