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一個惡毒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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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雨菲被抓走,醫院對她做出了開除的決定。

    兒科主任則由原來的副主任暫代。

    沒有了邢雨菲,江月萱在科裏也就不那麽地難呆了。

    而孩子又有李管家幫忙照管,學習上還有周家的那些老師們教他們。江月萱的確不需要為他們操心。

    她的生活基本恢複的正常,和以前沒有太大的區別。

    李冰怡的傷基本已經全部痊愈,但她仍然留在醫院,因為需要對因為燒傷留下的傷疤進行治療和去除。

    醫院從國外請了最好的美容手術醫生,為她做這些事。

    當然,這對普通人來說是沒有辦法想象的事,因為沒有誰可以付得起那昂貴的費用,但對李冰怡卻是不存在這個問題。

    而周宇墨也不是總是留在病房,開始回家。

    很多時候,是江月萱自己打電話給他:“老公,我現在在冬園,我想要你。”

    這個話特別好使。每一次江月萱這麽一說,周宇墨立刻就會去那裏。

    本來李冰怡的出現,應該讓兩個人的感情出現波折。但江月萱卻是覺得他們之間真的有了談戀愛的感覺。

    她可以感覺到周宇墨每一次看到她時,那份喜悅。

    上午,江月萱剛剛查完房,還沒有寫好病曆和下完醫囑,就聽有人對她說道:“江大夫,有位夫人要見你。”

    話剛落,她看見了站在門口的秦鳳儀。

    看見了她,江月萱都不知道該怎樣說。

    事實上,秦鳳儀和秦卉嫣竟然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秦卉嫣算是私生子,因為不為秦家所容。一直都是與母親住在躍城。

    母親與施家老夫人關係好,她因病去世以後,秦卉嫣便留在了施家,由施家撫養長大。

    在得知這一層關係後,江月萱心想,秦鳳儀之所以這樣地討厭她,估計也是和她的容貌有關。

    不過,見秦鳳儀突然來找她,她還是很意外。

    “秦夫人,你找我有什麽事?”

    江月萱隻是抬了下頭,對站在門口的秦鳳儀說道。

    秦鳳儀看了下滿屋的人,有醫生有護士的。姿態低了又低:“可以和你單獨談一下嗎?”

    “那就請你過一個半小時後來找我,我現在需要處理病人的事兒,很忙。”江月萱根本就沒有給她麵子。

    秦鳳儀的臉色現出一抹怒氣,但被她壓住:“好,那我過一個半小時再來找你。”

    江月萱不理她,繼續低頭做自己的事。

    “咦,這個女人怎麽這麽熟悉,好像見過。”一個護士說道。

    江月萱頭也沒抬,答了她的話:“你是見過她。你們還以為我是她老公的小三呢。”

    “啊,她是邢……雨菲未婚夫的媽媽。”另外一個護士想了起來。

    “他們已經分手了。”江月萱的手雖然在飛快地寫著,嘴上還是繼續接話。

    “那她來找你……?”有人想知道更多,這樣的事沒有辦法不好奇。

    “還沒問,當然不知道。”江月萱的話封住了所有人的口。

    過來一個半小時後,秦鳳儀準時出現在病房門口。

    江月萱已經做完手中的事,正在等她,見她進來,於是說道:“走吧,我們找個地方說話。”

    她帶著秦鳳儀上了平台,那裏平時很少有人上來,便於說話。

    到了頂上,江月萱冷冷的語氣:“現在你可以說了。”

    秦鳳儀一開口,眼淚竟是先流了下來:“求你去看看明昊,求你救救他。”

    她的這個樣子,倒是讓江月萱心裏一驚:“他怎麽了?有病了了嗎?”

    “他不是有病,而是在慢性自殺!他自己糟蹋自己,成天以酒澆愁,因為胃出血,已經進了好幾次醫院搶救了,再這樣先去,他隻怕活不長了。”秦鳳儀邊哭邊說道,已經顧不得儀態。

    這個時候的她,就是一個心疼兒子的母親。

    江月萱歎了口氣:“他又何必要這樣!”

    “當初是我錯了,我不該硬是要拆散你們,不是他的錯。我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你已經結婚嫁人,和他已經不可能,但還是希望你可以去勸勸他,現在也許就你的話,他可以聽進去。”

    聽了她的話,江月萱心說,你這是篤定我和他沒有可能,才會來找我,,否則,隻怕你的兒子死了,也未必會這樣。

    被人這樣地嫌棄,江月萱的心裏十分不舒服。

    不是她要翻舊賬,而是心不甘。

    六年前,她差點就毀在這個女人的手,即使秦鳳儀不願意讓她和風明昊在一起,可她為什麽非要毀了她不可,她的心該有多毒!

    江月萱冷笑道:“我覺得你找錯人了,因為江波已經死了。六年前,當你推我下地獄的時候,你不是就是希望我死嗎?”

    秦鳳儀臉色變了變,仍然懇求她:“過去是我不對,現在救人要緊,求你了。”

    “那好吧,在我答應你之前,你必須回答我的一個問題,你為什麽那麽地恨我,難道隻是因為我和風明昊在一起?”江月萱問道,“如果是這樣,你這個女人該是怎樣地心狠手辣?”

    “我……”秦鳳儀臉色很難看,“我都說過,是我的錯,已經向你道歉了,你還要怎樣?”

    “我需要一個讓我可以接受的答案,這樣我才會去救你的兒子!”江月萱不讓步。

    秦鳳儀沒有說話。

    “如果你不說,那對不起,你的這個忙我不能幫。”江月萱說著,轉身要離去。

    “你怎麽這麽心狠?他那樣地愛著你,你卻對他不理不問。”秦鳳儀攔住了她。

    江月萱冷冷地看著她:“他愛的是江波,江波已經死了。”

    說完,她徑直向前走去,不再理她。

    “你等一等!”秦鳳儀見江月萱真的就是不想管,真的有些急,“好,那我就告訴你!”

    江月萱站在,靜靜地看著她。

    事實上,她的心裏已經有了猜測,隻是想確定。

    “因為你長得像一個人,一個我討厭的人!”

    “僅僅是討厭,就可以讓你那樣地對我?”江月萱冷笑。

    “我恨她!”秦鳳儀被逼的終於說了出來。

    江月萱緊逼著她:“為什麽恨她,她把你怎麽樣了嗎?”

    秦鳳儀因為過往的記憶被打開,便就沒有辦法控製住自己了。

    “一個搶了你心愛的男人的女人,你難道不恨她嗎?”

    “可是,你不是一直都和風先生在一起嗎?風先生也沒有和你離婚,拋棄過你。”江月萱這樣說純屬故意了。

    “不是他,是另外一個人!”秦鳳儀說完,嘎然止住,神色頓時緊張起來,後悔自己沒加思考就把話說了出去。

    江月萱眸子一眯,語氣非常嚴厲地質問道:“你為了一個不是你丈夫的男人,設下陷阱,誣陷她和別的男人有染,拆散她和她的丈夫。你以為這樣你就有了機會,可是,你仍然還是得不到那個男人,對不對?你自己都已經有了家庭,卻還在心裏妄想著另外一個男人,如果這事被你的丈夫知道,你的下場會怎樣?”

    秦鳳儀麵目又怕又猙獰:“你沒有證據,別在那裏瞎猜,我沒有那麽做。”

    “那就希望秦夫人一生好夢,不做噩夢!”江月萱說完,不再理她。

    她剛才說的話,完全是猜測,但秦鳳儀的表現則證實了這一切是真的。

    秦鳳儀忽然明白是怎麽回事,在她的身後喊道:“我不讓你和明昊在一起,也沒做錯,你們本來就是表兄妹,近親不可以結婚!”

    她沒有錯!

    秦鳳儀忽然底氣十足。

    江月萱不想與她再瞎扯了,沒有回應她,自己先離去。

    看著她消失的背影,秦鳳儀現出怨毒的狠戾。

    當初,要是知道這個孽種還活著,她肯定早就將她弄死了,讓她去陪她的那個短命的媽媽,免得和她的媽媽一樣活著禍害人。

    她的媽媽當年搶了她心愛的男人,而她把自己的兒子作得死不死活不活的,這母女都是害人精!

    ……

    雖然江月萱對秦鳳儀沒有說要管風明昊,但是她哪裏會不擔心他。

    不過,秦鳳儀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她和風明昊還真的沒有辦法在一起。

    他們命中注定有緣無分。

    希望風明昊知道兩個人關係後,可以放下這段感情。

    她覺得秦鳳儀未必會將這件事告訴風明昊,決定親自去一趟濱城。

    ……

    晚上,特v病房。

    周宇墨仍然像往常一樣,從公司回來,便直接來到李冰怡的病房。

    李冰怡已經接受了幾次的傷痕處理手術,非常痛苦,人的情緒也特別地不好,隻有他在的時候,才會比較配合。

    李冰怡看到他,原來不悅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她臉上的傷疤已經基本完全治愈,容貌又恢複到原來的樣子。

    她長得很漂亮,這樣一笑,越發嬌豔。

    看到她這個樣子,周宇墨似乎鬆一口氣:“你的臉完全恢複了,不用再擔心自己毀容了。”

    李冰怡卻是臉色暗了下來,用手將衣服掀起,指著各處的傷疤,眼淚流了出來:“可是,這些怎麽辦?我一想到要沒完沒了地上手術台,我就想,當初還不如燒死了才好。”

    周宇墨眸光一沉:“說什麽呢。”

    李冰怡含淚冷笑:“我這樣說有錯嗎?你看我這滿身的傷疤,你還會喜歡我嗎,還會想和我上床嗎?隻怕感到很惡心吧?就我現在這個樣,我脫光衣服站在大街上,告訴男人們,他們可以免費隨便上,都不會有人願意碰我一下!”

    “夠了!”周宇墨喝道,“越說越離譜!”

    李冰怡卻是緊逼:“難道不是嗎?以前,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哪一次不是恨不得把我吃得幹幹淨淨的,而現在呢?這麽多天,你甚至連一個吻都不曾給我。”

    “那是因為我們現在的關係不一樣了,我現在已經結婚,有了妻子。”周宇墨說道。

    “那你讓我回來幹什麽?”李冰怡高聲質問。

    “因為我想知道你當初為什麽就不能選擇相信我?我想從你那裏知道真正的理由。”

    “知道又能怎樣?我們還有回頭路嗎?”李冰怡悲憤地質問。

    “我從來都不走回頭路,但我不願做一個被人耍的糊塗者。”周宇墨說道,“同時,我也希望你可以放下過去,以後可以幸福。”

    “幸福?”李冰怡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六年前,當我被你的爺爺逼著離開的時候,我的幸福就沒了。”

    “但是,當初那也是你的選擇,爺爺不是給了你唯一的選擇。”周宇墨卻是語氣平靜。

    李冰怡臉色頓變:“你這是在譴責我離開了你?”

    周宇墨搖頭:“不是,我是想說,當初是你選擇了放手,所以,就不要再後悔,我們的確回不去了。”

    “我後悔,我非常後悔!”李冰怡痛哭起來,她一下子撲到周宇墨的懷裏,“是我錯了,是我錯了,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

    周宇墨歎了口氣:“這事我們以後再談,你一定要好好地配合治療,醫生已經說了,你身上的傷疤都可以去除掉,隻是你會辛苦一些。”

    “隻要有你陪著我,我就不感到辛苦。”李冰怡把臉靠在了他的胸前。

    周宇墨的手本來是想推開她的,但最後他還是改變了主意,輕輕地摟住了她。

    “我會陪你把傷治好的。”他輕聲說道。

    這個時候,周宇墨的肚子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李冰怡聽了,輕聲地說道:“對不起,我又對你發脾氣了,你是不是還沒吃晚餐?”

    然後她又嘟噥道:“真奇怪,那個送飯的人今天怎麽到現在還不來,我也餓了。”

    這些天,江月萱每天晚上都會過來給他們送飯送菜,但今天到現在還沒有過來。

    李冰怡早就猜到是送飯的人是誰,但她故意裝作不知。

    她現在對這個女人也算是佩服。

    真能沉住氣!

    這不是一般的女人可以做到的。

    如果這事換在她的身上,她沒有自信可以做到這一點。

    倒是周宇墨現在肯這樣地陪著她,讓她一直都抱著希望。

    但是,她也是感覺到未來的路的不順利。

    這些天來,她利用自己受傷這件事,軟硬兼施,但無論怎樣,周宇墨都不吐口說離婚的事。

    和她也是保持著距離,從來都沒有主動親密地碰過她。

    而且,對他的妻子的事,閉口不談,不知道是刻意保護,還是不那麽在意。

    其實,這些年來,她一直都在密切注意著周宇墨的動向。

    她愛他是沒有什麽疑問的。

    但是,因為爺爺在,她不敢回來。

    她不能拿她的家族做犧牲。

    當初,她猶豫過,但是,就在她猶豫的幾天間,李家就幾乎要崩盤,她隻好放手。

    聽說到爺爺去世的消息,她一直在尋找的合適的契機回國。

    她放棄了他,可他也沒消停過。

    但是,她還愛著他,而他也應該愛著她才對。

    當然,這些年,她也不是那麽老實地呆著。

    她要重新奪回他,自然要有奪回他的資本。

    不過,老天爺也不知道是在幫她,還是在害她,竟然讓她倒黴地遇到空難。

    幸運的是,她還活著。

    當她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竟是他時,那滿身的傷痛都感覺不到了。

    對於他,她決不再放手,現在沒有什麽可以再攔阻她。

    終於,有人推開了病房的門,是沙塵落。

    每天,江月萱會把飯菜送來,然後由沙塵落直接拿進來。

    周宇墨會找個借口出去,與江月萱見上一麵。

    他知道這樣很委屈江月萱,可是,李冰怡現在的情況無法再受到任何刺激。

    隨著與李冰怡在一起的時間延長,他發現自己對她的心真的越來越淡。

    到這裏是責任,更是負擔。

    他希望李冰怡可以早些完全痊愈,這樣,他就可以把話和她說明白,對她徹底放手。

    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已經足夠補償她了。

    但是,看到沙塵落的手是空空的,他的心頓時生出一種不安。

    “晚飯呢?”他問道。

    沙塵落頭一低:“今天送飯的人沒有來。”

    “為什麽?”

    “她去濱城了。”

    “為什麽?”周宇墨再問。

    “不清楚,沒有都對任何人說明原因。”

    她在濱城已經沒有什麽牽掛,她的父母隻要給錢就可以了,沒有必要過去。

    她去那裏幹什麽?

    隻要一個解釋,是為了風明昊。

    對於風明昊最近的情況,他當然知道。

    她的心裏還有他!

    “宇墨,那個送飯的人是誰啊?為什麽一定得她送飯,別人不行嗎?”李冰怡故作不知地問道。

    “她送來的飯菜,我吃了放心。”周宇墨答道。

    “那咋辦?她不在,我們是不是要餓肚子?”她又說道。

    這時,有人敲門進來:“有一個自稱是李管家的人來送飯,讓她進來嗎?”

    周宇墨對沙塵落說道:“你在這裏等著,我出去看看。”

    沙塵落當然懂,他留在這裏的作用,就是阻止李冰怡跟出去。

    周宇墨見到了李管家,接過了飯菜,輕聲問道:“夫人為什麽去濱城?”

    李管家說道:“夫人讓我帶話,說她很快就會回來,她在做著和您一樣的事情。她相信您,也請您相信她。”

    周宇墨皺著眉:“我不是不相信她,而是擔心她!”

    周宇墨回到病房,對沙塵落說道:“你自己親自去一趟濱城,把她接回來。”

    “我明白了。”沙塵落告別後,走了。

    ……

    江月萱一下飛機,便給風明昊打了電話。狀叉找血。

    她相信,風明昊不會輕易換電話號碼的。

    看著熒屏上顯示出馮波兩個字,風明昊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躺在病床上的他,就那麽地看著,卻是不敢按下去。

    他前兩天因為喝酒,再次胃出血,而且非常嚴重,輸了血,人還是虛弱得下不了床,隻好老實地待在醫院,否則,他不會留在這裏的。

    鈴聲響了半天,最後停了下來,隨後是有短信進來的提醒。

    他趕緊去看。

    “我已經到了機場,告訴我,你在哪家醫院。”

    她來了!

    風明昊一時激動得心亂跳。

    他立刻就要下床。

    這時,一個容貌端莊漂亮,氣質特別優雅的女醫生走進了病房。

    她就是這家醫院的院長桑晚。

    這裏就是桑晚老公唐軒北公司的私營醫院,雲水醫院,現在桑晚自己做了院長。

    她和風明昊,江月萱都是大學同學,聽說風明昊住院,便過來看一看。

    因為風明昊已經不是第一次住院,所以,桑晚知道其中的原因。

    因為她與江月萱在大學的時候,算是關係最好的,所以,知道風明昊和江月萱之間的關係。

    她也是才知道他們兩個人已經分手,江月萱早就嫁人。

    見他這個樣子,桑晚生氣地說道:“你不要命了?你現在的樣子是在懲罰自己,還是想以此讓江波難過?”

    江波是江月萱以前的名字,桑晚還是用的舊名。

    “她來了,她來看我了,我要去接她。”風明昊激動地說道。

    桑晚卻是將他推回到了床上:“就你這個樣,還去接她?你讓她自己打車過來就行了,她又不是不熟悉這裏。”

    風明昊不好和桑晚拉扯,隻好服從地給江月萱回了電話。

    “你現在在哪裏?”

    江月萱還是問這個問題。

    “雲水醫院。”風明昊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

    桑晚從他的手裏搶過了電話:“江波,聽出來我是誰了嗎?”

    “桑晚,桑大院長。”江月萱高興地說道。

    “哼!”桑晚冷哼一聲,“你還知道是我,這麽多年,你竟然從來都不找我,我到處找你都找不到。”

    江月萱嗬嗬笑道:“息怒,大院長,等會兒見麵後,向你賠罪。”

    等她坐著出租車到了醫院門口時,桑晚已經在等著她。

    兩位好友多年後重逢,立刻擁抱在一起。

    都是女人,自然少不了掉眼淚。

    “你這個死丫頭,你躲到哪裏去了,為什麽都不回來找我。”桑晚帶著哭音說道。

    “結婚生孩子去了。”江月萱開著玩笑,但也是哭得稀裏嘩啦的。

    正說著話,她一抬頭,卻是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風明昊。

    他身穿病號服,高高的個子,沒了以前的俊挺,臉色蒼白,正含笑看著她。

    她歎了口氣,對桑晚說道:“走吧,還是先去看病人吧。”

    桑晚說道:“去病房不方便,你們來我的會客室,那裏是空著的。”

    “好的。”江月萱立刻接受了。

    知道他們兩個人有話要說,桑晚將他們倆帶到地方後,便先離開了。

    看著眼前自己日夜思念的人,風明昊的唇動了又動,卻是說不出話。

    江月萱本來想好好地罵他一頓,把對邢雨菲說的那些話,當麵親自說給他聽。

    可是,看到他這個樣子,終是沒有辦法做到那樣。

    和他在一起那麽長的時間,風明昊何時有過這個樣子。

    她蹙眉:“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風明昊隻是看著她,沒有出聲。

    江月萱盡量讓自己放鬆,語氣也是一樣。

    她嗬嗬一笑:“你母親告訴你沒有,其實,我們倆本是表兄妹,虧得我們倆什麽都沒做過。”

    風明昊震驚:“你說什麽?”

    “你媽媽和我媽媽本來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啊。”江月萱解釋道。

    “我媽媽和你媽媽是姐妹?怎麽可能?”

    風明昊自然沒有辦法相信,他以為江月萱說的是胡蓮蓉。

    “啊,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江永勝和胡蓮蓉不是我的親生父母。”江月萱進一步解釋道。

    風明昊反倒更糊塗:“你可以將明白一點嗎?”

    江月萱不想說出太多的事,因為這裏牽扯到他的媽媽秦鳳儀,於是說道:“簡單地說,我的親生父母另有其人,我的媽媽和你的媽媽是姐妹,你是我的表兄,就是醬紫了,你以後真的要把我們以前的事放下了,因為我們真的沒有可能,法律都不允許。你也別再繼續怪你的媽媽曾經騙過你,該著我們倆就是有緣無分。放下過去,開始新的生活,對你我都好。”

    風明昊閉上了眼睛。

    這個真的是他應該放手的最好的理由。

    可是,他的心裏又哪裏可以容下其他任何人。

    “看著你現在的這個樣子,我真的很難過。”江月萱因為已經放下兩個人的感情,說起話來,倒是不那麽拘謹,“你不應該這樣的。如果你真的有個什麽意外,你這是想讓我難過一輩子嗎?”

    風明昊自嘲地笑了笑:“你真的會為我難過嗎?”

    “會的。”江月萱一點都不否認,“我們現在分開,並不等於過去發生的事不存在。那是我一生最燦爛的年華,有著最美好的回憶,而這個回憶裏,都是因為有了你,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風明昊歎了口氣:“你可以這麽說,我是不應該再有什麽遺憾。”

    他語氣越發低沉:“可是,我真的很愛你,不是我不想放開我們之間的感情,而是我放不開。”

    “現在說這些真的沒有用。”江月萱耐著性子繼續勸著他,“我這次過來,其實也是有些自私,擔心你真的因為我出來什麽事,以後我會很歉疚。如果對你還有什麽想法,那我就會避嫌,不會過來的。”

    風明昊苦笑:“你這樣說,真的好狠心。”

    “如果你自己不想讓自己振作,沒有人可以幫得了你。六年前,我曾經有過痛不欲生的經曆,那是拜你所賜。那個時候,我是有多麽地怨你。”江月萱歎息著,卻已經沒了任何的怨氣。

    “對不起。”風明昊更加後悔,“我那個時候,為什麽會不相信你?我到現在也沒有搞懂我自己。”

    隻是,這個後悔太晚,一切都無法挽回。

    “是老天爺讓的,因為我們本來就不應該在一起。”江月萱幽幽地說道,“其實,我們應該感到慶幸,那就是我們沒有做過讓我們現在追悔莫及的事。”

    這事想想都後怕,如果他們那個時候沒有守住最後的底線,越了雷池,他們今天該怎樣地麵對?